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下了一张吃得胖乎乎的圆脸,就连冷着一张酷酷小脸,在旁装作无动于衷的韩宁嘴角弧度都往下掉,显然心里并不像面上一样不在意。
小胖子垂涎地盯着一个个食盒,随即他眼尖地瞟到锅里剩下的云吞,立马又退而求其次:“不敢吃山长他们的份,我们吃点这锅里的剩汤剩菜就好了,就让我们也有幸尝尝谢先生的手艺吧。”谢时云吞捏的比较多,这会锅里剩下不少。
小胖子他们不认识谢时,但见堂长称他为谢生,便知他至少该是个书生,而不是厨子。后厨的帮厨们听了,心下一阵失落,这些剩下的菜贵人们不吃,向来都是他们后厨自己解决的,原本已经有不少人都等着大人们都走了之后,便要去舀那云吞吃的。
谢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几个学生,这几个应该是这古代书院里让夫子头疼的问题学生,但是岑羽的态度看似怒骂,实则亲昵,学生们也敢跟他闹腾,想来应该是相熟的。他对小孩子一向宽容,见他们喜爱自己做的东西,便吩咐打汤的一人给他们舀了一碗云吞。他注意到,见自己舀了四碗,那个酷酷的小郎君眼睛都更亮了几分。
岑羽见状,笑着拱手:“几个顽皮的学生,让探微见笑了。”学生们也很有礼貌,也拱了拱手谢过谢时。
小胖子最迫不及待,接过碗,便不顾形象,直接在后厨的桌上吃了起来。其他几个见状,也有样学样,就连韩宁也默默地融入其中,只是吃得矜持一点罢了。
岑羽没再理他们,和谢时一起出了后厨,边走边邀请谢时一同赴宴,今日要招待的贵客宋烯老先生是本朝理学大儒,若是能得到他的指导点拨,对于目前过了府试的谢时将来科举还是大有益处的。
然而谢时并无意再行科举,便拒绝了。
岑羽被他话里的意思惊到,“这是何故?可是有何难处?”一个寒窗苦读十年,又已经走上科举之路且有才名的少年人,他不信仅仅得到秀才功名便已经满足,随即他又想到如今谢家的境况,想来家中并无余钱,于是又道:“若是资费不凑手,探微也不必担忧,我可将你的塘坊分红先划一部分给你应急。”
二人恰好路过一片碧荷连天的绿湖,廊下竹林阴凉,一阵清风从湖面上袭来,荷香隐隐,将风姿灼灼的青年宽袖吹得鼓起,露出清瘦的手腕,真可谓应了那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谢时摇头:“如今朝廷,内北国而外中国,内北人而外南人,纵是登科进士,身为南人这等‘外人’,便是进了官场也不受重用,无法为民分忧,实现己身抱负。鬼门关里走一回,时已经看淡名利,无意于官场沉浮,只愿做一逍遥闲散人士。”
本朝乃蒙族立国,掌权的主要还是蒙人和色目人,哪怕是少数几个身居高位的汉人,也非饱读诗书满腹学识之人,蒙人、色目人、北人、南人四种人中,南人地位最为低下。从科举录取的进士便可以看出,哪怕南人文章最佳,学问最好,前三甲也绝对不能给南人。
当然这些只是谢时应付别人的理由,退科举的真实原因是他在现代位面是理科生,大学本硕学的都是怎么种田的专业,如何应付得了科举,只能编一个大病一场后心境豁达看淡名利的故事,给自己之后不参加科举找合理借口,毕竟这时代的科举制对于对前朝影响最大,感情最深的南人确实不怎么友好,也不乏自居为前朝遗孤遗老的士人不愿做官。
岑羽是个爱与人打交道的,他自有一双看人极准的眼睛,但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谢生,他好奇道:“探微可是要效仿避世归隐之士?”如今看来,谢时这名起得真是玄妙,谢时谢时,可不正是避世之意!再看谢时,可不正是无欲无求的仙人样貌!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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