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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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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徐敏行今天又在徐广莲这里碰壁。

    起因是今天拍摄徐广莲在用?植物提取的染料进行染色的片段, 这段视频首先?是展现老?一辈艺术家的严谨和传承,其次是要和贺星苒坚持在实验室用化学染料,经过精准的配比进行绣线上色的行为进行对比。

    拍摄是大纲里有提到过这一点。

    结果,因为拍摄组里有人无意地提了一句徐老师这样太辛苦了, 徐广莲就如同被戳中痛点一般, 叫停拍摄。

    拍摄进度被迫停止, 导演组里也怨声载道,但?碍于妨碍拍摄的是导演的生身?母亲, 大家就也只敢在私下颇有微词。

    徐敏行很苦恼。

    品了一口贺星苒端上来的茶水,明明是精心沏过的茶水,徒有香气在唇齿间经过,徐敏行心里烦闷, 并不能品味出什么。

    只瞧着贺星苒苦涩地笑了笑:“你怎么也来了?”

    贺星苒:“听?你同事说你这里不顺利。”

    徐敏行点了点头,料想贺星苒一定也听?说了矛盾的来龙去脉,只叹息一声:“我妈这是还在怨我。”

    贺星苒在他一侧坐下,宽慰道:“你不喜欢苏绣,想走自己的路,无可厚非。”

    徐敏行说:“但?对?于我妈来说, 我就是背叛了她。”

    “背叛”一词性质相当严重。

    贺星苒抿了抿嘴,有些固执地说:“现在想想,当自由意志和别人的要求相违背的时候,宁可辜负他人,不能辜负自己。”

    既然辜负哪个?都会痛苦,何?不选择一个?自己更能承担后果的呢。

    当继承母亲衣钵和自身?梦想冲突时, 徐敏行选择后者。

    而当师父的想法和自身?感情冲突时, 贺星苒选择放弃了靳屿。

    但?她和师父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牺牲而愈发坚固,反而在后续的创作理念和发展路径上屡次冲突, 两人的关系日渐如履薄冰。

    选择放弃靳屿、失去靳屿,反而是生命更难承受之重。

    她活到这个?年纪,在生命里已经不指望有谁来当自己的天神?,如神?指引般将救赎赐予她,但?唯有跟靳屿在一起时,内心会相当之宁静。

    徐敏行知道她在说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她那?张美?貌又略显忧伤的面容,沉默好久,轻声说道:“苒苒,我们不一样?。”

    贺星苒稍稍抬头。

    徐敏行叹了口气,缓缓说下去:“我跟我妈的矛盾,主导权在她;而你和靳屿的矛盾,实际上主导权在你手上。”

    贺星苒不懂他忽然这么说。

    徐敏行:“其实你和靳屿走到今天,都不是你在努力。”

    因为是从小相互扶持长大的师兄妹,徐敏行说话直来直去,并没有给贺星苒留面子。

    而贺星苒向来听?信师兄的话,也明白师兄话里的意思,沉默地垂着头。

    “可是他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贺星苒闷闷地说。

    祁颂年一直是刺在她胸口的一根刺,并不痛,但?是痒意连绵无期。

    徐敏行不太相信:“靳屿那?个?性格,喜欢一个?人还会跟你结婚?”

    他会想方设法将那?个?人追到手才?对?吧。

    贺星苒确定地说:“我已经印证过了,确有其人。”

    “怎么验证的?”徐敏行就不相信这套说辞,当初两人恋爱,他只要出现一下,靳屿那?里就立刻敲响警钟,然后孔雀开屏似的昭示存在感。

    见贺星苒又是一副抿着嘴巴防备的表情,知道她不愿意多说,徐敏行想着,这两个?别扭的人凑在一起,还真是难为月老?给他俩牵红线写剧本。

    他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也很正常,你们分开多久了?五年,六年?”

    贺星苒坦然道:“五年零四个?月。”

    徐敏行很快回问她:“问题是你们之间,你还想不想继续。”

    贺星苒当然是想的,可是祁颂年仍旧是她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咬了咬嘴唇:“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徐敏行打断她,“你在犹豫什么?是觉得如果你主动靳屿就会轻看你?会认为你是那?个?耿耿于怀回头的舔狗?”

    见贺星苒不说话,徐敏行就知道他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贺星苒的童年时期,不断地被抛弃,辗转在一个?又一个?的家庭里,终于在姑姑家和师父家里落地生根。

    她的生命没有选择的权利,一直是被选择的角色,所以分外关注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想到这里,徐敏行有几分怜爱地拍了拍贺星苒的肩膀,轻声道:“靳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比我了解。”

    学表演那?几年,让他有着很难改变的播音腔,他字正腔圆的说着,音调有些像译制片里的老?电影:“低头没什么,更何?况有些人本来就值得你低头。”

    贺星苒心里有很多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相互激荡,她想不通到底哪一个?才?是最正确的。

    “至少当初是我错了。”这些话贺星苒没办法对?其他人说,只有深刻参与其中的徐敏行知道,“就算是我决定分手,也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他。”

    特别是前?段时间,乔景琛回国时,她才?知道靳屿因为当初她并没有任何?计划的分差点耽误考核没办法成?为一名飞行员后,这种愧疚之情到达顶峰。

    徐敏行笑了笑:“你能发现问题,就怎么也不算晚。”

    “当初我也觉得你说分手有点太伤人了,只是那?个?情况,我觉得你痛苦更多一些,先?解决你的问题比较重要,”徐敏行和靳屿在“对?人不对?事”上还是有着共识,“所以,即便可能让靳屿受伤,那?我也顾不上什么了。”

    那?天的情况他还记得,被刺绣大会退稿,徐广莲发现她的作品主要画面是一个?男生后,勃然大怒,逼着她分手,还给贺泽刚打了电话。

    贺泽刚强行拉她去医院妇科检查处.女.膜,徐敏行就在身?边,他声嘶力竭,甚至动手,都拦拦不住贺泽刚,医院走廊里一直回荡着贺星苒如幼兽般尖锐又痛苦的声音。

    那?时候,徐敏行想,如果靳屿在就好了。

    只可惜靳屿不会在。

    而迎接从操作台上下来的贺星苒的,只有贺泽刚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掴在右脸,连着几天贺星苒耳道化脓发炎。

    “小贱种,跟你妈一样?,真让我失望。”

    贺泽刚说。

    徐敏行扶着贺星苒走回学校,那?一路上,徐敏行都感觉贺星苒是先?把自己抛弃了。

    否则不会那?样?死气沉沉,那?样?眼神?空洞。

    她身?上很痛,心里也很痛,但?这份痛苦并不能跟徐敏行分享,因为自幼一起长大,他身?上有着和自己形状和成?因一致的伤口。

    贺星苒空洞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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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眼神?在见到靳屿的瞬间,才?逐渐凝聚出色彩,只是太悲怆,她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说着分手。

    徐敏行知道她当然不是真心愿意分手,也并不是多想讨好徐广莲和贺泽刚,只是太痛苦了,拼命想逃离,于是好的坏的,都一股脑地不要了。

    当时徐敏行都害怕她会想不开半夜跳楼,还嘱咐她的两个?室友多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两个?室友问什么原因,他没说实话,只说是因为她跟靳屿分手了。

    回忆绵长,并且在岁月长河里逐渐褪色。

    从前?的许多细节已经模糊不堪,而错误的作用?力拥有穿越时空的效果。

    “无论如何?,我都是该和靳屿道歉,把当初的事情解释清楚。”

    贺星苒的声音有些发闷,只是刚落地,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她猛然回头,就看到圆形拱门?处,长身?鹤立的身?影。

    靳屿双手插在口袋里,斜斜地依靠着圆形拱门?,头抵在有着一百多个?岁月的冰冷石块上,冷冽的眉眼耷拉着,嘴角噙着意思冷笑。

    贺星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徐敏行的距离。

    徐敏行见她这套丝滑的动作,没忍住笑出声,与此同时,靳屿嘴角的笑意勾得更明显了些。

    贺星苒当即明白,是他多想了。

    很多话堵在喉咙处,贺星苒刚要开口,梨花木门?豁然被推开,阿瑶看了看葡萄架下的两人,咬了咬嘴唇,对?贺星苒说道:“师姐,师父喊你进去……”

    两人现在的关系如同走在悬崖边缘,安全或者危险就在毫厘之间。

    贺星苒不着急先?去应付师父,对?阿瑶的话置若罔闻,抬腿要往拱门?方向走,阿瑶连忙呵止她:“师姐!你快去看看师父吧,最近师父情绪很差,刚才?还在发飙呢……”

    说完,颇有深意地睇了眼拱门?处的人。

    贺星苒犹豫了下,执意要先?去跟靳屿说话。

    下一刻,门?口出现一道青色旗袍的身?影,徐广莲站在门?口,锋利的眼神?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一一打量过,呵止住贺星苒:“苒苒,你进来。”-

    贺星苒被迫进门?,心里想着的却全是靳屿,迫切期待师父赶紧训话和交代事情。

    而徐广莲却不疾不徐地让阿瑶给她上了茶。

    武陵岩茶,十一月的第?一批新茶,气味清新甘甜。

    贺星苒心不在焉地品尝了一口,放下茶盏,师父不疾不徐地说道:“好茶要慢慢品。”

    “……”

    完全不想讨论正事。

    贺星苒又喝了两口,终于还是迫不及待,开口发问:“师父,你把我喊来有事?”

    徐广莲笑了笑:“没有事就不能找你来叙旧了?”

    贺星苒抿了抿嘴:“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徐广莲:“靳屿?”

    贺星苒沉默片刻,点头承认。

    徐广莲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在夸赞她:“这次的展会效果很好,成?交额也很高?,有几位手工艺人还上门?表达对?你的感谢和支持。”

    贺星苒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提展会的事,想了想,滴水不漏地回答:“这是所有手工艺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看不然,”徐广莲将茶盏“啪”地摔在桌面上,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我看了一下,展会的交易额三分之二都是靠你婆婆和她朋友撑起来了。”

    贺星苒不可置否。

    她这副不爱说话闷闷的表情令徐广莲的怒火又多了几分:“这些人只是给\''靳家儿媳\''一个?面子而不是真正喜欢苏绣,他们愿意帮忙一次两次,还会一直帮忙吗?你现在让手工艺人有希望,到时候这群富太太不来购买,大家又要怎么办!”

    “……”

    销量不好,是她策划会展的问题;销量太好,就开始担心她销售模式会产生的后续问题。

    担心其他绣娘,忧心行业发展,但?是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本身?的情绪。

    贺星苒叹了口气,道:“这次让钱阿姨来帮忙,是靳屿同意这么做的,并且钱阿姨和她的朋友的经济水平很符合高?端苏绣的消费人群,至于用?户心智……我们要花时间去打造。”

    徐广莲冷笑一声:“又是靳屿。”

    “在你之前?,我也有个?徒弟,想专门?去做临宜豪门?望族的生意,做着做着就嫁进豪门?当阔太太,”徐广莲质问她,“你凭什么觉得你和靳屿在一起,靳、钱两家会让你发展事业。”

    贺星苒说:“钱阿姨就是女企业家,靳屿的奶奶也是管理企业的人,他家向来有女性打拼的传统!”

    徐广莲:“荒唐!”

    豪门?生活就是一场美?梦,无数文人墨客和言情小说构造出来的空中楼阁。

    所有人都说加入豪门?的好,可对?方的变心,插手工作时,没有权势的年轻姑娘又怎么跟一整个?家族抗衡?

    “你和靳屿结婚,以后就要给他生孩子,充当靳家钱家的社交门?面,现在他们是对?你不错,”徐广莲气得抬手指着她的鼻子,“那?是因为你是符合他们家族利益的儿媳妇!”

    “等到你自己的意志和家族意志冲突的时候,他们会逼迫你怎么选择。”

    贺星苒知道徐广莲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靳家其实不一样?。

    “我总是会面对?这种选择,难道师父您当年不也是让我这么选的吗?”贺星苒压抑太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只是她连控诉都是柔和的,“是靳屿还是苏绣,我必须只能选择一个?,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不配两个?一起拥有。”

    “你又在说这些孩子气的话!”徐广莲向来严肃,“我问你,如果靳家强行让你回归家庭你怎么办?靳屿让你生孩子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靳屿哪天变心了怎么办?”

    “他不会!”贺星苒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再次想到靳屿那?位前?女友,想到两人之间如同走钢索般的关系,贺星苒剥了剥手指,暗暗收声。

    徐广莲看穿了她的内心,再次论证自己的观点:“你还年轻,接触过几个?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靠不住,会变心的!”

    “而且当初是你甩了靳屿,男人的自尊心比命都重要!”

    她的声音严肃且大,穿越墙壁,逐渐朝外扩散开。

    贺星苒彻底失语。

    徐广莲再次重复道:“苒苒,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是要继承我衣钵的人,我不同意你们之间的婚事。”

    天气阴沉,天边的黑云几乎要压下来,穿堂而过的冷风在两人之间打转。

    贺星苒不够坚硬的心房再一次被打碎。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坐着实木雕花椅上,鹅梨帐中香的气味顺着冷风送的她的鼻尖,令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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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争吵声。

    “师父和师姐在里面呢,你不能进去!”

    “哎你这人——”

    阿瑶的声音随着开门?声戛然而止,靳屿携带者冷风破门?而入,木门?百叶长久失修,吱呀叫了两声。

    贺星苒心头一惊,回头看他。

    今天的靳屿穿着黑色冲锋衣,外头起风,他将拉锁拉到喉结处,下身?是宽松的工装裤,面部线条是冷冽锋利的,眼睛和眉毛挑着,有种挑衅和不屑一顾的质感。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贺星苒,然后对?上怀着敌意和打量的徐广莲,勾唇一笑:“师父,久仰大名。”

    徐广莲冷着脸道:“没有规矩。”

    “这不是看苒苒又要胡思乱想了,我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望您海涵。”

    靳屿随意地坐下,把茶水当可乐似的大快朵颐,迎来徐广莲不断皱眉。

    云南大红袍母树,历来都是“上供”用?的,钱玉书每天都会从徒弟手里拿到最新的一批。

    靳屿不是不懂品茶,只是不想在乎这些规矩罢了。

    “您担忧的那?些,苒苒无法回答你,但?我可以给您一个?准确的、不会更改的答复,”靳屿敲了敲桌面,“只要苒苒自己愿意,她就可以永远在职场上奋斗,我们家的企业是需要有人继承,但?现在更流行职业经理人,我奶奶和我妈也不是老?古董,一致决定把公?司托管出去也很好。”

    “至于要不要生孩子,也全看苒苒的个?人意愿,我无所谓,我家里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重要,孩子是我们俩生,子宫是苒苒的,没人能强迫她。”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但?声音相当坚定。

    “至于过去——”

    在见到贺星苒和徐敏行在一起时,他是本能地升起防御机制,直到贺星苒被徐广莲叫进来,徐敏行朝他点了点头,邀请他去隔壁房间喝茶。

    房子太老?,隔音效果并不好。

    靳屿断断续续听?到了徐广莲和贺星苒的对?话。

    那?些曾经如恶魔般缠绕的困扰,是不是有另外的解释和答案?

    其实都不重要了,过去的路如何?走到今天不重要,而脚下的路如何?向前?方延伸,选择权在自己手里。

    思及此处,靳屿坚定地敲了敲桌面:“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向前?看。”

    他坚定地打破徐广莲对?贺星苒的洗脑。

    见徐广莲脸色并不好,他起身?告辞:“晚辈择日再来拜访,今天……”他顿了顿,“先?带苒苒回家,今晚要煲汤给她喝。”

    第 32 章

    外面风声更大了, 从远处吹过来,卷起地面上枯败的?落叶,再次飘向远方。

    走出徐广莲的会客间,两人一起走进冷风中。

    徐敏行的房间门大敞着的?, 他坐在雕花梨木椅上, 闲适安静, 见两人走到院中,出声将两人喊住、

    贺星苒和靳屿一起回头。

    徐敏行?朝两人拜拜手:“再见。”

    “……”

    居然只是要说这些, 贺星苒微微颔首,身旁的?靳屿却扬了扬眉,对徐敏行?道:“再见。”

    贺星苒:“?”

    说完,大?掌握住贺星苒的?手腕, 顺着她的?掌心不断向下,分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贺星苒:“??”

    两人重逢之后?,何时如此亲密过。

    靳屿是在气徐敏行?吗?

    那两人又是为什么此时会打招呼。

    贺星苒心中有疑惑,但已?经被靳屿拉上了车。

    天气突变,气温骤降, 她坐在副驾上,无意?识地抬手搓了搓手臂。

    靳屿扫她一眼,绷着下巴,脱下冲锋衣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贺星苒微微回神?:“?”

    靳屿扬了扬下巴:“天冷,你穿着。”

    今天出门时天气不错, 贺星苒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羊毛真?是开衫配短裙, 赶上变天降温自然是冻到了。

    但靳屿……脱了冲锋衣外头,里面只有一件白色背心而已?。

    他身材练得很好, 胸肌鼓胀,将背心撑了起来,露出的?肩颈和手臂,起伏明显,轮廓都很好看。

    可?好看并不御寒,现在看他一眼就感觉挺美丽冻人的?。

    贺星苒捏了捏冲锋衣顺滑的?面料,道:“还是你穿吧,你看着更冷一些。”

    靳屿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用,你穿,你感冒了我妈又要怪我没照顾好你。”

    钱卫平对她的?喜欢远比亲妈还要多。

    她还要张口说什么,靳屿这位反矫情达人似乎讨厌这种来来回回了,立马按开空调,暖风阵阵吹了出来。

    贺星苒:“……”

    靳屿发动车子,导航选择了离家最近的?大?型商超,敲了敲方向盘,对贺星苒说:“挑挑想喝什么汤?”

    贺星苒:“?”

    不是跟师父随便?说的?吗,怎么还当真?上了。

    靳屿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用慵懒的?音调说:“做戏么?当然要做全套。”

    仅仅是这样吗?

    贺星苒抿了抿嘴,靳屿已?经点?开菜谱,把手机扔给了她。

    贺星苒随便?翻了翻:“就莲藕排骨汤吧。”

    靳屿“啧”了一声,说:“还挺会可?麻烦的?挑。”

    明明是你让选的?,选完还要抱怨两句,贺星苒抿了抿嘴,说:“那换一个简单的?也行?。”

    靳屿道:“就这个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在意?。”

    贺星苒:“……”

    两人去了超市,正好赶上人潮最多的?时候,靳屿推着推车,贺星苒走在他身边,两人挤在如沙丁鱼罐头般的?人潮里。

    走到蔬菜区,靳屿顿下脚步挑选莲藕,贺星苒还在想着今天靳屿在茶室内对师父说的?那段话,不自觉往前走。

    再回神?,往前看了眼,见到一片白色背心衣角和贲张的?手臂肌肉线条,连忙追了上去。

    从蔬菜区走到水果区,人挤着人,她喊了靳屿一声,靳屿没回头,她咬了咬牙,走到他身边挽住靳屿的?手臂。

    白色背心下的?身体僵硬了两秒,然后?空气里爆发出两声尖叫。

    “啊——”

    “我操啊!”

    第一道尖锐的?女?声是从她身后?发出的?,而那声中气十足并且相当粗犷的?“我操”是从身边“靳屿”嘴里发出来的?。

    贺星苒一懵,定睛看着“靳屿”,才发现这人国字脸,蓄着络腮胡,唯一跟当靳屿相似的?只有白背心和冷百的?肤色。

    她 ,居然,揽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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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星苒:“……”

    白背心:“……”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道歉一边逆着人潮倒退,脸色涨红得要滴血,不敢抬头。

    直到细细的?手腕被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掌抓住,靳屿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憋着笑问她:“你低头干嘛呢?”

    贺星苒咬牙:“找东西。”

    靳屿“啧”了一声:“你不应该是在找我么?”

    “……”

    被他这么一说,贺星苒更感觉羞耻,小声道:“我在找地缝,钻进去。”

    靳屿将两段莲藕用袋子装起来,放进购物车,笑道:“没有那么大?的?地缝儿。”

    贺星苒:“……”

    重新开始推车,靳屿双手握着推车,刚迈出一步,侧头瞧贺星苒,曲着的?手臂动了动。

    贺星苒懵懵然:“?”

    “你不是想挽着么?”靳屿的?语气冷淡,“别顾着社死了。”

    贺星苒:“……”

    “苒苒,”靳屿对上她的?眼睛,语气平静地催促着:“你再不挽着我,就要别人走回家去了。”

    贺星苒:“……”

    超市里的?人潮更密集了些,贺星苒不想和靳屿走散,犹豫了两秒钟,身后?的?人涌了上来,他们被人群挤着往前走。

    靳屿推着车子,姿态悠闲地等她,宛若等鱼上钩。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破釜沉舟似的?,挽上靳屿的?手臂。

    靳屿后?背窜上一股电流,很快也归于平静。

    人潮拥挤里,她始终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像是航海时的?灯塔。

    在很平静的?十一月的?一个阴天天气,贺星苒完成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小小幻想:和喜欢的?人过平凡的?日子,一起逛超市,一起下班回家。

    而年轻爱幻想的?时候,贺星苒的?所?有美梦都和靳屿有关?。

    多年之后?,居然以这种形式重新实现。

    靳屿的?手艺不错,四菜一汤很快就做好。

    贺星苒因为总是带福瑞去狗狗公园玩,认识了几个养狗狗的?朋友,大?家都嫌狗粮没营养,亲自给狗狗做饭。

    贺星苒也跟着配方给福瑞做了狗饭,放在冰箱第二层里,每到吃饭时间?就解冻一点?儿。

    靳屿和她在餐桌上吃四菜一汤,福瑞在地上吃自己的?饭。

    小狗吃东西哼哼唧唧的?,着急,尾巴摇得快快的?。

    靳屿低头瞧了它一眼,忽然哼笑一声:“大?小姐一双手价值500万……”

    贺星苒知道他下半句准没什么好话,默默打断:“现在是一千万。”

    靳屿噎了一下,勾唇冷冷笑道:“大?小姐一千万的?手不能给丈夫洗手作羹汤,但能给破狗做饭呢。”

    “……”

    果然。

    这有可?比性么?

    贺星苒努努嘴,看向福瑞:“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吃它的?饭。”

    “……”

    靳屿舌头抵腮:“我他妈成狗了?”

    贺星苒抿嘴含蓄地笑笑:“成也行?。”

    靳屿也吃完饭,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既然大?小姐都能给狗做饭了,那一会儿就把碗洗了。”

    贺星苒:“……”

    这么小气。

    她咬了咬筷子,吃最后?一口:“那好吧。”

    反正有洗碗机。

    靳屿跟看穿她内心想法似的?,悠悠堵住她的?退路:“也就两人的?碗筷,洗碗机太麻烦,你就手动吧。”

    贺星苒:“……”

    靳屿挑了挑眉,手插在口袋里,晃荡回卧室了。

    贺星苒越想越气,洗碗的?时候,福瑞在自己脚边转悠,她给小狗洗脑:“福瑞,你去卧室,看看爸爸在干什么。”

    福瑞露出笑脸:“汪。”

    贺星苒:“你在床上滚一圈,让他立马就起床洗床单!”

    看不得他这么闲。

    福瑞:“汪汪。”

    “不对,”贺星苒变本加厉了,“你干脆直接咬他两口。”

    福瑞:“汪汪汪!”

    还真?是一直从来不扫兴,情绪价值给满的?小狗。

    贺星苒决定一会儿开一袋小零食奖励它,下一秒,厨房门口传来很淡的?轻嗤声。

    靳屿倚着门框,换了长袖居家服,但纽扣少系一颗,露出胸肌轮廓。

    半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挡住一点?眉毛,令他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四目相对,靳屿先错开目光,看了看小狗,扬了扬眉,道:“你想太多了。”

    “……”

    靳屿:“它这小短腿,没人抱着上不了床。”

    “……”

    更生气了!

    贺星苒把几个碗搓得哗哗响,靳屿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贺星苒心头微颤,手上的?胶皮手套被他脱了下来。

    他给她往外赶:“您还是歇着吧大?小姐,离我远点?儿,别添乱。”

    贺星苒抿了抿嘴,转身就走,拆开一盒鲜切水果,靠在厨房门上,抱着吃,一边吃一边看靳屿劳动。

    靳屿问她:“看啥呢?”

    贺星苒怒了努嘴,本能地想要沉默,但又想到靳屿在师父茶室里说的?那些话,罕见的?展露心扉。

    语气缓慢又轻柔地说:“我原来想过这一天来着。”

    靳屿沥水的?动作猛然一顿,半晌,又恢复正常。

    哗哗的?水流里,他哑着声音开口:“那会儿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贺星苒皱眉,有些没听懂:“什么?”

    靳屿如小山般突起的?喉结缓慢地蠕动:“分手之前,我在学校外面买了房子。”

    贺星苒宿舍楼上,每天晚上都有人跳绳,姜子格上去找过好几次,但仍旧不改。

    贺星苒的?睡眠质量本就不好,被楼上一影响,更是整夜睡不好,神?经衰弱。

    那时候,两人的?感情已?经很稳定,而大?四实习期很快就要来临,靳屿很少会回学校,在校外租房子,可?以让贺星苒过来住,她能拥有一个好睡眠,两人见面也很方便?。

    学校位置不算好,但新开的?楼盘,房价不低,靳屿还是交了全款。

    他想贺星苒生活的?自在一些。

    他们可?以一起逛超市,再养一只狗,每个人都去忙自己的?工作,然后?回到同个家。

    靳屿虽然狗毛过敏,但看贺星苒每次遇到小狗都会驻足看好久,他就明白她是很喜欢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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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做了很多功课,决定买一只梗犬,比如西高地。

    西高地不爱掉毛。

    靳屿那会儿甚至想一到可?以结婚的?年纪就让钱卫平去贺星苒家里提亲。

    可?是,一切戛然而止。

    旧日的?遗憾穿越时光袭来,贺星苒还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可?是听到靳屿的?这些话,内心仍旧惊涛骇浪。

    那个分手的?梅雨季像是地缚灵,永远地停留在二十一岁那一年,贺星苒如困兽般在回忆里挣扎。

    她从来没问过靳屿,那之后?他到底是何种心情,是为何又很快跟别人开启一段恋爱。

    而此时,靳屿语气里的?扼腕,在哗啦啦的?水声,在切实的?人间?烟火里,分外真?切。

    他垂下的?眼睑、一贯淡漠的?黑色双眸里的?落寞都是真?的?,他右眼双眼皮内侧的?那颗小痣,像一滴雨珠。

    一滴梅雨季的?雨珠。

    一滴二十一岁那年的?梅雨季的?雨珠,固执地不肯落下。

    靳屿似乎和自己一样,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摆脱那些年,只是更早地背上那些记忆,向前走。

    或许生命向前,滚滚车轮倾轧下来,谁也无法永恒地停留。

    有些离开只是外在的?,是位移、是标签,而生命随之增加的?重量,只要你愿意?,可?以忽略不计。

    贺星苒想到徐敏行?对她说的?。

    对人低头没什么,而有些人,值得自己低头。

    她嘴巴蠕动了两下,指腹渐渐苍白,而水果盒子的?边缘逐渐变形。

    “阿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上升,弹到墙壁上,而靳屿缓缓回头。

    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贺星苒鼓励自己勇敢一些,向靳屿靠近一步,可?始终低头盯着鞋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当初分手,是我太意?气用事,很多事情都没解释清楚,是我不好。”

    靳屿抬手关?了水阀,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逐渐清晰。

    他摘掉手套,将沥好的?碗放进橱柜,他的?动作很慢,慢得近乎使用了延迟特效。

    半晌,靳屿的?喉结动了动,清晰而短促地“嗯”了声。

    贺星苒感觉头顶宛若有把刀,降落和上升的?权利在靳屿手中。

    而他选择将她赦免。

    “原谅你了。”靳屿的?喉结再次动了动,声音有种放过自己的?轻松。

    贺星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他。

    他随手接过贺星苒手里几乎要捏的?变形的?水果盒子,捡起其中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用那把慵懒的?嗓子,坚定道:“贺星苒,我原谅你了。”

    靳屿气吗?

    在他牺牲了一些东西,准备好给她过生日的?那天,忽然被断崖式分手,他当然生气。

    可?气愤并没有坚持过很久,他只顽固地想着,贺星苒欠自己一句道歉。

    那道歉之后?呢?

    他最开始不清楚,而清楚之后?,又更难受。

    贺星苒似乎没想到提到从前,将这句在心里反复演练过的?道歉说出口,会这么简单。

    靳屿的?反应也很简单。

    她用力捏着手指,压下心里的?紧张和尴尬,轻声道:“你不问为什么分手吗?”

    靳屿眨了眨睫毛,并不追问:“如果你愿意?说。”

    那些曾经以为难过天地的?东西,如今再提起,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被师父和我爸发现了,他们不允许我继续恋爱。”

    她忽略掉那些现在想起仍旧让她感觉痛苦的?片段,说得简洁,可?一出口,却又像是她轻而易举放弃了靳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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