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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sp;  两人近年来少有来往,一方面为严云瑶知趣,恐严嵩之孙的身份连累了好友,一方面为她自尊心颇强,夫婿去世后独自携幼子生活,虽是去年迁回了京城居住,却不愿打扰了顾清稚,因此一直未登门拜访。

    但她已于书信中获知了严云瑶近况,可即便再三致信,后者也不肯透露半点住址细节,自多年前严府门前一别后,两人也未曾于京城重逢。

    不想,今日却是严云瑶主动来寻。

    她伸手捏着桑桑的小拳,发觉他刚醒了一瞬,复又阖目睡去,意识到不对,忙问严云瑶:“桑桑是否平日便嗜睡?”

    严云瑶无奈:“所以我便来找你了。他成日不是吃就是睡,就连用食也要强呼半日,我瞧着心里头放心不下,本想着去你府上寻你诊治,仆役言你近来一直为徐氏药堂坐诊,这才候了半日队列就为等你。”

    “桑桑年龄几何?”

    “虚岁有六。”

    顾清稚伸手替他把了脉,但觉微细无力不似寻常孩童,思忖后道:“那我知了。”

    严云瑶知她靠谱,又见她成竹在胸,悬着的心也放下许多,听得她道:“云瑶可记得当年我借了你家一本《伤寒杂病论》?”

    “你是不是仍未还我?”严云瑶面露怀疑。

    “咳。”顾清稚干笑,“来日我必奉还。”

    “少来,那书在你手里比在我这儿积灰有用百倍,便放你那儿罢。”

    “那我可得谢谢这迟来的馈赠了。”顾清稚笑罢即正色,“不过你也算是种瓜得瓜,桑桑这病便是我从祖师爷张仲景这书中找到了源头。”

    “甚么?”

    顾清稚娓娓道来:“仲景有云,‘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和令郎桑桑之症不差半分。”

    “那该如何治?”云瑶情不自禁攥住她手。

    “莫急。”

    顾清稚取来白麻纸,边写边与她瞧:“熟附片八分,净麻黄以前,炙甘草一钱。若是怕他积食太多不得消化,可略加六神曲、炒麦芽等,用以消食健脾最好。”

    严云瑶如获至宝,旋即将药方折成豆腐块状揣入怀中,本想言些千恩万谢之辞,又觉过于矫情,顾清稚更是摆手:“省省那套辞令罢,我都听到耳朵磨茧了。”

    又握着她手道:“记着明日后来复诊,让我瞧瞧桑桑脉可起了。”

    “那你明日不如来我家用食罢,也算是我请客还你。”严云瑶相邀。

    “你家在何处?”

    "鼓楼西大街,最北边茶肆旁那家一进院落便是。”严云瑶谑笑,意味深长地抚了抚顾清稚的手背,“顾大夫也莫嫌敝屋寒酸冷清,毕竟不好和贵府相比,堂堂首辅那大宅子想必着实气派。还是清稚有福气,亲自挑的夫婿如今一手……大权在握,我们几个姑娘里就属你慧眼识珠。”

    那句“一手遮天”本欲脱口而出,恐顾清稚听了不悦,立即改了口。

    “福气?”顾清稚笑道,捧了茶来堵她的口,“我可不觉得。”

    严云瑶视她落寞双眸,思绪一黯,想起年初街头巷尾即层出不穷的杂然议论,痛骂当政者专权误国者有之,直指其独断跋扈闭塞言路者有之,更有人扬言,大明迟早亡于此摄政王之手。

    思及此,她不禁注视顾清稚默然面容,出于关切柔声安慰道:“你也莫将那些闲言碎语搁心里,张相公是要改天换日的人,引来非议与骂声在所难免。”

    顾清稚扬起双唇,杏眸里微光流转:“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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