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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7-65(第2页/共2页)

nbsp;阮棠晓得他没有探究的意思,她不想骗人,也不想说起闻景琛,最后笑道:“开公司,他经常出差,忙起来一个月都见不到。”

    张梅心里有数,憋住笑:“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结婚

    阮棠乍一听到这个词 ,很陌生,她真的从没想过。

    起初以为和闻景琛在一起,会遇到很多麻烦和不适合,没想到顺利的毫无波折,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可即使这样,提到结婚,她始终觉得太遥远,外婆那边以为闻景琛是个穷老师,他的父母大概也不喜欢她

    阮棠撩起碎发,微笑说:“不着急。”

    “张姐,你怎么还窥人隐私呢,看小棠多不好意思。”

    “错了错了。”

    烧烤店里的电视机开在的外地台,正回播昨日新闻,没谁在意,全然充当背景音。

    阮棠慢吞吞喝完饮料,喊老板再拿一瓶时,视线不经意扫过屏幕。

    【十三日凌晨,鹭平市梧呈路新五路街口发生一起追尾斗殴事故,起因四车连环相撞,分别为两台大型货车与两辆商务车,肇事司机涉嫌酒驾,斗殴原因还在调查中】

    鹭平市

    阮棠默念,心跳猛地快了一拍,闻景琛这个月去的就是那里,不可能,他保镖那么多,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小概率的事。

    阮棠揉了揉眼尾,她最近练琴睡的太晚,都会胡思乱想了。

    “来咯!”

    老板娘喜滋滋地把饮料送来,没留意地上的花生粒,脚下一滑,打开的罐装可乐全泼在对面的阮棠身上。

    “阮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阮棠看着裙裤上的水渍,心里莫名更乱,“没,没关系,我去下洗手间。”

    张梅调侃:“老板娘,你小心点,也就小棠脾气好,换个喝醉的爷们你试试。”

    “对啊,小棠人好。”

    阮棠没有心思继续留意他们的闲谈,她拿起手机走到里间,洗完手先拨了个电话给闻景琛。

    第一个他没接,第二个他接了,没等他开口,她着急问:“闻景琛,你在哪?”

    男人的低笑传过来,【路上,怎么,查岗?】

    阮棠听他语气轻松,想来是一切顺利,放下心来,挽唇道:“谁要查你呀。”

    “我刚看到个新闻,算了,也没别的,我随便找找你,你后天几点回来?”

    男人那头忽然有点吵,他捂住话筒,把他的声音拉的很远,【回不来,还要两周。】

    阮棠蹙眉:“可你上次不是说,这两天就能结束了?”

    【合同,出了问题。】

    “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嗯,有点。】

    “好吧,那我先挂电话了。”

    阮棠打开水龙头,整理衣摆的当口,回想刚才闻景琛的语气,越想越觉得怪。

    听起来当然没问题,就是太没问题,平静的似乎连呼吸都是刻意控制匀速。

    再说她难得打他电话,他哪次会赶着她挂断的。

    阮棠不愿深想,不会的,她就是睡少了,才会胡思乱想。

    阮棠收拾完走到外面,心情和先前全然不能比,淡淡附和着谈笑,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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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散场。

    回澄园后,她还在网上不断搜索关于那趟事故的照片,然而车牌被打码,她没搜出多的信息。

    第二天,阮棠和闻景琛又通了电话,这次他语气就和从前一样,她逐渐放下了心。

    接下来的一周,阮棠起早贪黑的去学校。

    九月份有个去国外学习交流的机会,陈教授替非本校的学生争取到两个自费名额,阮棠曾经错过了江城大学音乐研究生,这次很有干劲。

    因为练习过猛,她每晚后半夜才睡,运气好一夜好眠,运气不好做几个噩梦,睡着到醒来最多三小时。

    尤其今天早上,匆忙起身一阵晕眩。

    身体不适,加之练琴的瓶颈期心情不好,阮棠可以说毫无手感。

    她在教室枯坐一上午,思绪凌乱,谱子都看错好几次。

    教授见学生脸色差,走上前关心她:“阮棠,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先回去休息,反正上午的课上完,回去练习一样的。”

    “教授,我没事,就是昨晚失眠。”

    陈教授坐在她对面,语重心长:“你这段日子的努力,大家都看得见,你就是太着急,太想要成绩,所谓张弛有度,你必须得先学会停下。”

    “我明白,可是我——”

    “听老师的话,今天明天都在家好好休息。”

    阮棠仔细想了想确实。

    不说昨晚,她上个月平均睡眠估计不到六小时,一两周还好,时间拉长到一个月,便有点熬不住。

    她的确过于焦虑。

    “那好,谢谢教授。”

    阮棠中午在食堂吃了饭回去,没通知孟姨,由于一晚没睡好,她倒床就睡,睡到了黄昏。

    半梦半醒间,听到楼下有开门声。

    孟姨还没到点来,平常家里也不会有客人,闻景琛更加不可能,他早上的短信还说鹭平在下雨呢。

    阮棠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走出去,看到萧禾拿着纸袋从二楼书房方向走出。

    这种情景原本很正常,萧禾不是第一次来别墅拿公文,但是

    不对啊。

    生活秘书兼职司机的萧禾在淮城,闻景琛他在鹭平市?

    她正诧异,下楼梯的萧禾接起电话,“是,报表拿了。”

    “季医生已经到了吗?没事老陆在那儿,总裁说了到那赶紧给他拆线,他还得开会呢。”

    “没事,问过孟姨,棠小姐这个点在学校。”

    萧禾挂掉电话收起手机,打开大门的刹那,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微颤,“站住!”

    51.  第 51 章   她分不清,这是他太喜欢……

    萧禾挂掉电话收起手机, 打开大门的刹那,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微颤,“站住。”

    “你说, 闻景琛, 他,他拆什么线?”

    萧禾顿住脚步,面色窘迫的缓缓回过头, “呵呵, 棠,棠小姐, 您在家啊。”

    阮棠的脸色急转直下, 手指不自觉攥紧外套,“不要转移话题, 闻景琛他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

    “我不能说实话,那样我就没工作了。”

    “你必须说!”

    阮棠对外人从未这样咄咄逼人过,她刚才听到的是些什么词汇, 医生,拆线,叫她怎么能放任不问下去, “好,萧禾, 我就问你,他是不是在淮城。”

    萧禾举起双手,“棠小姐您放心,总裁没大碍,若真有大事, 我不可能替他拿文件,更不可能瞒着您。”

    他说的没错,阮棠也明白。

    但她执意问道:“你提起过陆宏程,所以他在公司对不对?”

    “”

    萧禾瘪嘴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阮棠见问不出结果,闷的胸口直疼,拍打了好几下,“萧禾,你不说没关系,我马上去公司确认。”

    发现她当真准备跑出去,萧禾慌忙展开手臂拦住她,“棠小姐,您这个情绪,乱跑不安全的。”

    “那你就带我过去!”

    “不是,您也太。”倔脾气了。

    阮棠搀腰堵在别墅门口,她本就不舒服,连放起狠话都显得特别虚弱。

    萧禾看总裁夫人担忧的模样,仔细想了想,其实他并没有很多选择,总裁肯定明白是他泄露了行踪,那么横竖都是被辞退,不如先讨好一边,“好吧,棠小姐,我带您去,您能不能帮我保住饭碗。”

    阮棠见他松了口,连连点头,“嗯!”

    “好的,首先您别着急,总裁真的没危险,不然我也不能轻松在这儿陪您说话,您说对不对。”

    萧禾生怕阮棠哭肿了眼睛,总裁回头再迁怒给他,带她走出门的路上不断好声劝导。

    阮棠跟随他的脚步,勉强应了几句,实际哪里听得进。

    她自然晓得闻景琛此刻肯定、必须活得好好的,然而总归受了伤,她恨不得能片刻不停地飞过去

    车子停在集团大厦负一层。

    周围很明显加强了安保,阮棠刚下车就有冷面保镖前来询问:“您好,请出示工作证或来访证。”

    萧禾先一步拿出他的名牌,“棠小姐不是我们公司员工,总裁允许她随意出入。”

    阮棠在一旁快速点头。

    壮汉保镖扫视了女子两眼,不近情面地道:“不行,我们没接到通知有任何特殊放行,你们稍等,我需要请示一下总裁办。”

    “好吧,那你快点去。”

    萧禾说完,转头细心对阮棠解释:“上次在鹭平市的安保组出现问题,替换了一批新人,风险期针对外来人员严防,总裁没预备您会来,才会没有提前把您列出名单。”

    所谓大半夜的连环追尾,更确切算是逼停,对方准备充分,安保或许降低了警惕,或许被收买,总之使得意图绑架的绑匪有机可乘。

    萧禾看着也不瘦削,战斗力还不足闻景琛五分之一,车窗被敲碎后,一下子就被人从驾驶座薅了下去打晕,车倒是多了个能进入的破口。

    “然后?”

    阮棠听得心急,萧禾挠挠头,“您问总裁吧,我只敢说我作为累赘的部分。”

    “”

    说真的,阮棠很怕闻景琛不肯见她。

    想到这,她的心仿佛被揪了下,又有点生气:“他要是愿意说,还能瞒着我么。萧禾,等会儿他如果不见我,你就掩护我冲上去!”

    这话让萧禾紧张纠结起来,好在保镖很快回来,朝他们点头,“阮小姐,总裁说请您上去。”

    小秘书松了口气,送阮棠进电梯。

    阮棠望着头顶鲜红变动的数字,第一次觉得它跳的太慢,明知闻景琛不会有事,正如萧禾所说,大事反而不会瞒着她。

    可,她真的焦虑的快急死了。

    电梯自动门打开,阮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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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和外面的女助理打招呼。

    “闻景琛!”

    她冲进移门时,闻景琛正站在沙发旁看文件,他刚喝了口冰水,听到她的声音,头都没抬的淡声笑道:“怎么想到要过来。”

    完全不存在被抓到撒谎行径的难堪。

    阮棠感觉满腹的话要说,不知从何说起,她凝眸仔细看他,从上到下,想在他身上找出哪里不妥。

    没有。

    六角炽吊灯下,男人俊美如常,他穿着深灰的丝绸长缎睡衣,宽肩挺拔,动作淡定闲雅,别说伤患,连一丝狼狈都无。

    反观她自己。

    丸子头凌乱,揉皱了的睡衣外披了件短外套,踩着拖鞋,细瘦白皙的脚踝□□,路过灌木丛时被刮出了几条新鲜红印。

    她双眸憔悴,苍白的唇色,瞧起来更像是她受了伤。

    闻景琛问出刚才那句时尚未抬眸,眼下看到她如此仓促的打扮,眉头轻轻皱起。

    他招了招手,“过来。”

    阮棠回过神,心里想冲过去,几乎在同时压制住脚步,她选择缓慢地走到他身边。

    她怕什么呢,怕路过掀起的风,都会吹痛他。

    阮棠控制不住的屏息站在他面前,想抱,却暂时看不出他伤在哪,无处下手,最后依旧只能局促地站他对面,“我,我来看看你忙不忙。”

    闻景琛放下玻璃杯,上前一步主动将她搂进怀里,勾唇道:“哦,原来怕我金屋藏娇?”

    阮棠闻出了他身上微浓到覆盖了清冷木质香的消毒酒精味,喉咙口泛起难言的苦涩,硬是将哭腔咽下去,“嗯,怕。”

    她就挺直背僵在那,任他抱,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伤处。

    心照不宣,双方互相都已了解事态,然而一个不想说,另一个迁就,忍着也就不问。

    “我不在,你熬夜练琴了?”疲倦成这样。

    阮棠担心他的伤势,心不在焉的敷衍:“没有。”

    闻景琛掐出她腰身清减不少,伸手上下丈量,女人尾脊一颤,忍不住:“你,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男人顿了顿,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伤在腹部,你可以揽住我的背。”

    阮棠听到这句,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反而向后退一步,发抖的手企图撩起他睡衣的衣摆。

    她刚撩到一半,在他左侧腰下,依稀能看到纱布边缘的隐隐血色,手却被男人及时按住。

    他笑道:“不要看,很小的刀口,已经愈合。”

    阮棠如何愿意,急的直摇头,“不行的,你先让我看,我自己会判断严不严重。”

    她不信,小伤,需要包厚厚一层纱布?

    “阮棠,我说了,不要看。”

    闻景琛压下唇角,隔挡住她的手,他的嗓音低沉,脸上骤变出的冷俊神色,俨然对于他刚才的那句话,她没有任何置喙余地。

    两个人沉默对视着僵持,阮棠眼底蓄泪,她无法理解他陡变的情绪。

    “闻景琛,我那天打你电话,你在干什么。”

    “重新处理伤口。”

    阮棠心上一疼,“所以你受伤瞒着我,包扎好了也瞒着我,约定的两周回来,全为了把我蒙在鼓里?”

    “不是不想告诉你。”

    “那是?”

    闻景琛侧身往右,拿起冰水杯,淡淡道:“没必要。”

    阮棠来的路上,确实有衷肠要诉说,她以为闻景琛看到她,也会有许多话,毕竟即使算不上劫后余生,虚惊一场也该有所触动。

    可惜和音乐厅时没见到他一样,所有的话堵在胸口,他不肯给她机会。

    或许,闻景琛真的天性骄傲,丝毫脆弱都不愿意让她看见。

    她分不清,这是他太喜欢她,还是太不够喜欢。

    分不清,阮棠就要问。

    “闻景琛,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在鹭平受伤的过程。”

    “遇到绑架,自卫。”

    这些年,绑架他的事暗地里时有发生。

    当时夜深,对方人多,车窗玻璃被敲碎,他不得不出去和他们打起来,打赢了,腹部被划伤一道口子,说深没伤及脏腑,说浅也不算太浅。

    两周,是他计算好的来得及恢复,她也不会怀疑的间隔程度。

    阮棠听他仍然简洁的回答,点点头,“好,好,看来闻总是觉得我的关心可有可无,敷衍完就赶我走,对吗?”

    “我忙着练琴不够,何必到这里自讨没趣。”

    她在诉说明显的违心话,因为那双好看的杏眸仍在流泪,泪眼婆娑,眼巴巴地盯着他。

    这是她无师自通,专门用来对付他的手段,坦诚的以退为进,强势如他,也招架不住。

    闻景琛沉默了片刻,难掩心软,走近抬手用干净的指腹接过她长睫挂的一颗泪珠,轻声道:“阮棠,没告诉你,就哭成这样。”

    “告诉你,你是不是要嫁给我。”

    阮棠蹙眉咬唇,“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闻景琛弯下腰,继续替她擦泪,“你容易冲动,我比谁都清楚,但现在不行。”

    他大概了解她会诉说经过此事变得深刻的爱意,她言不由衷无所谓,说完后悔也无所谓,任何情况他都愿意听,唯独不能在他受伤的时候。

    原本一点点的喜欢里,掺杂进的同情太明显,他并不需要。

    “闻景琛,你”

    阮棠到此时才惊觉,她不断在汲取他对她的好,理所当然到,忘了感情本该是两个人的付出,是啊,从他的角度看来,她那样在乎自己的安全感,肯给他的也就是安全范围内的丁点喜欢吧。

    他不屑于在她面前卖弄可怜,以至于连听她表白,他都要挑合适的时机。

    啊,怎么会有这样别扭又骄傲的人。

    阮棠想想就难受的不得了,“闻景琛,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理智。”

    闻景琛重新拥住女子,恢复到最初温和的对待,仿佛刚才流露拒绝的不是他,“乖,回去再等一周,事情就过去了。”

    “你确定,我说的话你不想听。”

    “不想。”

    “好。”

    阮棠和闻景琛告完别,走出门外。

    让萧禾在楼下等,她根本没离开,就坐在顶楼办公室门外的安全楼梯上哭。明明他强势又独断专行,她偏偏觉得很心疼。

    或多或少,不自觉的,她似乎有欺负他。

    阮棠哭累了,擦掉眼泪,冷静了半小时。

    她打电话给孟姨,“喂,孟姨,是小棠,能不能麻烦你做份鱼粥,不要海鲜,要新鲜的河鱼,多带双筷子,我要挑姜丝。”

    “嗯,不能让外人碰,你送到斯通集团,我下来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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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棠跑回办公室,闻景琛正坐在桌后翻阅外汇数据,见到她还没走,略有些惊讶,一小时前,萧禾应该已经送她回去。

    阮棠把孟姨带来的饭盒摆在桌上,“闻景琛,这是孟姨做的粥,你趁热吃。”

    闻景琛放下笔,看了她一眼。

    “我也想自己做,可我不擅长,免得害了你。”

    阮棠垂眸,眼底的泪痕半干,“我今晚不能白走一趟,必须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担心,你瞒着我这件事让我很难过。”

    “我也承认你说的,我很冲动。”

    闻景琛逐渐察觉她情绪不稳,起身绕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抱住想安抚她,“别再说了,我送你回去。”

    阮棠不看他,退后避开他的碰触,“既然你执意不肯听,那就等一周后,你在澄园等我。”

    她的手撑扶在桌上,重复地说:“一周后,你要在澄园等我,到时你伤口好了,我说什么都不算冲动了,是不是?”

    女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栗,闻景琛见状皱眉,强行将她揽进怀中,温声开口:“好,我到时回来。”

    阮棠揪住男人的衣角,她刚刚想着要学他,用严肃的态度,让他看到她是认真的。

    可为何一到他怀里,她就莫名开始委屈,音调也绵软了下去,“你,你会不会又骗我,你要是不来,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说了。”

    “知道了。”

    52.  第 52 章   以结婚为目的恋爱

    当晚, 阮棠回到别墅,才发现身上还披着闻景琛的外套。

    他们在公司的交谈不算愉快,好处是至少能确认他的安全, 前段日子她心神不宁看来的确有他的原因, 所以即使哭的眼睛痛,她心里却再没有石块压着。

    她沉沉睡了整晚,翌日也听话休息没去学校。

    睡眠充足后, 阮棠调整完心态, 之后的每天如常努力的练琴,她把自己的三餐全放在学校解决, 同时按照她查到的营养食谱吩咐孟姨做, 做完再让萧禾来回接送饭盒。

    看着是有点小题大做,不过闻景琛默认, 也就任由她去。

    【阮棠:闻景琛,午安。】

    阮棠发完短信,手机塞进桌肚深处,她每天按时和闻景琛发短信, 说早安,午安,晚安, 固定的就跟机器人似的,不敢说别的, 她很想他,怕一发不可收拾,停不下来。

    这周的最后一天,阮棠预备先去庙里求个平安符,走之前被陈教授喊到了办公室。

    “教授, 我今天中午有私事要先回去。”

    “你发的请假微信我看到了,去吧。”

    “谢谢教授。”阮棠低头思索,“另外,教授,你喊我来,是不是因为我拉的音节不对,我也有点这种感觉,可是”

    “哈哈,放轻松,你只是奏的有点生涩,不是大问题。”陈教授笑:“我喊你来,主要是告诉你出国交换生选拔已开始报名,八月进行,我帮你和师兄师姐们都报上去了,咱们这统共分配两个名额,机会很公平,我是评委之一,你晓得我不会给自己的学生徇私,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阮棠高兴地鞠躬,“噢,谢谢教授给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嗯,回去吧。”

    “好的。”

    —

    阮棠从学校出来,赶去了新宁区西郊的灵山寺庙,她在网上查了听说那儿能求平安符,花了一下午认真叩拜,求了两道,一道是给外婆的,还有一道,自然是给闻景琛。

    打车回到家,阮棠满怀期待的打开别墅门,孟姨看到她,微笑道:“棠小姐,您回来啦,要不要我给您准备点夜宵。”

    “不用,谢谢。”

    阮棠心想,才七八点,闻景琛还要在公司忙碌,再等等吧。

    她坐在沙发上练琴,全程投入两小时身上出了一身汗,连孟姨何时走的都没留意。

    可是,闻景琛还没回来。

    阮棠不知为何感觉,他今天十二点前,大概不会回来。

    洗完澡坐在床上等,时间过得特别慢,只是再慢也爬到了顶端,手表的时针分针还有五秒就将重合于十二点位置。

    五、四、三、二、一。

    楼下传来讽刺的开门声,闻景琛回来了,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偏偏就在答应她的最后一秒过去的时刻。

    阮棠关上灯,侧躺对着卧室的落地窗外。

    她的视线落在半空,注意力全在他上楼的脚步声,听见他打开门,应该是开了条缝隙,她感受不到太多光,男人也没开口,似乎只静静地看着她。

    阮棠蹭了蹭枕头,心道:不理他,她说过,他要是不来,她就不再说了,是他不珍惜机会。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也算来了吧

    而且他是个伤患,腹部带动走路走的慢,原本他肯定想十二点前走到的,稍微慢两步不就迟了?她不好对病人太苛刻的。

    门被合上会有轻微的吱呀,阮棠听了再来不及找别的理由,慌忙撑起半身喊住他,“闻景琛,你别走,我还没睡呢。”

    灯被倏然打开,瞬间照亮了卧室。

    男人脱下西装,单手解开领带,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低笑道:“等我?”

    阮棠一周没见他,觉得隔了有一年那么久,“嗯。”

    “那,过了时间,还有话想说么。”

    “不想了。”

    闻景琛闻言,唇边的笑容一顿,那种表情转瞬即逝,阮棠看到的时候,仿佛是她的错觉,可是错觉也足够让她心软。

    “慢着。”

    闻景琛看她。

    阮棠低下头,“我,我忽然又想说了,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洗澡?”

    闻景琛挑眉,这个要求有点

    阮棠正兀自纠结,就看到他匪夷所思的神情,要不是因为他受伤,她真想上手搡他,“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就是要多点时间酝酿下情绪。”

    “”

    阮棠单住的这间是精致的主卧,门口旁边进去也有间小型浴室。

    她抱膝坐在床角,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花洒声,满脑子思绪混乱,寻不到突破口。

    不知不觉,男人沐浴完从洗手间出来,阮棠一抬头,闻景琛整整齐齐穿着睡衣,站在门边擦头发,完全不像从前动不动围裹半身浴巾上床来诱惑她。

    就在个节点,阮棠鼻子一酸,苦涩的情绪全然翻涌了上来。

    她轻拍床沿,“你过来。”

    闻景琛走近,不留神手上的干布巾被她抽走,阮棠不依不饶地扯着他坐上床,腿跪直替他擦湿发,极少被人碰触头顶,闻景琛显然有些不习惯,但是他没躲开,任由她动作。

    阮棠轻声说:“我下午去庙里,给你求了道平安符,等会拿给你啊。”

    “嗯。”

    “你信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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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景琛笑道:“以前不信。”

    男人的头发短,阮棠擦了几下就半干,她收走毛巾,挪身体上前抱住他的宽阔的背,靠在他身上,“你当时,很疼吗?害怕吗?想我了吗?”

    她关心问话的嗓音软软的,男人不自觉,回的也很轻。

    “不疼,不怕。有想你。”

    阮棠心中酸胀,今晚她本该很生气,鉴于他一次又一次,拒绝她的倾诉,全然一副毫不期待的样子,可听到他说受伤时在想她,她就半分都气不起来了。

    光剩下心疼。

    阮棠生怕他看出来,故作轻松,“你说,万一你被绑走怎么办,我去哪里再找个男朋友。”

    闻景琛被她说笑了,“不先想想,替我交赎金的事?”

    阮棠也跟着他笑,“那得去找陆太太,我已经不是你老婆,怎么替你交赎金啊。”

    她无心说的,话落,两人纷纷卡在了这。

    这让阮棠想起在公司那天,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她缓慢地进入了今天的话题,“闻景琛,其实你说的对,我很容易冲动,回来那晚我冷静下来,明白有些话,确实还好没说。”

    她当时最疯狂的念头,是复婚。

    在她去公司的路上,她已经在想若是有家属身份,成为遇到事故警察都必须通知到的那个人,闻景琛是不是就压根瞒不住她。

    所以倘若闻景琛给她掀开看血淋淋的伤口,她大概真的会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可是她到家了,认识到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这种话一旦说出口,收不收回都是件难堪的事,很庆幸闻景琛拦住了她。

    男人听完,只是轻笑了声,听不出高兴或是不高兴,“嗯。”

    “但是呢,有些话,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必须对你说。”

    闻景琛侧转过身,想要面对面看着她,可是女人不肯,扣住双手抱他的背抱得很紧,“你等我说完再转过头,不然我怕我紧张的说不下去。”

    “好。不急,你慢慢说。”

    阮棠点点头,脸压在他骨架宽阔匀称的背,“闻景琛,我第一次对你说动心,我否认了,其实就是动心,刚在一起时,我对你说有一点点喜欢,我又骗你了,其实就是喜欢。”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的坦诚限时开放,告诉你我现在,比那时更喜欢你。”

    阮棠说着说着,眼圈开始红,“真的,特别喜欢你。”

    “就算超过你对我的喜欢也没关系,的那种程度。”

    原来所谓退路不是她想要就有的,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爱情最难以估量的地方,就在于不受控制,全情投入。

    “阮棠,让我看着你。”

    阮棠摇摇头,她不肯放,接着说:“你以为我只想了一周么,不是的,音乐厅演出那阵就想说,可惜你没来,而你也根本无法想象,那晚我坐萧禾的车过来,一路上有多么后悔,没有把那些话早点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太残忍,凭什么,连心疼都不许我表露。”

    闻景琛听出她的少许哭腔,沉声道:“阮棠,松手,让我转过来。”

    阮棠却如同听不见,箍他箍地更紧,手绞锁在一起,“我没说完,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我从第一次遇到你。”

    “阮棠!”

    闻景琛不由自主地想阻止她说下去,他们的初遇,是他的强取豪夺,当然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哪怕她无比厌恶那段回忆。

    阮棠不管他,只顾自己说:“我从第一次遇到你,我遇到的是你,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我最大的幸运吧。”

    她说完,感觉到男人的背有刹那紧绷。

    她重新定义了他们不堪的初见,她说那是她最大的幸运,幸运遇到的是他。

    阮棠说完手一松,闻景琛堪堪转过身,她单手遮住他的眼,压着他的腿直起身,吻了上他的唇,主动的不像话。

    她的眼尾都是泪水,吻的很轻,不带情/欲。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多少有点孤注一掷的味道,闻景琛很快扶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加深她青涩的力不从心的吻。

    很纯粹的唇与唇之间的缠绵厮磨,简单的动作比曾经无数次深入还要亲密。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都在喘。

    阮棠耳朵微红,抿了抿不小心磕破的嘴唇,推开他,“现在,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伤。”

    闻景琛这次没阻止她,她掀开衣摆一角,看到了男人腰下,有条十多公分长的的刀痕,看得出不久前拆线,伤口长出的新肉粉红。

    他体质好,恢复的很快,伤疤并不算狰狞,等到彻底痊愈,落在他那纵横的腹肌上面,外观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她就是觉得好疼,多看一眼都疼。

    阮棠不想看了。

    她小声的,怕他听见,又怕他听不见,“闻景琛,我们是不是该开始谈,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一直都是。”

    53.  第 53 章   “你需要多少钱。”……

    八月份的夏季炎热, 外面噪声蝉鸣,音乐系出国交换研究生的选拔赛在淮城大学的小型演奏厅里进行。

    作为校外补充名额,阮棠抽的签是第二批的十八位出场, 收到闻景琛短信时她正在后台看谱子,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想去国外学习的事,准备等先过了初选再提。

    今天让她紧张的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她晚上还要去见闻景琛的父母呢。

    “十八号准备!”

    “欸, 到!”

    阮棠走上台, 畅快淋漓地表演完,后背的汗沾湿了白衬衣, 不知是演奏的过于投入还是她确实不再在意, 连李晏青坐在评委席,她都是听分数时才发现。

    差点忘了李晏青打来电话有提过, 他退掉机票,暂时选择留在淮城,阮棠估计他是想在老家办完婚礼再出去。

    去掉最高和最低,综合平均分八点六。

    作为初选, 这个结果虽然不出众,但是足够进入第二轮,阮棠换完衣服, 颇为爱护地提着大提琴盒,坐在后排虚心听别人的演奏, 顺便反思她的表现。

    两个多小时后,舞台结束了选拔。

    【闻景琛:外面等你。】

    【阮棠:嗯,马上出来噢。/亲亲兔子】

    阮棠站起身,从座位侧出,出演奏厅大门时走的太急, 琴盒撞上了站台阶旁的男人,她忙弯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不关你的事,是我故意在这等你。”

    “嗯?”

    阮棠听到熟悉的嗓音,懵然抬起眸,“晏,晏青学长?”

    她仰着张素净却明艳的脸,额角洇出薄汗,黑白分明的瞳仁除了少许惊讶,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这让李晏青感受无比刺眼,他低下眸瞥别处,“你很惊讶,刚刚没看到我?”

    “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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