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比着人家府里的少爷来,拜访完先生回来,他就叫人买了最好的笔墨纸砚,说不能叫阿芷在学堂里被人瞧不起。
“我倒不担心先生欺负她,就是怕先生看她是个女孩儿,不好意思教训。这丫头皮厚着,我娘也是打过她手板的,若不严厉些,对不起费的这番工夫。”
玄英笑道:“大人少有闲下来的时候,休沐办事不是第一次了,夫人千万不要过意不去,他乐意做。”
江蓠现在跟缁衣卫混得很熟,这些人同她说话,也没个遮拦,尽捡好听的说。
坦白地讲,对楚青崖感激有之,但远远不到过意不去的地步。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同她讨报酬的!
她悲愤地在斗篷下揉了揉腰。
玄英又道:“等夫人有了公子小姐,大人肯定比这还上心。”
“统领此言差矣,你们大人亲口说的,他要有小孩儿才懒得管。”江蓠摇头。
杜蘅插嘴:“大人嘴硬心软,只要沾上夫人,他没有不紧张的。”
江蓠大为无语,“你俩拿了他多少银子,整天对着我就是一通吹!”
说话间已走到大殿内,里面金碧辉煌,富丽无比,殿中摆着各种古董礼器,被擦得锃亮,头顶的藻井雕着赤睛螭龙,五爪腾空,盘旋欲出。三十六级玉阶通往讲学台,分为上下两层,最上方就是天子讲学处,放着一把龙椅,一张玉案,多年未动用过;中间一层的平台有左右两张小玉案,搁着文房四宝,案后铺有兽皮,就是高官们的讲学处。
江蓠看了眼台下整齐摆开的几排蒲团,都盖着锦缎,明显是供贵人坐的,又折回后头。
“夫人,您往前坐呀,最前面是教官和朝官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都是学生和监外百姓,离得太远了。”
江蓠才不想在前头,她要是打个盹儿,上面讲学的人就发现了。如此想着,从褡裢里拿了张麻布出来,往地上一盖,就此扎根下来,“我觉得这儿好得很。”
两人无法,只得一左一右也坐下来。
快到辰时,进来的人愈来愈多,有统一穿着的学子,也有裹得厚实的男女老少,东西两侧通往次间和稍间的门全部敞开,放眼望去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却无人敢大声喧哗。只听几声鸣鞭,侍卫开道,国子监祭酒和两名司业引着几位大人从正门口走入,径直来到顶前方,为首的一名红袍大员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惹得众人注目。
“是楚阁老吧!”
“他闺女都这么大啦?”
“别扯淡,刑狱官不能养外室,那是人家小姨子……”
年过花甲的祭酒大人拾阶而上,在右边的玉案后落座,高声说了些皇恩浩荡、海晏河清的场面话,又宣读了每年都要讲一遍的老规矩,最后介绍了今年莅临的官员。
果然,当绯袍乌纱的楚青崖头一个走上玉阶时,全场鸦雀无声。
他的视线扫过前几排,阿芷身边的蒲团是空的,殿里全是人,一时半会儿真分辨不出他夫人藏哪儿去了。
也罢,她爱听不听。
楚青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说客套话,当下就着大燕律令侃侃而谈起来。他虽是头一次给人讲学,却像讲了几次的老手,不紧不慢,语声从容,先诵律令,再讲实案,还让人送来几份过往的案卷抄本,朗读了判词,逐句解析,发下去给学生们传看。
一时间,殿内的交头接耳都停了,众人都津津有味地听着,传说中“酷吏”、“活阎王”的印象不知何时淡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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