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畜无害地“嗯”了一声,心里敲起了鼓。
“那后世史书可曾记载寡人的死因?”嬴政声音里没什么明显起伏。
简瑶磕磕巴巴没敢说出口,嬴政居高临下地一扭头,眉毛还没来得及变化成富有威胁的形状,她就被唬得脱口而出:
“您、您是在第五次东巡途中,暴毙于沙丘行宫……”
正确。
简瑶惊讶地发现,嬴政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愤怒,反倒出乎意料地冷静。他转过身来,在她身旁坐下,乌黑的长眸落在她僵硬紧绷的面颊上。
“然后呢?”
简瑶小心翼翼地瞄着他。他的眼神太深了,犹如一口井,她揣度不出任何态度,因此也不敢冒然回复。
“但说无妨。”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气场太具压迫,嬴政稍稍敛去了戾气,口气也略有和缓。
“赵、赵高和您未来的小儿子胡亥,将您密不发丧,还篡改了遗诏,逼迫公子扶苏自杀,然后胡亥成了秦二世,赵高为丞相……”
“你确定只凭他们两人就能够篡改遗诏?”嬴政阴沉地反问,不明白她为何要刻意隐去李斯的存在。
简瑶轻轻攥拳:“嗯,就他们两人,还提前调走了李斯大人和蒙毅将军。”
嬴政注意到,她正竭力避免将两根手指头勾连在一起,那是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
作为一个年代久远的后人,她为何要包庇李斯?
嬴政隐约有了一种猜测。
无论后来是否背叛自己,李斯在统一六国的进程中,是无可替代的谋士,不,统一之后他亦是很多政策的完美推行者,是嬴政能够完全信任的左膀右臂。
刚刚重生之时,他本是恨透李斯的。
但看到他勤勉地一次次过来向他汇报各项事宜,为大战前的筹备鞠躬尽瘁,年轻的、属于这个时期秦王的雄心骤然苏醒,他一点也没有不得不再次重复人生的倦怠,反而燃起了不亚于前世的豪迈。
这一次,他会做得更好,他对自己说。
而重来一遍,他还是需要李斯。若论谋事,天下无出李斯之右者。
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李斯是绝对忠诚的。他死后,他亦是被胁迫不得不屈从,倒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嬴政或许暴躁,或许情绪化,但绝不狭隘。他在心里一笔抹去了前世的恩怨,看李斯的眼神,还是22年前那个秦王政的,不参杂任何愤恨。
当然,偶尔也会恼怒一两次,同时更生出一份对扶苏的怜爱。
扶苏出生消息传来时,李斯正与他议事,他见证了他初为人父的狂喜,还夸赞“扶苏”这个名字取得好,以后一定会枝繁叶茂,就如大秦的国运一般。
他在心底深深叹息一声。果真是人心最不可捉摸。
只是这个看上去古怪而轻浮的女人,会想这么远吗?他对此深表怀疑。
这时,一位面容清秀微胖的年轻内侍,托着一壶热茶躬身走来,为他们满上,他动作麻利,一副机灵相。
“赵高。”嬴政忽然开了口,简瑶的耳朵猛地一竖,惊讶地瞪着这位内侍。
他……他就是赵高吗?
“大王。”赵高恭谨地行礼,腰身几乎弯成弧形。
“刚刚王后给寡人讲了一个有趣的梦。”嬴政面上泛起狡诈、阴冷的笑意,虽然在和赵高说话,眼睛却牢牢盯着简瑶,“她梦见你在二十年后,害死了寡人的长子。”
“大王饶命!王后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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