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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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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自己好心来看他, 结果还被?嫌弃的宝珠生?气了?,“喂,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儿良心啊, 本郡主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是那么对待本郡主的, 不说一声谢就?要赶人, 看来本郡主还真是来错了?, 一腔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早知道你是这种人, 这鸡汤本郡主就?是倒给外面的狗喝我都不给你喝。”

    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他那么讨厌的人啊!

    沈归砚亮起喝得干净的碗, 扬起眼梢,全是得意, “晚了?, 因为我把它喝完了?。”

    许久没有进食的肚子灌进一碗热腾腾的鲜美鸡汤后,四肢百骸都游走?着一股暖意。

    比鸡汤更让他感到幸福的是送鸡汤的人。

    嫌食盒重把它放下来的宝珠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尤嫌不解气的上前踹了?几脚铁栏杆,“本郡主看你这样,想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亏我还担心你死在?里头了?。”

    “所以?宝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看我的。”此刻胸腔里那颗心脏在?雀跃跳动着的沈归砚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水澹澹的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渴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宝珠不明白他什么毛病,但是不影响她傲娇地否认, “本郡主才不会担心你,只?是想要过来看你死了?没有,要是死了?就?大发慈悲的帮你收一回尸, 省得你尸体发臭烂在?里面,连最后一点儿体面都没有。”

    她心口不一的解释, 彻底把沈归砚压在?心口的那块磐石给彻底击碎,胸腔剧烈震动中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当真如朗月入怀,举灿若霞。

    他的宝珠,真是能一眼望到底的可爱。

    宝珠不明白他好端端地怎么笑了?起来,还笑得莫名其妙,“姓沈的,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既知她来找自己不是为了?和离,说不定连和离一事都不知道的沈归砚很是严肃的纠正她的话?里的称呼,“夫人应该唤我夫君才对?,我并非是在?笑夫人,只?是见到了?夫人太高兴了?,从而发自肺腑的愉悦。”

    耳朵臊得发红的宝珠自认凶狠的瞪他,“本郡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要你管啊,你还高兴?刚才又是哪个让我快点走?得。”

    她自认为的凶狠落在?沈归砚眼中,嗯,怎么形容呢?

    见过小猫心口不一又炸毛的模样吗。

    见他还有个逼脸在?笑的宝珠磨了?磨牙根,抬脚就?往外走?,“本郡主看你没事得很,就?先出去了?。”

    早知道她就?听大哥的话?不来了?,这里阴森可恐,旁边那些囚犯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回去后一定得要用?柚子叶泡澡驱驱晦气才行,要不然不小心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怎么办。

    她转身?之际,沈归砚却喊住了?她,问:“宝珠,你信我吗。”

    气呼呼的宝珠转过身?,就?听到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沈归砚又一次重复,“你信我没有作弊吗。”

    他语气虽镇定,实际上手抖得不行,嘴唇紧抿着不让自己泄出半丝紧张,周围轻柔的空气在?此刻竟压得连呼吸都要不畅。

    其实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都不知道想要求的是怎样的一个答案。

    明知道答案无可为,仍是义?无反顾的问了?出来。

    滴答,滴答。

    不知何处有水滴滚落,持续敲打着人心底最柔软的一方天地。

    宝珠潋滟水润的鹿眸微微瞪大地望向他,随后缓缓地点了?下头,语调不重,可落在?沈归砚的心头犹如千斤沉,一下又一下,砸得他身?体因兴奋而酥麻,心脏像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又酸又胀后落入温泉池里。

    “虽然我不喜欢你,甚至一开始很讨厌你,讨厌到巴不得你去死,但我相信你,你不会作弊。”如果不信他,她也不会去找人帮他。

    大哥那天说的话?虽然有道理,可她私心里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笨,什么时候作弊不好,偏要在?科举上作弊,还作弊成了?第一。

    就?算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也不会那么干的吧。

    宝珠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出不去,决定大发慈悲的安慰他一下,“我找了?大哥和二哥帮忙,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出来的。”

    说到这,宝珠很是信誓旦旦的挺直了?腰杆子,毕竟大哥和二哥都答应了?,说明这件事肯定很快就?会解决了?,她也不用?在?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他就?嘎了?。

    他嘎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要背负那个难听的罪名,她表示不开心。

    眼见在?里面待的时间够久了?的宝珠把带来的食盒往铁栏旁推过去,瞅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里面的气味又实在?难闻,便说,“我出去了?。”

    “宝珠。”

    宝珠转身?之际,又一次听他喊了?她的名字,顿时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没了?啊,有什么话?就?不能在?前面一次性说完,非得在?本郡主转身?的时候说。”

    自知理亏的沈归砚没有辩解,而是含笑地望向她,郑重其事的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宝珠闻言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什么呢,结果就?是这句话?,你说这句话?恶不恶心啊。”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又不是差他一个人的喜欢。

    “我不认为恶心,因为它代表的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很高兴遇到你,也很幸运的娶到你。”

    “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不是戏言,而是对?她的承诺。

    直到依依不舍的目送着那抹明媚得能召唤春天的嫩黄迎春花离去,兀自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沈归砚才打开她带来的乌木食盒。

    食盒最上面一层放的是四色果子,中间几层放的分别是桂花酱板鸭,米饭,炒素菜,烟笋炒腊肉,还有一盅蒸蛋,蒸得水润嫩弹的蒸蛋中间还撒了?黑芝麻点缀,不知是甜还是咸。

    食物底部用?炭火煨着,等他从里面取出来时,仍是温热的。

    她舍得把自己爱吃的菜分给自己吃,怎么能不叫做心里有他。

    盘膝坐在?地上的沈归砚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这些菜,似乎要透过这些菜,看见她咬着手指头纠结的小模样。

    两指并拢拈起糕点刚吃了?两块,走?廊的尽头又一次传来了?脚步声,这一次的脚步声来得比前面两次都要急促。

    今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偏爱这里头钻。

    “沈哥哥是我,我是苒苒。”一袭月白织锦兰花裙的宋苒提着食盒,眼眶微红的站在?铁栏外,犹如风雨中的一株纯白茉莉花。

    美人含泪,总是惹人怜爱。

    “宋哥哥你受苦了?,都怪我,苒苒应该在?早一点过来看你就?好了?。”

    沈归砚对?于美人为自己落泪却是极为冷漠,还带着一丝不解,“在?下还没死,郡主不必如此,就?算在?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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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有什么,也和郡主没有任何关系,还请郡主不要总是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

    他其实想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我和你又不熟,你到我面前哭什么哭啊,晦气。

    闻言,身?形一颤的萧苒难过得泪水欲落,又坚强的不让它们落下来,摇头否认,“宋哥哥,你怎么能那么说,是不是你担心永安郡主会生?气。”

    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不好的沈归砚周边的温度骤然冷至冰点,眼神?泛着嘲弄,“郡主有话?不妨直说,只?是不愿见你,和你有关系的人是我,郡主何故攀咬我妻,污蔑我妻,为什么郡主就?学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萧苒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冷嘲热讽,神?色坚毅带着孤注一掷的勇绝,“宋哥哥,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作弊的,肯定是有人嫉妒你,陷害的你,只?要你同沈宝珠和离的话?,我可以?请阿娘向圣人求情,我阿娘是圣人的姑母,圣人肯定会同意帮忙的。”

    把食盒盖上的沈归砚的语气依旧冰冷,甚至称得上嘲讽,“郡主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没错!”萧苒知道如今的她完全是趁人之危,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只?是太喜欢宋哥哥了?,更不希望宋哥哥一直被?瞒着鼓里。

    像宋哥哥这样的君子,理应要配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而非沈宝珠这样肮脏恶毒的女人。

    “她不是你的良配,她不适合你,只?要我才会是最适合宋哥哥的。”萧苒像是打通了?自有的一套逻辑,连底气都足了?。

    “你看她娇奢淫恶,心肠歹毒,要不是因为她的生?母丧尽天良的调换了?你们的身?份,你也不会被?她白占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最后还被?迫娶了?她,更不会在?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光时刻被?人冤枉落下大牢。你说当时的她还小,被?调换一事根本不能怪她,可是宋哥哥你忘了?吗,有些人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她的生?母都如此恶毒,你就?信她真的无辜吗。”

    “宋哥哥,苒苒说句难听的话?你莫怪,你今天遇到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你根本不需要吃这些无用?的苦,我还知道,她在?没有和你成婚之前就?总爱追在?晋王身?后跑,还不止一次的说出要嫁给晋王为妻的话?来,这样三心二意心里有其他男人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你。”

    沈归砚平静的听她说完,才掀动眼皮,冷冰冰的问,“说完了?吗。”

    萧苒紧张地点头,又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也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愕然道:“宋哥哥你听完后就?不生?气,不愤怒吗。”

    但凡是和她一样被?调换过身?份的人,听了?后才更应该感同身?受,集体讨伐对?方的恶毒行径才对?。

    但宋哥哥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令她感到害怕。

    想要以?此拉自己为同类的沈归砚只?觉得她蠢不可及,“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我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要说配不上,也应该是我配不上她。”

    随即话?锋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如果郡主是想要以?此挑拨我们夫妻二人关系的话?,很可惜你用?错了?人,你此举不但不会让我认为她不好,只?会认为你不堪,你明知我和宝珠是夫妻,我也多次和你说过我并不喜欢你,更和你不熟,你就?为什么总是要做些自我感动,实际上让我和夫人都感到困扰的事。”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从别人的嘴里了?解。

    要是真的那么闲,不如到村口拿个勺去谁家尝下粪坑咸淡。

    萧苒没料到自己的心思会那么轻易的被?点出来,仍是极力否认,“宋哥哥,我是在?救你啊,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她想到上一次那人威胁自己的场景,惊悚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恶鬼,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

    沈归砚自认遇到不少?听不懂人话?的人,但如同她那么讨厌的还是头一个,“我的命不需要别人救,我自己就?能救,我希望郡主不要总是做些自我感动,实际上让我感到恶心的事,这样只?会让我认为,郡主本身?就?是那么一个恶心又不堪的人。”

    对?于听不懂人话?的人,你但凡给脸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宋哥哥,你,你迟早会后悔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萧苒再也受不住被?心上人如此羞辱,哭着跑了?出去。

    直到现在?,她仍是不明白自己哪里输给了?沈宝珠这样的女人!

    ——

    两只?手揪紧领子边缘的宝珠走?出阴暗的地牢,眼前乍然被?明亮的光线一晃,晃得险些要睁不开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以?防自己会被?明晃晃的白雪清阳晃得难受。

    她的手刚举到半空,眼前已先罩下一团黑影,也将她面前的阳光遮了?个大半。

    第52章

    宝珠的眼睛眯了眯, 等逐渐适应了光亮后才再次睁开,站在面前的人不正是大哥和他身边的小厮。

    “大哥,你怎么下来了。”宝珠说完又往他身后探了探脑袋, 今日二哥也说要来的,怎么还不见二哥?

    “你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 我有些不放心。”沈亦安嗓音温润如潺潺溪流, “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没, 没说什么。”对上大哥担忧的宝珠神?色紧张地捏紧了, 他偷偷塞给自己的香囊。

    他说要自己把?香囊交给城西的一个卖酒的老板娘, 还说了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给第?三个人。

    但大哥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要是瞒着大哥, 对大哥撒谎,她的心里又过意不去,简直纠结得她不行。

    自小就?放在身边养大的小姑娘,沈亦安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脸上却是分毫不显的温柔,“怎么了?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进去的时候,被里面的人给吓到了而已。”拍着胸口的宝珠松开唇瓣 ,有些紧张又生?怯地问, “大哥,你说里面关着那么多人,会?不会?有被冤枉的好人啊。”

    “如果他们是被冤枉的, 我相信大理寺肯定会?还他们一个清白。”沈亦安的目光又一次不经意间掠过她掩在金丝白昙衣袂下?的双手。

    “宝珠真的没有任何?隐瞒大哥的事情吗,要知道大哥最不喜欢撒谎的小孩了。”

    生?怕大哥看?出?自己在撒谎的宝珠心虚得就?差把?头给摇成拨浪鼓了, “没有没有,宝珠哪里会?骗大哥,大哥清楚宝珠向来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又哪里会?骗人,还是大哥都不相信宝珠了。”

    担心大哥在问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老实交代的宝珠挤开推轮椅的堇文,笑得谄媚又讨好,“大哥,宝珠饿了,我们去吃珍味阁的八宝鸭好不好,宝珠好久没有吃了。”

    “好。”大拇指转动着玉扳指的沈亦安舌尖顶住上颌,不动声色地掠过她因紧张微颤的睫毛,皱起的鼻尖。

    “大哥希望宝珠永远不要骗大哥,要不然,大哥会?难过的。”

    宝珠听出?大哥是意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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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他,险些要把?事情全盘托出?之时,又想起沈归砚交托给自己的信任,压下?喉间艰涩,以及对大哥说谎的心虚,“宝珠永远不会?骗大哥的,大哥放心好啦。”

    沈亦安眼底晦暗不明的看?向她,随后缓缓启唇,“是吗。”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宝珠就?差把?头点?如捣蒜。

    吃完饭,因大哥还有事,宝珠只能?先独自归家。

    上车后,敏锐察觉到小姐心情不好的雪苹问道:“小姐,我们现在是要回府?还是去珍宝阁,最近珍宝阁新进了一批首饰,小姐定然会?喜欢的。”

    坐在马车里的宝珠捏了捏沈归砚交给她的香囊,又想起大哥对她失望的目光,睫毛轻颤地闭上了眼,“不,去城西。”

    直到马车逐渐消失于街道拐角处,三楼围杆旁的沈亦安方才收回目光,清癯修长?的骨指半屈,轻叩出?声响,随后毫无感情质感的地吩咐下?去,“派人跟着她。”

    堇文小声的问,“公子是不信小姐说的话?”

    “你信吗。”沈亦安难得勾唇嘲讽。

    恐怕宝珠连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每次她说谎的时候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

    不敢看?他的眼睛,或咬手指头。

    金陵城的分布是城南多为普通百姓客商居住,鱼龙混杂,城南繁华商街,城北多为达官显贵,富庶世家。

    冬儿放下?掀竹帘的手,难免好奇的问,“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城西啊,这里又没有好看?的珠宝华服。”

    宝珠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胡乱堵塞,“想来就?来了,哪儿有那么理由。”

    他要自己找的是个卖酒的女人,可是这里的酒馆那么多,那个女人又在哪间酒馆,要是今日那个女人不在,她明天是不是还得来一趟啊?

    她就?不应该帮忙,还答应了一定要亲手把?香囊交给那个女人,现在想想,就?气血不顺。

    最过分的是他说话都说不明白,只说等她到了城西,自会?有人来找她。

    当一辆华贵得和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马车驶入城西商业街区,立马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相观,他们好奇坐在马车里头的会?是什么样的贵人。

    宝珠看?着就?差被当成猴看?的自己,气得就?要扭头往马车里走去。

    这时,一个容貌秀美的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含笑地问,“小姐,您可是要来卖酒。”

    宝珠瞧了她一眼,目露狐疑,而后点?头,“没错,本郡主?就?是来卖酒的,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酒。”

    想着她是卖酒女,应该知道自己找的人在哪里,至于买的酒,要是大哥二哥不喜欢,到时候赏给府中下?人就?好了。

    听到她是来买酒的柳儿笑得越发温柔,“我们酒坊里头最好的酒是女儿红,郡主?可要买点?。”

    “你认识本郡主?。”宝珠蹙眉,弥漫着一丝不喜。

    从沈归砚让自己把?香囊交给个女人时她就?满肚子疑问,比如交给谁不好,为何?要交给个女人,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走在前边带路的柳儿回,“之前郡马爷曾来过奴家店里买过几回酒,奴家又远远见过郡马爷和郡主?出?行的画面,所以猜到郡主?的身份并不难。”

    “你认识他?”原谅宝珠实在是说不出?“夫君”二字,就?连想起都觉得变扭得要死。

    柳儿以为她误会?了,连忙解释,“只是郡马爷来打过几次酒而已,谈不上认识。”

    “哦。”宝珠摆明不信,又见她认识自己,该不会?她就?是沈归砚让自己转交给香囊的人吧?

    如果是,那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柳儿把?人带到店里,又给她拿了两坛酒,笑着介绍,“这女儿红酒味香浓醇,软硬适中,唇齿留香,哪怕是郡主?喝了也不会?轻易醉人,另外一坛是果子酒,清甜味香,郡主?应该会?喜欢。”

    这时,柳儿又问,“郡马爷还好吗。”

    宝珠回想了一下?他的状态,点?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眼睛扫过偌大的酒馆,发现里面喝酒的人寥寥无几,遂问道:“你们掌柜的可在?”

    柳儿有些苦恼的摇头,“掌柜的出?门去了,怕是要晚些时候才回来,郡主?找掌柜的可是有事?”

    “没有,本郡主?就?是随口问一下?。”既是买了酒,宝珠也不打算久待。

    转身离开时,柳儿幽幽地声音忽然至身后响起,“郡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给我。”

    冬儿鄙夷地翻着白眼,取下?腰间挂着的钱包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碎银扔在桌面上,“我们家郡主?买东西又不是不给钱,值得郡主?还没走就?问要钱吗,要不是你们掌柜的不在,我高低得要找你们掌柜的说道说道,从哪儿招来那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人。”

    柳儿看?向递过来的银子,涨红着脸忙解释道:“我问的不是酒钱,是……郡主?应该明白的。”

    宝珠秀眸一瞪,“你不说本郡主?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你还想要说本郡主?偷了你们店里,还是你的东西不成。”

    冬儿更是鄙夷,“郡主?,这人看?起来神?神?叨叨的,怕是脑子不清楚,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要不然被缠上了就?惨了。”

    回到马车上,宝珠问起雪苹,“查清楚了吗,这条街上可有哪家酒肆的店家是女子。”

    “街上共有两家,一家是小姐先前买酒的,还有另一家。”雪苹停了一下?,才说,“不过那家店已经许久没有开门了,也不知道店家是不是出?了远门还没回来。”

    手指放在膝盖上蜷缩收紧的宝珠垂首斟酌了一会?儿,随后做了决定,“去没开门那一家。”

    这里果然很?久没有开门了,连台阶上都爬满了青苔,牌匾上挂着几张蜘蛛网。

    宝珠踩上台阶,用戴上兔绒手套的手叩响了紧闭的酒馆大门。

    她的手刚放上去敲了两下?,门扉里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被拉开,宝珠险些一个站不稳要往里面摔进去。

    只是把?门开出?一条缝的婆子立刻道歉,“夫人可是来买酒的,不过老媪近日来身体不适,恐是不能?招待夫人。”

    宝珠看?了她好一会?儿,以及她身后的酒馆,疑惑道,“你为何?叫我夫人,难道我的年?纪有那么老吗?”

    来人打开门,恻过身让她进来,“非也,只是夫人头上梳着妇人髻,老媪才敢大胆猜测夫人已然成婚。”

    女子未成婚前多为披发,成婚后就?会?把?头发梳起来。

    一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宝珠想到先前自己刚下?马车就?迎上来的那位姑娘,尤记得她开口的第?一句是“小姐。”哪怕后面及时改口为郡主?,仍是让她觉得哪儿奇怪,原来奇怪的点?儿就?在这里。

    往里头看?了几眼的宝珠又问,“老婆婆你可认识我夫君?”

    老婆婆却是摇了下?头,“老媪虽然没有见过夫人的夫君,但想他一定是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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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和善的郎君,要不然也娶不到像夫人如此貌美的娘子。”

    “那老婆婆你可猜错了,我嫁的那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好,也就?一张脸勉勉强强能?看?的过去。”宝珠又和她交谈了几句,就?把?香囊悄悄地递给她,压低嗓音说,“婆婆,这是有个人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看?了后就?明白怎么回事。”

    老婆婆接过香囊后,心上了然,面上依旧忧愁一片,“今天劳烦夫人白跑一趟了,等老媪身体好了,酿好酒后定会?为夫人留下?一坛子酒。”

    “没事,酒我不着急。”宝珠向冬儿招手,冬儿立马了然的把?整个钱袋递过去。

    “不行,夫人你给的太多了。”张婆子望着递来的钱袋,连忙拒绝,“我这儿的酒便宜,可要不了那么多钱。”

    何?况这钱多得,把?她这个酒馆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既是给出?的东西,宝珠可没有收回的道理,“哪里多了,现在这天气那么冷的,一件遮寒的冬衣还有炭火可不便宜,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今年?也能?在餐桌上多添几道好菜。”

    她刚才可是通过门瞄见里面有好几个探头探脑的小乞儿,他说要让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对了在把?香囊递过去。

    而现在,她十分肯定要把?香囊给她,而不是前面那个姑娘。

    冬儿也笑着附和,“老人家,这是我家郡主?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就?好了,我家郡主?也不差那么一点?钱。”

    最近本就?因为春闱,皇城脚下?遍布了读书人,又因闹出?笔试第?一的会?元科举舞弊,不知激怒到了多少读书人,连盛国?公府的下?人出?门买菜都到了要被砸烂菜叶子的程度。

    只是在这股声讨沈归砚的盛大浪涛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些并不合群的声音。

    更有人张贴出?沈归砚从童生?到会?元所做的所有策论,考卷,且张贴的位置多是文人墨客爱去之地。

    很?明显这些策论都出?自一人之手,区别只有从稚嫩到后面的文笔逐渐毒辣,但其风格仍是浑然一体,特别是里面的某些观点?一针见血得令人茅塞顿开,暗自称奇。

    就?在质疑沈归砚是否被冤枉,还是真的作弊之时,曾是三朝帝师,桃李满天下?的荀老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平地一声惊雷。

    那位被天底下?文人口诛笔伐,恨不得将其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沈归砚居然是他的弟子!

    既是师出?荀老,那作弊一事岂不是捕风捉影?

    第53章

    尚不知荀老归来, 他还是沈归砚师父的宝珠正赖在太傅府上,皙白的手腕支在如意昙花鎏金红木桌上撑着脸颊,忧愁得不知从进来后就叹了多少声, “芩竹,你?平日?里主?意最多, 你?说他要是真的被判定作弊了, 还能活下来吗。”

    其?实这句话连她自己问出来都心虚得很, 即使明知答案, 仍是想要从他人嘴里寻一个慰籍, 一个额外?的可能。

    对于这个问题,汤芩竹不予置评, 又敏锐地从里面嗅到了一丝不合时宜,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他真的作弊,而是得罪了人。”

    若非得罪了人,又有谁会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哪怕后面洗清了污名, 但当别人提到他时,想到的不是沈家双星,年少?尤为,惊才绝艳的状元郎,而是他作弊的污点?。

    有时候有些人的偏见, 就像一座大山,挪都挪不开。

    “啊?”宝珠愣愣得连嘴巴都忘了合上,又苦恼地抓了一把果盆里的瓜子, “他平时都在府上待着侍弄花草,要么就是看书作画, 或者是看着我发呆,不过?他的脾气那?么臭,得罪了人也很正常。”

    汤芩竹点?出,“不一定是他得罪了人,有可能是你?。”

    “我?”宝珠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睛,随后梗着脖子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

    她得罪过?的人多得简直不要太多了好不,小时候连宫里头的皇子都被她揍过?头,她那?么多年来不也一直相安无事吗,所以问题肯定不出在自己身上,是他自己的问题。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他真的没有作弊,肯定会万事大吉。”汤芩竹无奈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脑门,“真想让之前?口口声声说着宁可绞了头发到庙里当姑子,也不要嫁给沈归砚的你?看看现在的模样。”

    被弹了一脑门的宝珠立马笑?着求饶,嘴上不忘否认,“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想要嫁给他,我帮他是因为我认为他不是这种人,我富有侠女?的正义感,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他。”

    最重要的是,到了她嘴里的东西,哪儿还有在吐出去的道理啊。

    比如板上钉钉的状元夫人。

    离开汤府后,宝珠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周围的皑皑白雪在红灯笼的照耀下红得晃眼,白得刺人。

    而今天,是他关在大理寺里的第五天了,那?个骗子说好了会很快出来的,谁知道那?么久了还没有出来。

    果然二?哥说得没错,除了他们?,天底下男人说的话都信不得。

    抱着一方水色蝶纹白昙花软枕的宝珠散着头发,蔫蔫的躺在床上,一整个人无精打采。

    特别是一个扭头,看见枕边空落得无人,更显烦躁,抬手就把手边的枕头砸过?去。

    大哥和二?哥说他很快就能放出来了,让她放宽心,可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事情仍是没有个结果,大理寺更是没有半个章程,她哪里能不急,简直急得就要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了。

    最怕的就是此案一直拖下去,到时候哪怕无罪也会按个罪名,还有一个是最后确定他无罪了,但没有人知道他无罪,他的身上也会一直烙印着个作弊的名声。

    这时,冬儿满脸笑?意的从外?面跑进来,声音大得快要掀飞屋顶,“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一听是好消息,宝珠立马一个鲤鱼打滚坐起来,修长的手指攥紧锦衾,满含期待,“什么好消息?”

    甚至她的心里隐约存了期待,希望她说的好消息,是自己想要的。

    冬儿一改前?几天的愁眉苦脸,眉飞色舞地说,“奴婢刚才出去打听消息,结果小姐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宝珠拿起软枕砸她,“你?不说本小姐怎么知道啊,本小姐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说就是说嘛,买什么关子啊,不是平白多讨了她的一分嫌。

    冬儿寻思着也是,便不在卖关子,“其?实是奴婢打听到,原来郡马爷的师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荀老,三朝帝师的人物?耶!他们?说郡马爷是荀老的弟子,既是荀老的弟子,那?肯定不会作弊,更不屑于作弊,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然后圣上决定给郡马爷一个证明自己没有作弊,洗清自身污名的机会,到时候案件还会公开在大理寺受审。”

    案件公开受审,届时不但能为他洗清罪名,也意在告诉世人,他沈归砚考取会元凭借的是真材实料,而非令人不耻的舞弊!

    想明白的宝珠高兴得直从床上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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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得牙齿都要咧到后脑勺,“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会帮忙的,大哥前?几天告诉我不要着急,我还不信大哥,原来是大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一想到自己对大哥的不信任,宝珠就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因为此事的影响过?大,还事关天下文人会对朝廷产生的信任危机,趁着广大考生还没离京,并在事情进一步扩大影响之前?,此案定于三日?后于大理寺受审。

    很快就到了开堂那?日?,因为是立国后第一次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哪怕对方是荀老的弟子也不能无罪释放,而是讲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宝珠身为家属还是郡主?,自是能上堂旁听,她以前?虽跟着大哥来过?大理寺,但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人审案,心里难免紧张了起来。

    很快,被关了近十?天的沈归砚被押送着来到了公堂之上。

    他比上一次见还要清减了很多,青色胡渣一看就戳人,衣服虽然看起来依旧整洁,但是凑过?去闻的话,宝珠阴暗的想,肯定能闻到他身上很久不洗澡的臭味。

    哪怕在牢里待了多日?的沈归砚依旧身姿提拔,宛如青松,完全不像外?人眼中所以为的落魄,邋遢。

    沈归砚的视线和宝珠的在半空中撞见,后者撇了撇嘴,前?者唇角勾起,似在安抚。

    今日?主?审为大理寺卿宋正,旁审为刑部尚书李廉,都察院院正陈楚安,公堂旁置有一面六扇落地涂花屏风,里面坐着宫中来人。

    随着大理寺卿宋正和刑部尚书李廉,都察院院正陈楚安三人相互谦让后,方才入座,手持威棒的衙役齐声大喊“威武,升堂。”

    原先还有些吵闹的公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后面挤着想要到前?面的人也发悚得不敢在乱动,唯剩下一双招子四处张望。

    年逾五十?,生了一张方方正正,清正不阿脸的大理寺卿宋正手中惊堂木一拍,厉声质问,“沈宥齐,有人状告你?科举舞弊,现证据确凿,你?可认!”

    立于堂中的沈归砚身姿提拔,不卑不亢,“草民没有做过?的事情,恕草民不认,草民更不知道是何人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陷害草民,好置草民于死?地。当日?少?卿大人带着一干官兵上门时,草民就有一件事好奇许久,大人为何笃定认为草民是在作弊,连盘问都没有就直接让草民签字画押,认下此罪名。”

    但凡他没有在牢里多留几个心眼子,恐怕他都等不来开堂,而是直接死?在牢里,好来个死?无对证。

    宋正挼了把胡子,不满他的质疑,“自是有人证,要是没有人证,本官又岂会胡乱抓人。”

    沈归砚毫不避让,甚至带着一丝嘲弄,“敢问大人,人证何在?”

    宋正早知道他会有此问,手中惊堂木一拍,“来人,传证人。”

    很快,所谓的证人走?了上来。

    人证不是别人,正是在摘星楼和他们?有过?争执的莫青书。

    “是你?这个小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宝珠看着上堂作证的人,眼睛愤恨得能喷火。

    怪不得芩竹让她回?想一下自己是否得罪了人,但她从小到大得罪过?的人数不胜数,一时间竟将最近得罪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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