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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喜欢过,喜欢了快八年

    插叙注意-

    毕业的那天,天气是真的不错。

    他本就不住在宿舍里,那个租住的小房间也搬空了,房东不知道怎么的,方唐再去找他退押金的时候,直接连同这几年的房租一起退给自己了,搞得方唐天降横财不说,他还连番道歉,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

    但方唐也没有细想,就和临毕业被开除的那个同学还有再没出现过的导师一样,懒得想。

    这几年也没有好好逛过校园,今天正好是个合适的日子,魏承铭陪他在操场里走了很久。

    除了大部分已经离开的毕业生,还有大一大二的学生,或是朋友或是情侣,三三两两从操场漫步到宿舍楼下面。

    路过棒球社,正好能看见学长学姐带着新生训练,方唐想起上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和现在心情也好,处境也好,都不一样了,不由得停下脚步,远远看着那边。

    “你去英国更合适一些。”

    方唐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说,“从专业的排名上看,现在申请的这个才更合适我。宽进严出,有奖学金,资源也不错。”

    “如果是因为费用。我可以——”

    “喂。”方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给我增加负担嘛。”

    他看了方唐一会儿,叹了口气,“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还有的是时间。”

    “有时间,不如祝我一切顺利。”

    说罢,相视一笑,也不再多言。

    方唐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操场,还有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那些金灿灿的花在月色下黯淡又萎靡,其实也是,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走吧。”方唐说,“我累了。”、

    停车场这里人还是不少的,不远处似乎是一对父母,来看孩子毕业展,两人还牵个小孩,兴高采烈地叫姐姐把他抱起来。

    家里孩子毕业了,这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坐上车扬长而去。

    魏承铭不由想,方唐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父母的事。

    以前从未想过了解。

    方唐的性格太独立,也好强,出来上学遇到什么事儿估计也不会和父母多说,也不是那种把私事依托给父母听的性格,从他撒娇也极其收敛就能看出来,可能……和父母的关系不怎么好。

    从前不好多说什么,也没太意识到,现在也许是个机会,于是只随口一问,“怎么你父母没来参加你的毕业展。”

    这毕竟对年轻人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

    许久没听见回音,牵在一起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松开了,魏承铭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方唐站在原地,差他好几步远,肩膀收耸着,手绞在一起,脸上带着有些不自然的笑。

    魏承铭眉头一皱,心里有些后悔。

    “抱歉。如果不方便……”

    “没事的。是我一直都没有说。”方唐抿着嘴摇了摇头,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他们……”

    也是,没什么不好叫他知道的。

    反正也要分开了,分开很久。

    就算是个孤儿又怎么,他一个人,就算以后会再见面……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麻烦纠察。

    他……肯定是不会在意。谁在乎这个。

    但是……

    “不想说就不说。”魏承铭轻抚了下方唐的额头,沉道,“怎么这么冰。”

    “没有,很冰吗?”方唐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啊……”

    魏承铭说,“那是因为你手也冰。先进车里。”

    方唐乖乖坐进副驾,一上车,魏承铭就将那双冰凉的手包起来。

    冰凉的指尖热热的大掌拢着,温度一点一点将小冰节化开,染上暖意。

    方唐的手很好看,也软,抓着尤其好捏。但魏承铭的手就比较糙了,按理说……办公室做设计的不该这样,大概是以前的笔茧?

    见方唐盯着他手看,魏承铭问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看。

    “就是觉得,大老板的手不应该都很富贵嘛,没什么掌纹的那种。怎么你的会有茧,是以前画画留下来的吗?嗯……但感觉位置也不对呀。”

    魏承铭说,“这是枪茧。”

    方唐一下没声儿了,眼睛睁大大瞪着他。

    见方唐眼睛鼓得像个金鱼一样,魏承铭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年轻的时候公派去俄国读书,房东有这个爱好,恰好我也感兴趣,跟着玩过几年火器,手上的印记就这么留下来了。”

    “哦。”方唐呼了口气,还以为魏承铭是有什么狗血又刺激的过去。

    “晚上带你去江边?”魏承铭继续捂着方唐的手,用单手点了火,打开导航查看路况,“上次那家红烩你好像很喜欢,吃了两份还要点。”

    就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堵。

    方唐没有异议。

    魏承铭没有再问刚刚的那个问题……要和他说吗。

    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可能也没有什么提起的机会。

    “魏承铭。”方唐喊他。

    喊得颇为正式。

    于是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脸,看着方唐。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父母的事情。”

    “嗯。可以以后再说。”

    “没事的,我想和你说。以后不知道……”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魏承铭没有再阻止,只是安静听着。

    静默许久,方唐移开视线,努力让自己说得轻描淡写一点,“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

    “……也不是没有,以前还是有的,我父母是在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去世的,出了车祸。”

    “大概就是这些。”

    “所以只有你来参加我的毕业礼。”方唐低下头笑了笑,“一开始是觉得有些自卑,所以一直没有和你说这件事,不过本来也没有什么特殊提起的必要。”

    有些说不下去了,也听不到回应,好像刚刚暖起来的手指头这会儿又冰了起来,又僵又麻。

    搁魏承铭的手里,快要没了知觉。

    ……

    好痛啊。

    指尖木木的,胳膊很酸麻,一动就要抽筋似得痛。

    鲜少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想起过去的一些事。

    方唐脑子里还很昏沉,腺体肿胀刺痛,他额头贴在地面上,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他眼睛没有被什么黑布绑着,纯粹是因为这件屋子一点光亮都没有,灰尘很大,而且非常冷。

    “咳……”

    喉咙也很干……

    虽然周围黑漆漆一片,但视野已经微妙地开始适应周围环境,辨别出一点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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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廓,不知道这里是地下室还是什么仓库一类的地方,可是没有光线,再努力也看不清了。

    方唐手被缚在后面,想坐起来却提不起劲。

    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毕竟不是第一次经历,他甚至不觉得意外。

    老实说,方唐现在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除了疲惫就是疲惫,缓慢地喘息着。

    他还记得晕过去之前沈言说的话。

    沈言说,他是来杀人的。

    他说想让自己帮他,又说只要自己帮了他,他就不杀人了。

    事到如今,好像真相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方唐想自己现在可能该做些别的事,而不是想条死鱼一样倒在地上任谁来宰割,沈言没有堵住自己的嘴,他该尽可能大声地呼救,应该逼自己清醒的。

    应该是这样的。

    不该任由自己被情绪控制,危急时刻还在矫情些别的事。

    不该这样。

    方唐动了动身体,将自己翻了过来,仰面躺在地上。

    可是即便这样也控制不住眼泪不断地淌下来。

    他不喜欢沈言,很早就不喜欢了。就在他说自己有未婚妻的时候,方唐就已经下定决心结束这段关系,那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没有相过一次要挽回这段感情。

    但是不喜欢,不代表不记得过去喜欢时的心情。

    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痛苦不堪的,其实后来回想起高中那段暧昧又模糊的时光,他对沈言的厌恶淡了不少。

    人也不是纯犯贱的,沈言对他好过,保护过,也说过温柔的让他动心的话,以自己那种并不正确的方式微妙地付出过,提供过情绪价值;虽然自己从来就很抗拒,但面对那些被精心挑选过的节日礼物,面对每个生日亲密的陪伴,怎么可能会不感动呢。

    喜欢过,喜欢了快八年。

    像本烂尾的爱情小说,因为结局感到失望透顶,但不代表没有真情实感被故事牵动过心绪。

    现在这是要告诉他什么呢。

    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的接触,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个……

    愚蠢无知的,被蒙在鼓里还一次又一次纠缠上去的贱货。

    如果真的是林远开车故意撞死了爸爸妈妈,如果真的是沈言为了林远去接近他。

    和他身心纠缠了这么长的时间。

    暗恋,表白,接吻,接受他的邀请,……,泪水混在一起,并为之感到烫心。因为他的谎言流泪痛苦,因为他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

    方唐猛地翻过身,开始干呕。

    想把一切污糟的东西都吐出来,但就算呕出血来自己也没办法变得干净。

    “好恶心……”

    如果爸妈真的在天上看,会不会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恶心透顶……?

    一定很失望,一定会觉得,他就是这么一个识人不清,愚蠢至极的人。

    方唐吐不出来,嗓子本就干燥,咳嗽了半天,好像尝到一点腥甜的味道。

    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是被他刚才的动静吸引,一步步靠近这里,隔着门,能听见谁越来越近。

    “方唐,你醒了?”

    铁门被推开,扬起一片灰雾,外面的月光微弱,方唐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反而视野一下子清晰。方唐弓着背,舔了舔干裂的唇,观察着四周,他半阖着眼,表情看上去有些迟钝和麻木,又像是冷静过了头。

    “啊,”方唐轻轻地说,“是这里啊。”

    没错,这是个仓库。

    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仓库。

    七年前,林远就是把他关在这里,关了一个晚上。

    方唐没有看来人是谁,无力地笑了笑,“你居然还记得这所学校呢,明明只读了一年就出国了。”

    “你很冷静嘛,看来出去读书还是能张见识的。”来人笑道,“和以前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方唐抬眼看他。

    还是那样漂亮的脸,还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像美丽又危险的掠食动物,兴冲冲地看着自己将死的猎物,琢磨什么时候下口才最有趣。

    方唐歪了外头,茫然地问,“你又想做什么呢,林远。”

    似乎是觉得方唐的反应新奇,林远走了过来,他低头看着地上眼神灰败却难掩恨意的Omega,笑道,“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撕碎我了。”

    “你能看出来啊。”

    “但是在那之前,我看你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对不对,”林远蹲下来,抬起方唐的下巴,笑眯眯地说,“我们谈谈吧。”

    第52章 多亏了沈言不是吗

    有什么好谈的。

    这一点事,纠缠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

    如果真的是林远干的,他又能怎么样。

    事情到这一步,又烦又累。

    方唐平淡无波地问,“和我谈什么。”他见林远打量自己,不解地问,”又谈阶级吗。”

    “不,只是觉得三年了你一直没怎么变呢,我听说你很上进。”

    “我是很上进。”

    林远凑近他,“你真的不怕我了啊。”

    虽然并不明显,但方唐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是在沈言身上忽然闻到的味道,在昏迷前毫无征兆地将自己包围。

    但是现在又还好。

    “我为什么要怕你。”方唐问,“你连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Omega呀。”

    “是吗。”方唐说,“好吧,那你就是Omega。”

    “什么呀,这种放弃一切的眼神,是要死了吗?之前那股故作勇敢的劲儿呢,消失了。”林远实在是好奇,“还是说我之前真的吓到你了。”

    真没意思。这种无意义的对话还需要多久。

    方唐发现,他和沈言林远这两个人纠缠这么久,或许自己比他们都要更了解对方。

    林远虽然是在戏谑,但是他这几年的学习确实涨了不少见识。至少在现在,方唐知道自己确实并不害怕林远,因为他知道林远的目的,知道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出来他都不意外,或许会有人救自己,或许不会。又或许,他相信……会有人来找他的。

    但既然林远问了。

    方唐忽然一笑。

    “之前被吓到的是我吗?林远,需不需要我帮你回想一下那天的结局是什么。我虽然有些狼狈,但也是全须全尾地回家去了,在你那场幼稚闹剧里受了伤的好像是并不是我啊,你那朋友还好吗?脸上留下伤疤了吗。怎么不追责啊……”方唐好像想起什么,“我知道了,是因为殷姚,对吗?那天当众挨了他训斥的是你,被好好带走的是我呢。”

    “……”

    “所以说,是谁被吓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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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唐躺在地上,说话声音也很轻。他甚至没有看林远,像阐述什么事实一样,“嗯,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和你这种人讲不了道理,看你现在的表情,再多说两句你直接把我埋在这里也未可知啊。”他问,“但是在那之前,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吗。我不理解你,林远,我一直都不理解。”

    说到这,方唐看向了林远。

    其实是有一些惊讶的。

    林远没什么表情。

    这很难得,因为自从方唐第一次见到他到以后无数次,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在笑着的。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游刃有余,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有一种分不清俯视还是蔑视的温柔,让人隐隐感觉到:他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一直在嘲笑着一无所知的人。

    方唐没有见他这副模样,不笑了,眼神很凉,浑身上下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对,危险。林远一直都很危险,方唐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他是个Omega,这和外形无关,这是一种基因里自带的侵略感,和魏承铭一样,是无法被震慑或是控制的……

    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副难得的表情。

    方唐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执着于沈言,我记得,你之前在G3楼下和我说过,你说我根本想象不到你为他做了什么。”

    “……”

    “我是想象不到,所以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他做了什么。”方唐想自己现在也是平静的,至少表现出来是十分平静的,或许发颤的声音会出卖自己,但是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你为他做了什么?”

    “林远,你为他做了什么啊。”

    这份平静,他可能掩饰不住了。方唐想。

    不算宽阔的体育仓库,十年前他就在这里,就在那个很冷很冷的夜晚,他被假意示好的林远约出来,他知道林远讨厌自己,但是万一能做朋友呢?他那么漂亮,人说话又温柔,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那天晚上真的很冷,几乎就要和今天一样冷,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哭喊求救就是没有警卫过来,整整一夜,在废弃的仓库,到处是灰扑扑的陈旧器材,没有可以躺上去的垫子,只有冰凉的水泥地。

    “你不是想谈谈吗,说话啊。”方唐知道自己掩饰不住,干脆提高了声音。本来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既然从一开始就仇人,从一开始就被迫承受着莫名其妙的恨意,那还装模作样干什么。

    想讲明白就讲明白。

    想谈谈,那我就来问个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纠缠着,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憎恨,他一点都不理解林远,他也不理解如今面目全非的沈言。

    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远……”

    方唐咳嗽了一下,费劲地将自己身体支起来,抬着脸,认真地看着林远平静的双眼。

    “是你吗?”

    林远的表情和方唐一样飘渺又模糊,他似乎茫然极了,“是我什么?”

    “是你吗?”

    “……方唐呀。”

    方糖说:“林远。”

    方唐说:“我问你是不是杀了我父母。”

    他不意外林远会干出这种事,犯人总得是什么人,或许正大光明地活在什么地方,或许因为自责背负一生,总得是什么人。给出来那么多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信息,为什么一开始的交通录像消失了,为什么这件事连新闻都上不了,为什么陈远宁在取得物证资讯的当天出了车祸。

    为什么沈言,会在深夜,出现在医院。

    哪一件是都不是意外。

    “是不是你。”

    “是你吗?”

    “是你杀了我父母吗?为了沈言?”

    “是不是你!”

    方唐双眼泛红,再忍无可忍,在得到林远态度回应的一瞬间大喊,“疯子!笑什么啊?!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吗?”

    “你真是龌龊至极……”方唐厌恶得浑身颤抖,脏污的脸上全都是泪,他不可思议道,“为什么要笑,到底有什么可笑的……为什么啊?林远,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无耻没有底线的人……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仓库里的两个人,就像两个疯子,一个哭着绝望,深觉事事诡异可笑;一个抱着肚子,像是这屋子里觉得可笑的另有其人。

    “天啊……”林远笑弯了腰,那双眼睛湿漉漉地弯起来,直面一个人的恨意却不为所动,甚至好像这屋里最荒唐的人不是他。

    而是方唐。

    方唐还要再问,他无论如何都要知道原因,无论如何林远都得给自己一个答案,即便是激怒了他也无所谓,把自己关在这里如何折辱都无所谓,死也可以,他要一个答案,他想知道林远为什么会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看我痛苦你很高兴?好啊,你告诉我原因,你可以更高兴,”方唐感觉自己也快要不正常了,他甚至扯着嘴角,瞪大了眼,发丝黏在脸上,此时此刻比林远更像一个疯子,声音嘶哑,“告诉我啊……”

    林远笑够了,看上去畅快又愉悦,他有趣地看着方唐,像是在准备迎接什么,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你觉得是我干的?”

    林远说,“方唐,从这一刻我才真的有些怜悯你。”

    方唐说,“你怜悯我。”

    “嗯,你很可怜。”林远点点头,“从一开始就是。直到现在,我觉得这大概是你看上去最可怜的一次。”

    林远说,“其实我对你没什么兴趣的,只是有些嫉妒你,你是Omega啊,别有用心地靠近谁都不需要装作无害,做起想做的事来多方便,可惜你不知道利用,也是……谁让你这么天真。”

    “别这么看着我,你相信我,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那都是错的。”

    方唐死死盯着他,呵道,“即便到现在你也要否认啊,林远,你看看我啊,被绑在这里,和那天晚上一样。”他说,“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我杀了,即便这样你也要否认吗?”

    林远点头,认同道,“是这样,一点都没错,我在这里做什么你都阻止不了我。”他放慢了语速,一句一句,“所以说,如果,我告诉你,是你猜错了呢。”

    林远仔细地观察着方唐的表情。安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他终于看到了想看到的情绪,眼前一亮,逐渐染上满意的笑意,他觉得现在是个很不错的时机,于是称赞道,“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我关注了你的作品,你经营的一切,也很欣赏你所有的努力。方唐,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蠢货。”

    林远蹲下来,伸出手,抱住失神颤抖的方唐,将那纤瘦的身体搂在怀里,安抚似的,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方唐的背。

    他嗅了嗅,“是白糖的味道。”

    “别哭了,真让人心疼……我会告诉你的,别再哭了。”林远亲昵地凑在方唐的耳边。

    呼吸时,方唐闻不到任何味道,没有什么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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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厂的泥沼味,没有苔藓的腥。

    只有一股,他在很久很久以前,迷恋过的,沉醉过的,向往过的,自然又清淡的木质熏调。

    方唐奇怪地问林远,“你说什么?”

    林远见他问,于是又温柔地重新说了一遍。

    “是沈言。”

    “是他做的。”

    “你的父母,你的亲人。”

    “他喝多了,没看清,不是故意的。”

    “啊,不过陈远宁的话,倒是有预谋的没错。但你父母不是。”

    “虽然很可惜,但他确实不是为了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别有用心,我不会骗你的,方唐。”

    “一开始接近你,他是在报复。”

    “但后面就不是了,或许觉得你可爱吧。”林远快爱死这个Omega绝望的样子了,他抬起方唐的脸,看得甚至有些着迷,“你是很可爱的呀,怎么会让人不心动呢,连我都很喜欢你这副样子。”

    明明没有表情,眼睛里却含着泪,控制不住地不断掉下来,拌着那份自然又清淡的白糖甜香,会让人好奇泪滴的味道是不是也很甜。

    “明明是个讨人喜欢的Omega,如果没有遇见他,你就不会经历现在这些痛苦了。”

    方唐身体一颤。

    林远的拥抱和抚摸让他生理心理上都产生了浓重的不适,他快要抑制不住地想呕吐,却又无法动弹。

    他要说的话,告诉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毒蛇注入猎物体内的唾液,让他四肢酸麻,一动不能动。

    方唐声音很轻地问,“是沈言,干的吗?”

    “是沈言干的。”

    “他报复我?”

    “一开始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报复我呢。”

    林远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唐。

    他是通俗意义中最标准的那类Omega,温顺,可爱,漂亮,看上去是或许会遭某些人鄙夷的菟丝,但其实在不为人知的时刻,独自承担了无数痛苦。

    身体很轻,和Alpha不一样。林远喜欢比较健壮的身体,在自己手底下皮开肉绽,咬牙切齿地辱骂时格外好味。Omega从来就不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他提不起一丝性趣。

    但现在的方唐很不一样。

    轻飘飘的,脆弱的。

    就像是一捧雾气,随便在谁的手里,用力一挥就会散掉。

    让他忍不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这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吗。”

    “嗯,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报复的。我想他当时只是觉得烦躁吧,因为你家里人贪心不足,要了一笔还想再要一笔,你舅舅又穷追不舍,他当时挨了家里很多训斥,换谁都会很烦吧,我也最讨厌我爷爷骂我了。只是恰好,那个年纪的Alpha,脾气都不怎么好,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想捉弄一下。”

    方唐不知觉地跟着重复,“捉弄一下。”

    捉弄一下。

    “只是,因为这样?”

    “可能对你来说觉得无法理解,”但林远是理解的,他有些懒倦地解释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因为无聊啊。”

    是因为无聊没错。

    “而且你现在再看也能明白,他做这些事受到什么惩罚了吗?没有。”

    做了这样的事,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差距太远了。

    沈家可以让一切无迹可寻,可以用钱买通方家人,可以再让这些不知足的人失去一切卷铺盖走人。

    方唐能做什么。

    陈远宁又能做什么。

    他很幸运,在饭局上遇到以前的老队长,恰好有些关系牵扯,他废了无数力气才接触到宗升,甚至很大一部分“力气”都是无用功,只不是过因为阮凝郁恰好听到了方唐的名字。

    阮凝郁的一句话,比他日夜兼程跑断了腿都有价值,人家愿意帮这个忙了,沈言的父亲听到风声的时候几乎吓破了胆,吓得他差点就准备弃了这个儿子,他三个子女各有各的前程,人外有人,他是怎么对待方唐一家的,宗升自可以轻松地这么对待自己。

    走投无路差点被自己父亲活祭了的沈言除了林远无人可以依靠,说到底他不在乎沈言到底会怎么样,他只是满意于这人的投怀送抱。

    要是宗升不出事,他可以把沈言藏在地下室一辈子。

    所以说,陈远宁运气不错。

    但宗升出事了。

    所以他同时又很倒霉。

    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最根本的一件事。

    事实就是,从头到尾,他其实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事情的本质从未改变,只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因为运气不好四处碰壁;运气好被阮凝郁听了去,又因为运气不好恰逢大厦倾颓。如果不是沈言那个蠢货自作主张,乖乖听话本分地送走陈远宁,这件事就会从此沉入深海,死无对证。

    林远淡淡地垂下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

    方唐本来不用死的。

    只用死一个的事,一定得搅和成两个都得死,到最后内耗不还是自己吗,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还不愿意相信?”林远好奇地摸着方唐的脸,“你到底在指望些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自私,怯懦,卑劣。能做出这样的事有什么好无法接受的。”

    方唐说,“只是因为这样吗。”

    “只是因为这样。”

    或许林远在骗自己。

    他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捉摸不透,又变态又令人作呕。

    所以林远是在骗自己吗。

    不是的。

    其实自己内心深处,是知道答案的。

    林远没有骗他。

    骗他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林远。

    “是沈言。”

    “嗯,是沈言。”林远乖巧地说,“不是我。”

    快新年了,寒风格外的冷冽,废弃仓库里尘土被流进来的冷空气扬起。

    那天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舅妈说自己昏迷了两天,因为伤寒差点得了肺炎。

    舅舅在学校里拍着桌子怒吼,他好像只能这样做,无力地宣泄愤怒,在公安局,在学校,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妹妹的死困了他一辈子,父母的离去也困了方唐一辈子,能爬起来就继续前行,爬不起来也不过是被毁了一生。无人在意。

    还以为有什么仇怨,还在好奇到底是为什么。

    只不过是,喝了酒,闯了祸,挨骂了,心中不快,想要捉弄一下。

    喜欢了他八年。

    流言蜚语也好,校园霸凌也好,莫名遭受的一切其实到最后他没有多恨沈言,他只是觉得自己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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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不幸是因为自己倒霉罢了。

    因为父母的离去他自责了十几年,起初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一定要爸妈来接自己回家。遇到沈言也是他倒霉罢了,恰好在最需要的时候就那么出现了,恰好就能弥补心中对爱的渴望和空缺。

    那也只是觉得自己识人不清,只是觉得不过是感情纠葛,到最后闹得再难看丑陋也是幼稚的把戏罢了,他自以为抽身很快,想着既然是成年人了,那么不回头就是结局和答案,他没有想过真相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切不幸的源头,居然会是这样。

    一想到,他曾与沈言接触过。

    爱语,亲密,吻,初吻,告白。

    在沈言向自己伸出手的时候,在沈言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怔了一下的时候。

    “……”

    林远还在抚摸自己的脸颊,方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多愉悦。

    “沈言在哪里。”方唐左右看了看,“他会来吗。”

    “你活着啊。”林远笑着说,“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沈言在哪。”

    “当然是不听话被我关起来了。有些事他既然做不好,那再让他去做就是给自己徒添麻烦。啊,等一下,你以为是他把你绑过来给我的吗?”林元挑眉道,“不是的,他想向你求助,想打感情牌让你放他一码,我质问他短信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只要他坦白,你一定会原谅他的,你会帮他的,只要你点头,那么谁都不用死。”

    “……”

    “天真得让人受不了,要是见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他至少可以认清事实了,把我说的像恶魔一样……除了我谁还会爱他啊。”

    “……”

    大抵是怀里的方唐沉默的样子实在是呆滞, 看着已经不像个活人了,林远觉得有些无趣,自顾自地说着,“……知道真相后帮他,怎么可能,明明是个……”

    “方唐……?”

    林远后颈处忽然传来剧痛。

    他被方唐死死扣在怀里,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推开这个Omega,一时间震惊大于反应,血腥味盖过了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仓库里和铁锈混杂在一起。

    腺体是最脆弱的部位,无论你是什么性别来说都一样,那是下了死力的,充斥着恨意,没有将那聚变到难以遏制的感情用外在宣泄,方唐只是用力地咬了下去,势必要将那块皮肉一起嚼碎似的,血流了满嘴都是,啪嗒啪嗒滴在地上,还以为是自己的眼泪。

    沈言也这时候愣了一下,他很快地将方唐推开……更像是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看似瘦弱的人力气大得离谱,嘴边沾了自己的血,眼睛空盯着自己,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那目光令人毛骨悚然极了。

    林远极其错愕,下意识站起来退了两步,又才反应过来似的,笑得有些勉强,“喂……”

    他后颈处极痛,但也仅仅是痛,这不是标记,这当然不是标记。他没有腺体,只有人造的芯片,此刻隐隐有令人感到不安的震动感,方唐的犬齿大概是扎进了被改造过的地方,有什么储存在那里的东西破碎了,或许会淌入脊髓。

    林远喉结滑动,他伸出手捂住后颈,即便是他在这种程度的剧痛之下也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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