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身上的沉水香随着他均匀平缓的呼吸已将她包围,宛若置身在绵绵细雨当中,待察觉身凉时,雨早浸透里衣,太迟了。
他的身并未贴紧,空出的余地恰好够他弯下脖颈,然而就这一曲颈,两人的距离变得格外亲近。
实在太近了。
两人眼对着眼,鼻尖朝着鼻尖,唇息交织,好似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无法挽救的事。
罗纨之紧张得手指尖都发麻了。
三郎的瘦长的指摩挲在她的颈侧,沿着血管往下,低润嗓音拂过她的鬓发,“你脉搏跳得很快,是我令你紧张了?”
何止是快,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倘若他的指再往下一点的话,或者他的唇再靠近一些……
脸颊发痒,耳尖转烫,这过近的呢喃太让人气血翻涌。
罗纨之想要闭上眼,又不敢闭上眼,遂半张微闭,像个微醺的人儿,唯有唇齿溢出微弱的声音,“三郎……”
她又不是一根草、一块石头,哪里经得起谢三郎如此美色当前。
谢三郎看她身子都开始发颤,才离远了些,不再逗她,说道:“趋利避害是本能反应,就好比你会因为我靠近而害怕,而我则会生出别的,并不因品德好坏、学识的不一样,可是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只能半信半疑道:“……这种感觉不好。”
那从灵魂深处颤抖出来的情绪,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够在瞬间完全把控一个人的行为,令人无措和不安。
谢三郎抬手抽.出她头顶上的一卷竹简,退开身子,轻声建议:“那你学会克服一下。”
罗纨之懵了。
谢昀握住书简准备回去,就好像他本来走过来就不是想要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吓了自己。
但是,罗纨之才不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不但是有意的,还是有意试探。
试探的结果是罗纨之败在了他的倾城男色下。
很糟糕,也很恼火。
罗纨之用力搓揉了几l下滚.烫的耳尖,出声叫住他,“三郎!”
谢三郎驻足看她。
罗纨之把手伸出,放在他的腰侧,那伤处的位置,指.尖轻碰浅压。
谢昀的腰绷紧了。
刚刚愈合好的伤口还敏.感易痒,被她的手一碰就生出无尽的酥.麻,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荡远,一圈重生,周而复始,源源不绝。
谢昀想拿下她的手。
罗纨之已经轻巧收回,扬眼瞧他
的反应。
她记得上一回给谢三郎换药时,他好像就很怕被她碰到。
看来是真有其事。
谢三郎现在就是表面八风不动,稳如泰山,但眉心留下了浅痕泄露出他情绪的波动。
罗纨之转动眸眼,狡黠问:“三郎腰上的伤好了吗?”
谢昀背光而立,由高窗撒落的月辉照不亮他的眸眼,他注视罗纨之为能撩拨动他的情绪而得意的笑眼,片刻后亦笑了起来,略歪头轻声问:“好了,你要看么?”
夏蝉喧噪,人心浮躁。
似乎要在这比较谁更躁动不安。
罗纨之眸光落下,想看他的伤,又好像想看点别的,但很快她就抬起眼,柔声道:“既然好了,那我便不看了。”
谢三郎及时说道:“你不看怎么知道我真的好了,而不是骗了你。”
罗纨之本来只想撩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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