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羹匙点了点她的脑门,哼哼地笑了两声:“果然,你撒谎时左侧嘴角会不自觉地向下抿?”
由衣不高兴地反驳道:“你把我想象得太简单了吧,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为了好好活着没少撒谎,照你的说法,我现在嘴早就歪到下巴上了。”
夏洛克神色不为所动:“是啊,像你这种人小鬼大的家伙怎么可能为了一般的谎言就暴露特征呢,会让你露出端倪的,恐怕是很巨大的谎言吧。”
由衣两只手在膝盖上交握,她略微垂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来,望着夏洛克。
他说的没错。自己对他安室先生有好感不假,即便只是泛泛的好感,但原因却不是帅气和阳光,而是——
累累的伤痕。
她很早就在他身上看到了负重而行的痕迹。可他为什么还能露出那种灿烂如他发色的笑容呢?
为什么还能为了一个点心的配方,不断地耐心地在餐台上做着试验呢?
生活曾给他带来过很严重的打击,可他却没有躁郁或者躺平,就像是始终沐浴着阳光般散发出温暖的生机。
她最喜欢的是他身上的生机勃勃,和她以前的家庭完全不同,也和她曾经接触过的人很不一样。
她渴望这种不屈不挠的生命力,就好像地牢里的囚犯渴望外面的空气与阳光。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但大体就是这种感觉。
嗯,当然也有阿波罗的因素。
“算你猜中了,那又怎么样呢?”由衣坦然一笑。
“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应付的了喽。”夏洛克抱着胳膊往后靠去,竖起三根指头,“据我观察,他至少还有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
由衣拈起他刚才扔在桌上的汤匙,在桌上摆模弄着:“我当然知道。之前他曾以极快的反应速度和身手帮我躲过一根毒箭,那时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止是个服务生这么简单。”
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她喜欢这种感觉,谁还没有个过去,谁还没有隐藏的秘密呢。
甚至是身份。
夏洛克晃了晃竖起的手指,由衣被他的动作整懵了,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有三根。
“确切地说,很可能还有第三重。”夏洛克神秘地一笑,目光蓦地飘向窗外。
“委托人来了。”他止住话头,往前倾身,并示意由衣坐到他身旁。
那一瞬间,由衣在他的神态中,找到了福尔摩斯的感觉。
那种骨子里的对案件的渴求与执着,在委托人推门而入并缓缓走来时,呈现得淋漓尽致。
她心里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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