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好奇而询问,陆姀便放弃打趣的心思,回她:“并不曾,京城的贵女也没少打听过他的家室,都说他在江陵时从父母之命订过亲,可惜那女子还未过门便去世了,中了进士后他也忙于政事,前几年因为称病,竟将婚事耽搁了。”
清稚叹道:“或许是未寻得心悦的,那还是专心朝堂为宜,这般有才华,投身天下大事在他眼里最为紧要。”
“正是呢,他的才名早已誉满京城,有权势的人都想拉拢他,可他实在很会做人,既能和严家的对头来往,又能不得罪严家,我瞧着他必定不会寻某个高官结亲,哪方都不好过于紧密。”
清稚打趣:“瞧你这副分析时事头头是道的样子,想必没少研究人情世故,你家相公这顶乌纱帽倒不如你来戴,说不准比他还早些入阁。”
陆姀脸一红,啐她:“你可少来,待你嫁了人,看我怎么编派你。”
“我可不想再议亲了。”
陆姀刚欲回言,想起方才那事儿,终是讷讷无语,不好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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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得知此事果然雷霆大怒。
严绍庭挨了顿打不说,还关了三天禁闭,一个人躺在床上发了脓疮也无人来照顾。下人们无不得了老爷的令,只得送去与门房一个例的饭菜,若是发现有人私自塞了补品之物,不论身份,一律乱棍卖出府门。
严夫人素来是个爱子如命的,看着自家二郎这副情状,心疼得将近滴出血来,忙散了鬓发,赶来书房满面泪痕地求丈夫:“老爷何苦折腾儿子,阁老本就与那徐大人面和心不和,这亲事能不能成本就说不准,如何能为了这个伤了二郎的筋骨?他是习武之人,这下可怎么上阵……”
“住嘴!”严世蕃大喝,骇得夫人立时哀哀凄凄地闭了口,含泪凝视他,“妇人家懂甚么!你以为我糊涂么?那徐阶虽是暗地里没少给咱们严家使绊子,手底下那群门生卯足了劲儿要参我们一本,依着我的性子早和那徐阶翻脸了。”
“那老爷为何……”
“现在和徐家撕破脸皮哪有半点好处!爹老谋深算,不到时机绝不会出手,眼下皇帝还信着他徐阶,这时候表面功夫可得做足了,到时再把他徐家党羽一窝端了,我严氏父子再无后顾之忧。”
然而相比官场争斗,严夫人显然更挂心儿子的安危,犹疑了片刻,方才嗫嚅道:“那……老爷,既然这婚早晚得退,何必难为二郎呢……”
见夫人这般不晓事,严世蕃气得牙痒痒,猛地站起身来:“你竟仍是瞧不明白!让府里下人把二郎受罚的事儿传出去,何尝不是给他徐家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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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里,照样亦是鸡犬不宁。
谈允贤闻得此事,即刻登门拜访,打着慰问的旗号过来看清稚。
外界都传言顾七娘气性刚烈,将来的郎君在外拈花惹草养了个唱的做外室,生生气得在家砸碗摔花盆出气,还扬言要和如日中天正得圣宠的严家退了这门亲事。
然而老夫人一穿过廊厅进入清稚的卧房时,非但没有听见那传闻中丁零当啷的器物落地之声,也未曾传来年轻姑娘的厉声大骂,反而有一股浓郁药香时不时地钻过来。
随行的小丫头大惊失色,担忧道:“顾小姐该不会是被气病了吧?”
谈允贤非但不急,而是扬眉微笑,信步前行:“不会。老身瞧着倒像是乐出病了。”
一进屋,果见顾清稚坐在窗前,一个人专心地垂首研究一壶刚熬好的汤药,手边还放了个木头雕的人手臂,端着一包针在那练习针灸,一双莹白玉手在日头下照得近乎是琉璃色,修长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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