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沐浴完,热气苒苒,水雾沾上眼睫,穿衣时也依旧想着这事。
关于季菡到底为何要害臊……
裴淮系上腰环的手突然一顿。
他琢磨明白季菡的话了。
下一秒,裴淮那双向来冷静自持的眸子,宛若一湾被石子惊破的深潭,耳根倏地发烫。
“无耻……”
王土村的田埂难行,季菡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离前头的男人远远的,偶尔飞快抬起眼皮瞥他一眼,瞧见那张臭脸,赶忙又低下头。
今日去那摊位主人家里商议转租,不是她非要叫上这死人脸,而是不得不叫。
也不知是不是吴家发现了,是自己给了旬家酒楼原版的方子,现如今吴二虎成天晃悠在裴家外头,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没安个好心!
毕竟她还是个女儿家,总得防着点。
只是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裴淮,这一路上被瞪了好几眼了。
好在这裴淮还没完全丧失神智,遇上淤泥地,还会伸出手扶她一把。
拿着梁屠户那要来的住址,季菡与裴淮到了镇上只是随口一问,便问到了方位。
“刁妈妈……是这家吗?”
季菡望着面前这座狭小破旧的宅院,有些怀疑梁屠户那话的真实性。
梁屠户明明说,这家人要搬去京城里头了,按理来说,这家底应该比较丰厚才对,怎么连个带宽敞院落的宅子都买不起。
裴淮也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扣了扣门,等着主人家来。
年久失修的大门被拉开时还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撕拉声,一位骨瘦嶙峋的婆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您二位是……”
季菡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她带着满身补丁的衣服和节俭的头饰,和善笑道:“您可是刁妈妈?咱们是听猪肉铺上的梁大哥说,您要转让摊位?”
刁妈妈迷茫的眼神马上便清明了过来,立刻喜笑颜开:“原来是贵人上门了!诶哟,快请进,请进。”
走进刁妈妈家的狭小宅院,季菡觉着这地不过也只比裴家好上那么一点点。
就连刁妈妈上来待客的热茶,也不过是茶末星子泡出来的,上头还有浮灰。
【这刁妈妈家的亲戚得是升了多大的官啊……居然连这么穷的亲戚也能提拔着去京城里住。】
裴淮敛了敛眉,也有疑虑。
寻常百姓遇上亲戚升官的,大多都是沾了近缘的血亲,这刁妈妈一家若是和那官员血缘颇深,那早应该离那官员住得近了才是,如今这样更像是被一朝提携到高位,这才连着远亲也鸡犬升天。
“昨日听梁大说了,有位季娘子看上了咱们家的摊,这几日要上门来说说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刁妈妈为人爽赖,一边说着话,一边掏上了早就备好的转租契约,递到了季菡面前。
“季娘子好生看看,咱这摊位还剩上一年的时间,当初租的时候本也是交一年十五两的银子,咱家要走得急,就免了您五两银子,只要十两银子。”
裴淮目光一条条扫过,倒确实毫无漏洞,条例都写得明白清楚。
这摊位费是二人早就知道的,季菡今日也带足了银子,双方成交的都很顺心爽利。
按了画押,再将十两银子亲手交到刁妈妈手上,转让租契到手,季菡便算是真正拥有了自己第一份正经营生。
她捏着那张薄纸,心中实在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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