天在家守着。
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做营养餐,听见叫喊他连火都来不及关就冲去了客厅,知道羊水破了之后他赶紧收拾了东西带着她去了医院。
整个流程他早就计划好,甚至提前开车演习过,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然而这一切的准备里并不包括大出血。
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意识模糊。
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他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当中无所适从,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想起来要打电话通知其他人。
手术还算顺利,母子平安,但那场意外也让她身体受损留下病根,那之后她抵抗力变得非常差,稍微降个温就会发烧感冒。
他想了很多办法带她去看了很多医生,但都没用。
蔚然四岁时,初春的一场小雨,让她感冒了。
四年的时间,或多或少都让他已经习惯,除了叮嘱两句记得吃药他并未放在心上,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照顾蔚然上。
第二天,病并未好转,她开始咳嗽。
第三天早上时,她已经脸色惨白浑身虚汗甚至起床都难,他几乎是立刻就把她送去了医院。
她转成了肺炎,然后就是重症病房,病危通知书,死亡通知书。
拿到死亡通知书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联系殡仪馆,准备丧礼,举办丧礼,整个过程他都仿若梦中。
直到丧礼结束的那天晚上,回到那个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房间,他才恍然醒神,他喜欢的那个人,约好了无数未来的那个人,死了。
他想了很多,但凡当初他更上心一点早一点带她去医院,结局都会不同。
这个想法一直盘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之后,他终日沉浸在酒带来的麻木中,他从白天喝到晚上,晚上醒来就再出门去喝。
他颓废了有足足大半年的时间,才总算在他父母地劝说下重新开始振作,因为他还有个蔚然要照顾。
只是再次面对蔚然,他发现他变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蔚然,特别是面对蔚然看着他怯生生的眼神时。
他并不恨蔚然,他更恨自己。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蔚然说这事和蔚然无关,是他害死了她。
蔚云看看蔚然,转身上楼去收拾东西。
上到二楼,蔚云从楼上朝下看去,看见沙发上还在傻笑着的蔚然,他无奈地摇摇头。
蔚然掏出自己的手机,傻笑着躺在沙发上给蔺沈之发去信息,要骚扰蔺沈之,“你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响起,蔺沈之看了看。
看见屏幕上蔚然的信息,他动作顿了顿。
他没有像以往马上回复,他锁上屏幕,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坐在沙发上发呆等待。
陈寄云上班的医院是私立医院,蔺氏集团旗下的医院,陈寄云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进入了这家医院,在医院当中做主任。
医院并不吵杂,厚重的玻璃门更是连最后一点杂音都隔离,玻璃门后,一片死寂。
蔺沈之静静坐在休息室内,一动不动。
半小时后,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陈寄云拿着一份资料从走廊尽头一间屋出来。
看见陈寄云,蔺沈之几乎是立刻坐直身体。
陈寄云穿过走廊,进入只有蔺沈之一人的休息室,他把手里拿着的资料递到蔺沈之面前。
蔺沈之没接,只是白着脸静静看着那份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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