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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月落双枝》40-50

    第41章

    声音迸出的瞬间, 卜幼莹立即捂住了嘴。

    似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殿外的脚步声倏忽停了下来,两道清丽的女声开始交谈起来, 一字一句皆落入卜幼莹耳中。

    其中一人道:“欸?刚刚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闻言, 另一人有些害怕:“你别吓我呀。”

    “我没吓你, 我刚刚真的听?见里面?有声音, 但只有一瞬,我也不太确定?。要……们进?去看看?”

    另一位女子慌忙道:“不行, 你刚进?宫不久, 不知道这座宫殿闹鬼的。”

    卜幼莹一怔, 脊骨顿时攀上一许寒意。

    难怪祁颂方才说这里不会有旁人过来,原来此处竟然闹鬼!

    “闹鬼?”提出进?来的女子显然也被吓到了,“不会吧?这里可是皇宫诶。”

    “就因?为?是皇宫才更会闹鬼啊,我听?宫里的老人说, 这座宫殿里时常会传来女人的哭声, 无论白?日黑夜都有, 所以平日里大家都是避着此处走, 今日我竟忘了。”

    那女人听?完也半信半疑:“当真有此事?”

    “真的!也只有你们新来的不知道了, 哎呀咱们快走吧, 戏台子那边要唱新戏了。”

    说罢, 两道脚步声便加快了速度,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直至再?也听?不见一丁点声音,卜幼莹这才将?捂嘴的手拿开,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又立即瞪向恶作剧得逞的某人, 锤了他?一拳:“你怎的把我带到闹鬼的地方来?还吓我,你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若是让人发现怎么办?”

    他?依旧笑着:“闹鬼都是谣言,你也信?况且,她们就算是发现也不敢说出去,否则我让她们变成真的鬼。”

    她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刚偏过脸去,一对镶着金边的珊瑚耳坠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双眸一亮,连忙从?他?手上拿过来:“这是你买的?”

    “当然,我去的那个?灾区,本就以盛产工匠闻名天?下。我一到那,第一件事便是买了珊瑚找人做了这对耳坠。”他?一手握撑脸,欣赏着她脸上的笑容。

    “难为?你还记得。”她爱不释手地看着手中的心意。

    以前?在濠州时,她曾听?说皇族喜好收藏红珊瑚,据说那红珊瑚极其好看,她一直想见识一番。

    可惜濠州不算富庶之地,卜家虽是当地的豪门,但也弄不到红珊瑚这玩意,于是她想了好久,天?天?同祁颂念叨自己想要一对红珊瑚耳坠。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萧祁颂直直望着她,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眼眶,“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她怔了怔,不知为?何,明明应当是听?着高兴的话,眼里却不由自主地弥漫起来一层水雾。

    她忍不住哽咽:“祁颂,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我,你不会陷于如今这般危险的境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蹙起眉,双手握住她的肩,沉声道:“阿莹,我不许你怪自己,这与你无关?。要怪只能怪我没能早些知道爹爹阿娘他?们的想法,怪我平日里不够懂事,没能让卜伯伯满意,都怪我才是。”

    “才不是!”闻言,她情绪莫名激动了几分,“不是你不懂事,是他?们根本不在意你懂不懂事!”

    萧祁颂有些微怔:“阿莹.”

    她接着道:“他?们从?来只看得见你哥哥的好,而对你的优秀却根本不在意,因?为?你不是长?子,不需要承担他?们的期待,他?们从?一开始便对你没有期待!”

    这些事,是她在经历了自己父母一事后才看清的。

    天?下为?人父母的,很多都没有想象中那般疼爱孩子,因?为?人心是充斥着各种欲望的,所以父母也会自私、也会压迫、更会偏心。

    就像陛下一样。

    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忽然被揭开,萧祁颂难免有些失落。

    他?低垂着眼眸,自嘲般笑了声:“是啊,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对我有过期待,因?为?我不是兄长?。”

    “可是我看得见啊!”卜幼莹看着他?,微黄的烛光在瞳仁里晃动,像金乌掉了进?去,发光发亮。

    他?怔怔抬眸,听?她柔声道:“祁颂,从?小到大我都看得见你的优点,你不比你哥差在哪儿。或许他?沉稳懂事,但你也真挚赤诚,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唇边噙着柔软的笑意:“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尊重我的人。”

    四目相对,萧祁颂微微睁眸,心脏像跳起了鼓上舞似的。

    完了,他?想。

    自己好像又一次感受到了沉沦。

    如同年少时她第一次对自己表白?时一样,心脏狂跳,感觉自己似乎在慢慢下陷。

    陷进?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陷进?她诉说的爱意里、更陷进?她卜幼莹的灵魂里。

    完了,真的完了,自己可能.

    这辈子也没法抽身了。

    “祁颂?”见他?怔愣着没有反应,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忽地,她的手腕被握住。

    萧祁颂垂眸,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哑:“阿莹,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吧,今日我就要走了,得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卜幼莹一愣,立马问道:“你今日就要走吗?这么快!可你才刚到上京城不久啊。”

    “我过来只是想见你一面?,以及同你道歉。”他?解释道,“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难民暴.动目前?算是暂时镇压下去了,之后还要监督新的赈灾官员完成赈灾,这才是最?难的,需要对付一层又一层的官员,免不了要给?我使些绊子。”

    说完,他?抬眸笑了笑:“不过阿莹不用担心,不出半月,我一定?让你见到我。”

    听?着这些她不懂的朝堂之事,卜幼莹忽然觉得,祁颂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同自己一样也不懂这些,更不屑于去懂,可如今为?了争储,不懂也要逼着自己懂,更要逼着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唉,为?何世间事总是这么难呢?

    想着,她低垂着脑袋搅动着自己的裙摆,随口问道:“可你是皇子,他?们也敢给?你使绊子吗?”

    身前?之人笑了声:“这世上多的是暗地里的法子,有些事情明知是他?们做的,也无法去证明。阿莹不用懂这些,我都会尽快处理完的,好让我们早日相见。”

    说完,便起身要去吹熄烛灯。

    “等等。”她也站起身,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他?,“你把它放进?怀里,一直放着,不许洗,下次见面?我要检查。若是它有一点血味,我可要拿你是问。”

    话落,他?蓦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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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回了声好,便接过那方帕子塞进?了怀中。

    卜幼莹终于放下心来,躬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上的尘土,而后道:“那我们出去吧,这次春日宴是我准备的,我不能缺席太久,确实得回去了。”

    萧祁颂望了一眼窗外,外面?艳阳高照,正欢乐地观赏着戏曲节目,而他?们却在昏暗的破殿里,两两相望。

    如此一对比,竟真的有些像.

    许是觉得有趣,他?勾了勾唇:“你这样急匆匆的要走,我倒真觉得自己像.”

    正拍灰的手倏忽一顿,即使他?未说完,她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卜幼莹莫名有一丝紧张:“你.心里还是很介意吗?”

    上次他?们便是因?为?这两个?字吵架的,现下又提起来,她怕他?们会再?次争吵,再?次不欢而散,她可不想又变成那样。

    面?前?的人看出她的紧张,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温声安抚道:“别紧张,我只是开句玩笑。今日我既道了歉,以后便不会再?因?此事与你争吵了,我知道你没有那种想法,当时我也是气急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今后不会了。”

    闻言,她露出狐疑的眼神:“真的吗?”

    “你不信我?”他?诧异一瞬。

    接着双臂抱在胸前?,轻哼一声偏过脸去,撅起唇,故作一副小孩模样:“阿莹才是小混蛋,我千里迢迢赶过来道歉,阿莹竟然还不信我,哼!我也生气了。”

    他?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爱,逗得卜幼莹展颜欢笑了几声,连连道:“我信我信,我信还不行嘛。”

    萧祁颂傲娇地又哼一声,“既然你信了,那可得一直信,若是再?怀疑我的诚心,我可真的会生气的。”

    “好好好,我保证不会了。”她举起右手三指。

    见她一脸真诚,他?终于放下手臂,降低了声量又道:“还有啊,虽然我不会再?介意,但你不能真.萧祁墨那个?人阴险狡诈,善于伪装,很多事情他?都别有用心,这你会分辨吗?”

    萧祁颂心里委屈,但怕对方又要说什么自己与她只是朋友,不能问她那种问题,所以只好后退一步,像个?啰嗦婆一样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自己的心上人不懂分辨别人的伪装,落入某些人的圈套。

    他?觉得,自己真是像极了那些大宅院里被娇养着的妾室,丢脸死了。

    当然,卜幼莹并未察觉他?心里这些想法,只一个?劲的看着他?笑。

    “笑什么?”萧祁颂瞄了她一眼,“我方才问你话呢。”

    “……她回过神,“会分辨的,我自然会分辨啦,我看过的话本子可比你多,向来只有你们男人容易被女人的伪装所骗,我才不会呢。”

    他?闻言轻哼一声,吐出一句我也不会,便一口吹灭了烛灯。

    片刻后,紧闭的殿门再?次打开。

    刺眼的阳光让卜幼莹微眯起眸,抬手遮挡。

    半个?时辰前?找到这里来时,她满脑子都是萧祁颂,丝毫不曾注意周身的环境。现下一看,才发现此处甚为?偏僻,宫殿看起来年久失修,四处都挂着灰色的蛛网。

    可殿内那张罗汉榻上却十分干净,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她放下手,转头若有所思的盯着萧祁颂。

    “怎么了?”他?问。

    “你是不是去见我之前?,就先来过这里了?还特地打扫了一遍?”

    萧祁颂一怔,心虚地移开眼神,挠头嘟囔:“那.总不能脏脏的吧.”

    “好啊你,你果然早就想好了。”她揪了一把他?的手臂,“我还以为?你是刚进?皇宫便来找我了,原来你还挺有空啊。”

    “那当然了。”

    他?笑嘻嘻道:“虽然我没我哥有洁癖,但我也是很讲究的好不好?”

    “切。”她白?了一眼,“那我先走啦,我还得回去换身衣服,你在那边要好好的,不许受伤。”

    “嗯,放心吧,我尽快处理完就回来。”

    她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

    却又停在了原地。

    午后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即使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华服,也难掩她脊背的单薄无力。

    “下次.不许再?让我如此担心了。”她并未回头,说话声极小,带着闷闷的鼻音。

    萧祁颂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沉声回应:“好。你也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今日发现你瘦了好多。”

    “那还不是怪你。”

    他?笑:“好,怪我。”

    春风徐徐,吹动着他?们的发丝。

    片刻后,卜幼莹终于依依不舍地走向了来时的路,而萧祁颂则也悄悄离开了皇宫,仿佛从?未来过。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她看见春雪和邢遇仍等在原地,便面?色镇定?地走上前?去。

    春雪本想问什么,却被她一声“走吧”打断,于是只好乖乖闭嘴,跟随在她身后一同回了东宫。

    虽然不知太子妃身上的外袍为?何沾染了几处灰尘,但既然主子不打算说,她这个?做奴婢的也只能当作没看见,一如往常地服侍她更换新衣,重新梳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再?次回到春日宴的宴席时,已是午后未时末。

    席间等待良久的萧祁墨见她回来,看见她身上的新衣时不禁愣住,眸光顿时暗了下去。

    聪明如他?,一个?猜想在他?心底迅速升腾。

    但他?面?上仍微微笑道:“阿莹为?何突然换了衣服?是上一件脏了吗?”

    许是心虚,卜幼莹并不与他?对视,只垂眸端起茶杯抿茶:“嗯,蹭到了灰便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阿莹去了这么久。只可惜方才有几个?戏曲你应当会喜欢,现下却看不到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再?看。”

    萧祁墨注视着她,唇角的弧度分毫不减,可笑意却怎么也映不进?幽深的眼底。

    他?将?她看得一清二楚,与先前?离开时的忧愁情绪不同,此刻的她面?色红润,望向戏台的眸子里也盛满了晶亮的光,分明是心情大好的模样。

    这让他?不得不起疑,她方才,一定?是见了什么人。

    突然,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

    卜幼莹转头,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一位青衣贵女,正以帕掩唇,脸色略苍白?地咳嗽着。仔细看,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瞧着像是受了风寒的模样。

    于是倾身关?心道:“姑娘,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我宫里,请御医过来瞧一瞧?”

    闻言,青衣贵女慌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谢卜小姐关?心,我想我大概只是受了风寒,就不劳烦御医了。”

    “可是你脸色看起来真的不太好,不如让我的侍女带你去歇息一会儿吧。”卜幼莹再?次提议。

    “不不不。”她受宠若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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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摇着双手,“宫里的春日宴能邀请我是我的荣幸,我怎能做出提前?离席这等无礼之事。您不用担心,只是风寒罢了。”

    卜幼莹见她如此紧张不安,想是家里管教得严,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失态。

    便起身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安慰道:“那我与你一同离席,总不算无礼了吧?”

    “卜小姐,这.”

    “好啦,身体要紧,还是赶紧找御医看看吧。”

    说罢,便再?次与萧祁墨打了声招呼,而后牵着那位女子的手一同离开了席面?。

    回去东宫的路程太远,卜幼莹怕她撑不住,便令春雪就近寻了间无人居住的干净宫殿,随后又去唤了御医过来。

    那御医正是上次医治太子的周太医。

    他?隔着帕子给?那位女子诊脉,一开始还面?色平静,可到后面?便眉间紧锁起来,严肃的表情看得人心里忐忑不安。

    “周御医,如何?”卜幼莹问道。

    周御医将?帕子收起来,拱手回她:“回卜小姐,这位贵女的病症像是受了风寒,可.”

    他?顿了顿:“可又不像是风寒。”

    她立时蹙起眉:“你这话是何意?一会儿像一会儿不像的,到底是不是风寒?”

    “小姐莫急,微臣方才仔细观察过,贵女身体发虚发寒,同时又感潮热,这些病症的确皆为?风寒之症,但.”他?说着,掌心朝上请那位女子掀开袖口。

    女子照做,露出白?皙手腕上的一片红点点。

    卜幼莹愣了下,上前?查看。

    那些红点点都是血点,集中成长?条状,看着极像是抓挠引起的抓痕,可她的皮肤明明完好,不像抓过的样子。

    一旁的周御医接着说道:“微臣经验有限,暂时无法分辨这位贵女身上的红点是否为?一种皮肤病,也就无法断定?,贵女的风寒之症是否与这些红点有关?。”

    她看向他?,面?色担忧:“可你是御医院院正啊,若连你也不知,那还有谁能知?”

    周御医思虑片刻:“这样吧,微臣先给?这位贵女开一张祛风寒的方子,这方子即使是没病的人喝了也无事,还能预防风寒。之后待微臣回去翻查一下医书,再?看看这红点是什么病。”

    现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她点点头,周御医便坐到一旁写?下方子,交给?了青衣贵女的侍女。

    “真是劳烦卜小姐和周御医了。”贵女起身福礼,然后对卜幼莹道:“那卜小姐,我们回宴席上吧,太子殿下还在等您。”

    经她这一提醒,卜幼莹这才倏忽想起来,萧祁墨还被自己扔在席面?上呢。

    先前?她已离开席面?太久,这次又离开不少时间,总是放着萧祁墨一人不太好,便嗯了声,与她一同去往了席面?。

    一整日忙下来,已是近黄昏之时。

    卜幼莹回到席面?上时,瞥见萧祁墨的神色略有几分不快,以为?是自己将?他?独自丢在席面?太久,惹得他?不高兴了。

    便走上前?与他?坐在一起,扯了扯他?的袖摆,咧嘴笑道:“祁墨哥哥,抱歉啊,我今日事情太多了。等宴席结束,我给?你按摩犒劳你如何?”

    萧祁墨垂眸睨了她一眼,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完了,真的生气了。

    她闭了闭眼,想想今日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

    明明是她准备的春日宴,理应由她一直待在席面?招待宾客才对,却三番两次将?他?一人丢在这里应付,若换作自己被如此对待,肯定?比他?还生气。

    但此时宴席还在继续,她不好当众哄他?,便只能抿唇坐了回去,等宴席结束再?说吧。

    随着节目一个?个?结束,火红的金乌将?天?边白?云烧了起来,不知不觉已到炊烟袅袅之时。

    最?后一个?节目上场之前?,帝后终于出现,在众人的注视下入座,一同观看了一出京韵大鼓——剑阁闻铃。

    随后在紧张昂扬的鼓点下,春日宴终于得以圆满结束.

    今夜的风竟有些许温热,吹在人身上一点也不凉快。

    累了一整日的卜幼莹一回到寝殿,便迅速脱下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只留一件里衣,而后随手披上一件外袍,便又匆匆赶往萧祁墨的寝殿。

    此时萧祁墨也正要脱下外袍,忽听?一声:“别动,我来!”

    他?回头。

    只见卜幼莹小跑过来,脸上堆着笑,将?他?外袍脱去,接着又去宽下第二层长?袍。

    “你怎么过来了?”他?面?无表情,垂眸问道。

    她自然不能直说是来哄他?的,便笑嘻嘻说:“当然是来给?你按摩呀,你今日坐了一整日了,肯定?腰酸背痛的,我给?你按按,好让你等会儿睡得舒服些。”

    得到答案的人仍旧没什么表情,即便是第一次见她对自己如此殷勤,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没有听?到回应,脱下第二层长?袍的她抬眸瞄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神情冷淡,自己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有些笑不出来了。

    安静片刻,她低垂着脑袋,小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席面?上……我的错,你若是真的很生气,那我让你出出气吧?”

    闻言,萧祁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眉梢微挑,语调里裹有一丝兴致:“哦?如何出气?”

    “只要不骂我打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她深知自己的错误,依旧垂首,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而萧祁墨的视线倒是在她身上缓缓逡巡,瞳光幽暗,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她听?见他?低声道:“既然要按摩,不如在我沐浴之时按,如何?”

    卜幼莹猛地抬头,仿佛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要自己伺候他?沐浴?

    在她的认知里,萧祁墨从?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所以她才放心提出让他?出气。原以为?他?只是会让自己做些体力活,谁曾想他?竟提出这种要求?

    “……她面?露难色,“不太好吧……”

    “哦。”他?嗤笑一声,“原来只是说说而已。”

    眼里仅有的一丝兴致顿时无影无踪,他?依旧面?容冷淡,转身背对着她,打算解开自己的腰带。

    “你还不离去吗?”他?微微侧首,“我要宽衣沐浴了。”

    可卜幼莹却站着没走。

    其实若是现下走了,今后最?多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见面?有些尴尬而已。反正自己与他?并无感情,当陌生人对她也没有损失,可……

    不知为?何,她不想就此与他?关?系闹僵。

    许是今日有些许升温,连着屋内的温度也高了稍许,一股热气围绕着卜幼莹躁动不安。

    殿内烛火明亮,将?她脸颊上的红晕映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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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半晌,她轻声启唇:“好,我答应你。”

    第42章

    浴室中白雾弥漫, 朦胧一片,升腾的热气包裹着其中男女,带着他们的血液在体内灼烧沸腾。

    一滴晶莹的汗珠自卜幼莹脸颊滚落。

    她垂首站在浴桶前, 目光落在眼前男人宽厚的肩背上, 吞咽一口, 神情有?些紧张, 接着徐徐抬起双手,轻放至他双肩之上。

    比起她的紧张, 坐在浴桶里的男人倒没什么反应, 双臂懒洋洋搭在浴桶边缘, 双目紧闭,似在养神。

    半柱香前,萧祁墨当着她的面解开?腰带,宽下里衣, 露出衣物之?下壮硕的身躯。

    她正要捂住双眼, 却见他?二话不说, 直接抬腿往浴室走?去。

    他?没?脱裤子。

    卜幼莹松了?口气。

    心想, 他?到底还是照顾自己的。

    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照顾自己, 或许他?也没?有?那么生气, 哄哄便?好?了?。

    如此, 她便?跟来了?浴室,履行诺言在他?沐浴时给他?按摩。

    虽然对方只裸.露了?上半身,但她也是第一次看见,颊上难免会漾起几许羞赧之?色。

    尤其是当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他?时,室内的热气仿佛皆钻入了?她的身体里, 连血液都在汩着泡泡。

    好?热。

    她抬手擦了?一把汗。

    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浴桶里的萧祁墨终于睁眼, 声?音不冷不淡:“热就把衣服脱了?吧。”

    “啊?”她怔了?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确是可以脱一件外袍。

    于是她便?将外袍脱下,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里衣和齐胸襦裙穿在身上,随后继续进行按摩。

    其实她不大会这些,不过是以前春雪给她按得多,她现学现卖罢了?。

    手掌将他?肩上的肉不停地揉捏按压,再?配以双拳快速捶打,时不时换成?手刀,剁肉一样砍在他?肩颈的肌肉处。

    忽地,眼前的男人轻笑了?声?。

    她停住,不解:“你笑什么?”

    萧祁墨曲起一只手臂,虚握成?拳撑着太阳穴,懒声?道?:“我在笑,原来你竟是真的给我按摩来了?。”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不,不是你骗我。”

    他?顿了?须臾,声?音低沉:“是我在笑自己想多了?。”

    “……”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卜幼莹本?就被热出红晕的脸颊愈发?红润了?。

    她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给他?按摩。视线无处安放,便?只能放在他?的肩颈上。

    脑中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白日里祁颂的身躯。

    他?们兄弟俩要说像,也有?像的地方,要说不像,也有?不像的地方。

    比如身体,祁颂因常年习武身材劲瘦,外面看着纤细,实则衣服下面极其有?肉,即便?是放松状态也极为明?显。

    而萧祁墨呢,他?外表看着便?很高大,肩宽腿长,皮肤也偏白。方才他?脱衣服时她看过一眼,也是块块分明?,不过放松状态下没?有?祁颂那样硬邦邦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月匈比祁颂大。

    想到此处,卜幼莹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她指尖一沾,眼眸倏地睁大。

    血!她流鼻血了?!

    “祁墨哥……她一只手堵着鼻孔,另一只手忙拍了?拍眼前的人,仰着头不知所措。

    萧祁墨一转身便?见到这种场面,脸上再?也冷不下去,登时便?皱起眉,迅速从浴桶里跨出来,扯下一条澡巾递给她,接着扶她去了?内室。

    他?的裤子还湿着,便?随手裹了?一件外袍,命人去唤了?御医过来。

    夜里值班的是一位姓刘的御医,他?检查过后,说她没?什么大事,就是上火了?,喝两日去火的药即可。

    他?这才放下心来。

    御医走?后,卜幼莹难为情的隐瞒了?方才脑子里想的画面,只说让他?赶紧去换一条新裤子。

    于是他?又走?进浴室收拾了?下自己,穿好?寝衣出来后,坐到她面前,从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声?气。

    “阿莹。”

    “嗯?”她仍旧仰着头。

    萧祁墨望了?她片刻,娓娓道?:“我对你来说,是需要躲避的人吗?”

    她怔了?下,不大明?白他?在指什么,却下意识安抚他?:“当然不是啊,我若想躲你,又怎会主动过来找你?”

    “那我就是你需要欺骗的人,是吗?”

    卜幼莹彻底怔住,仰着的头也慢慢低了?下来,平视着他?:“……没?有?想欺骗你,只……

    只是不想伤害他?。

    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对方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默了?片刻,再?次沉声?开?口:“阿莹,我累了?。”

    话落,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沉。

    “我今日想了?……他?平静地说,“我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即便?是卑微的乞求你,你也不愿意将我放进心里哪怕一分。每次都是答应下来,回?头又欺我瞒我,可是阿……

    他?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的心,不是石头变的,你的心才是。”

    鼻血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残留的一点干涸在她的鼻下,迟迟未擦。

    那条澡被她紧紧攥在手里,捏得指节都在泛白,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片刻,萧祁墨起身:“你回?去歇息吧,我去唤春雪过来送你。”

    说罢,他?正欲迈步,却倏忽被人拽住了?衣角。

    “我今日……”卜幼莹依旧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但手却紧紧拽着他?不放,生怕他?走?了?似的。

    顿了?斯须,她接着道?:“的确见了?祁颂。”

    闻言,他?平整的眉间?微蹙起来。

    自己果然猜得没?错,萧祁颂来了?皇宫,她今日离席期间?就是去见了?他?。

    得到答案的他?又坐了?回?去,再?问:“那你们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无非就是解释了?下被刺和失踪的事情。”她如实回?答。

    可话及此处,她忽然想起祁颂同自己说的眼线一事,便?反问道?:“你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吗?”

    她还以为,之?前飞鸽传书给他?的都是他?在南边的下属,毕竟那些官员里,应当有?不少都是他?的人。

    闻言,萧祁墨倒也不瞒她:“先前赈灾一事都是由我负责,我自然要早早地在那边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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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线,以免有?人为了?一己私欲给我捣乱。”

    “哦……”

    卜幼莹松开?了?拽着他?的手,两只食指无意识搅动着自己的裙摆。

    默了?顷刻,小心翼翼问道?:“那……你还觉得累吗?”

    话问出口,两人之?间?却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的手指不自觉将裙摆越搅越紧,对方沉默的时间?越长,她的心便?坠得越深。

    她无暇思考自己为何是这般心情,从他?说出累的那一刻,便?有?一种莫名的慌乱盘绕在她心头,让她有?些无措,更有?一些难过。

    尤其是听见他?指责自己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时,连她这个被指责的人,都深刻感知到了?他?心里的失望与悲伤。

    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他?。

    良久,萧祁墨终于张了?张唇,沉声?反问:“你希望我觉得累吗?”

    她怔了?一怔。

    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她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尤其是在她遇见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时,比如萧祁墨对自己的感情,也比如祁颂要求自己与他?保持距离。

    遇见这种无法?答应又无法?拒绝的事情,她就会下意识选择逃避。

    可无论怎么逃避,只要问题在那,就总有?必须要面对的一天。

    于是思虑少顷后,卜幼莹闭眸,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祁墨哥哥,我已经很尽力了?。”

    她抬眸与他?对视:“你总要我不瞒你欺你,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也有?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不堪的一面,又如何能与他?人言?我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尤其在面对亲近的人时,我很难去拒绝对方,所以你每次请求我,我都只能答应下来,可祁墨哥哥,你若是真的懂我,又怎会不知呢?”

    萧祁墨微愣,一丝诧异自眸底一闪而过。

    她轻呼一口气,移开?视线,继续道?:“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的每一次请求,不过是料定我会心软才说出口。但你也应当明?白,心软的人很难坚定,我答应了?你,不代表我会坚定去做,我既然无法?坚定去做,就代表利用我的心软来得到我的承诺这招没?有?用。”

    许是觉得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重了?,她停顿一息,倾身握住了?他?的双手。

    唇角勉强翘起可忽略不计的弧度,柔声?说:“祁墨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甚至比我阿爹阿娘还要好?。你理?解我的处境,理?解我的家庭,很多时候,还能理?解我心里难堪的一面。你这样的人,旁人很难对你不动……

    她闭唇呼气,弯起笑眼,补充道?:“我也是。”

    萧祁墨忽觉心脏跳漏了?一拍。

    这段时日以来,她这是第一次将他?们之?间?的问题,以及他?的小心思拿到明?面上来说。

    他?讶异于她什么都知道?,也讶异于她选择说真心话给他?听,更讶异于……

    她承认她对自己动心。

    “阿……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了?。

    卜幼莹瞧见他?眼尾泛起的红晕,无奈轻笑,主动走?上前捧起他?的脸,轻轻吻在他?颤动的眼睫上。

    而后启唇:“祁墨哥哥,我今日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的心并不是石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有?看见。或许我还没?有?勇气,坦然接受自己也可以爱上另一个人,或许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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