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丫头,还卖起关子来了。
李时珍倒也不怕耗时间,反而和一个小娘子杠上了,扬眉看她:“姑娘有何高见?李某洗耳恭听。”
“李先生所为这一切不过是‘爱人’两个字,您心系百姓,故此愿意不计所得帮助他们,这也是小女所敬佩之处。只是既然爱人,便当将黎庶一视同仁,何必区分个三六九等,无论王爷还是升斗小民皆是常人,有个头痛脑热不皆是需要大夫诊治?他们身份地位再如何有差别,在您眼里又能有何不同呢?”顾清稚言毕,不等他回言,便屈身行礼告辞,“小女之语怕是已经过了两句之数,恕小女冒昧,若是先生不认同,那便罢了。”
眼见着她一只脚真要离了府,陈氏大惊,刹那间愕然无措待在原地,方欲迈步追上之时,却听得身后一声:“姑娘且慢!”
他话音才落,清稚踩着最后一字顿而回首,立时向他躬身行大礼,换了一副谦卑语调:“方才若有冒犯之处,望李先生海涵,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不会和小女计较的,对吗?”
杏仁眼眸圆如满月,笑意自那晶晶亮亮的瞳孔里透出来,李时珍暗想这哪是道歉,分明是以脸压人。
“要不是瞧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我才不愿意就此跑一趟。”他回屋提了药箱,示意两位先行,“也罢,这是李某在京城的最后一回出诊,日后再想见我可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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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细如丝,血虚脉缓。”李时珍观其脸孔舌苔眼底,又为裕王诊完脉,细思一阵,方道,“结合王爷适才症状描述,应是心脾两虚无疑了。”
“和这姑娘说得分毫不差。”陈氏顿觉丈夫有救,心中大石落下,呼出嗓中惴惴不安的浊气,拿了帕子拭去额间薄汗。
李时珍闻言不免惊异,以意想不到的目光瞥着在一旁静观不语的顾清稚:“你这姑娘倒还会瞧病。”
“可不是。”方才的惊惶褪去,陈氏早放下心来,一时没忍住便多言了几句,执起清稚的手腕放在掌间抚摩,“这姑娘可是王贵妃指派的宫中女医,自是有几分真本事!”
清稚汗颜:“见习,见习。”
“小女觉着,既是心脾两虚,应给裕王开二十副党参、黄芪、茯苓、酸枣仁、龙眼肉熬归脾汤,兼以服用归脾丸,李大夫若是不嫌小女粗陋,可否指教?”她忙接上话头,深恐陈氏再加以言过其实的夸赞,以求知若渴的眼神凝视李时珍。
他虽不知这姑娘一脸崇拜的神情是为何,但仍摆出一副严师面容,轻咳嗓子:“你既已经知晓病人夜里失眠不得安稳,不加一味远志是何用意?平日还可以甘草、大枣代替茶叶泡着饮用,这你又是不知!”
顾清稚睁大双眼:“我竟忘了这茬!若是李大夫不在,你看小女如何能应付?”
“你这丫头!”李时珍对这素未谋面的少女竟有一种熟识之感,颇有前辈对待晚辈的欣慰,虽是面上责备,嘴角仍情不自禁牵起笑容,“过来,我教你如何针灸,你记着隔日便要来裕王府一次,我这几日忙于收拾行囊不便前来,以后只能由你代劳。”
“李大夫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是第一次见您呢!”
李时珍顿觉这丫头对自己是否太过留恋了一些,分明是第一回见,那眼眸可怜巴巴的,如同那些舍不得自己走的病人。
“乡里父老殷殷写信盼我速归,怎么,还不许我回去了?”
清稚垂下脑袋:“先生故土之思甚切,小女怎好阻碍。只是为京城少了个当代张仲景而可惜。”
被夸做是张仲景,论哪个大夫都难免心中生喜,只是他心里头甜归甜,面上犹然不动,口中否认道:“李某怎敢与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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