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不下去对她冷眉冷眼,他答应了和她在一起。
俩人约会,点餐时他告诉她自己不爱吃花胶,这是他第一次也是仅有一次和别人吐露自己的喜好。
从前不说是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在乎,连他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乎,还会有谁在乎呢?
但那一刻,他觉得蔺嘉念会在乎,会记住。
凌若念看着已经被滚入梳妆台深处的珍珠耳环,放弃了捡它的心思,然后抬起眼看着男人,承认了这件事。
比起男人的激动,她显得十分淡然。
然后说了句:“时间到了。”
黎屿成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正好指向十点。
即便她已经记得他们从前的过往,她还是要离开他吗?
他不求她能立刻接受他,但她的态度竟然连一点软化也没有。
女人拉着行李箱,一步不回头地往外走。黎屿成跟在她后面,到玄关时双眼已经全然是红的,嗓音沙哑得骇人:“凌若念,当初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凌若念依旧没有回过头,只是轻声说了句:“都过去了……”
63 ? 第 63 章
◎“别跟她说是我说的。”◎
凌若念拉着行李箱下楼, 桑菊来接的她,一上车便问:“真结束了?”
她眉眼间神色极淡,有些悠远:“嗯,结束了。”
桑菊将她送回茂鑫天地, 然后离开。
三个月没住, 房子已经积了些尘埃。
凌若念将行李推进卧室, 冼完澡,换了套新床单后就将就睡下, 准备明天再起来收拾,却始终难以入眠。
两个小时后, 她干脆起来打扫卫生。
一星期后, 她家突然来了客人。
听见门铃响, 凌若念眉眼掠过几分疑惑,然后走过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黎依水。
她柔声问:“依依,你怎么来了?”
黎依水一脸着急,眼里红红地看着她,十分无助地说:“念念姐,我求求你去看看我哥吧, 他喝到酒精中毒现在在医院, 你跟我去看看他好吗?”
凌若念抿了抿唇, 声线平缓道:“依依,我和你哥已经分手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思考和需要承担的责任,不是我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黎依水听她三句话两次都在强调她和黎屿成没有关系, 和他划清界限, 心里更是难受, 焦急地否认道:“不是这样的,你劝他他一定会听的,你跟我去就看他一眼好吗?”
凌若念主意依旧不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你回去吧,我真的去不了。”
“念念姐……”
凌若念没有对她的哀求心软,重新关上门回到客厅里,拿起剧本翻读。
他是她的男朋友的宣传期已经过了,她现在主要就是拍商务和挑剧本,规划之后的工作行程。
她捧着本剧本,一读就是一下午,然后自己煮晚饭吃,吃完已经是七点半了。正好家里的垃圾袋用完,她准备下楼买,顺便消消食。
一开门,却看见黎依水仍在门口。
她惊诧地蹙起眉头:“依依,你怎么还在这?”
黎依水抬起头,然后缓慢地扶着墙站起来,蹲了几个小时,她的腿已经麻了,眼球里充满红血丝:“念念姐,拜托你跟我去看看我哥吧,就一眼,我保证就一眼,好吗?”
看到女孩在这等了将近七个小时,凌若念终究是不忍心再拒绝了,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跟她去了医院。
安静的病房内。
黎屿成面色惨白,语气惊讶中又带着一分欣喜:“若念,你怎么来了?”
凌若念没有坐下,站着说道:“依依到我家找我,说你酒精中毒求我来看看你,我没答应,她为了你在我家门口等了七个小时。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为身边关心你的人考虑一下,不要让他们为你提心吊胆。”
黎屿成漆黑的视线紧盯着她的眼底,急迫地问:“那你呢?”你在不在关心我的人里面?
凌若念抿了抿唇,声线清而缓:“我是不忍心看依依在门口继续等下去,所以才来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若念——”黎屿成坐起来想要拉住她的手,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反而被刺激得急促地咳嗽起来。
凌若念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秒,然后继续往外走去。
凌若念走后,黎屿成叫了黎依水进来。
黎依水关心道:“哥,你还难受吗?”
黎屿成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我没事,你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吧,回去叫双姨煮点东西给你吃,不用在这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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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念说得对,他再怎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可不能因此让别人为他操心,黎依水为了他现在都没吃上晚饭,脸上全是担忧。
黎依水听话地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黎屿成温柔道:“去吧,这里多的是人可以照顾我,别担心。”
后面的几天,黎屿成积极配合治疗,很快身体便恢复了正常。
这天他出院,走到一半却忽然停下。
“黎总,怎么了吗?”池川也跟着停下脚步,然后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辨认了下不远处两个老人的脸,疑惑道,“那是凌小姐的养父母吗?”
凌纪华和梁春英俩人手上拿着病历本和各种单子,脸色十分沉重,不像是普通生病或是体检。
黎屿成眉头微压,透着一股严肃的英气,压低声音吩咐道:“去看下他们挂的什么科?”
池川立刻应道:“是。”
……
行驶的劳斯莱斯里,后座气质非凡的男人眉宇沉沉。
刚才池川说,凌家两老这次来医院,是凌纪华生病了,挂的肝胆外科,具体检查结果还不清楚。
如果是看病的话,为何不叫凌若念陪同,有女儿在身边,肯定是要更方便和心安的。
黎屿成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条件反射地打开微信,点开凌若念的头像,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被她删了。
他退出微信,点开通讯录,手指却在拨通键上迟迟按不下,一分钟后,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接到他的电话,郑迦一脸狐疑:“黎屿成,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想我帮你劝念念就别想了。”
黎屿成低声道:“你听我说,刚才我在医院看见若念的爸妈。”
郑迦惊讶反问道:“什么?叔叔阿姨生病了?生什么病?”
黎屿成有条不紊地说:“嗯,叔叔挂的肝胆外科,我看他们脸色不太好,可能不是小事,你帮我转告给若念。”
郑迦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好,我现在就跟念念说。”
黎屿成敛眸,又说了句:“别跟她说是我说的。”
郑迦愣了下,然后说:“好。”
千水市的一个商场里,人山人海。
凌若念给VC的新专柜站台,商场里聚满了来看她的粉丝,她穿着定制的仙女裙回答主持人的问题,手机在小粒那里。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小粒悄悄离开人群,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接了电话:“喂郑迦姐,我是小粒,念念姐现在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你待会再打过来吧。”
郑迦急道:“那她什么时候能结束?”
小粒看了眼一层又一层的人群,说:“还不清楚。”
郑迦思索了下,然后说:“这样,你跟她说叔叔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挂的肝胆外科,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可能不是小毛病,叫她赶紧回来一趟。”
小粒一听也紧张起来,连忙应好,然后挤回刚才的位置,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了桑菊。
桑菊当机立断交代她买最近的一班的机票,回酒店把他们的行李都拉到商场的地下车库,待会活动一结束立刻回宜岸。
凌若念刚下台,就见桑菊脸色不妙的模样,问道:“桑姐怎么了,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桑菊按下电梯,关门后立刻道:“刚才郑迦打电话过来,说你爸今天肝不太舒服到医院做检查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已经给你订了机票,我们现在就回去。”
凌若念听完脸刷地一白,穿着高跟鞋的脚差点站不稳,桑菊和小粒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虽然桑菊说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凭她对她爸的认识,她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她爸是那种极其能吃苦的性子,如果不是实在难受到受不了,是不会去医院做检查的。
一股带着寒气的颤栗从她的脚底传到她的脑袋,她听不进周围的任何声音。
飞机落地宜岸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凌若念坐上车直接往医院去,一到病房,便迎来两张沧桑脆弱又带着几分愧疚的脸。
她喉咙发涩:“爸妈,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走近一步,她便看到床头那一张ct诊断报告单。
梁春英看着她,语气断断续续的:“医生说是,肝癌早期。”
话音一落,凌若念如同五雷轰顶,抓起那张报告单紧紧的盯着,一点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肯定是查错了,爸,我带你去更好的医院查!”
床上瘦了一圈的凌纪华挤出笑脸,安慰她道:“傻孩子,没事的,你爸我活到这把年纪也够了。”
她再一抬头,眼眶全然红了,却死死地憋住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她就是父母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倒。
“没事的爸,只是早期,我们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会好起来的。”她安慰完父母,然后便争分夺秒地去找医生商量治疗方案。
回来时,病房门口多出一道高大肃穆的身影。
凌若念脚步一顿,拖着沉重的身体朝他走过去。
谢知聿像以往一样,抬起手臂将她搂在怀里,掌心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
凌若念的脸贴紧男人温暖的胸膛,眼皮缓缓合上,流下今天第一滴泪。
走廊的拐角处地上,落下另一道男人的影子。
凌若念和父母谨慎商量了许久,然后接受了医生换肝的建议,接下来就是排队等合适的肝.源。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到医院排上手术,她让桑菊帮她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带着父母搬了进去。
并且推掉了近期的所有工作,日夜在家里陪伴父母。
幸运的是,一个星期后的凌晨,医院就打来电话说找到合适的肝.源了,让他们赶紧来医院。
一家人欣喜若狂,换上外衣就风风火火地来到医院,到了之后却是空欢喜一场……
医生解释说,生前签过器官捐赠的病人在今天凌晨过世,所以医院就赶紧通知他们来做移植,但是病人家属临时反悔,不愿意捐献,医院也只能尊重病人家属的意见。
凌若念听完只觉得从云端突然掉下来也不过如此,一颗心沉入海底。
如此一番折腾,出医院时天正好亮了。
凌纪华搂住她的肩膀,乐观地说:“念念你看,天亮了。”
凌若念点头,握着父母的手给予他们信心:“嗯,错过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总能等到合适的肝.源。”
海月湾。
晨曦下,卧室阳台透出一道颀长又落寞的身影。
黎屿成一夜没睡,得知凌若念一家过去医院后,他就一直在阳台站到现在,等着听凌纪华手术移植成功的好消息。
放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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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手机一响,他夹着香烟的手也随之微微一颤,烟灰一刹飘落在空中。
他以极快的速度摸起手机,然后接通:“怎么样了?”
那边的答案却不尽如人意,池川叹了下气说:“没能做手术,去世的病人家属突然不同意捐肝,凌小姐他们已经回家了。”
黎屿成脸色沉了些,但也可以理解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可下一秒,他却听见池川说——
“去世的病人是金董,金洋临时改口不愿意捐献器官,现在这个消息也是他故意透露给我们的,想来是冲着黎氏和金氏的合作来的。”
黎氏打算开发一个度假村,项目的承建交由金氏来做,但此金氏不是金洋家的公司,而是他伯父家的。
黎屿成黑眸透出的目光凌厉,语气果断:“去查他现在在哪。”
“好的黎总。”池川立刻答道。
俩人分头行动,以最快的速度在七点十分在金家门口汇合。
池川下车和保安沟通,却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金洋并不在家,也不在医院,而是在公司。
俩人转道去他家的公司。
他家公司目前的规模仅剩这座大厦的其中一层,大厦是开门了,但公司还没有。
现在还不到八点。
“黎总,这?”池川不由得开口。金洋在家的消息是他让人透露出来的,在公司的消息也是他让人透露出来的,如今却叫人吃了两次闭门羹,摆明是故意为难。
黎屿成从容地摆了个手势,然后站在门口等待。
现在是他低头求人,金洋摆谱再正常不过。若是以往他肯定不陪他玩这无聊游戏,但现在不同,凌纪华对凌若念的重要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她已经失去一个父亲绝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直到九点半,已经过了上班时间,金洋仍然没有出现,并且也没有人来开门
公司的员工都堵在门口窃窃私语,一边奇怪怎么没人来开门,另一边更加好奇黎屿成为何在这。
等等等,等到十点,金洋终于姗姗来迟,并且带来了钥匙。
他故作惊讶地看着黎屿成:“咦,黎总怎么在这?”
黎屿成神色冷静:“找你。”
金洋假模假样地赔笑:“久等了吧,真的不好意思,我爸凌晨走了,我一直在处理后事。”
这话一出,大部分员工都反应过来,原来今天这一出是金洋故意的,为的是下黎屿成面子。可他为何这么做,谁也想不明白?
金洋将黎屿成带进自己办公室。
黎屿成直入正题,将一份合同放在桌上:“度假村的承建,你签个字立刻生效。”
金洋拿起那份合同,随意翻看了几眼,然后扔回去:“我要的不是这个。”
黎屿成眯起眼睛,视线锐利地问:“你故意放消息给我,不是要这个项目,那是要什么?”
金洋气势嚣张地说:“我要你在这里给我跪下!”
池川忍不住出声:“金洋,你——”
黎屿成抬手示意他退下,声线压低:“什么意思?”
“我要你——黎屿成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给我下跪,只要你跪了,器官捐赠我立刻同意。”金洋站起来指着地板激动道。
池川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了各种缘由。
当年,金洋是圈子最嚣张最受人追捧的小少爷,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都唯他马首是瞻,可偏偏出现了黎屿成这个硬骨头,一个私生子驳了他的面子,后来甚至踩在他的头上,让他当着众人面前下跪道歉,成为众人的笑柄。
想来金洋对这件事积怨已久,之前一直有金父在他头上压着劝他别和黎屿成作对,现在金父一走,他就肆无忌惮了,打算以牙还牙。
金洋挑着眉反问道:“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为了蔺嘉念做到这个地步?”
办公室里,门没关,玻璃墙也没雾化,外面的员工因着门口那一出戏的缘故,正伸长脖子看向里面。
黎屿成环视一圈,脸上的神情令人琢磨不清,而后忽地站了起来,径直朝一处走去。
金洋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然后便看到男人拿起他爸前阵放在这的拐杖,转头冲他而来。他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退后一步:“你干什么?这是我公司,我警告你别乱来!”
下一秒,黎屿成高高举起手中的拐杖,对准自己的右腿毫不犹豫地一打,拐杖瞬间断成两截,一截滚到了金洋脚边。
池川惊讶地瞪大眼睛,冲到黎屿成身边扶住他:“黎总——”
黎屿成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气场却霸道又强势:“这条腿,给你。”
金洋无语道:“你神经病啊,我要你给我下跪,又没有要你的腿!”
“别让我等太久。”男人的声线低沉又沙哑,一股不言而喻的危险从中溢出。
……
病房里,向源看着男人打着石膏板的右腿,服气地摇了摇头。
金洋要他下跪,他给他一条腿,怎么不算是一种强买强卖呢?
医院病房内。
这几天,凌若念都在医院照顾凌纪华,上星期一家人失望地回家后,医院又突然打来电话,说原来的病人家属改口同意了。
他们再次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好在这回不是一场空,凌纪华顺利地做完肝移植手术。
梁春英看着女儿瘦了一圈的脸蛋,心疼地说:“念念,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今晚我守着你爸就行。”
凌若念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但坚韧:“我没事,我年轻身体吃得消,倒是你该回去休息了,我让桑姐送你回去吧。”
一来一回,两个人还是谁都没回。
凌若念起身说:“妈,我去买晚饭,你想吃什么?”
梁春英说:“买点粥吧。”
凌若念轻声应下,然后离开病房。
她往外走着,没走几步,突然在医院走廊遇见黎依水,黎依水立刻低下头想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
她上前喊住女孩:“依依,你怎么在这?”
黎依水无奈之下只能抬起头,犹犹豫豫地说:“念念姐,我……”
凌若念注意到她手里的保温盒,以为是黎屿成又像上次一样喝酒喝进医院,便柔声道:“没事,你有事就去忙吧。”
黎依水纠结地抠着手指,两秒后还是忍不住将实情说了出了来:“念念姐,我哥他住院了,上个星期金洋故意找我哥,说只要我哥给他下跪,他就同意签器官捐献,我哥不愿意下跪就打断自己一条腿,他不让我们其他人跟你说,可是……”
凌若念听完神情一怔,原来这个肝、源中间竟有黎屿成的帮忙。
她眼底微沉,然后说:“我跟你过去看他。”他们之间结束了没错,但这么大的忙她理应当面和他道谢。
黎依水惊喜道:“太好了,谢谢你念念姐,我哥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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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念一边跟着黎依水上去,一边给小粒发了条微信,让她去买晚饭送到他爸的病房。
病房里。
男人右腿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面前搭了个小桌,上面放着个电脑正在办公,听见门锁声缓缓撩起眼皮:“回来——若念,你怎么来了?”
凌若念朝他走了过去,黎依水关上房门给他们俩人留空间。
黎屿成无奈地说:“依依又去找你了?”
“碰巧遇见的。”凌若念轻声道,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调整了下呼吸开口,“肝.源的事情我听依依说了,谢谢你。”
黎屿成轻笑了下说:“不用,这事本身就是冲我来的,是我和金洋间的恩怨,金伯父是个心善的人,很早前就决定去世后将器官捐献给需要帮助的人,金洋本来就没打算反悔。没有我的话,叔叔的手术能更早做完。”
凌若念看了他打着石膏的腿一样,心里滋味复杂。
她知道黎屿成将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从前宁愿和金洋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跟他们低个头。
但现在他因为她废了自己一条腿,她说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她掌心按着膝盖缓缓站起,柔声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我就不打扰你吃晚饭,先走了。”
黎屿成想出声拦住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她能来看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无法奢求更多。
一双眼睛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痛苦又眷恋。
64 ? 第 64 章
◎孩子的爸爸是谁不要紧◎
一个月多后, 凌纪华出院。
凌若念和父母交代了声,然后去办理出院手续,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黎屿成。
男人正拄着单拐在走廊复健, 她看着不免有些揪心。
黎屿成低着脖颈, 视线落在受伤的右脚上, 骨折了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他着急恢复, 所以一个人在这加倍做康复训练。
医生说他伤得不重,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走着走着,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微顿, 然后计上心头。
他假装全神贯注走路,然后突然之间右腿一软,做出一副身体失去平衡的样子。
果不其然,没等他真的摔倒,身侧已经多出一个人影,将他牢牢扶住。
凌若念着急道:“你没事吧?”
黎屿成偏过脸看去, 一下子望进女人清亮的眼底, 里面带着几分担忧。
他故作惊讶, 低声道:“若念,你怎么在这?”
“腿感觉怎么样?”凌若念再次关心道。
黎屿成这条腿断了两次, 若是再有些差池,怕是要落下个残疾。
她不敢去想自己如此紧张是为何,是因为心里有他, 还是这条腿是为了她爸断的, 她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黎屿成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 皱着眉头低声道:“有点刺痛。”
凌若念听完立刻道:“我去帮你叫护士。”
“不用。”他忙不迭拉住她的手腕,怕被她发现是装的,又补充道,“你扶我到床上躺着吧,我放松一会就好了,之前锻炼太过也这样。”
凌若念不疑有他,点头道:“好,我扶你进去。”
凌若念扶着他上床,抽回手时却不慎打翻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壶。
保温壶里的粥已经喝光了,但她的手上还是蹭上一点黏腻的粥水,只能走进洗手间洗手。
她进洗手间的下一秒,向源推开病房门进来。
黎屿成万万没想到向源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没来得及给他打手势通气,他就不过脑说:“医生不是说你都快好了吗,你躺床上给谁看?”
他刚说完,凌若念就从洗手间走出来,冷着一张脸对着床上的男人质问道:“你骗我啊?”
“若念你听我解释——”见她要离开,黎屿成不做他想掀开被子下地去追,不料右腿一软,这回是真的摔了。
向源一边摆手一边忍不住笑:“不关我的事啊……”
黎屿成眉眼阴沉,随手抄了个东西朝他砸去:“滚蛋!”
接下去的半个月里,没了在医院偶然碰见的幸运,黎屿成没有半点和凌若念联系的机会。
凌若念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和他一刀两断,离开了他的世界。
他只能通过依依或者向源发来的她的朋友圈截图,窥探部分她生活的痕迹。
她最近发的一条朋友圈里,虽然没有人物合照文字信息,但他仍能照片的微末细节判断出她是去了谢家,见了谢知聿的父母。
她和谢知聿发展到哪一步了,他不敢问,更不敢想。却不料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么快就到达他的手里。
手里的手机一响,看见那个备注,他的手指不知觉一颤,过了几秒才接起来。
“喂,伯父。”
“诶屿成啊,你最近还好吧,我听说你爸妈去法国养老了?”电话那头是谢知聿的父亲,声音中气十足的。
黎屿成礼貌道:“是,他们年纪也大了,听万教授说那边风光好,就说要去看看。”
谢父聊了几句家常,然后就切入主题:“我这次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邀请来阿聿的婚宴,下个月9号,你一定要来啊,请柬我稍后让人给你送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黎屿成倏地一愣,只觉得有人拿着锤子在哐哐敲他的脑袋,浑身的气血都凝住了,后背的衬衫刹那间被冷汗浸透。
凌若念居然这么快就要和谢知聿结婚了?她当真这么快就放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原以为自己还能有机会慢慢来,却不料她已经迈进了新生活,以如此果断的方式告诉他,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一个电话内外,谢父那边欢天喜地,他这边冰天雪地。
谢父的请柬很快送到,黎屿成让万秘书放在桌上,至此没有拿起过一次,只是工作时偶尔看着那抹鎏金正红出神。
这天,凌若念忽地接到池川的电话,她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池助理,有什么事吗?”
池川站在走廊看着躺在病床上那个形销骨立的男人,忍不住求道:“凌小姐,你能再来医院看一次黎总吗?他这段时间住在公司没日没夜地工作,一下子瘦了二十斤,今天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我送他来医院,医生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他还要坚持回公司工作。”
凌若念以为这又是他故技重施来骗她的戏码,直接拒绝道:“你让他别天天做这些没用的,我和他已经彻底结束了,今天就是他死了我也不会去看他。”
“凌小姐——”池川还想要解释这次不是假的,电话已经被挂断。
病房门打开,黎屿成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的状态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带着一股垂暮之气,淡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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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谁的电话?”
“没什么,我妈让我今天回去修个灯泡。”池川连忙掩饰道。他担心黎屿成怪他擅作主张给凌若念打电话,更担心黎屿成知道凌若念不愿来看他后情绪更受刺激。
挂断电话后,凌若念百无聊赖地刷起朋友圈。
下一秒,一张照片倏地闯进她的视线里。照片里,男人的背影瘦骨嶙嶙,身上的病服大得漏风,浑身透着一股虚弱的颓气,仿佛风大一点就能将他吹倒。
原来池川真的没有骗她,黎屿成确实瘦了二十多斤,进了医院。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退出黎依水的朋友圈。
她既然选择和黎屿成结束,那就要断得彻底,即便他是真的生病了,她也不能去看他,继续拉拉扯扯下去真的对谁都不好。
可这一晚,她终究还是失眠了。
俩人这十几年来理也理不清的纠缠,黎屿成无法一时半刻做到放下,于她而言,也是一样。
第二天早上,梁春英看到她眼底的乌青,关心道:“昨晚没睡好吗?”
凌若念提起嘴角掩饰道:“没事,我看电视剧看太晚了。”
“下次别太晚睡了,身体重要。”梁春英心疼地叮嘱道,然后转身打开蒸笼,一阵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我蒸了你喜欢吃的粽子,还有煮了豆浆,来吃早饭吧。”
一家人坐下吃早饭。
面对以往嘴馋得很的粽子,凌若念不知为何没了食欲,甚至有些反胃。
“是粽子不新鲜了吗?”梁春英注意到女儿的异常问道,然后又自己吃了一口,“没有啊,挺好——”
她一句「挺好吃的」还没说完,凌若念就猛地站起,捂住嘴巴往洗手间跑去,双手撑着台盆,将刚才吃下的东西都吐了个精光。
梁春英让凌纪华坐着别动,然后追在她后面过来,看到这副场景,心中浮起一个猜想。
“念念,你多久没来月事了?”她小声地问。
话音一落,凌若念倏地一怔,然后条件反射地捂上肚子。
要是算起来,她自和黎屿成分手的这两个多月,都没有来过月经。
但因为她月经一向不准,且这段时间因为凌纪华生病精神的高度焦虑,她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如今梁春英这么一说,她忽地紧张起来。
三个月前的一次,套破了,但她忘了吃药。
凌若念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谨慎地让小粒在别处买了验孕棒,然后再送到茂鑫天地。
浴室里,她看着三根不同牌子的验孕棒上都显示两道横杠,心脏漏跳一拍。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其实自从十几年前她落水伤到身体后,医生便说过她这辈子很难怀上孕了。
也正因为如此,记起自己忘记吃避孕药后,她也没有多在意这件事,觉得反正不可能怀上。
知道她大概率真的怀孕后,凌纪华问:“念念,是不是上次公益活动来咱们家的那个小子的?”
凌若念眉眼间掠过一丝惊诧:“爸你,你怎么知道的?”
梁春英说道:“你还想瞒过我和你爸啊?再说了,他天天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看你,我们还能不知道吗?吵架了吧?”
凌若念纠正道:“是分手了。”
凌纪华愣了一秒,然后拍拍她的手背说:“没关系,分了就分了。但是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梁春英感同身受道:“是啊念念,当年医生就说你这辈子很难怀孕,我怕你不要这个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孩子的爸爸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个是你的孩子,我和你爸帮你带,一样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我再想想。”凌若念语气沉重。
父母说的她何尝不清楚,本以为这辈子已经没有当母亲的机会,却不曾想这个孩子出现得这么意外,叫她又悲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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