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人一样陪她玩了两天。
所以他这几年总是很忙,忙到连觉都没法儿睡。
她轻飘飘提出离婚的时候,陈斛在想什么?
胸腔里好像堵了块石头,付莘每一下呼吸都无比沉重。
“哎,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许玲珑偏过头去问她,一瞬间呆住,“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她上上下下开始搜刮纸巾。
“我没哭。”付莘哽咽着,用手袖擦眼泪,“我就是觉得那些学生好了不起,我感动。”
许玲珑撇了撇嘴,你就装吧。
短暂沉默过后,两人同时叹口气。
付莘抱着双膝,仰头看铅灰色的天空,有时候觉得这世界恶心透了。
“你问问那几位博士研究生需不需要帮忙,我这里还保留了一些证据。”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当年搜集到的录音视频都还留着。除了学术造假,打压学生人格、压榨学生劳动力之外,我还怀疑他挪用私吞、虚假上报实验经费,虽然恶劣程度是相同的,但这样的罪名应该更能受到系里重视。”
毕竟研究经费不完全由学校分配,大部分来自于政府和各大集团企业,一经查证刘珂不仅要补上这些大窟窿,还会被拉进黑名单,能截断他的学术生涯后路最好,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都够他为此费心好一阵了。
许玲珑没有想到付莘愿意趟这滩浑水:“你想帮他们?”
“算是帮我自己吧,因为我的懦弱、以求自我保全的私心,才让刘珂有恃无恐继续在学术圈作恶,当年我的事情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师弟师妹们比我勇敢,我没理由袖手旁观。”
付莘淡淡地说:“跌倒一百次就站起来一百次。”
许玲珑眼睛闪烁了一下。
很多时候,许玲珑觉得努力活成一个普通人已经很难了,但总有人告诉她,世界的不公可以战胜。
医院的白很刺眼,其实跟做实验经常穿的白大褂是一个颜色。而显然,前者让她窒息得多,因为她最爱的人被困在这里。
在这个花谢的季节,付莘穿着简单的短开衫和牛仔裤,捧着一束花出现,得以让她喘一口气。
马上要降临的冬天似乎并不是毫无希望的季节,许玲珑突然这么觉得。
周六晚有场宴会,本来邀请了付莘爸妈,但这夫妻俩跑泰国探亲去了。
魏叔叔过去帮衬付家很多,父母念着旧情,觉得回绝不礼貌,所以让付莘代替出席。
虽说是长辈的珍珠婚酒会,大部分受邀前去的却都是生意人,更像商务场合,晚上场合不能穿得过分艳丽,这个付莘还是懂的。
……不过珍珠婚什么鬼,确定要她这个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的离异妇女来为他们庆祝结婚纪念日吗,付莘都嫌自己晦气。
陈斛跟她报备过自己不在盛鸣市,想来今晚也不会遇上他,付莘不免有些失望。
付莘来得早,先去跟长辈打招呼。
“叔叔阿姨三十周年快乐,几年不见,两位长辈又年轻了。”
“是莘莘啊,嘴还跟以前一样甜。”魏叔叔笑道,“小斛说人在香港,怕是来不了,我还以为你也不来。”
香港?
怎么去那么远。
“我跟他又不是连体婴儿。”付莘巧妙躲开有关陈斛的话题,“今天是替爸妈来的,他们现在在国外走不开,我想着好久没上门叨扰,今天又是叔叔阿姨结婚纪念日就来了,这跟别人可没关系。”
“好好,我叫小恺过来,你们好久没见了吧。”
他们招了招手喊来魏恺。
“还记得魏恺吧,你们小时候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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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又到了认亲环节,付莘不禁汗流浃背,她哪里还记得。
八岁?还是九岁?他们一起学自行车,有回摔倒在地,魏恺保护了她,直到现在手臂上仍留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长辈提醒之后付莘还是毫无印象。
付莘瞧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
魏恺摇了摇头:“你跟小时候简直是毫不相干。”
他什么意思……付莘没设防,顶回去:“实话说,你跟小时候也没有一点相似。”
这点魏恺认同,现在的他当然是更帅。
付莘尴尬一笑,找其它话聊:“这两年在哪里高就?”
“和许韦在澳洲合伙开酒店,你不知道?”
“你居然认识许韦?”付莘有些不明所以。
哇…背叛感。
“我们摔倒就是因为他调皮撞过来……”魏恺可算反应过来了,他皱眉的表情特别搞笑,“你说你记得是骗人的吧。”
付莘打断:“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别装了,你根本不记得。”
付莘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挽了挽耳后掉出来的头发:“我那时候还比你们小一岁,不记得很正常……吧。”
“所以你们这二十年来,一次都没有提过我?二十年哪!”魏恺不可置信。
不复盘魏恺还没什么感想,现下内心全是苦涩。
付莘打住他:“你不用强调。”
“人生有几个二十年,更何况你还是我初恋。”
“你胡说什么!”
“不对,说暗恋比较合适,幼儿园的时候我最喜欢你。。”
魏恺直白得让人恐慌。
怪不得能跟许韦当朋友,这俩都是脑子缺根筋的类型。
付莘见他脸上一丝尴尬都没有,目光震惊且疑惑:“你提这个干嘛,现在还暗恋我?”
魏恺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你都已经结婚了。”
付莘松了口气。
魏恺环视大厅多起来的人,拽着她胳膊就走:“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啊?”
付莘头一次遇到这种二代,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魏恺没跟付莘待太久。
他今年刚回国,家里安排这场酒会,主要是为了带他结识人脉。
他尽心尽力给付莘介绍了不少好吃的。
直到第二次问她:“蛋挞要不要?”
碟子里已经装了很多了,付莘挡了下说自己吃不完。
两人正僵持,侍应过来找魏恺:“魏先生,魏董那边叫你过去。”
魏恺为难地看了眼付莘:“你一个人ok?”
付莘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那我过会儿再回来找你。”
该说他热心肠还是念旧,付莘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盛鸣市了,遇上谁都不奇怪。
魏恺刚走,霍亭过来和她寒暄。
聊了一会儿江嘉旎,他就被人叫走了。
付莘乐得清闲,独自在休息区刷手机。
然而还是有几个没眼力见的人凑过来。
她问侍应要了杯橙汁。
却突然被横插过来的不明物体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谁会在酒宴做出这么没有教养的举动,付莘眉间轻蹙,敛起眼尾看向始作俑者。
面前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实在太尖嘴猴腮,付莘被丑得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以为她瑟缩是因为害怕,嗤笑一声:“曾经躲在闺门,从不出席公共场合的付小姐,怎么今天敢出来抛头露面了?真是罕见。”
“嗯?”另一人眼睛往她左右找了找,“陈斛怎么没来?”
“你们哪位?”
他们哽了一下:“付小姐贵人多忘事,婚礼上我们见过。”
什么傻缺,婚礼上来了那么多人,她记得住谁……
“第一,你不打一声招呼就碰我的杯子,我姑且认为你是想跟我喝酒,那就请你有点礼貌。”话音刚落,付莘将杯里的果汁喝完,倾斜杯口,示意到他们了。
男人嘴角抽搐了下,咬着牙将整杯香槟一饮而尽。
“其次,你刚才那句话里,带了两个封建社会通常才会用到的带有隐形歧视意味的贬义词,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年代的人,但我敢保证你没什么文化。你说我不出席公共场合,我认为是你人微言轻,从没被宴请去过高档会所或者是规格较高的酒宴,所以从来没见过我,我表示理解。”
“最后,离我远点。”
付莘鄙夷地把杯子一放就要走。
那两人气急败坏拦住她:“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付莘没半点好奇,但她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索性就让他们把话说完。
“传闻你们夫妻分居,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他蔑视地哼了声,带着令人不适的眼神上下扫付莘,“你在陈家的价值被压榨干净了吧,冯倩茜一来你就出局了,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女人帮腔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傍上陈斛的。哦我知道了,外面的人都那么说你了,你都假装听不见,原来是靠的厚脸皮呀。”
传你爹的闻!一点都不准确,他们早八百年前就离了,圈子里消息这么不灵通吗,难怪一个个信息闭塞得像上世纪的人。
付莘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
与这种人打嘴仗根本有失教养,她抓稳手上的包,举过头顶,那对男女吓了一跳,纷纷抬手护脸。
真是服了,就算想揍人,她也不会在父母好友的酒宴上动手吧。
付莘叹了口气,用包格挡开两人的肩膀,从中间穿了过去,顺便用鞋跟用力踩了一脚跳梁小丑的皮鞋。
听到忍痛的惊呼声,她假装惊讶地回头:“抱歉,脚滑。”
随后,收敛表情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离她们不远处,有个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熟人过来寻她:“jessica,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她按下录像暂停键,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没事,看了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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