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纨之离开自己只会更糟。
可是,倘若她真有能力自立的时候,他又真能劝服自己放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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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成海王府还一片宁静,习惯早起的皇甫倓披衣起身,红色的幔帐低垂,把光线隔绝在外,昏暗的内侧薄被微隆,蜷缩着个单薄而可怜的身影。
整夜,齐娴都背对着他没有动过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好像防着他再对她下手。
他也懒得拆穿她的装睡,径自起身要往外走,可余光先是瞥见新搬进来的妆台。
上边铜镜倒立,钗环凌乱,胭脂水粉都混杂一块,想起昨夜齐娴拼命护着这里,他微眯了眼,走过去弯腰一看,夹缝中多了一张揉皱的纸,上面还有晕开的墨迹。
他沉下脸,把信扯了出来。
还没细看背后疾风袭来,他侧身一躲,上好的越窑瓷杯子“咔嚓”碎在地上,瓷片四溅。
他回过头,齐娴狠狠瞪着他,手里又举起起另一只瓷杯,预备要丢。
“齐娴,再让我看见你偷偷写这样的信,我就派人把你兄长‘请’来。”他夹着信纸晃了晃,而后收回自己的袖袋里,又指着桌子边的刻痕。
“还有这些,不要再让我看见了。”
齐娴抿着唇,倔强不肯答应。
皇甫倓额角青筋跳动,抬腿将妆台翻倒。
嗙——一声巨响,所有凌乱的东西尽数砸在地上。
这些刻痕像是他母妃困于胡庭时在墙上画的,她说他们的先祖就曾因获刑而受困多年,这些刻痕代表了永不屈服的信念,最终那位齐姓先祖涅槃重生,带领齐姓族人成为一方大族。
那间屋子的墙上重重叠叠的刻痕足有几千道,无数的日夜,无数的年月,寄托着她无法宣泄的疯狂,但是她最后还是屈服了,冲进狂奔的马阵,宁可遭那践踏之刑而死,也没有勇气等到重获新生的一天。
对上齐娴怒火冲冲的眼睛,他恍惚间想起了母妃,虽然齐氏不肯认下齐娴他们这一旁支,但他却坚信他们终归还是流着同样的血脉。
“来人——”他转身朝外喊。
等候侍奉婢女连忙推门而入。
“换一张新的妆台给侧妃,木质要硬,不能留下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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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吹皱了秋水,也吹黄了树叶。
转眼间已经在建康度过数月,天气从酷暑转凉,罗纨之的生辰也快到了。
她出生刚好在立秋那日,过完这个生辰她就有十七岁了。
若无北胡的步步紧逼,罗家主也没下决心南渡建康,她这个时
候应当已经开始在戈阳城相看人家。
她们这样的庶女相看的当然不会是好郎婿,而是相看那些能给家族带来益处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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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说多子多福,就是这样的道理。
就譬如那些大家族热衷开枝散叶,极为茂盛,可最后真正能掌家的唯有那一个,剩下的要不成为家主的手下,要不就发配到各种地方,为家族巩固权势。
至于女郎们更是大有用处,光是嫁人,就可以将八竿子打不到的士族结为姻亲,从而维系家族的繁盛。
罗纨之也很难说清自己的遭遇是幸还是不幸,至少现在她的婚事罗家主和冯娘子都插不上手,也不存在再用她换取什么利益之事。
素心筹备在扶光院里为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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