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吗。
不过给他诊治看伤的医者俱是个中好手,也许真能算准吧。
“那,祝你早日康复。”
谢兰辞眼眸黑沉,明亮烛火映在眼中,平白增添了几分温和:“只能顺其自然,快不了。”
虞烟露出一丝不忍,安慰道:“慢一点也没什么。你还是很厉害的!”
虞烟根本不明白自己说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
她似乎很喜欢夸人,生怕他灰心丧气,被关于农舍那时,便不断地给他鼓劲。
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唯一能学到东西的小册子也被他收去,仅从喜婆那里听了几句话,糊里糊涂地记在心底。
她也许忘了,但他还把那些话记得清清楚楚。
俱是些粗鲁直接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却历历在目。
虞烟再三确认,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小声道:“你耳朵怎么红了?”
谢兰辞顿了片刻,看向她眼底,声线低沉:“大概病得有些厉害。”
虞烟眼见他耳后发红,大有燎原之势,心口微紧,怕他出事,下意识伸出手去。
根本没碰到他,手腕便被扣住,虞烟不解,神色疑惑地看向他。
谢兰辞吸一口气,眸色幽沉。
虞烟十分茫然,替他的举动找了个理由,道:“你发热是受伤引起的,不会把病气过给我。”
谢兰辞掌心微紧:“是吗?”
虞烟很有把握地点头。
她精力充沛,能吃能睡,又不是体弱多病的身子。
还没弄明白他这症状自何而来,谢兰辞便唤来紫嫣,给她安排了住处。
今日天不亮便起来梳妆打扮,虞烟本想问一问紫嫣,她上次送到澜园的药膏效用如何,但太过困倦,进屋后便哈欠连天。
待躺在床上,虞烟蹙眉苦思。
她好像忘了什么事,但困得神志不清,想了片刻也没想起来,干脆翻过身去,阖目睡了。
谢兰辞这夜睡得不太安稳,揉了揉眉心,挑出本书册,在窗下翻看。
不多时,害他未能安眠的罪魁祸首,自廊上走近。谢兰辞辨认出她的脚步声,没有抬头,但不过须臾,她便停留在窗前。
淡淡香气随风而来,萦绕在他指尖,如有千钧之重,本该翻页,谢兰辞迟迟没有动作。
抬头看去,她身着水红衣裙,墨发轻挽,瞳眸莹澈,好奇地看向他手中书卷,发觉他抬头,朝他弯唇一笑。
活色生香,丽色动人。远胜过他梦中所见。
虞烟不知自己昨日狼狈成什么模样,对他昨夜的神色耿耿于怀,今日便打定主意要认真梳洗,一丝不苟地来见他。
紫嫣办事周到,找来的衣裙正合她的心意,而且与昨日所着衣衫相差无几,她换上后兴致勃勃地出了门。
但一走到书房前,她又有些后悔了,而且好像打扰到他看书,她在窗前站了片刻,他才抬头看她。
虞烟知道他不是沉迷色相的人,但看他毫无波动,也难免有些挫败,会不会因为今日没用脂粉?
但她笨手笨脚的,还不如不用。
虞烟被他看得心慌,勉强找出件正事,犹豫着伸出手去:“你看。我的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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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指细白,指腹粉润,的确如她所言,一夜过去,细小的划痕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眼前所见,让谢兰辞想起了那不堪的梦境。
在他梦中,她如愿摸到了他耳后,然后这双手无措地环住他脖颈,一点一点失了力气,最后还是被他纳入掌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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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 第 45 章
◎他不会是个好兄长。◎
她的手指纤长, 弧度柔美,仿若无骨,此时的举动稚气又可爱,谢兰辞稍一回想, 便知道眼前人在惦念昨日形容不整之事。
她本就怕黑, 夜里一路过来, 本就不易,还翻墙入院,克服一应艰难, 找到书房与他通风报信。
折腾一圈都要找过来, 担心害怕也没有改变原来的想法,善良又勇敢。
他又怎么会嫌弃她呢。
虞烟摊开手心给他看, 但谢兰辞又不说话,她不太习惯这种奇怪的氛围,没话找话:“伤口清理得很干净,昨夜休息得不错, 所以一日就愈合了。”
“你伤得太重,身体虚弱, 怎么还起得这样早?”
谢兰辞指节抵上书脊, 抬眼看她, 小姑娘眼眸乌润, 圆溜溜的很招人喜欢,纯稚天真,无论是梦里还是白日,都是一样的绵软娇弱。
她坦荡磊落, 是他所不能及的。
谢兰辞没有和她详谈早起的缘由, 另起了话头:“今日准备做些什么?”
虞烟愣了愣。
她好可怜, 还没有用早膳,就要面对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做什么,当然要看这院子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若面前是她亲哥哥,她就直接问了。但他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Q裙丝弍珥尔呜九义亖戚只是比她大了几岁,虞烟暂时还没有把他当自家人对待,规矩还是要有的。
虞烟眸光倏而黯淡下来,答得很勉强:“想找几本书看。”
用早膳时,面对格外丰盛的饭食,都没有疑惑这些是从哪来的,脑子里全是待会儿要看的书,味同嚼蜡。
紫嫣经常出入书房奉茶,对内外布局熟稔于心。
太巧了。他书房内尽是些经史子集,全是她看不进去的东西。
好不容易挑了两本治水良策,传奇集子出来,虞烟坐在案前,近水院落微风清凉,炉中香气袅袅,又有新鲜瓜果装于银碗,紫嫣怕她热得不舒服,还取了一盆冰过来。
被伺候得太舒服,虞烟觉得自己不看两页都有些说不过去,伸手翻开卷册。
纸上图画清晰,标注精细,虞烟慢慢地也看进去了。
但没多久,老毛病就犯了。
她先抬头往窗外扫了眼。天色真好,若能游湖采莲,或是爬山游玩就好了。
又看向书架。默默算了下,每日看五个时辰,需要多少日子才能看完这些书。
算好过后,不由吸了口冷气。
虞烟坐在茶室旁,谢兰辞则在另一端,她抬头看去,那边没有人走动,也没有别的声响。
他能耐着性子看完这成堆的典籍,应该习惯了清净度日。
被关个两三日好像也没有多大影响。
“怎么了?”
谢兰辞的声音忽然响起,虞烟吓了一跳,她记得自己没有叹气啊?
可能吵到他了。虞烟站起,放轻步伐往他那里走去。
走近一看,他并没有很忙,她从书架后走出,他的目光就没有挪开过。
虞烟抿唇,握紧了锦帕,这样更像犯错后来面见先生了。
但他到底和那些狠心的夫子不一样,她再忍下去,一定会憋坏的,想了想,抬首直直看向他:“我想在外面走一走。”
以前读书一学就是大半日,虞烟以为自己坐得住的。却忘了从前还有相熟的友人,夫子歇息时还能说笑几句。
这里太安静了,她还是喜欢热闹。
虞烟不像让自己显得贪玩,顿了顿,好心提醒:“久坐对身子不好,伤眼伤腰,世子也该多出门走动走动。”
谢兰辞看她一眼:“很有几分道理。”
虞烟双眼发亮,正要开口,就见谢兰辞站起身,绕过桌案,到了她眼前。
虞烟没回过神来,谢兰辞已从她身旁掠过:“愣着做什么?”
好吧。是他的院子,他想逛就逛。
虞烟开开心心跟了上去。
相繁挠了挠后颈,问紫嫣:“这里和往年有何不同?”
紫嫣白他一眼,阴恻恻笑了声:“那可多了去了。你没发现房上新换了瓦,树下又多了几盆花?”
相繁呼吸一滞,往外看去:“真的?”
虞烟一来西苑就被美景吸引,这处旧居改造来的院落,亦是处处精美,一步一景。
一抬头,虞烟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地方,正是她翻墙后走的那条小道。
平心而论,墙下点缀着奇石,路面不平,她摸黑过来,摔倒情有可原。
虞烟指了指那棵大树,生怕外面看守之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我是从那里下来的。”
她抬步上了台阶,想为自己正名,手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
话音未落,脚底便是一滑,谢兰辞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柔软身躯贴上他的胸膛,明润漆黑的眸子微微睁圆,先是庆幸地舒了口气,发觉在他怀里,雪白耳廓红意蔓延。
虞烟站直身子,却碰上虚放在她腰后的大掌,她面红耳赤地扶着他站稳,小心地挪开半步,声如蚊呐:“就是这样摔倒的。”
脑子很乱,抬手给他理了理袖摆:“多谢。”
“往后不要再走这条路。”
虞烟点头。
回到屋中,虞烟没再继续看书,相锦有事要禀,正好紫嫣在和小丫鬟玩翻花绳,虞烟便过去看她们玩。
茶室中只有谢兰辞相锦二人,壶中水声沸腾,清香淡淡。
相锦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不知会编造出什么说辞,来诬陷主子。”
谢兰辞道:“只怕他们犹豫着不敢动手,迟迟不来,让我等得太久。”
一室沉寂,片刻后,相锦斟茶递去,思索过后还是开了口:“老夫人闭门静养,没管这些消息。还差人传话……问主子这回,可有相中的女子。”
祖母不为孙儿如今处境操心,只盼着孙媳。
谢兰辞饮了清茶,似是陷入了沉思。
相锦从旁看着,明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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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症结在哪,换了个说法,悄声问道:“虞姑娘那边,似乎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正是她的旧识,那位姓周的公子,要不要帮忙带个话?”
谢兰辞淡声道:“不必。受邀而来的官吏,也不是全为了游乐赏景,风花雪月来的。”
默了两息,又问:“祖母还说了什么?”
相锦讪讪一笑:“老夫人还问,主子如今还是只把人当做妹妹吗?”
如今消息传开,大娘子拗不过,在老夫人面前说起虞家五小姐,老祖宗听罢,愈发喜欢这个小姑娘。
她跌入怀中那一刻,谢兰辞无法欺骗自己,他指尖碰上她腰后的衣料,有那么一瞬,是想要搂住她的。
他不会是一个好兄长,甚至想让她如梦中那般抱住他,抓住他。
心念已动,无可辩驳。
“再等半年,事情平息,我会给祖母一个答复。”
虞烟好开心,还没有玩得很热,便有酥山可吃。日头正盛,只是看着便浑身舒爽。
小丫鬟把瓷勺递来,虞烟刚接过,谢兰辞便出现在眼前。
想起他当着四姐姐的面,刻意提醒她少用甜食,虞烟动作稍滞,心下一动,挖了勺酥山送到他嘴边,一副孝敬长辈的语气:“世子先吃。”
谢兰辞无法拒绝,等他尝过,虞烟偷瞧他神色,道:“可惜你尚在服药,酥山这种寒凉之物,也不能多吃。”
谢兰辞颔首。
须臾,方才反应过来她的用意,没有得逞的小姑娘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找不到其他办法出气-
虞烟失去踪迹后,素雨最先发觉,小半个时辰后,青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交代了虞烟的去处。
素雨放下心来,如今最自由快活的地方,便是世子身边,况且还有心思细腻的紫嫣姐姐。
珠珠的反应有些不同,觉得十分奇怪。
虽然现在好吃好喝又没人威胁,但怎么又成了姑娘和世子关在里面,而她守在另一个地方呢。
但翌日正午,不速之客便上了门。
素雨不卑不亢,没有给薛宁远让行,声音平和:“诸位小姐正在歇息,不便让郡王进门。”
薛宁远挑眉:“我来找她不是为了别的。她有东西在我手里,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素雨神色微动:“不知是何物,奴婢可代为转交。”
薛宁远笑道:“还是给她看一眼为好。当面说清,免得生出误会。”
楚芫闻声而来,以帕掩唇咳了一声:“门口有了动静,我还以为是嬷嬷送药过来。不成想会有人在这时候上门。郡王拾到什么?我可代她辨认。”
薛宁远往怀中一摸,神色不改,勾唇道:“不巧。我未带在身上,下回再来归还。”
虞烟平日就爱躲着他走,薛宁远探过一番,也不能确定她人在何处。
昨夜见她荷包落在亭中,本想守株待兔,但与人交谈后,再回到原地,荷包已让人取走。
仔细算算,若虞烟在这个空当去了八角亭,他与人商谈时,她极有可能在附近经过。
“小兔子还是该留在窝里,若跑出来,让人捉住……逗弄起来也有几分意思。”
虞烟胆子不大,薛宁远都能想到,若她当真听见这些,又被他察觉,她定会双眸通红,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模样-
酥山无人再动,虞烟兴致缺缺,想来想去,忽然发觉谢兰辞这人清心寡欲,少吃多吃一些根本没有区别。
凭她根本找不到拿捏他的办法。
敌强我弱,虞烟偃旗息鼓,没再自寻苦恼。
接下来半日,虞烟读书时有两处不解,拿着书来找他,除此外便没再说别的。
谢兰辞回了封密信,搁笔时红霞遍天,金光斜照,和平常别无二致,静谧宁和,独独少了她的声音。
谢兰辞心下微动,找到虞烟时,她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睡着了,柔软白皙的脸颊微微鼓起,长睫下覆,显得乖顺听话。
但谢兰辞很快就发现,她也是很能折腾人的,在他面前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虞烟睁开眼,揉了揉额角,站起身来:“我怎么睡着了?”
她站起身来,没了霞光映照,谢兰辞方看到她双颊潮红,神情亦有些迟钝。
谢兰辞眉心微敛,抬手扶住她。
虞烟瞪他,不满地拿掉他的手:“我能自己走。才不要你。”
谢兰辞不知这不满从何而来,她这半日无非就是在画室茶室停留,打量着她的神情,道:“你想要谁?”
虞烟没有搭理他,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抓住珠帘才稳住身形,立在原地缓了缓,竟犹豫着找不到方向。
紫嫣听说虞烟发热,匆忙跑来,但还未进门,谢兰辞便将人打横抱起,快步从身旁掠过。
紫嫣怔了怔,赶快提步跟上。
虞烟烧得迷迷糊糊,稍微清醒时看他一脸不悦,就更加委屈了,一眨眼,泪珠便自颊侧滚落。
泪眼朦胧之际,察觉到他碰了碰她眼睛。似乎听见谁唤了声烟烟,然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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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 第 46 章
◎她胆子太大。◎
虞烟知晓自己在一个温暖又安稳的怀抱里, 偶尔睁开眼,只一刹那又开始发晕,唯有靠在他肩上,才好受一点。
相繁延请医者耗费了些许工夫, 谢兰辞将人放于床榻上, 寸步不离地守着, 紫嫣想近前帮忙,也插不上手。
谢兰辞试了试她额温,微凉掌心让她发出舒服的喟叹, 虞烟缓缓睁开眼, 目光迷蒙地盯住他,偏头往他身上靠来。
他收回手, 她不允,硬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侧,给自己降温。
虞烟长睫湿润,双颊绯红, 几根发丝凌乱地贴在脖颈上,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难得流露出一丝依赖, 谢兰辞由着她动作, 没有抽回手。
不过须臾, 他的手也被她焐热,虞烟嫌弃地丢开,一转身,便想滚到里面去。
紫嫣端水过来, 谢兰辞以手背试过, 拧了巾帕去给她擦拭, 虞烟这时候不太讲道理,只觉得打扰自己睡觉的人真是可恶,刚睡着又把她吵醒,低低弱弱地说着什么。
紫嫣跟随多年,知晓谢兰辞在许多事上有旁人不能企及的耐心,但也没想过,矜贵清冷的谢三公子,会把好耐性用在这上面来。
西苑随行的太医姗姗来迟,在院外受了番盘问,进屋后面色有些凝重。
陛下那方有惊无险,西苑这里又抓出歹徒,暗地里风云涌动,老太医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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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管这些,一有人来唤便往外走,发现是世子请人,只以为是伤势加重。
但进屋后,珠帘高悬,轻纱垂地,俨然是个女子的居处。
太医稍有迟疑,便见谢兰辞转头看来,只好摒弃杂念,先去瞧他身后的病患。
放了药箱上前,谢兰辞仍坐于床畔,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太医心觉古怪,垂眸一看,只见二人衣袖相叠,榻上姑娘似对世子极为依赖,一只手伸入他袖中,露出一截皓腕。
而世子居然没有半点不愉,根本没有出手制止。
老太医的胡子抖了抖,先去给人把脉。
“夜间受凉,风寒入体,开两副药便可。小姐平日身子康健,没有大碍,着人仔细侍奉便是。”
紫嫣一早备好纸笔,请老太医到桌边开下药方。
等把人送走,支使小丫鬟跟去领药,紫嫣又回到屋中听用。
虞烟住的这间客房,仅次于谢兰辞寝居,位置也离得近,陈设装饰富丽明快,瓶中插花亦是虞烟今早摘来。
外面起了风,紫嫣前去关窗,在丰茂林木的沙沙声响中,还是听到了床榻间传来的些微动静。
衣料轻轻摩挲,姑娘家声音微哑,又带着几分娇气发号施令:“不要动。”
紫嫣侧眸,清楚的看到自家不可攀折的世子,正被侧卧于身旁的女子来回抚摸手腕,男子腕骨结实,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手按上那处凸起,茫然地眨眨眼:“不一样。”
“和谁不一样?”谢兰辞抬手,替她理了理发丝。
“和谁都不一样。”
虞烟费力地端详身边这人,他长得好像和谢兰辞一模一样。
但她不记得谢兰辞有这么好说话啊。
头好疼,她是不是要烧傻了。
她也没躺在谢兰辞身边,这般仰头看着他。
只有爹爹和哥哥会在生病时,坐在床边守着她。
她有听到大夫说她发热。
会有人高热时,和喝醉酒一般认错人吗。
又想到一个办法,虞烟伸开手,贴到他手上比了比,还没辨别出来,歪过头又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热气腾腾的药汁端来。
“哄着她喝下去。”谢兰辞留了这么一句,又去见了于统领。
于统领眉心微敛:“请世子过来,是为了这两封信件。一封是寄给世子的,而另一个,是从昨日收押的歹徒身上找到,它们是出自一人之手。”
贺朝笑意张扬,抬眉道:“若是些许小事,定不会搅扰世子歇息。但这人的笔触,还有这信上所用的密语,似是军中留下的习惯,却只是用了些平常的信纸,像是匆忙写就,不欲引人注目。”
谢兰辞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手腕,淡声道:“既然截了来信,贺公子可是看过了?”
贺朝指节在桌上轻叩,朗声道:“若怀疑世子与人共谋,我便不会知会于统领,再把世子请来。昨日扣住的歹徒,来路不明,还颇有几分胆气,最紧要的,是先把他的来历查明。”
“至于写信这人……顺道的事,届时自会还了世子清白。”
于统领先验过一次,面前的两封信的确出自一人之手,贺家和镇国公府之间隐有对立的势头,于统领无意涉足,但守卫西苑乃职责所在,贺朝如今所言,并无不妥。
于统领思绪落定:“世子以为如何?”
谢兰辞一口茶水未动,笑了笑:“所言甚是,谢某无事可做,便只等贺公子的好消息了。”
贺朝摆出这些证据,原想欣赏一番谢兰辞的惊惶之色,不曾想谢兰辞一切如旧,不给人半分好脸色,等人一走,狠狠往桌上一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日。”-
苦涩浓黑的药汁放在眼前,虞烟瞌睡飞了大半。
她精神稍好一些,又听紫嫣安慰,说是再歇养三日怎么也能好个大半,虞烟逮着紫嫣说好话,盼着人心软:“用不了三日。我明日自己就好了!”
她一年到头病不了几次,生龙活虎,比其他闺秀康健多了。
算一算今年,这还是头一回病得头脑发晕,虞烟觉得不用喝药也能好。
滚烫的汤药放了一会儿,大概能入口了,虞烟不如平常那般好说话,紫嫣又不敢硬来,僵持了好半晌。
门扉从外推开,紫嫣回头看到珠帘后的谢兰辞,立马起身让出位置,虞烟拥着软被,还没看到谢兰辞,巴巴望着紫嫣:“好姐姐,把药也带走吧。”
话音甫落,谢兰辞便走到床前,他垂眸看去,虞烟眸光清亮,眉目舒展,先前的不适业已消散大半。
虞烟在他的视线中慢慢垂下头,抓住软被,恨不得即刻蒙头睡到天亮。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可一味逃避。
谢兰辞身形高大,虞烟又不敢看他,视线绕过他,朝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坐直了些,清清嗓子:“端来吧。我趁热喝。”
紫嫣刚走到门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方才姑娘可是跟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没想到主子一句话没说,便把人管得服服帖帖。
虞烟端起药碗,一鼓作气喝了个干净。
谢兰辞还没走,虞烟怯怯抬头,看向他,主动道:“我喝完了。”
小丫鬟接过空碗。
虞烟看着他,脸上又开始发烫。
怎么还不走。
这张脸绝无可能长在另一个人脸上。想来想去,只能是她做梦了。还是很荒唐那种。
不然没办法解释,她胆大妄为地抓住他的手,摸来摸去,还去碰人家掌心,他一点没生气,好像还轻柔地揉了揉她指尖。
嗯……她似乎又记仇地捏了回去。
虞烟眉头紧皱,耳尖发红。
太亲昵了。这怎么可能啊。
她绝不是这种随便非礼人的登徒子。
仔细一想,这个梦境还有更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
谢兰辞不会捧着她的脸,又用他清润好听的声音叫她烟烟。
虽然她没有真的非礼他,但回想起来,这种羞耻感一点不少。
虞烟低着头,一个劲地描摹锦被上的花纹,余光瞥见谢兰辞还立在那里,一时间喉中发紧,呼吸都要不畅了。
“好一些了?”谢兰辞问。
虞烟点头,还是没看他,犹在反省那荒唐梦境,试图找出一个合理解释。
她只是想过让他教弹琴,把他的手握住摸来摸去有什么意思?
“你把我错认为何人?口中似乎唤了旁人。”
梦境还没弄明白,又来了新债。虞烟又开始头疼了。
以前私下和珠珠说过,想当他妹妹来着。
艰难道:“是不是有叫你哥哥?”
狠了狠心,势要把那匪夷所思的梦境赶出脑海,又道:“第一回见世子,便觉得和善可亲,对我又多有关照……所以会把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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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哥哥看待。”
虞烟说完,暗松了口气,抬眸看他。
谢兰辞带着一身冷意,递给她一盏清水,虞烟当即饮了一口,嗓子舒服不少。
“头还疼吗?”谢兰辞声音淡淡,虞烟瞥了眼,他好像信了她的说辞。
虞烟揉了揉额角,点头:“好多了。待会儿紫嫣姐姐再给我按一按,大约便不疼了。”
谢兰辞袖中的手指微动,终是没有抬手,声音平和地问她:“你想做我妹妹吗?”
以前的确想过。虞烟迎着他的目光点头。
谢兰辞长睫微垂,黑沉眼眸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叫声哥哥来听听。”
虞烟很听话:“兰辞哥哥。”
谢兰辞看她一眼:“往后,不要再这般叫我。”
作者有话说:
不久后,烟烟嫌弃他烦,故意叫他不喜欢听的兰辞哥哥,但是更缠人了,一直亲她。
他怎么又骗人啊!
47 ? 第 47 章
◎暂时不会咬别的地方。◎
兰辞哥哥这几个字犹如佛偈, 自唇舌间吐出,虞烟神思一片清明,犹在病中的烦闷亦消退两分。
他不受用也无妨,她不再一个劲回想那令人耳热的梦境就好。
虞烟不习惯一直闷在屋中, 从小到大只要病了, 就开始使唤兄长, 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两三日下来便生龙活虎。
按惯例一算,这次病了, 剩下大半年连个头疼脑热都不会有。
虞烟撩了撩头发, 拢好衣衫,低头去寻床前的鞋履, 手撑在床沿上挪了挪,用脚去勾,飞快地穿好鞋,站起便往窗边走。
手刚碰上窗沿, 谢兰辞不知何时到了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边沿, 虞烟眼看着那道缝隙越来越窄。
眼皮没有征兆地跳了跳, 开窗的打算被扔到天边, 对上他看来的目光, 鬼使神差地说出违心之言:“我正想关窗呢。天色渐暗,没什么好看的。”
谢兰辞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沉默下来。
虞烟在家中没少挨骂,在特定时刻很会看人眼色, 对着一言不发的他, 不自觉地开始反省。
可是, 她一个病患,今日哪能惹什么祸呢。
给小丫鬟编辫子,错了两次,这个他应该不会管的。
书房的卷册,她翻阅后,规规矩矩还回原处,一举一动都格外爱惜。
他究竟在气什么。
谢兰辞又不会像薛宁远那般喜怒无常,虞烟越想越心慌,即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也差点开口服软。
虞烟眼神飘忽,乌发柔软地贴在颈窝,纤白的手指攥住袖口衣料,时不时偷瞧他一眼,面色不如平日红润,看起来羸弱又可怜。
谢兰辞别开视线,虞烟看着他走远两步,红唇微抿。
“你不用挂念旁事,好好休息。”语调如常,平和温润。
虞烟点头:“我会的。”
谢兰辞放下杯盏,虞烟瞧他马上便要离去,终于忍不住将他唤住:“你等等。”
谢兰辞背影一顿,虞烟走到他面前,手心攥紧,仰起脸,看向他的眼睛:“我鲜少与人交往,在家中,诸位哥哥姐姐包容于我,所以还有很多没有改掉的坏毛病。”
“若是我无意间让你不快,不要和我计较……不是,可以与我计较的,你不要生气就好了。”
她也知道镇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有许多规矩,不提谢家,她偶有往来的官宦人家,也有一大堆繁琐礼节要遵守。
兴许是她莽撞粗鲁,才让他又变成这副样子。
就是他重伤昏迷,醒来后第一次见她那日,都说了好些话呢。
谢兰辞拿她没有办法,眼皮微撩,幽黑眼眸暗含无奈,轻声道:“没有生你的气。”
虞烟不信,又看他好几眼,实在找不到其他解释,半信半疑:“是吗?”
她如此待他,他亦无法看着她忧心。
谢兰辞精通识人之术,眼前人又是个心性纯稚的,她回答时的神情做不得假,所以当真有想过把他当做兄长。
心腔涌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谢兰辞很清楚,绝不是生气。
何家把他们凑在一起,妄图让他们春风一度,做仅此一夜的夫妻。
他那时在农舍中醒来,面对无措哀伤的姑娘,心中只有如何破局,从未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在短短数月后,会令他如此在意。
虞烟小心地打量他,试图为他分忧,而谢兰辞垂眸看她,清俊面庞在昏黄的光线下白皙如玉,虞烟看得怔了怔,竟然觉得他这副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若我当真心有怒意,你会怎么做?”
虞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看他还盼着她给出答案,启唇道:“我包里还有糖……可以分给你。”
虞烟只哄过四姐姐和阿芫,她很清楚她们有多偏爱她,随便哄一哄就会原谅她。
其他的,还都是些不怎么识字的孩子呢。只能暂且将死马当活马医了。
谢兰辞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很难不去在意,“你的荷包放在何处?”
虞烟愣了一下,转身就去找来,看在他今日照顾她的份上,给了两粒。
虞烟爽快的举动让他心下稍缓,至于自己在她那里,究竟是哪种人,他不急着得到答复。
虞烟在谢兰辞离开后,系紧荷包,喃喃道:“他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
又打开荷包看了眼,糟糕,好像把最酸的两颗拿给他了。
虞烟这头安安心心养病,又睡了一觉,便恢复了精力,除去早膳只能用清淡白粥,没什么烦心事。
谢兰辞本就寡言少语,他同她说话少了点,在虞烟这里,暂且还算不得烦恼。紫嫣好像挺放在心上,备了茶点让虞烟帮忙送去。
虞烟眉心微蹙,盘中全是她喜欢的点心,谢兰辞好像不怎么爱吃这类糕点,好心提醒紫嫣:“你要不要准备些别的?”
紫嫣以为这些并不是要紧的问题,半哄半推地把人送了进去。
虞烟没有法子,端稳了点心,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转头一瞧,谢兰辞衣袖微挽,正看着手腕出神。
虞烟眼力不错,一边向他走去,一边掏出三日前刚制好的药膏,取了一点给他用上,瞧着他腕上的一抹红痕,很是忧愁地叹道:“西苑这种地方,也有这般厉害的虫子吗?”
红痕浅淡,但好像比常见的虫子厉害,一般都不会有这样长的。
夏日的飞蚊虫蚁最惹人厌烦,她这两三日毫无所觉,看来还得小心一些。
谢兰辞看着这毫无所觉的始作俑者,眼睫微动:“是挺厉害的。拿她没有办法。”
虞烟向来乐于分享,把小罐膏药分享给他:“很好用的,是阿芫给我的方子。保管它不敢再来。”
膏药沁凉,她涂抹得小心仔细,指腹贴在他腕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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