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魄。
祝子瑜认出了是谁,捂住嘴往阮棠那瞟了一眼,见她神情呆滞,就看的出她也被蒙在鼓里。
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来的男子明显气质拔群,身份不凡。
隐约有猜对的,不敢说,实在不现实,根本不可能。
阮棠的手指怔然松开行李箱拉杆,她当然一眼就能认出他,甚至比谁都更早认出他,可她不清楚,他来做什么呢。
单纯的接她吗,还是,和节目有关联。
阮棠的腿立在原地,走不走好像都不对,最后演变成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朝她阔步走来,无视周遭的注目,旁若无人地站定在她面前。
他手指勾下金丝边眼镜,搭在她的领口,低声轻笑,“醒醒。”
阮棠虚咽了口,“你你忙完了?”
“没有。”
随后赶来的萧禾手上抱着几大箱的热饮,和另一位西装笔挺的秘书分发到围观的工作人员手上,接着,友好的要求对方关上相机。
刘思澄和其余人全部看的目瞪口呆,这位不可说大佬的嗓音和那晚电话里对的上,难道
唯有路黎只瞥了眼,抿唇偏过头。
阮棠其实不比他们少吃惊,明明记得他先前说还要再过一个月回来
“棠小姐,您的热茶。”
“哦,谢谢。”
阮棠接过萧禾递来的纸杯,喝了口,情绪回笼,“闻景琛,你是为了接我,特意回来的?”
“当然。”
阮棠垂眸咬着吸管,“那多麻烦呀。”
湖边吹来一阵风,女人的脸颊沾染了几片雪,羞色在晶莹中映出浅粉,说话间,红唇溢出果茶香香的甜味,两者都很诱人。
闻景琛靠近搂上她的腰。
阮棠没挣扎,她暂时抛却理智,舍不得男人温暖的怀抱,同时又怕众人瞩目,脸皮一薄索性顺势埋进了他的衣襟,感受到胸腔震动,听到他笑着说,
“是有点麻烦,不过。”
闻景琛抬手扯下肩上大衣,将女子彻底围裹进怀里,唇覆在她耳边私语:“阮棠,我想,陪你过冬天。”
——【噢那再见到你,就不是冬天了吧。】
32. 第 32 章 一起看
车的后座, 阮棠坐在最左侧,偷偷往右看了眼,闻景琛低眸在看报表。
他刚才当着众人的面, 把她打横抱上了车, 意图昭然若揭,她还没与他计较,他倒好, 上了车就开始忙工作, 当她是花瓶摆设,多一眼都不瞧。
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 半路熄火, 真不像他的作风。
轿车越过避震带,阮棠被弹起时不自觉轻轻嘤咛, 细弱的叫声落入男人耳朵,男人翻文件的手指一顿。
她没在意,看着过路站牌朝前问道:“萧禾,我们是开车回淮城吗?”
“是的, 车上更方便总裁工作。”萧禾笑道:“棠小姐,您累可以睡一会儿,我帮你们把挡板拉上。”
“好。”
阮棠得到了答案, 决定休息一会儿,开车大概十多个小时, 环境比起高铁肯定是舒适。
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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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温度打的高,她脱下羽绒外套垫在腰际,身上盖着闻景琛的大衣,很快就睡了过去。
眠浅梦多,不太安稳。
三十分钟后, 阮棠就醒了,半睁开眸,发现闻景琛正盯着她看,目光幽深。
只是看着,丝毫没接近。
她许久不说话,刚睡醒嗓子略微带点儿沙哑,“喂,你看什么。”
闻景琛倏然收回视线,薄唇轻抿,“随便看看。”
“那怎么我睁开眼,你又不随便看看了。”
女人仗着起床气,似乎有点不依不饶,娇酥婉转的音调,比黄莺的鸣叫还动听。
隐约调戏的意味。
阮棠说完慢悠悠撑起上身,水做的身子软绵绵往上挪动位置,牛仔裤包裹着纤长的腿,浑圆的翘臀侧看似蜜.桃。
男人喉结微动,勾唇笑道:“怕克制不住。”
“哦,谁让你克制了。”
“嗯?”
闻景琛闻言掀眸,见她用眼尾斜睨他,长密的睫毛如同把小刷子,在他心上轻挠。他放下手边的东西,俯身上前试探,她直勾勾盯着,躲也不躲。
之后的发展顺理成章。
男人的吻来的风急雨骤,他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右手拦腰拥住,两人仰后滚进了阮棠脱下的薄羽绒里。
他的臂力惊人,时而让她觉得被控制的脱离了引力,薄唇压下来,柔韧地全盘占有,以至于她从舌尖到齿关全是冷调木香。
阮棠羞得不敢睁开眼,她的身体随着他的吻,微微颠晃。
车厢狭小的空间升温,仿佛深潭湖底无形的草蔓蜷绕,在不断将她往下温柔拖曳,她的汗终于沁湿了贴身打底的羊绒。
男人的指节扣住她脆弱的后颈,唇齿相贴的颤.栗激起的不安与躁动,通过抵倚,丝丝缕缕地被释放出来。
耳边男人的喘息越来越沉。
欲望蛰伏已久,两个人都是。
“你,没骗我。”
阮棠被他的手惹的说不出完整的半句,仰起头,小口微张:“你说什啊?”
闻景琛咬住她的下唇瓣,抬眸齿畔模糊道:“至少,身体看起来,确实有一、点、点想我。”
阮棠半眨着湿眸,凝望男人。
这几分钟,她已经快被扒光,不算赤.裸,可也遮掩不了多少。
对面却只解了两颗衬衫扣。
但她知道,闻景琛早就起了欲.念,抱她上车那阵就在忍,因为好奇他为什么忍,她才会主动撩了一下,以为很难,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他破了功。
“你,你都这样了,刚才进车,装什么呀。”
阮棠默许他的继续,毕竟,他临时飞回国,她感动之余,也有了心思想腻他。
闻景琛在她身上的薄唇忽然偏移开,像是重新想起了要紧事,无奈地埋进她发间低笑了几声,“啊阮棠,车上没有套。”
“没有?你不带——”
阮棠问完明白过来,他既然说车里没有避孕套,也就是他出差不会随身准备这个,她了解这一点,心里反而有丝高兴。
看得出男人刹车刹的很难忍。
但是。
阮棠弯腰捡起地上的上衣,浅笑道:“嗯,那就只好算了,以后你可没这样的机会。”
“年关后,你来澄园?”
女人衣服穿得很快,“不去。”
闻景琛看她小人得意的模样,从西装袋里摸出手机,找到语音备忘录,按下播放键:
【既然今晚不行,那什么时候可以。】
【我,不知道,欠你一晚吧。】
阮棠:“”
“这哪来的?”阮棠听急了,“闻景琛,你干嘛总做这种录音的事,你堂堂总裁,你”
“总裁,不能维护自己合法的权益?”
“偷录的不能作证供!”
“我问问你外婆。”
“”
阮棠气的想去夺回来,反正闻景琛不设锁屏,找到删掉就行,男人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嬉闹间手机落入后座夹缝,两人糊里糊涂地又缠抱在了一块儿。
阮棠心软,不想让他难受,轻轻推了推他,小声提醒:“你你离我远点,这样下去的快。”
“没有用,下不去。”
闻景琛笑着在她的锁骨轻压齿痕,“不如再吻一会儿,收点利息。”
车载广播声渐高,后座正热烈激吻,阮棠的手机闪过一个未读
—
阮棠下午到的家,闻景琛为了兼顾国外团队的时差,这个时段不会有空,所以放她先回去休息。
阮棠和他在车上,除了最后一步,能做的几乎都做了。
虽然由她开始,但后面的节奏全由他把握,她是真的受不得他的引诱。
阮棠这次也想将她的欲.望只归结于生理需求,可惜她说服不了自己,动心进度在他那句想陪她过冬天之后,不可抑制的往上飚升。
怕是快到达及格线。
阮棠在洗手池掬了一捧冷水泼脸,退退热度,至少得等她身上的欲.望退去,她再好好思考下这段感情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投入。
洗完澡,阮棠躺上床,手机充电的开机画面后,她看到一条未读短信,点开来前没想到会是李晏青的。
【辛苦了,节目很好看。】
短短一句话,先导片到今天已经过了一月。
不难想象,李晏青是怎样删删减减,用个把月的时间,发出这样一条简短的消息。
阮棠的心里做不到毫无波澜,她在回与不回之间纠结往复,或许李晏青还是特别的,当晚她没回,然后——失眠到第二天,觉都没补直接陪外婆逛超市。
“你们年轻人啊,就不该熬夜玩手机。”
“是,外婆,我错了。”
“光认错有用吗?”
阮棠正在大润发,和李亚芳置办年货,整个人形容委顿地伏在购物车上。
陈娇打电话给她的当口,李亚芳边挑坚果,边教育阮棠,阮棠听怕了,不得不借着手机逃遁,拿起就接:“喂,你好。”
【阮棠!】
“是,你是? ”
【我是陈娇啊,你大学同桌,你都忘了。】
阮棠揉了揉眼睛,瞬间不困了,“噢,陈娇,你好啊,有事吗?”
【哎呀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你电话,幸好我在你那个综艺组里有个场务朋友,你不会怪我问他要你的号码吧?实在是你大学之后没告诉我们联系方式,企鹅找你又不回你不会介意吧?】
她当然介意。
阮棠不喜欢泄漏私隐,眼下人已拿到了联系方式,说介意也于事无补,她语气淡淡的:“没事。”
【嘿嘿。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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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
【你今年要来参加同学聚会哦,几年了,你可一次都没来过,我们准备过完年到开春才办,这次你必须来。】
“同学聚会我可能没空,要不到时候再说。”
陈娇在电话那头摇头,【不行不行,你答应我,我们可想你了,做明星了还不让我们老同学见见,耍大牌啊?哈哈,就这样说定了,再见!】
“我不——”
阮棠还想解释,‘嘟——’ 电话挂断了。
这就是她不想给联系方式的缘由,除非她撕破脸,不然很难推辞,人是群居动物,终归她不能免俗。
李亚芳买完东西过来,恰好听到一两句,笑道:“棠棠,同学聚会去就去了,你怎么还拒绝人家。”
阮棠接过环保袋,呆呆应了声。
她下扶梯的路上,想起昨晚在车里闻景琛对她说的话,试探着说:“外婆,小闻老师他,他想让我年初四到他家,陪他过一晚年节。”
其实闻景琛是想让她撒个谎出来,但是阮棠每次都骗外婆,心里都很难受。
如果外婆不同意,她就不出去了。
李亚芳哦了声,“去吧。”
“啊?外婆,你就这样同意。”
李亚芳见怪不怪:“他送你回来那天,你脖子上都是红的,外婆还没老眼昏花,你喝酒是会醉,过敏不过敏的,我难道还不知道?”
“但是!小闻老师没有趁机对你行进一步的不轨,我觉得他人品很不错,估计是比较传统,想等和你结婚。”
阮棠:“?”那是他急着赶飞机
当然话也没错,四年前,闻景琛是和她以联姻为基础,当晚才碰她。
这么一想,他有时候,的确蛮能忍。
“哎,小闻老师一个人过年孤单,他爸妈也不在家,真是心疼好孩子。”
阮棠真的不懂,闻景琛到底哪里表现的像是正人君子,能让外婆这么相信,等外婆知道他其实很有钱,不晓得会有多生气
—
年初四晚,阮棠被萧禾接送到澄园。
孟阿姨替他们做好晚饭茶点,收拾妥当后离开,闻景琛吃完先去书房忙,阮棠独自坐在底楼客厅里看电视投屏。
今晚播出综艺的第一期,她还挺想看看她上节目的效果。
沙发前茶几上,孟阿姨准备的果盘零食摆满,阮棠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看的还挺高兴。
节目进程很寻常,包括她们千辛万苦捉鱼的过程,让她想起让闻景琛抓鱼的事,咯咯独自笑了好久。
镜头一转,日落黄昏。
这些是她没见过的,摄影师的记录下,漂亮男孩扛柴奔跑回来,满脸是汗,手上攥着针盒,露出的担忧神情显得很真挚。
他认真洗净手,汗都不敢擦,等姐姐回来捧着她的指尖,细心为她挑木刺。
本来很简单的事,旁边还站着第三人,可是配合画面的滤镜背景音,还有粉红泡泡里的后期弹幕,真的好像是恋爱的节奏。
阮棠张着嘴,苹果咬一半,看的牙都酸了,真是怪羞人的。
原来这就是炒CP吗?
那么刻意,确定有人信吗?
闻景琛刚开完一场跨国会议,临时下来倒杯冰水,好巧不巧,播到路黎捧着阮棠的手,温柔安慰她说,姐姐,拔木刺不疼。
玻璃杯被重重按在大理石桌台,突兀的响声吓了阮棠一跳,她转身往后。
男人朝她走来,笑道:“很精彩,一起看?”
33. 第 33 章 两次吃醋
别墅壁炉上方, 一百寸的屏幕继续播放视频。
真皮沙发上,男人的长腿交叠,坐姿慵懒, 倒是他身边的女人, 偶尔看电视,偶尔看他,稍微显露出局促和紧张。
【姐姐的手是用来拉大提琴的, 怎么能被根刺欺负。】
【谢谢你啊, 路黎。】
配合舒缓的背景音,阮棠听的很羞耻, 心道还好这段马上就要过去, 接下来她和小鲜肉就没接触了。
她刚松了口气,听到闻景琛说:“倒回去, 从头开始看。”
“啊,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笑的挺开心吗。”
“我笑也不是因为路黎,是因为前面。”
“所以我说, 倒回去。”
男人的气场强势,气压很低,阮棠不得不依言调回播进度, 她前面单和祝子瑜玩在一起,谅他也挑不出花儿来。
阮棠边看边频频解释, “这里,我是和子瑜聊到你,我才笑的。”
“我们女生怕搬不动柴,节目组安排的帮手。”
“咳,这儿也是节目组——”
闻景琛淡声打断她, “我有眼睛。”
“”
阮棠以往从没被闻景琛冷言呵斥过,他即使生气起来,大都是浅笑居多,她顿时有点不乐意,转过头不想再理他。
她又没做错事,谁晓得剪辑后会是这样,再说子瑜也在场,他怎么气的仿佛她去偷情了一般。
他还不算她男朋友呢。
小气鬼。
闻景琛大约也发觉他的语气生硬,主动伸臂揽住她的脑袋,轻拢压向自己的胸膛,“好,你想说就说。”
阮棠挣不开,索性对准位置,躺进他怀里,幽幽嘀咕:“我不想说了。”
视频仍在播,挑刺那段过后,接下来是喝鱼汤。
阮棠完全没把此事放心上,她当时是搜食谱做的,做的非常难吃,架不住大家干了农活疲累,满汤盆的鱼汤全被喝光。
很寻常的回忆,拍出来却是,她端着鱼汤,朝路黎很不好意思地甜笑。
切到结尾的彩蛋,问每个人对第一期印象深刻的事。
阮棠和祝子瑜说的捉鱼,周鸣说的是找鸡蛋,路黎说的是鱼汤,少年接受采访时笑容很灿烂:【没喝过这么腥的,偏偏很好喝,猜测或许和人有关。】
男人垂眸,指腹轻敲她的背,“这也是,节目组的安排?”
阮棠:“”
闻景琛曾在国外抽空看过阮棠那部分的先导片,由于与身俱来的占有欲作祟,他只能刻意忽略她裸露在外,那精致的锁骨和雪白长腿。
毕竟多看几眼,他大概率会买下版权雪藏。
他很清楚以祝家在娱乐圈的地位,阮棠不至于遭到难堪,即便如此,合同依旧是闻氏集团的法务部亲自审核看过才让她签。
没想到,架不住有别的插曲。
阮棠现在终于明白祝子瑜所说,剪辑的意义,她那些表情经过嫁接变换,明明对着子瑜脸红,镜头一转,就变成了对路黎,也不止她,第一期简直就是每两人都有粉红互动,子瑜和周鸣同样是走若有似无的感情暗线。
阮棠很尊重她和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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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这般的暧昧期,从心底里不希望他误会。
她戳了戳男人,细声细气的,“我和他没有过多交流。”
闻景琛翻起旧帐,“微信加了?”
“那是因为他想问我乐器上的问题”阮棠越说越小声,心虚道:“嗯,加了没聊几句呢。”
她再迟钝,也终于能回味出路黎对她有刻意的成分,但给微信的那次,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说呢,阮棠还是认为她有丁点冤枉。
伴随综艺第一期结束的美妙音乐,闻景琛松开抱她的手,放下长腿,从沙发上站起身爽快地抽离。
他脸色如常,勾唇道:“我先去工作。”
说罢,他拿走餐桌上的玻璃杯接满冰水,头也不回地走上楼。
阮棠张着嘴,眼见他干脆利落地消失在视野,十分疑惑。
他这是在吃醋吗,不凶她,也不逗她,到底是听进去了她的解释没?
幕墙上显示九点,本来她预备看完综艺,再看部新上架的动作电影,此时此刻可以说是毫无心情了。
半个多小时后。
阮棠在桌上特意挑了盘没有梨的水果,在餐厅倒了杯冰水,轻手轻脚地跑到二楼书房门口。
她想假装送东西,看看闻景琛神情有没有不对劲。
原定敲门给他一个反应时间,谁知房门压根就没关,她走到门口,脚步收不住,硬着头皮直接跨了进去。
闻景琛从文件中抬头,看到她也不惊讶,接过她递来的水杯,“谢谢。”
他好像很渴,先前带上去的杯子已经喝见了底。
阮棠把水果放在桌角,按道理,她再没别的理由留下,但她还没看出闻景琛的心情,便想找机会逗留。
书房文雅古典,壁画名贵,阮棠沿着地板角落边缘走,软软地说:“闻景琛,我刚刚上楼梯的转弯,撞到脚了。”
没骗人,虽然不重,确实撞了下。
“嗯。”
“好像有点红。”
阮棠等了会,偷偷瞥了眼桌案,见男人没反应,步子正好绕回到了门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她就是这样,感情里更主动的事做不来,了不起就是放个饵料,若对方不愿意上钩,那就罢了。
一步,两步,三步。
闻景琛敛了敛眸。
他放下笔,阔步走到门口把慢吞吞走路的柔软女人拦腰给抱了回来,将她按在书架旁的红木长椅上,让她靠着扶手。
他坐她腿边,托起她细白的脚腕,“哪只。”
阮棠微微嘟唇示意,“左边。”
果然,左腿后侧跟微红。
闻景琛的掌心熨烫,在她的伤处揉压,寻常男人做这种事,或许会说几句心疼的话,他不会,专注地像在看简报。
上.床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只发泄体力,很少说话。
“也不太疼,没事的。”
阮棠看着他的脸色,斟酌着解释:“拍综艺闲聊那阵,玩游戏公放,我跟他们提过我有男朋友,算是拿你当了挡箭牌,你应该记得的。”
她想,这是她能想到最完美,最让他消气的话了。
闻景琛暂停了动作,抬头看她,“我记得。”
他笑道:“但还是,不高兴。”
阮棠很难理解,不高兴就是因为吃醋,解释清楚了还为何要不高兴,再说她往后和路黎也很少会有接触了。
闻景琛没继续讲下去。
坦白而言,他不可能看不出这是节目效果,圈子各有各的玩法,在商言商,他没必要纠结,更无需对一个毫无威胁的人产生醋意。
说到底,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
从听说她要录综艺开始,更确切的说,从她一年前逃离澄园开始,他就一直在压抑想把她困在身边藏起来的本性。
这种情绪,在刚刚达到峰值,亟待宣泄。
那么。
“阮棠,不如让我禁锢你一晚。”
阮棠等了半天,就等到男人这句不搭前言的话,“嗯?”
闻景琛扯唇,他左手指骨扯下领带,在她脚踝处缠绕,阮棠仍在不明所以,“我又不是崴到,你还要定型呀?”
她话音未落,看到领带另一端缠在了他的手腕。
原来,他在捆住她,如果是这样,很容易想象,在床上的姿势就得
阮棠微微脸热,“你想”
闻景琛轻笑接过话:“在车上答应来的时候,不就该猜到我今晚不会放过你么。”
阮棠偏过头,嗓音绵软,长密的眼睫扑簌簌地诉说她的无辜,“只说欠你一晚,又没说欠什么,我猜不到。”
“哦?”
闻景琛拖着她的腿往身侧一扯,女子撞近,他顺势打横抱起,低声道:“那我等会儿,算不算强迫你。”
阮棠半垂着眸,睫毛上下轻颤,身子却在他怀里没动,“你要是碰我,当然就是强迫我。”
“你会反抗?”
阮棠别开眼,不看他,语调柔的掐得出水来,“那反抗也没有用吧。”
“是没用。”
男人的唇抿起弧度,他贴在她发烫的耳廓,轻笑着揭穿她,“都这样了,还说不要啊。”
—
浴室里开花洒,升腾的水雾弥漫。
金色洗漱台上垫了浴巾,女子柔若无骨地坐在那儿,左右摇曳,像朵迎着疾风中的小花。
昏黄的暖灯下,瘦削的肩臂泼了牛奶般,白的刺眼,腿腕的长条领带尚未解开,勒出的浅浅痕迹,似雪白上开出一枝殷红。
小猫的呜.咽声无处躲闪,断断续续地挠人。
忽然地换了个朝向,阮棠以为能休息,抬起眸反而看到了镜面中,那张熟悉的潮红脸颊。
她尖瘦的下巴抵在男人的宽肩,紧实的质感和纤弱交汇,乌发垂肩,锁骨上的微蜷发尾轻轻地不安分地拂打。
阮棠没了脾气,朦胧不清地被闻景琛带走,浓郁夜色里的上半场才刚起。
空气的凉意让人有短暂的清醒,她趁乱钻进羽绒被团想躲,床单瞬间被她跑出涟漪般的褶皱,一圈一圈的往外起伏。
他将她抓过来,她气不过,蹙眉仰头咬了他的喉结一口。
当然也没有用,他想要,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阮棠的指尖陷入他的黑发,在这场情.事中好似掺杂了些其他的情绪,她未及想明白,已被拖入新的深渊
——
翌日,阮棠一觉睡到了中午,昏昏沉沉的醒来。
她看着卧室地上混乱不堪的成年用品,床单浸.湿的痕迹尤在,昨晚根本没力气,也没机会换。
旁边空空如也,他这是又走了?
“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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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琛恰恰从洗手间洗完澡出来,他的精神看起来无比的好,阮棠迟钝地抬眸,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然,“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男人隔着被子抱住她,“啧,真无情。”
“”
阮棠窝在他怀里躺着,看了眼手机,大好春节里,发她短信的也就是子瑜,哦,还有外婆的一条未读消息。
“闻景琛,外婆让我去趟超市,买点东西。”
闻景琛掀开被子,“好,做完这次送你去。”
“啊,你别”
——
年初五的大超市,客流量很大。
闻景琛出门前换了浅色羊绒线衫,外套是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长羽绒配长裤,他的身材高挑,如此偏休闲的打扮,穿的像个走秀的模特。
加上那张脸,相当惹人注目。
阮棠尽量忽视周遭三不五时飘来的目光,看到他自在地替她推着购物车,“你来过超市吗?”
闻景琛瞟了她一眼,“你当初看到我会用筷子,也这样惊讶?”
阮棠被他说笑了,习惯地搡了下他的手臂,“对,总裁全能,真厉害。”
闻景琛牵住她推来的手,将人往怀里一拉,俯首笑着问:“哪里厉害,是昨晚厉害,还是刚才厉害?”
“”
外婆吩咐带的燕麦片,想着年后买不着急,年前就没提早采购,今天短信说家里刚好吃完。
阮棠拿完两袋桂格,看着空空的购物车,总感觉意犹未尽,来趟超市买的少会很不满足。
她站在零食架前徘徊,转过头随口问道:“家里有要买的吗?”
是很平常的语气,那个瞬间像在问同居多年的男朋友。
闻景琛愣了愣,薄唇抿开笑意,“嗯。”
阮棠不觉,“要买什么?”
“不知道,你看,家里缺什么。”
阮棠习惯吃的那个零食牌子堆得很高,跳起来勉强能够到,闻景琛轻而易举的帮她拿了下来。
“这个蛋糕味道不错,买点尝尝?”
“可以。”
阮棠想了想,自言自语,“不行,太甜,你不爱吃的。”
闻景琛帮她放回去。
“不过还是买点,你常晚上工作,孟姨不住别墅,你饿了总得吃啊。”
闻景琛笑:“好。”
就这样,在买与不买的不断纠结下,车子经过三排休闲食品区,很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包装。
逛超市很有成就感,也很解压,阮棠的嘴角一直没落下过。
突然。
“晏青,你往那儿看什么,不是说茶包不够,我们还没买呢。”
阮棠的耳朵不期然捕捉到这句,眼睑一抬扫过去,宛如电视剧般,她和李晏青居然在逛超市这种情景下又偶遇了。
超市在越秀区,他以前住市中心的老房子,为何会到这里来。
阮棠呆住,李晏青也在看她,他们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无言对视。
有人穿过,阮棠匆忙回过神,结结巴巴道:“都,都买好了,你,你还有需要的吗。”
闻景琛眸色沉沉,“没有。”
“那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后,乐团剩余的朋友也赶了上来,取笑道:“晏青你刚才跑的真快,哇你这表情,总不能是遇到初恋了吧,哈哈。”
李晏青轻应了声,“嗯。”
—
阮棠主动付完钱出超市,走的路上脑袋有点放空,不像上次看见李晏青时那样揪心,了解他是和陈璐在一起也没想象中痛苦。
但该怎么形容,离毫无所觉,是差了一点。
大概不是喜欢,是混杂着一点点不甘,明知回不到过去,也无法重新开始,残余的一丝无法言说的杂念和牵绊。
这样的想法太卑劣,她说不出口。
她光这样想,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阮棠坐在车副驾时,还在反省,哪怕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她都很后悔,可她那个时刻真的无法控制。
快到小区门口。
阮棠收拢思维,缓缓转身,轻声询问:“你上去吗?我外婆她可能也挺想见你,留下吃顿饭吧?”
闻景琛的手臂搭在方向盘。
他不笑的眉眼很冷俊,骨子里其实也是很冷的一类人,天生的寡情被平日华丽的外在掩饰,却在这一刻撕碎了面具。
他没回应。
阮棠想,是不是刚才她一路不说话,让他心生不悦,重复轻轻唤他,“闻景琛啊”
男人缓慢启唇,嗓音清冷,“公平一点。”
阮棠看他这样,心脏像被捏了下,眨着泛酸的眼睛,摇头道:“我,我没有”
“你以为我和祝子瑜交往,那时可没有这样的犹豫。”
闻景琛侧过头,看着女子,俊美的容色神情很淡漠,“所以阮棠,公平一点,对我。”
34. 第 34 章 以毒攻毒
淮城入夜, 阮棠抱膝坐在房间的飘窗台,从街景看到夜景,直到晚上外婆喊她出去吃饭。
桌上三菜一汤, 她的筷子没下几口。
“棠棠, 身体不舒服?”
“嗯,胸口闷。”阮棠特意多吃了点,弯唇道:“我没事, 肯定是睡眠不足。”
李亚芳摇头, 了然道:“和小闻老师吵架了吧,我就知道。”
“外婆, 你怎么——”
阮棠没想会被看穿, 又听老人继续说:“别以为我不懂你们年轻人,你在电视里和同事关系亲近, 小闻老师就有点小情绪,吃干醋也正常。”
“你要哄哄他的。”
“”
阮棠心想,怎么哄,闻景琛那副看不出深浅的脾气, 哪有那么好哄啊。
收拾完碗碟,阮棠趴在床上和祝子瑜聊天,顺便旁敲侧击地问吃醋男人的境况。
她一向没别的手段, 大学和李晏青在一起时两人极少吵架,所以她能想到的哄人方式就是直接找上门, 替他做点事让他消气,跟上次似的。
【子瑜:棠,对不起,我跟我哥在冷战,不能帮你问哦!】
【阮棠:没事, 别问了,你跟祝廷安怎么啦。】
【子瑜:哼,他不识好人心,不提他!我倒是觉得你看到初恋摇摆也正常,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我们又不是机器。】
阮棠的指尖按在屏幕上,轻微蜷了蜷。
她想不准到底有没有摇摆,她在超市看到李晏青时只觉得很可惜,他们曾有过那么多憧憬,想象过和他的未来,同样包括这般类似的柴米油盐。
他没做错什么,是她辜负了他。
希望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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