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帮,但实际上哪能如此“绝情”,罗纨之最后还是被拐了进去。
谢三郎口里说是礼尚往来。
但让罗纨之深深体会到萧夫人院子里那些不愿意洗澡的猫为何满脸幽怨……她分明已经洗过一回了!
氤氲的雾气当中,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哗哗的水声。
不安分的热水偷偷沿着深木色的桶壁一路淌到地上。
吸饱水的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沉到水底捞不着,谢昀只好“勉为其难”改用手。
女郎的肌肤本就润.滑,被热水一浸,更加柔软,好像随时都能掐出水来。
不过谢昀并不舍得让她的肌肤有半点损伤,他温柔地伺弄着它们,就好像那是最珍贵的绫罗。
就连稍带薄茧的指腹他也会格外注意力度,不让那些粗粝把她的皮肤刮出红印。
“三郎……”罗纨之虚环住胸坐于谢昀的腿上,上身露出水面,细腻的皮肤挂不住那些水珠,纷纷顺着她的皮肤滚落。
谢昀在身后低头亲吻着她的赤.裸的肩头,手绕到她的身前,掬起一捧水浇灌。
热水沿着女郎的颈窝往下,流淌在雪.峰上。
温度的差异让罗纨之觉得那水尤其烫,远比那杵着自己的地方还要烫,罗纨之微昂起下巴,不由动了动腰,像是有些不舒服。
“烫着了?”
谢昀的嗓音贴在她的耳后,罗纨之“唔”了声,正要摇头,一只大手就殷勤地裹住她,“我帮你揉揉。”
罗纨之低头,就看见谢昀的手掌已经大大方方横覆在自己身前,指腹压下,微陷入胸脯中。
修.长有力的指节,软.绵的雪团,坚硬与柔软,对比鲜明。
一餐饭,从头吃到尾,谢昀又花了一个时辰。
事毕,罗纨之懒洋洋趴在床榻上歇息,浑身像是拆了骨架,又好像是一只被喂饱了的猫儿,任由谢昀坐在旁边,一点点绞干她的长发。
谢昀虽然出身大族,生来就是让人伺候的好命,不过他也算是天赋异禀,领悟奇佳,无论什么事总是能够很快学会。
别说梳头擦发,就是描眉簪发也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
谢昀愿意做,罗纨之也不会不许,屋子里的事情要靠婢女的少之又少。
基本都是夫妇一人自己顺手就做了。
这样的生活,其实和罗纨之想象的差不多,因为在扶光院里,她不用看人眼色,过得很舒心自在。
罗纨之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明日我要出门一趟。”
“你要出门只用告诉南星为你准备车夫与侍卫便可,无须向我请示。”谢昀用手指一点点梳理着她半湿的长发。
罗纨之既已经嫁给他,就是谢家的主人,再加上她还有爵位在身。
敢当面为难她的人少之又少,只要在建康城里,谢昀是完全放心的。
“我知道。”罗纨之翻了个身,迎着谢昀的视线笑眼弯弯,
一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拉向自己。
“我的意思是,晚上我可能不会在晚膳前回来。()”
这时候谢昀才关心起来,“你要去做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先前严舟定的规矩太过严苛,也不利于往后各地商贸的合作,柯益山和严峤重新拟定个章程,我要去看一眼。”
严舟把控大晋商行几十年,即便人不在,但是到处还有他留下的痕迹,影响深远。
罗纨之现在要去其糟粕,建立更合理的制度,就先要弄出个可以执行的章程。
就好比一个国家想要稳步发展,就得推行更适宜的国策。
国家大事是谢昀与其他大臣应该要做的事,罗纨之用不着操心。
她只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伤脑筋就够了。
“这一眼,就要看好几个时辰?”谢昀倒不是要拘着罗纨之,只是人往往会在自己利益无损的时候大方,自己利益受损时小气。
“所以我这不是要跟你说一声么?”罗纨之也不怕谢昀会不答应,她抬起身,把唇印上去,“吧唧”一口在他脸上亲了个响亮,眼睛眨了眨,微咬着后牙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所以夫君也不用急着回来……吃饭了。”
谢昀笑道:“卿卿以为我是介意吃不上饭么……”
罗纨之狐疑:“那三郎是介意什么?”
“……”谢昀难得哑口,不小心就被罗纨之套了话去,半晌后才道:“没什么。”
他略一沉思忖,总不会那么巧吧。
谢昀这幅样子肯定在想着什么,不过他不肯说,罗纨之无从得知。
翌日。
罗纨之低调出了门,路上就听见几声议论。
除了谢家大婚的热闹之外,盛武公齐赫近期不打算出远门,要留在建康为贵妃以及小太子撑腰一事也让人议论纷纷。
盛武公所率领的流民军在北伐一战中战功赫赫,成了大晋不可忽略的一支力量,而眼下他的兵马驻扎在不远的地方休整,对于朝局可以说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罗纨之很欣慰。
齐赫齐娴兄妹能有如今的造化,也算是幸运的,往后只要小心敬慎,一世的荣华富贵跑不了。
她没有多想,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大婚那日严峤与柯益山也在谢家的偏院里喝过喜酒,只是没有机会见到新妇。
所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已为人妇的东家,自然先要好好恭贺一番。
严峤不喜欢奉承那一套,中规中矩地说了一两句喜庆的话,祝她与谢昀百年好合云云。
其实他打心底认为,现在的罗纨之即便没有谢三郎也能过得很好。
所以她才不会因为嫁入高门而露出忐忑的神情。
柯益山擅长交际,有一肚子好话把人哄高兴。
严峤耐心听了半天,终于忍得眉头都快打架了,连忙打住柯益山络绎不绝的漂亮话,对罗纨之慎重道:“罗大娘子明明可以坐享谢家的荣华富贵,却没有
() 想过放下这些琐事(),着实让我们大松一口气。”
柯益山连连点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言归正传:“是了,我与严公可撑不起这艘大船啊……”
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劝住罗纨之不要轻易放弃,他们还需要她的身份地位护航,以保顺利推行新制定的规章。
罗纨之面露微笑,徐徐道:“先前多仰赖一位帮忙,我才能顺利做成许多不敢想的大事,如今的我有了能力,又怎可能将你们弃之不顾?”
一阵风从窗洞吹进来,摇动了女郎耳边的明月珰,光映照人。
她后背挺直,亭亭玉立,脸上带着让人心安的从容。
若说从前,她是真正的无依无助,只能想尽办法找到大树依靠,现在的她却成了可以让人依靠的大树。
严峤与柯益山彻底安了心。
三人坐下来,共同商议,拟出一份草章,各类的行规还需要找到足够多的商贾过来共议、修改才能最后定下来。
今日他们只是先粗略地过了一遍,所以时间比罗纨之预料的少一点。
太阳还没落山呢。
罗纨之干脆乘着犊车,到西市上随意逛逛。
路上有小童背着竹篓菌菇和春笋,向过路的人兜售。
“女郎你怎么了?”映柳不知所措地递出帕子。
罗纨之愣了下,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眼泪不小心落了下来,她用帕子拭去眼泪,轻摇了下脑袋,“无事,就是想起一位朋友。”
朋友……
是了,他们交过心,也算是朋友了吧?
想起往事,罗纨之不由一叹,叫人买下菌菇和春笋,映柳在付钱的时候,她又被不远处争论声吸引了注意。
药铺前面聚了一群人,里面有位郎君侧脸十分眼熟,不是齐赫又是何人?
他怎会在这?
罗纨之留心听了一下,方听清他们在争论的事情。
原来是齐赫欲买上一批药,但是掌柜说他买的太多价格就不能用以前的价了,不肯以低价卖他。
齐赫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为人又正直,故而咬定掌柜先前的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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