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太史筝猛地一激灵,这怎么?就好似回到了从前在坤宁殿中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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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初醒,
新郎官却已出门往中庭去。
朗朗君子,修身德正,崔植筠穿梭于红绸飘忽的廊间,眉目清冽若金明池中秋水,挺拔的脊背,也未得一寸尘染。
他来到崔寓设的筵席前,端起备好的酒盏。这是崔植筠在亲迎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只闻父亲在儿子将要饮酒前叮嘱:“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儿子在叮嘱后答曰:“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然这些话本该包含长辈给予后辈的关怀与勉励。可这父子二人僵硬的对答,却仅是遵循礼制而已。
片面的教诲无法让人动容。崔植筠与崔寓两两相看,如从前一样,无从置喙。
“儿子走了。”崔植筠拱手道别。
崔寓点了点头。
直到,唢呐起了头,新郎官骑在高高的马上头,迎客走在前头,花檐子跟在后头。
那亲迎的喜悦才落去了每个人的眉头。
一路喜气洋洋的吹打,一路穿过或宽或窄的坊巷。但凡碰到有人高声道贺,崔植筠便允上大家一个彩头。弄得恭贺声不断,人人道是:这家公子定是娶了个女娇娥——
好不容易来到太史宅外,喜乐依旧没停,只是吹得急促,似有那催促新娘速速梳妆之意。
彼时,易字诗、齐佳觅,
还有那日未曾露面的夏不愚循声钻出门外。
仨人站在台阶上,挤来挤去。就只为能第一个瞧上崔植筠一眼。
“哪个是崔植筠?我怎么瞧不清?”齐佳觅爱凑热,使劲闹伸着脖子往前。易字诗免不得嫌弃,“眼神不好你还看?不就是马上那个——”
齐佳觅得了指引,这才将目光定在了崔植筠身上,“唉?你真别说,虽说我喜欢皮肤黑的,可这崔植筠长得还真就俊诶!”
这回易字诗不再反驳,崔植筠长得确实不赖。
可夏不愚却不愿意了,他站在俩人身前低一阶的台阶不屑道:“嘁,就这?跟本衙内比差远了。要我说,筝就应该嫁给我。这样我俩婚后谁也不用管谁,我爹也不用天天逼我娶那些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反正夏家有我顶着,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齐佳觅大笑。
“夏老五,你家有你一个就够够的了,你还娶筝?且再说你那满腹的花花肠子,可快离我们筝远点。”
“是,我家有我够够的,那我可以倒插门啊!”夏不愚据理力争。
易字诗与齐佳觅却对他甚是无语。只瞧俩人抬眼一合计,左右推着身前的人就是一个:走你——
恰在此时,亲迎队伍将要接近正门,夏不愚一个踉跄跌在了崔植筠的面前。崔植筠赶忙勒马,翻下身就要去扶地上的人,“这位舍人当心。”
夏不愚大抵是自觉丢了脸,便以袖掩面转头,恶狠狠盯着阶上的人,那眼神就好似在说:你们俩,给本衙内等着。以后丰乐楼的雅间,谁都别想再用!
可崔植筠不知夏不愚此番何意,怎还有人坐地不起?难不成是什么怪异的习俗?
他将眼神求于宅门阶上的娘家人。
齐佳觅的鬼点子一闪而过,开口便说:“新郎官还不明白夏老五不起何意?他啊,是跟您讨利市呢——”
讨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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