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夏和易只顾着低头擤鼻涕,他只好再凶狠一道:“说话。”
“您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替您挡箭吗?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只想着,天下不能失去您。”夏和易终于忍不住,憋在心底最深处的心里话摊开来说,可是实话让人羞愧、让人抬不起头来,没了装得一身耀武扬威的底气,连人都感觉矮了一截,“我到现在还是同样的想法,像我这样的姑娘,并没有什么特殊,您不一样,是我配不上您,我怎么敢相信您会看得上我,我太害怕了……”
从头到尾,是畏缩的自卑,阻碍了她尝试的心,促使她一再从他身边逃跑,“我什么都做不好,您听过我从小在京里的浑名吗?我既不端庄又不温柔,到哪儿哪儿一团乱,您的后宫我也管不好,再没有哪任皇后比我做得更差劲了——”
赵崇湛静静地听她哭了一鼻子,表情古怪地迷惑着,“谁说你做皇后做得不好?”
“啊?”夏和易透过模糊的水汽迷惘地看他。
自然是夏家,夏家人每次进宫,都是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指责。
“后妃和宫人在你的治理下各司其职,你没有贪心为母家争取不应有的利益,还衷心护主,为什么你会觉得你做得不好?”他低下头,轻轻蹭在她耳旁,缓缓收紧了手里的力道,“是我没有做好丈夫,没有给予你充分的肯定,没能让你安心。”
夏和易不敢相信,从天而降的夸赞是不敢奢望的幸运,原来从他的角度看来,她没有那么差劲,他居然觉得她还可以。
似乎是觉得她还不够沾沾自喜,他继续夸她,往海里夸她,让她快要找不着北,“皇后,你做得很好,这世上没有别的姑娘能比你更好,天下能不能失去我,我不敢保证,但我不能失去你。”
夏和易感动得哭了。
可是光是哭,然后皆大欢喜你侬我侬,那就不是她了。她一边用力地哭,一边忙里抽空狐疑地打量他,“您是不是被夺舍了?”
赵崇湛原本满眼的深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慢慢变得空洞空白,以一种怀疑人生兼心如死灰的沉默应对这个残忍的女人。
屋外万籁俱寂,如同他坠入井水的心。但她还没发现,依旧叭叭小嘴喋喋不休,“您在我心里,就是个特别不会说话的傻小子,您现在这满口花口花嘴哄姑娘的话,都是打哪儿学来的?您是不是学坏了?”
赵崇湛用尽最后的一缕耐心,强行按耐着脾气,“我不会哄姑娘,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
“哦。”夏和易可能不明白有个词叫作情调,她只安稳地坐了一会儿会儿,还是不放心地觑了觑他,小心翼翼地求证道:“您该不是借尸还魂的吧?您是打哪儿来的冤魂啊,嘎杂子还是琉璃球①啊?”
“你这人——”赵崇湛快气撅过去,深浓的怨怼蹭一下燃起来,真想撬开她摇头晃脑的脑瓜蛋儿,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浆糊,吵架也是这样,告白也是这样,最后都会被她引到奇怪的走向上去,总之多说无益,非得给她一个狠教训不可。
在清脆的一声响之后,“呀!”夏和易震悚地捂着屁股从他腿上弹起来,惊呼道:“您好好说话,怎么还动上手了!”
照屁股上拍巴掌,是教训小小子儿的方法,拿到她身上也管用,至于打着打着就变了味儿,还见缝插针地在出发前争取就着桌子近身肉搏了一回,那就是另说的一码事儿了。
夏和易在赵崇湛面前插科打诨极尽混事,可送别他之后,她趴在大门口的狮子上倚成了一尊望夫石,用力挥着手绢儿,一直到所有甲胄都远去成一个个芝麻大的小黑点儿,才从石狮子上蹦下来,对六河说:“我们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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