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鲲,快些用膳,等会儿要上学堂了。”
话罢又将菜都夹到那空碗里,一脸慈爱。
宜锦才知阿鲲指的并不是那只鹰,半晌,她终于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试探问道:“婆婆,阿鲲是谁?”
蔡嬷嬷盯着她,那只瞎了的眼睛仿佛忽然有了光彩,“阿鲲……阿鲲最懂事。从来不闯祸,也最争气,把那群忽兰老贼赶回老巢……”
“可是阿鲲再也站不起来了……”
“有人害他……”蔡嬷嬷说着,眼中含泪,“他什么也不求,只是想好好活着,那些人却不肯放过……,是我不中用,不中用啊。”
宜锦愣了一瞬,却已根据这只言片语推断出阿鲲是谁,她沉默半晌,蹲下身来,用绣帕替老人家擦眼泪,“嬷嬷,他如今能站起来了,您别担心。”
且他已居世上至高之位,再无人能欺。
蔡嬷嬷像是被哄好的孩子,止住了泪,问道:“真的吗?”
宜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蔡嬷嬷虽然瞎了一只眼,也能看清眼前的姑娘面若玉盘,唇如绽樱,琥珀色的眼眸柔光盈盈,眼尾一颗泪痣栩栩如生,越看越眼熟。
半晌,她忽然道:“我见过你。”
宜锦却没有当真,只当她在说胡话,只是替她擦去嘴角的残羹。
蔡嬷嬷虽记忆混乱,但关于阿鲲的旧事她却记得格外清楚,她十分确定她在阿鲲的画里见过这个眼角有泪痣的姑娘。
她看出宜锦并不信她说的话,有些着急,当下也不用膳,颤颤巍巍走到角落里楠木斗柜旁,那只坏了的眼影响她的视力,让她找起东西来很是费劲。
但那幅画像,小主人一直珍藏,每当受太后责罚时,他都会拿出来,一看就看上许久。
不大一会儿,她果然从斗柜里翻出一个精致的乌木长盒,盒子打开,里面藏着一幅画卷,卷轴的边缘漆色微微掉落,显然经常拿出来查看。
蔡嬷嬷将画卷展开,拉住宜锦的手,让她看,宜锦微微一愣。
泛黄的画卷中,一个穿着袄裙,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靠着岩壁酣睡,大约七八岁岁上下,她双唇紧闭,右眼尾一颗漂亮的泪痣格外醒目。
宜锦轻轻抚上那颗泪痣,心中生出一种奇异之感,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后却如梦幻泡影,什么都不曾留下。
与那画像临着的,是一幅陈旧的江山社稷图,显然由主人经常翻动,已经有些破损,但宜锦却认得,由那朱砂笔所圈画的地点,正是三十年前大燕落入忽兰之手,举国阵痛的北境十三州。
蔡嬷嬷待她瞧过,小心翼翼地将两张画卷收入盒子里,“也是巧了,这画中的姑娘,与你有八分相似。”
宜锦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为何当初萧北冥第一次见她时便将她带回了皇极殿。
恐怕是与这画卷中的小姑娘有关。
这个小姑娘的画像竟能与社稷图同装在一个盒子里,对他来说,一定极为重要。
便可想而知,在帝王心中,这个姑娘与未曾收复的北境十三州一样是他的心结。
但为什么后来,他将自己的乳母与愆阳殿的一切都抛下,再不回来看呢?
芰荷见宜锦迟迟未归,又知道南宫的蔡嬷嬷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心中难免担忧,便想着来愆阳殿帮忙,但她到时,殿内其乐融融,蔡嬷嬷非要让芰荷一同用膳,芰荷只好应下。
两人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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