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齐疆见到齐裕斌从小巷中走过来时,浑身血液如泠水般在血管里过了一遭,刺骨寒凉。
齐裕斌的那副模样是极好的,身材挺拔,眼神却混浊得很。
临近家门时,他将身后包袱撂下,口里喊:“唉闺女,来。”朝齐疆伸出手来。
齐疆一手紧攥着手心,另一手束在身后,腕间藏着把旧匕首,迎上前去。
齐裕斌却忽然往后退着,双手伸直抵在身前,脸上却是狞笑,“知道了,又不是没吃过你的亏,咱俩和和气气的,成吗,闺女。”
“别回来。”齐疆的语气坚戾。
“我不回去去哪儿啊,那儿是我家啊。”他的表情无赖而茫茫然,嘴角深意勾着抹邪笑。叫齐疆无从分辨,只觉得眼前人更可怕了些。
见齐疆毫无后退之意,他笑道:“总得先容我回家换身衣服,吃个饭吧,你先给我烙张饼,然后我看看到其他地方租个房子,这房子还是你俩住。”
“今晚就滚!”
“行,我滚,我滚。”
得了肯定的答复后,齐疆将匕首在身后挽了个角度,收进刀鞘。
在厨房和面时,齐疆警惕地注意着屋外的动静,一会儿后,齐裕斌比了个喝酒的手势,说:“我去买酒。”
见齐疆没搭理他,自顾自走出屋外。
待齐疆烙好饼端出厨房时,齐裕斌从屋外进来,臂弯上齐琇正安静睡着。
齐疆只觉气血潮泄般涌上头颅,抛下手中的所有东西从齐裕斌怀里抢回齐琇。
“她二婶说刚在她家吃完饭,才睡着,你轻点。”
“滚!”齐疆声音撕裂,眼目欲眦。
齐琇惊醒,尚未来得及揉揉眼睛看清外界,一道声音响在头顶,如惊雷乍开。
“琇琇,是爸爸啊。”齐裕斌那张俊脸上咧出个丑陋的笑来。
齐琇发出刺耳的尖叫,将双目紧闭起来,手捂着耳朵,哭嚎着往齐疆怀里钻。
“没事没事。”齐疆一下下拍抚着她幼小的后背,竭尽全力将勇气与温暖度给她,可却无济于事。
齐裕斌却若无其事地坐在院中摆放的餐桌前,拿起筷子道:“还有个羊肉粉条锅,可以啊闺女,没白疼你俩。”
又扭头向院子里,“种的还有小青菜啊,这得多来几颗。”
他的脚步混乱黏连,故意从作物嫩芽上踏掠过,再拔出棵棵植物,院子里的桂花树被他踹得倒歪斜立。
“屋后不种些东西吗?那儿的肥料多,长势肯定喜人。”齐裕斌的笑容看着有些癫狂。
听着齐琇一声声止不住的号哭,齐疆把她抱进屋内。
随后与齐裕斌对坐在案前,“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否则我不介意带你去死。”
“嗬,我闺女脾气和本事都见长啊,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长呢。”
语气充满了讪笑和恶心,齐疆忍住要干呕的身体。
她从厨房拎出把菜刀来,又在桌面上摆一个打火机,示意他选一个。
齐裕斌已经吃过刀的亏了。当年齐疆竟握着他的手捅进她自己的腹内,如今想想,也不能不算有余悸。
他拿起打火机把玩着,问:“又是什么招?”
齐疆从他手中夺过打火机,将酒精炉点燃,又将桌上的透明酒瓶颈磕在地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将酒精直接浇灌在酒精炉上,一声砰响,火光映照着齐疆的脸庞,她的话像是从另一个空间而来:“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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