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图本不想理会他,但转头看见陈佳弥时,他脑子里浮现起她细数的那些昵称,他喝口冰水,想想挑了个顺口的讲:“阿may。”
反正没有人在乎她的姓名。
“靓女就确实是靓女的,不过我劝你别太认真,玩玩就好了。”
郭受扬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没有勇气为她放弃拥有的一切,而是选择放弃对方,妥协接受联姻。遗憾是有的,但不妨碍他继续过他锦衣玉食生活,只是偶尔想起那个女孩,会觉得那是他这一生中少有的接近于痛苦的事。
蒋柏图听他这劝诫,想起郭受扬的情史来,但他不以为意,深觉自己跟陈佳弥不会走到那一步,他会点到即止。
他握着玻璃杯,手指轻弹,漫不经心地再次转头看向陈佳弥。
陈佳弥在照看身边的女孩子。
阿怡喝酒上头了,说话舌头打结,脸红得像番茄,她拉着陈佳弥说胡话,说她以后一定要做个有钱的人,谁敢看不起她,她就拿钱砸谁的脸。
跟阿怡一起的女孩是阿怡的校友,她比阿怡清醒得多,被阿怡纠缠得无奈,得知陈佳弥是阿怡的表姐,她松一口气,连忙把人交还给陈佳弥,自己跑开去社交玩乐。
陈佳弥始终陪着阿怡,一会陪她去上洗手间,一会去给她拿水喝,看她踉踉跄跄地跑出去要上甲板,她生怕阿怡掉海里,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陪她在甲板上吹了吹海风,又把她哄回来。
照顾酒醉的人真是够累,她忙得把蒋柏图忘得干净,等到阿怡闹够趴着睡觉时,她才终于有闲心想起蒋柏图,可看了一圈,找不到他的身影。
那个时候,蒋柏图和郭受扬他们几个人正在棋牌室玩牌,其他人各玩各的,有人打麻将,有人唱k,甲板上也热闹,有人在弹吉他唱歌,个个尽情在玩乐,只有陈佳弥无所事事地陪着不省人事的阿怡。
那天邮轮开了很久,再返回码头时已经是黄昏,海上的日落极美丽,赤艳典雅的一片晚霞,油画一般,陈佳弥忍不住拿手机拍几张照片。
直到下船,陈佳弥都没再见到蒋柏图,她有一丝失落,扶着渐渐清醒的阿怡上的士,关上车门时还留恋地看那个方向,期望能看见他。
但他没有出现。
“表姐,我今天玩得好开心啊,那船上的酒真好喝。”阿怡还有点醉意,头枕到陈佳弥肩膀上遗憾地说,“不过好可惜,我没看到归还你项链的那个帅哥,你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吧?”
提到项链,陈佳弥陡然想起蒋柏图手指划过她后颈的触觉,酥麻的,微微的痒,不可抑制地带起心里的一阵风浪。
太细太轻的一条链子,戴习惯了,已感觉不到它是否存在,她下意识摸摸项链,项链还在。
会否再见,陈佳弥也说不准。
签证即将到期,明天就要回深圳,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吧。
她和他之间好像发生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陈佳弥深深觉得遗憾,于是放纵地想,如果再回到船上他问“要不要跟我”的那个时刻,她一定不会犹豫,不去想“跟”的意义,她会刻不容缓地答应他。
晚上陈佳弥失眠,阿怡睡得很沉,屋里很静,她拿着手机悄悄到客厅,从冰箱顺一罐啤酒,站到窗边去吹风。
六月的夜空那么高,星星那么亮,她仰头望着,忍不住细细回味在船上的情节。
蒋柏图温热的掌心圈在她手腕上的感觉,既亲密又陌生。他问要不要跟我时,似乎真的期望她会答应。一个开得起超跑的男人,相识不过才几天,问这种问题,当然只能是图她的美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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