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意识到她踩在?哪,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开始灼烧过一样泛红,比煮熟的大虾还红。
裴砚青眼泪被激出来两颗,颤颤巍巍的,声音嘶哑:“闻钰……”
“闭嘴。”
她踩得更重了,“惩罚时间,要专心。”
看了眼手机,计时。
“就两分钟吧,你说了两个对不?起。”
裴砚青紧紧抿住了自己的下唇,他被她的轻重缓急要弄疯掉了,一面又突然想到,闻钰依旧和那时候有?一样的部分,爱看他失控的样子,这部分是相同的,这念头莫名让他有?了安心的感觉。
她还有?部分和旧日?重合,会不?会也有?恋旧的习惯,对他也可以像那时候一样呢?
“疼吗?”
闻钰垂着眼,平静听着他无比混乱的喘息。
裴砚青腰眼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腿都在?发?颤,要躲不?躲的,不?知道是不?是变相的迎合,小幅度摇了摇头。
“那就是爽了?”
她突然狠踩,裴砚青呜咽出来,边呜咽边点头。
“那还是惩罚吗?那不?成奖励了?”
裴砚青极其?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着我。”
闻钰凑到他耳边,“小-贱-狗。”
“……”
裴砚青听清了,呼吸屏住了一瞬,下一秒,他抓着她的脚踝骨节骤然收紧,呼吸急促,唇瓣也张开了个裂缝,濒死的鱼一样。
死与活都分不?清了。
闻钰也有?点茫然。
她低头看了眼他的裤子,“……你很喜欢这个称呼?”
第104章 白
裴砚青过了三十秒才从那种近乎死亡的极致里慢慢抽离。
喜欢吗?她那样羞辱的称呼。
喜欢。
闻钰在他身体上运筹帷幄的掌控欲, 让他有种自己独属于?她?的感觉,她?给他盖了个这样粗暴的章,同时似乎也承认了自己才拥有他的所有支配权。
她?这样叫他, 让他觉得自己被狠狠占有了, 被?她?看破了, 戳破了, 碾碎了,全?部握在了她?掌心里。
“明明是惩罚, 谁允许你?这样的?”
闻钰攥着他的下巴, 裴砚青满脸泪痕, 情欲未褪的潮热之色,他的羞耻从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里钻出来,又钻回去,躲来躲去的, 婉转又曲折的羞涩与愧疚。
他真的很贱, 这样都可以到。
“说话。”
裴砚青睫毛抖着,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手想要挡住自己的狼藉, 被?闻钰阻止了。
他又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 弄砸了你?的惩罚,但她?不喜欢他道?歉,又硬生生咽回去,垂着眼,哭腔浓重:“是我没, 没忍住……”
裴砚青又猛然意识到,他好像弄脏了她?的脚心, 更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了,“我帮你?擦,擦干净。”
闻钰没说话,直接蹭到他大腿上,蹭过来再蹭过去,干净了之后?审视了他一遍,“你?快去洗澡,你?满身?的汗和精——”
“我知道?了。”
他求饶一样,急忙打断她?,裴砚青终于?明白无地自容的意思。
总是已经羞耻到最顶了之后?还能更加羞耻。
裴砚青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就去给闻钰做早饭,院子?里的积雪很厚,有半米高,水龙头也结冰了,好在厨房里的一切都还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闻钰就站在他身?后?。
裴砚青很快发现她?,他还是一想起来就脸红,声音也小小的,“应该还要几分钟。”
“嗯。”
她?说。
锅里蒸着红糖三角包,白雾从边缘冒出来,温柔的寂静。
闻钰盯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想,裴砚青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来找她?要,要个答案,或者要点爱,之类的,问她?为什?么总骗他,问她?这辈子?还算不算话。
裴砚青什?么都没想,他只是紧张,因为很重要,和她?单独相?处的每一分一秒都很重要,他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犯蠢,要努力做好,最先要做好的是面前锅里的三角包。
“你?熬粥了?”
她?喝腻了。
“不是,是鸡汤。”
他猜她?应该喝腻了。
“嗯。”
猜对了。
闻钰好像是随意地问了句,“你?不戴个围裙吗?”
裴砚青转过身?去门背后?拿,“刚忘记了。”
“我帮你?系。”
她?显然不是真的要帮,但裴砚青不知道?,他乖乖把围裙套上就转过了身?,系带是蕾丝边的,他是个被?蕾丝边围住、但还无知无觉的小蛋糕。
小蛋糕的腰身?有很诱人的弧度,观音手里的玉净瓶,摸了这一截,还想摸下一截。
闻钰心安理得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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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净瓶最窄的地方,可能是他肩宽,所以显得窄,她?从侧边流连到前面,摸到腹肌,那处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
裴砚青没有想到其他,毕竟闻钰肯定不是故意的,但这不耽误他睫毛狂抖,耳尖绯红。
闻钰淡淡的:“别动,找带子?在哪呢。”
其实明明就在那里垂着。
“嗯。”
裴砚青本来就没动,她?一说他立刻更加不敢动了。
闻钰来来回回摸了个遍,瓶身?最窄的这一截摸完了又去摸下一截,掌心触碰到的时候,玉净瓶浑身?一震,像要把自己震碎。
“不是说了别动吗,现在又找不到了。”
她?故作不耐烦。
他急忙又把他自己送回去。
裴砚青不知道?三角包蒸熟了没,他反正是先熟了,他过了半分钟,眼角害羞的湿润,终于?模模糊糊冒出个念头,闻钰好像是故意的,但立刻又被?推翻了,怎么可能,他不值得她?故意,裴砚青想,潭扬的身?材应该也不比他差多少,她?摸他肯定也摸够了。
轻轻陷进?去,又抬起来,再陷进?去。
裴砚青真的要疯了,颤抖着嗓音:“要不我,我自己——”
闻钰摸够了,“你?来吧。”
裴砚青把手伸到背后?,两秒就系好了,迅速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怕她?看出他心猿意马,明明是件很寻常的事,他总是想多。
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暧昧的气氛也是他想太多。
裴砚青逼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偷情”这两个字劈山破水的凭空冒出来之后?,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想收就收不回去了,飘在他大脑里,飘在他眼前,飘在缭缭的白雾里,飘到窗边的破报纸上,白纸黑字的,全?杠在那里。
厨房里的气温好像升高了,满山的雪都在旁观这一个狭窄的小世界,白鹭山上除了他们的无人之境,最接近纯白的地方,最适合偷情的地方。
很奇怪,明明是两个人的空间,但却像是有第三个人。
他打开锅盖,用筷子?尖戳下去,可以吃了。
裴砚青盛出来放到碗里。
他没有看她?,极力装作不经意问,但其实很刻意,“……潭扬,他不担心你?自己留在这里吗?”
问出来就立刻觉得自己跳入了一个特?别有心机的第三者的模型定式里,想收回但又收不回了。
闻钰看了他一眼,她?觉得他挺可爱的,这样九曲十八弯地来试探她?。
她?没立刻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换,换做是我的话,应该不会让你?单独留下。”
裴砚青磕磕绊绊给自己找补,他一找补,立刻从有心机变成了不仅有心机而且还特?别会装的的第三者。
闻钰轻笑了一下,客观评价:“裴砚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绿茶。”
裴砚青不懂什?么是绿茶,不过他知道?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词,他脸发热,自觉说多错多,就闭嘴了。
闻钰说吃饭的时候想看雪,裴砚青就从二楼搬了个小桌子?下来,放在走廊道?内侧,然后?把摇椅上的雪也打扫干净了给她?坐,他问她?冷不冷,手冻在外?面,他有给她?带毛绒手套,闻钰说不用。
饭后?又是冗长的、无事可做的时间,雪太厚,哪里都去不了。
闻钰指着院子?里那颗树,说:“树上有好多鸟窝。”
有的应该是被?废弃掉的窝,歪歪斜斜的,放在一起看,像开了一树的绣球花。
裴砚青看过去,点头附和她?:“是的。”
“有多少个?”
裴砚青就开始数,鸟窝也都被?雪压着,和背景白茫茫的天空揉在一起,很难看清,但他还是坚持数,数错了就重头数。
他嘴里小声念着一二三四。
闻钰半躺在摇椅上,蜷着腿盖着个小毛毯,晃晃悠悠地扭头看他,裴砚青太认真了,没有发觉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直到他数了第二遍,得到相?同的数字,要给闻钰说的时候,他才对上她?的目光,一塘清澈安然的池水,含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裴砚青真的看不懂她?,一瞬间就羞怯了,近乡情怯的怯,总感觉她?即使沉默也在不断地说破自己,说破他心里的天地难容。
他刮过胡子?了,应该不是因为他脸上有胡茬吧。
手心攥紧了又松开。
垂下眼,不顾耳朵的烫,镇定地说:“十八个。”
说完又想,本应该是潭扬来数的,潭扬的十八个才有意义,他的没有,后?进?生的无用功。
果然。
闻钰提了下嘴角,说他:“浪费时间。”
陪她?做这么无聊的事。
裴砚青没有反驳。
他在心里接话,浪费也无所谓,和你?一起浪费的时间都更像时间。
好可怜,他认为更像时间的这些时间,对闻钰来说,都是没意义的时间。
但没想到,闻钰把小毛毯揪高到自己的下巴,很温柔的命令:“堆个雪人给我看看。”
她?似乎在允许他浪费时间,为她?浪费时间。
裴砚青心神一滞,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又开始有那种“她?好宠我”的错觉。
“好。”
他看向她?的眼睛立刻又亮起来,起身?就要开始在院子?里走,被?闻钰叫住,“先戴个手套。”
裴砚青愣了一下,他现在的错觉已经近乎真实,她?真的好宠他,为什?么?为什?么对他也会这么温柔?为什?么还会关心他?
他是谁,他谁都不是。
但她?这样对待他,让他突兀地感到自己变成了她?掌心里的珍宝,被?小心呵护着的,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闻钰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了。
她?像突然打开了某个自我防御机制,以免被?裴砚青看出来她?的无措。
“你?冻坏了没人给我做饭。”
别自作多情了。
她?的语气从如沐春风的二十六度迅速降至零下八度,又开始习惯性?言不由衷。
把手套砸到他怀里,头扭到一边,留下冷硬的侧脸。
裴砚青“嗯”了一声。
只可能是这样,也应当是这样,一切都只怪他那些隐秘又可笑的错觉,他的独角戏。
他头顶正在淋的雪好冷,浇着他,浇死一株无关轻重的小草那样,自觉从闻钰掌上的珍宝一下就变成了那个在院子?里被?寒风吹得狼狈逃窜的塑料垃圾袋。
闻钰没有要再和他说话的意思,裴砚青默默去堆他的雪人。
不知道?怎么样的雪人算最好的雪人,他压住自己刚才那瞬的失落,笨拙又愚蠢的脑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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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大的,很大一只,大的就是很好。
闻钰开始装作不太感兴趣,在摇椅上假寐,过了一会儿,才居高临下地赏光一样投去目光,类似于?往演出看台上丢铜板一样丢过去她?的注意力。
裴砚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外?套脱了,可能是他要弄的那个雪球太大,滚起来十分费劲,他额上有点薄汗,努力地还想要个更大的雪球。
他里面是件白色高领毛衣。
和雪一样白。
闻钰微眯着眼,扫过他被?紧紧包裹住的身?体,他的肌肉也许觉得局促,胸前的弧度让毛衣布料都撑不住,饱满的,比清晨最沉重的那滴露更饱满。
宽肩窄腰翘臀。
有些人穿了衣服比全?-裸更显得赤-裸,裴砚青的白色高领毛衣很贴身?,很保守,连脖子?的肌肤都没有露出来一点,什?么都看不见,但好像又什?么都看见了。
他的臂膀轮廓很清晰,精壮,又不至于?太壮,抬胳膊的时候,无知觉被?扯高的衣摆,露出很一小片冻白了还透粉的肤色。
裴砚青很执着地在滚雪球,他要大雪球,最好的雪人,并不知道?此时看着他的人心里想要什?么。
闻钰想起那天帐篷里睡完他,她?事后?想起时,觉得裴砚青又纯又骚的。
确实。
她?喜欢他穿高领毛衣,喜欢他裹紧了的赤-裸,雪白的赤-裸,纯洁的赤-裸,不只是做的时候,他穿个毛衣也又纯又骚的。
裴砚青白到融在雪地里。
那句诗怎么说的,闻钰这时能理解了,方求白时嫌雪黑,人性?就是不满足。
她?现在也不满足,但能她?预感到自己的满足。
不满心里虚空,过满后?则疲倦,最好是现在,稍微踮个脚就能摘到的将满未满。
闻钰太耐心了。
裴砚青喜欢玩小朋友过家?家?的游戏,她?也慷慨地给他时间玩。
愚蠢地堆那个愚蠢的雪人,那么不留余力的,堆到脸颊都汗淋淋的,堆好巨大又圆滚滚的雪人肚皮再去堆雪人脑袋,堆完雪人脑袋,再给它挑挑捡捡两根最标志的手臂,两个长又粗的木叉,还要眼睛鼻子?嘴巴,洗干净的黑色小石子?,胡萝卜,摆成微笑形状的红色辣椒外?皮。
都做好了,像做好一份卷子?,拿着给她?看。
那雪人确实大,立着能到他胸前。
“很可爱。”
闻钰给他脑袋上盖个小红花的夸赞口吻,“我见过最可爱的。”
她?说是这样说,但也不知道?这可爱是说谁,因为她?仅仅是瞥了两秒那个雪人而已,兴致缺缺。
裴砚青压不住自己的快乐,那种快乐从嘴角按耐住了,又立刻从他的眼睛里跑出来,他还有点病愈后?的哑,极其罕见地自满,自满的也不是他堆雪人有多好,而是终于?在闻钰面前做了一件没那么蠢的事,“……真的吗?”
闻钰勾了下唇角,“真的。”
“想要奖励吗?”
她?尾音轻飘飘的钩。
裴砚青很快就咬上去,眼里泛着点水光,狗狗一样的垂着眼角,“……还有奖励吗?”
“有啊,大白兔奶糖。”
闻钰自己听自己说话,感觉哄骗意味十足,可裴砚青丝毫没有防备,她?想自己幸亏不是什?么坏人,要不早就连皮带骨头地把他人都卖光了。
“你?先坐这里,我去给你?拿。”
她?站起来,把摇椅让给他。
裴砚青乖顺地点头,一连串的:“好好好。”
闻钰换了个唯一的、因为没看清才塞进?行李箱里的厚绒质地的长裙,肯定是没拿大白兔的,拿了两个套,她?想着就一个姿势两个也够了,她?才不要躺在那个椅子?上,会很硌的。
裴砚青一开始没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他都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还一脸天真的期待的样子?。
因为她?给过潭扬,但没有给过他。
他想,现在他也有了。
多亏了他的雪人。
闻钰跨到他身?上,裴砚青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闻钰看到那个空白,像断裂的一截拱桥,拱桥自己都不清楚得要什?么东西补上的那种空白,心里立刻就想,这就是方求白时的白,那个茫然啊,顿时让所有不满足都满足了。
她?什?么也没多说,就是自顾自吻下去。
她?知道?裴砚青任宰割。
山林摇晃,疏疏回响,雪人还在笑着旁观。
裴砚青只有被?吻住的第一秒震惊的无法做出反应,他想问什?么?好多好多,为什?么亲我,我的大白兔奶糖呢?又模糊地回忆起她?手里的东西,意识到闻钰其实根本就没要给他糖,他才是她?要剥开的糖纸。被?吻得浑身?发颤,摇椅也在前后?晃荡,颠簸的舟,颠簸了他的灵魂。
礼义廉耻像瀑布一样淋着他。
因为他一点儿都不反抗,连个疑问句都问不出来。
潭扬呢?
你?和我睡,我是什?么呢?
和网上那些人说的其实没什?么不一样了。
“你?干嘛勾-引我?”
闻钰咬他的耳朵。
裴砚青微弱的“唔”了一声。
我勾-引你?了吗?
“都是你?的错。”
闻钰把手伸进?他的衣摆。
第105章 烈日
她这样说, 裴砚青也觉得都是他的错。
他觉得?自己?好贱。
院子里的?摇椅,潭扬不知道在这里亲过多?少次闻钰。他被剥到只剩一件高领毛衣,闻钰整整齐齐的?, 从容不迫撕开手里的?东西, 她又没怎么做前戏, 因为她光是欣赏他这幅样子就足以唤起体内的?潮汐, 而裴砚青完全不需要多余的爱抚,只要亲他两口就可以了。
裴砚青没有被摸, 什么都没有, 她吻他像是打开按-摩-棒的开关。
真的?好贱, 比上次更贱。这次他没有被认成潭扬了,但?他依旧躺在这里,腰部被这个 s 型摇椅型弓起来的位置,默许她做的?一切, 变相求欢的?样子。
不可以在这里。
裴砚青全?身都被自己?的?羞耻刺青一样纹上了贱字, 眼泪哗啦啦地掉, 他的?天地难容现在被放置在天和地都看得?见?的?地方。
闻钰根本不爱他。她只是想?和人上床, 恰好这里只有他而已。
他可以, 可以给她睡, 但?是在这里, 在这个摇椅上,在她这段时间里和潭扬热吻过的?地方,他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最?低贱的?鸭,上赶着还不收费的?那种。
和爱情半点儿都关系。
他刚才想?,潭扬有的?他也有了, 但?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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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钰快进?入正题, 裴砚青突然崩溃了,他的?崩溃是跨过了礼义廉耻也跨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个结。
也许他从始至终更想?要一颗糖而已,和别?人一样的?就行,颤抖着手捂住自己?,“别?,闻钰……不可以……不可以。”
换个地方。
他只是想?说换个地方,随便哪里,别?在这里。
一个只要能让他说服自己?的?地方,一个能让他继续自欺欺人的?地方。
闻钰顿住了,像卡带了,卡到木然的?状态。
裴砚青的?脸突然就和闻书然的?重叠,她太阳穴刺痛一瞬,紧接着记忆像是洪流被倒灌进?来。
闻书然捂着自己?,他浑身都在痉挛,痛苦的?青筋布满了额头,抓花了自己?的?手臂,全?是血印子,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那是极端的?痛苦,被药物逼出来的?痛苦,从第一次被强行注射后就从此绕不开的?痛苦。她也是这样的?姿势,他咬着自己?的?牙,濒死的?,痛哭着,说:“别?……不可以。”
闻钰不知道他怎么了,她只知道某天起他身上的?气味变了,药味,像是有人逼他用药,但?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
她吻他的?眼泪,“如果这样你会好受一点,我?不介意。”
闻钰说我?不介意,她没有想?过,闻书然的?罪孽会重到压死他自己?。
闻钰爱他吗?不爱。她一直拿他当哥哥,她要他做一辈子哥哥,做她的?家人。他从她十八岁生日?那天起就错了。从此以后就像一场互相利用的?等?价交换,闻钰要他身上的?亲情,他就故意拿那种渴望骗自己?是爱情,保持平衡的?关键是什么?
可以接吻,可以牵手,可以抱,怎样都可以,都能在悬崖边缘安慰自己?,他一定还留给了她一条退路,让她得?以进?退,让她能轻易反悔。
“不,不可以……不可以。”闻书然看不清东西,彩色的?万花筒的?幻觉像个巨大的?灯球吊在他脑子里,无数个折射面都是她和他,纠缠在一起的?,翻来覆去的?,忍耐过去就好,一直都是忍耐过去就好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爱你的?。”
闻钰拽开他的?手,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痛苦到要拿刀割自己?,平时遮住的?地方,那么多?疤,也不要她帮他。
她认为这是个帮与不帮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对我?,动过心吗?”
闻书然血里流动着刀片,他重新?钳住她的?手腕,努力在万花筒的?幻觉里,捉住那个真的?,捉住她的?脸,她茫然的?脸,因为并不想?思考而变得?不耐烦,那个茫然很熟悉,叫做“那重要吗?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不就够了吗?”
她太着急了,皱着眉,几乎是吼出来,“你是我?哥,我?当然爱你!”
振聋发聩。
震碎他的?心脏,捅穿他的?心脏。
闻书然那一瞬间想?要死。
他的?神经都烧糊了,每一根都灼痛到火烧火燎,但?有个极其清凉的?念头飘在面前,他盯着旋转的?天花板,问自己?,叩问自己?——闻书然,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教她做数学题,教她抓娃娃,教她怎么打发和软化黄油,教她公主裙上十几种蝴蝶结的?系法?。
教她颜色最?浓郁、最?好看的?粉钻产自阿盖尔,教她怎样找借口逃离无聊的?晚宴。
教她游泳,教她开游艇,教她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教她生理知识,教她经期要怎样做才可以不痛。
教她背煽情的?电影台词,教她看布达佩斯大饭店的?时候配上粉色马卡龙,看邦尼与克莱德的?时候配上薄荷鸡尾酒,甚至教她怎样让自己?快乐。
可你教她这么多?,就能弥补吗?
你真的?想?要她明白什么才是爱情吗?你怎么不告诉她,你想?要的?是恋人,不只是妹妹?
你真的?要她懂爱吗?
你最?该教她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一直在做错事,罄竹难书的?错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所有人都可以是爱情,唯独我?们,没有。
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哥哥。
你第一次见?她,她才十三岁,你比她大七岁,现在她二十岁了,你还没发现自己?其实一直、一直都失职吗?你竟然让她现在,在你的?床上吻你,扒着你的?内裤,吼出来“你是我?哥,我?当然爱你”。
这就是你做的?哥哥吗?让她自顾自混淆,让她对着哥哥说着自己?都不懂的?爱。
可,这就是你教她七年的?所有啊。
两千五百五十五天,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到底是药的?副作用更疼,还是他自己?对她的?副作用这件事更疼?
绝对不该是闻钰来做解药。
闻书然,你真该死啊。
他岌岌可危的?平衡失去重心,会带他下地狱。如果他现在拖累了闻钰,干嘛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哥,让我?帮你,我?可以的?,我?已经不小了。”
闻钰贴着一边蹭他,一边凑上去想?亲他的?嘴唇,被闻书然躲开,他生理性的?泪水飙在枕头上,已经快神智不清了,止不住自己?的?抽搐,但?依旧死死钳着她的?手腕。
“下去。”
他的?声音破破烂烂的?,太哑了。
闻钰死死压着他,想?要挣开,故意撒谎,“我?不,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让你下去”
闻书然吼出来。
他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
闻钰一下就委屈了,眼泪冒出来,她抿了抿唇,“好。”
“那我?和其他人做-爱。”
她哭的?那一刻闻书然松开了她,下一刻听到她的?话,闻书然呼吸变重,重到可怖,把她整个人翻了个面,他的?眼泪滴到她的?脸颊,烫得?她瑟缩。
有颗极度膨胀的?烈日?抵住她,恐吓的?意味,那烈日?比他的?眼泪还烫好几倍,闻钰整个人绷紧了,她睫毛在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概念,闻书然像只野兽,但?没有爪牙,精疲力尽了,在她耳边凶狠的?语气:“你知道什么是做,什么是爱吗?嗯?”
“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些,你根本都理解不了的?事?”
“和谁做……和谁有爱?”
闻书然虚攥着她的?下巴,他的?指尖病态的?青白,神经性的?抖动,让她看着自己?。
闻钰眼角还有液体,怨怼的?哭腔:“你不要我?,你这样都不要我?。”
“要……”
闻书然在蚀骨的?剧痛中笑出来,怎么不要,极度跳跃的?、迷幻的?彩色的?、坠楼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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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灵魂失重的?幻觉里,他要了无数次,要到他恶心,要到他觉得?自己?恶心。
“你想?怎么要。”
他像是太恨自己?了。
烈日?在跳动。他要她并拢。像小时候教她怎么用筷子夹紧汤圆。这样吗?闻钰。这样吗?!这样可以吗?!我?是你哥你懂不懂?我?是你哥
她从脸红到脖子,像小时候从地上摔倒了再自己?爬起来那样,坚强地吼回?去,可以,都可以,你怎样都可以。她好像是不屈服,不知道她越不屈服,在他那里,她越是迷途,是他亲自领的?路。
一个在烈日?在她那里,一万个烈日?在他脑袋里,叫嚣着嘶吼着,把她狠狠地磨破。但?闻书然只是整个熄灭了,在她能感受到疼痛之前就熄灭了。熄灭的?那一刻,闻书然的?药物作用过去,他闻到自己?体内灰烬的?气味,已经死了的?气味。
不会再有下一次,也不用再忍耐那些幻觉,在他变得?更糟糕之前,在她明白自己?其实眷恋的?只是家人之前,在她找到自己?真正的?爱人之前。
他的?头垂在她肩膀上,泪水绽开,洇湿她的?衣领,很轻的?气音——对不起。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哥哥。
他想?一辈子照顾她,在第一次被闻钊注射了那种药之后,副作用甚至还没有浮出水面,幻觉也还像小孩子过家家,他还侥幸地想?一辈子照顾她,后来就配合了,交换很多?股份,掌权了才能保护她,他知道无法?回?头,没有解药,也戒不了。那天起,他就不问她要不要私奔了,试探的?也不必了。
也许那天就该去死的?。
……
“你生气了吗?“
裴砚青移开了自己?手,泪痕还没干,小心翼翼的?带着哭腔开始解释,有点慌乱,“我?,我?其实没有不可以……我?都可以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我?不想?在这里,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办法?,闻钰……你别?生我?的?气。”
他不知道闻钰想?起什么。
裴砚青只觉得?她木然看他的?眼神在骂他:“当(男表)子还立牌坊。”
闻钰什么都没说,她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也没发觉,她移开自己?的?视线,起身,上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暂时没有精力去管裴砚青。
关起来,想?了很久,在她破碎的?记忆废墟里翻找了很久,很多?东西连起来看,终于明白,那个气味,那个第一个做实验的?人。
闻钊选他作为第一个注射那种药,他给他下药,原因其实那么显而易见?,他和闻钰,闻钊和闻琴,如出一辙的?兄妹的?桎梏,如出一辙的?爱与爱而不得?,同一场轮回?,区别?是闻钰会回?应闻书然,而闻琴早已经和别?人结婚。
闻钊觉得?不公平。
要轮回?,就要结果也一样的?轮回?。
闻钰凭什么不去恨他呢?闻书然凭什么就能逃离他的?后尘呢?凭什么呢?不都是一样的?吗?注定了的?悲剧,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摆脱呢。这不公平。
她想?起她割的?那两刀。
她不是要杀了他。闻书然说完对不起,隔天吃了超出人体能承受范围的?”药“,他的?血压飙到了多?少,不清楚,反正已经濒临失明,一直呕吐,几近休克。
她是要救他。极端的?方法?,最?快能帮他降压,她叫了救护车,帮他延迟了很久的?生命,直到闻钊找到他们。
门外裴砚青在敲门。
很轻。
他哭得?也很轻,压抑的?:“对不起闻钰……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在哪里都可以……外面也可以,你可以别?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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