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话,便觉得还是有希望说服她的,便扬起头又对他道:“你便是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该去参加的,我听说这次县主府请了不少备考春闱的郎君,大家都等着到时候人前显露一手,做个什么诗词之类的,好让吏部阅卷时,能有个印象!”
可顾诚因还是不回话,林温温小手一握,上前又是一步,“你可不要觉得这是耽误时间,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就算你不作诗,多去见见人也是好的,而且你不必担心,那日我兄长也会去,我和二姊也在的,没、没人敢欺负你……”
她句句在理,字字恳切,林温温自己都没想到,什么时候她这张笨嘴里能说出这么多话,可为何顾表兄还是不回话。
林温温咬住唇瓣,扬起头望他。
这一望,她才恍然发现,在这生疏的一年中,顾诚因长高了许多,整个身子也宽了一圈,他立在她面前,已经完完全全能将她的身影盖住。
且两人不知不觉竟靠得这样近,几乎只剩了一尺的距离。
院里很静,静到她能听到他的呼吸,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慌张到如同擂鼓的心跳。
林温温呼吸一滞,忙向后退去两步,与顾诚因将距离拉开,她咬了下唇瓣,尝试最后一次劝他,“顾表兄……你……”
“你想我去么?”这次不等她说完,顾诚因忽然出声。
林温温愣了一下,点点头。
顾诚因上前一步,“很想我去?”
林温温心虚,垂眸不敢看他,只继续点点头。
顾诚因又是一步,两人的距离又恢复到之前那只一尺的距离,他声音低哑地问,“有多想?”
林温温愈发心虚,将头垂得更低,瓮声瓮气道:“想……特别,特别,特别想……”
半晌无声。
最后,顾诚因长呼一口气,缓缓抬手,将那不知何时落在她发髻上的一朵杏花取下。
“好,我去。”他轻轻道。
林温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忍不住弯了唇角。
院门合上,小院里多了花香,那是她留下的味道。
顾诚因走回屋中,来到桌前,将那朵杏花放进水中,他垂眸轻抿,阴郁的眸光有了几分柔软。
林温温和顾诚因分开后,便后悔了,可箭已出弓,收不回来了,再说,县主是什么身份,便是顾诚因模样生得再好,又怎会看上他……
对,她没做错,不必后悔。
这对于顾诚因来说,是与文人交流的好机会。
盛安的科举由吏部主管,阅卷时主审能看到考生的名字,正是为了参考名望与口碑。
寒门学子缺少传播名望的途径,便只能埋头苦学,而世家名门的子弟,便可借各种宴会,吟诗作对,将自己名声外传。
卢萧就是走了这个路子,越是快要春闱,他便越是游走于各种宴会上,这一年就写了不少诗,据说卢家精心挑选了一百首,找师傅装裱,给他开了场赏诗会。别说,当真是让他在上京出了些风头,当中有一首被许多人传颂赏析。
比起卢家的操作,宁林两家在这方面低调许多,关键是这二人的能力的确是在卢萧之上,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精进学识上,除非下帖之人身份尊贵,且到场的宾客有文坛中人,才会赴宴。
这个道理连青才都懂,一开始他见林海的人来喊顾诚因,把他高兴坏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顾诚因的努力,他也盼着自家郎君能一跃成为人上人,谁知顾诚因一次都未曾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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