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谁?”
闻钰笑了笑,“当然是你们裴总。”
“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前妻,我了解他。”
陈才让施工队暂时停工,等裴砚青的决断。
裴甄不情不愿的被保镖塞进了车里回家上钢琴课去了,剩下的人跟着陈才进入了万槿城边的写字楼,安保设施严格,工作人员都是典型的裴氏作风,本职工作内效率极高,但想要以外的友好沟通基本没有人搭理。
会议室门口,闻钰第一个推门。
屋内有股淡淡的檀木香味,旧情人与刚出土的青铜剑有相似之处,弄丢了自己的鞘,沾着血锈,混着尘土,第一眼总是互相沉默,直到你小心翼翼的摸过去,幸运的话能发现里面依稀仍有脉搏。
她没有迂回闪躲,直直地看进他的眼底。
裴砚青有双非常适合哭泣的眼睛,窄窄的双眼皮,微微下垂,天生含情的眼尾,睫毛浓密但不过分,泪水挂上去之后显得很沉重,像被压弯的水仙。
她当年总把他弄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裴砚青似乎瘦了些,脸上棱角更加分明,眼里是疏离淡漠,她不能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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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脸与当时跪在地上的男人重合起来,那放弃尊严的,卑微又可怜的,眼眶血红,声线颤抖的,狰狞的面目。
闻钰收敛心神,她虽然满身尘污,伤口也没处理,但并不感到局促,勾起嘴角露出了得体的微笑,轻声说:“好久不见。”
她竟然真的能轻飘飘的,说出“好久不见”。
裴砚青的心脏抽痛了一瞬,面上没有波动,但桌下的手狠狠攥紧了,掐进自己的掌心。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她沾血的左肩移开,眸中古井无波,对她不像对旧情人,但也不像对仇人,更像是陌生人。
闻钰坐在他对面,等了两秒,发现他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接着说:“我很想你。”
裴砚青听到这四个字,愣了一下,眼眶开始发烫,随即狼狈地错开了目光。
他把自己全副武装,但实际上,闻钰只需要稍微说点动听的话,他就立刻丢盔卸甲。
如果是真的呢?
裴砚青不能自控地冒出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竟然还想要相信她。
可他早就知道,闻钰是个骗子,每次骗他,她都看起来如此真诚。
提早预谋离婚,瞒着他签下明显是死局的对赌协议,把裴氏置于大厦将倾的境地,他仍不愿相信她会背叛,跪下求着她不要离婚,可她毫无留恋,出国之后跑的无影无踪,留他一个人接受全体董事会和两个家庭的问责,就这样,六年过去,她竟然真的——问心无愧。
凭什么?
凭她自始至终吝啬真心,而他又放纵自己太过入戏?
这话也许很动听,但在他耳中却没有丝毫可信度。
闻钰不过是为了换来他在万槿城施工问题上的心软退步,狼来了的故事演的太多,他是得多卑微才会选择继续相信。
可笑至极。
裴砚青不是那个随便被哄骗的傻子,他现在即使动摇,但很快就可以认清真相。
眼里的热雾平息下来。
“陈才,给客人倒茶。”
裴砚青指节叩在桌上白纸黑字的文件。
“万槿城总面积十五点八万平米,施工队每天工资加起来八十万,即使只是暂时停工到现在,粗略估计我们会无端多出十几万的项目支出。”
“文物勘探报告显示正常,万槿城是市里最大的招商项目,裴氏作为投资方,有继续施工的权利。”
“况且万一地下刨开了是堆烂骨头,你要谁来负责?”
裴砚青说的恰恰好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如果真如他所说,没挖出古遗址,万槿城项目停摆期间的施工支出将会是天价。
闻钰语气很温柔:“你们的文勘报告现在看起来准确性不高,不管裴总愿不愿意,我们都要上报文物局,需要你们配合走流程。”
“给你们一个星期。”
裴砚青顿了顿,突然就退步了,他不该这么快退步,起码应该像以前无数次谈判那样。
原因是他看到了她的肩膀,依旧有两颗血珠在向外冒。
他没办法再继续和她针锋相对了,起身离开。
陈才手机震动一下。
裴砚青离开就给他发消息,简单五个字:“送她去医院。”
陈才拿出车钥匙,他知道裴砚青目前处于别扭期,没有说是老板的指示。
“闻小姐,我带您去医院。”
“是施工队的失误,我们会承担医药费。”
闻钰没有推脱,利索的点了头,跟旁边的单岭交代:“你带他们回考古所,工具准备好,明天去万槿支帐篷,这几天也就算是田野调查了,晚上好好休息,接下来都是体力活。”
闻钰坐在车后座,陈才开车。
路程过半,她突然打破车内的沉默,“装不认识我,又让你带我去医院,他想干什么?”
陈才完全没预料到她发现,“……”
闻钰看他呆滞又紧张的表情,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没再追问,扭头看向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
他们去医院的路上,裴砚青去找裴甄。
他一般都纵容这个弟弟,但今天语气寒冷,“不准那样和她说话。”
裴甄盯着他冷笑,“你就继续倒贴吧,等她再把你整死。”
裴砚青攥住他的衣领,脸色更沉了,“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替我打抱不平。”
“不要有下一次,你听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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