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到坐在墙角的季原,在思考要不要自己爬过去的时候,梁颂年的手覆上他的背,叫他喘气。
谈玉琢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憋着气,他胸腔起伏了两下,胡乱地吸进空气,想问梁颂年会不会也踩他的小腿。
梁颂年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谈玉琢的眼睛像一潭时蓄水汽的湖,湿润的浅浅一湾。
“玉琢。”梁颂年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发现冰凉凉的,难免又觉得无奈,“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好吗?”
梁颂年触碰过的地方像火焰燎原一般刺痛,谈玉琢反应不过来般愣怔片刻,脸上的表情又迷茫又恍惚。
他心里始终盘旋着疑问恐惧,良久,才迟钝地问:“你要打我吗?”
梁颂年的目光变得奇怪,但要说如何奇怪,谈玉琢又觉和平常一样,总是如此若即若离,似暧昧似冷漠,捉摸不透。
谈玉琢笨拙地揣测,梁颂年却不再看他,而是垂眼看向趴伏在地上没有一丝声息的季原。
“季原,站起来。”他说。
季原像是接收到指令零件损坏的机器人,以一种极其别扭和抗拒的姿势贴着墙直起身。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站不直,腰微微弓着,因为疼痛,侧颊下颚附近的脸颊肉绷紧凹陷下去。
“学过道歉吗?”梁颂年语气温和得像面对某个拿着习题册向自己请教问题的学弟。
季原不安分地瞥了一眼谈玉琢,呼吸几瞬,压下口中浓重的血腥味,闷闷地说:“会。”
他努力挺直脊梁,似乎是想自己好看一眼,但只要一动,受伤皮肉牵连着神经末梢,大脑瞬间就做出了疼痛反应。
季原看向谈玉琢,声音变了调,一半字眼淹没在厚重的呼吸中,“对不起。”
谈玉琢转过脸,对他的道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Z市冬夜湿润的风刀子一般,普通的冬衣难以抵御这样的寒凉,谈玉琢在路灯下站了没有片刻便觉得自己腿僵了。
他便又想起梁颂年踩着季原小腿的样子,似乎还能听到皮肉被碾压时的骨骼轻响。
谈玉琢感觉自己不能再回想,忍不住动了动腿。
宾利从车库方向驶来停在他面前,谈玉琢往降下的车窗里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的是陌生的司机。
谈玉琢规矩地坐上车,乖觉地贴近梁颂年垂在后座上的胳膊。
梁颂年没有看他,手自觉地从他腰后绕过,触碰到他的手背,轻柔地握住了。
“玉琢,不要随便相信人。”梁颂年突然说,没有责怪的意思。
谈玉琢很轻地“嗯”了一声。
车子发动,路上的灯光平缓快速地掠过他眼前,谈玉琢脸颊贴在梁颂年的胸口,莫名浮现一种熟悉的安稳感。
谈玉琢在很早之前就发现,梁颂年没有多少需求。
不论是接触、拥抱还是亲吻,梁颂年始终都只做一个克制的配合者。
他的被动让他们的第一次很难堪,至少对于谈玉琢来说是这样的。
也是类似现在的拥抱姿势,梁颂年的手托在他的腹部,不是很用力地把他往外推,很轻地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谈玉琢现在回想,会知道他是在不算严苛的警告,但当时他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腹部被摁得有点难受,带着鼻音轻轻哼。
不是愉悦,更不是舒服。
十八岁,正是自尊心极度膨胀的时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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