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子的目光变得一片漆黑,若有所思,上辈子聂衡之挑起三王之乱和宁王会不会有干系?不过,宁王他们一来自己就有理由离开了。
“世子?”季初开口轻唤了一声,提示他自己的存在。
果然,下一刻男人意识到她还在这里,语气又急又厉,“速速退下,今日没有本世子吩咐,不得到正房来。”
季初如愿,脚步轻快地退下,路上她并未遇上宁王等人,只看到了他们的背影,卫长意她熟悉,宁王和金吾卫副将她不识。
可远远地看到三个背影,季初微微蹙眉,除了卫长意,另外一个人似乎也有印象,会是宁王还是那个副将?
她将背影牢牢记在脑海中,坐了一辆马车出府,身边跟着不放心的辛嬷嬷。
马车停在尚书府的门口,不一会儿裴文安也到了,递给她一串钥匙,举止知礼,“嫂夫人,府中无人,一个时辰后我在此处等你。”
季初向他道了谢,淡淡看了辛嬷嬷一眼,“只能我一人进去,嬷嬷在外面候着吧。”
说罢也不管辛嬷嬷是何反应,她理了理衣裙进了朝思暮想的尚书府。
尚书府,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自父母去世后的前后两辈子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回来了。季初看着熟悉的场景,想起父母亲还在世的一幕幕,眼眶一酸。
可是时间不容她回忆,季初匆匆擦拭了泪水,目的明确地朝父亲的书房而去。朝中收回这座官宅时,她刚失了孩子身体不好,还要忙着父母亲的丧事,没有过府亲自收拾东西,她猜测少府收拾会有遗漏。
父亲平时最爱待在书房,她就从书房先寻起。究竟因何让温和不争的父亲丧命,让知情的聂衡之冷眼旁观,她必须查个清楚。
踏入熟悉的书房,摆放着书籍的架子已经空了,季初摆弄几下也没找到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她又去了父母亲的寝室,也是空落落的,只有昔年她放在窗台上的一只泥娃娃还在。
眼看时间流逝,季初咬咬牙将泥娃娃收起又跑回书房一遍遍地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发现一个小木箱。
她撩了裙摆,又用手帕包起头发,蹲在地上打开了木箱。里面居然放着几卷画轴,她一件件地细看后怔了,居然大部分是她幼时的练笔作。
“吾儿画技精湛!”“吾儿画技尤胜为父!”“吾儿画技无人能敌!”打开,一幅幅粗糙简陋的画上写着父亲龙飞色舞的批语,季初不仅眼眶红了,脸也有些红。
好在最后一幅画上没有令她面红耳赤的批语了,季初定睛一看却猛然惊住了,这幅画不是她的,也不是父亲所作,反而,反而颇似另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所为。
她呼吸急促,一张眼睛像是被黏在画上挪不开,手指抓的紧紧的。父亲的木箱里面怎么会出现沈听松的画作!
上辈子她和沈听松志趣相投,他最爱和她一同作画,一人起了一个雅号,相处两年的时间,季初对他的画作和画风再熟悉不过。
她不会认错!可按照轨迹,沈听松两年后才会到潞州,和她该在三年后相识……沈听松知道自己的来历,若他和父亲相识怎会一直瞒着她不说?
还是说,沈听松的这副画作是父亲偶然间得到的?
心中惴惴,季初抱着木箱出了尚书府,告诉裴文安里面是父母的旧物以后,她坐上了回定国公府的马车。
回去后,季初没有去正房也忘了有聂衡之的存在,她失神地又看了那副画许久,命人呈上了笔墨纸砚。
对窗,展宣,润笔,季初无比认真地用画笔勾勒出了记忆中熟悉的男子。文雅疏落,青袍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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