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离开,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样被人盯着工作,想偷个懒都不行。
“黎总终于走了……”
“真的假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盯着,可把我累死了, 不会只是回酒店休息明天又过来吧?”
“真的, 我刚刚听他和助理说要回宜岸, 而且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那可太好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干嘛一直在这盯着, 就算是有投资也不用那么上心吧?”
“他怕不是对投资上心,而是对某个人上心。”
“你是说凌……”
“嘘。”
吃完晚饭后, 开始进行下一场戏的拍摄。
这场夜戏是范菁菁和几个同龄孩子一起出去唱K, 到夜里很晚还没有回家, 电话也因为环境嘈杂而没接到,三家的家长焦急地聚在一起互通信息,有的在家里等,有的出去找,直到范菁菁第一个到家。
范菁菁玩够后回到自己家,一打开家门就见到客厅里焦急地踱步的范母。
范母看到她立刻问:“菁菁, 你没事吧, 去哪了怎么这么晚不接电话?”
范菁菁亮出手机, 尴尬地笑了笑:“手机没电了。”
这时,窦伟荣饰演的在她家等消息的杨广胜也走过来, 一脸不安地捉住她的手问:“菁菁,那我家晓晴呢?”
他粗糙的掌心盖在她的手背上,让凌若念心里产生一丝异样的不舒服, 剧本上有这个情节但没有写得这么细, 窦伟荣饰演的情急长辈出现这个动作倒也说得过去, 但她心头那抹不适依旧忽略不了。
也不是她接受不了和男演员的肢体接触,就拿这部戏来说,她和范父之间拥抱拉手也不少,和有感情戏的年轻男演员也有摸头揉脸的戏份,但都没有让她产生像现在这般不舒服的感觉。
导演没有喊卡,证明他也觉得这样的情节处理没有问题,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窦伟荣手中抽出,然后继续演下去:“杨叔,晓晴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我们只是几个人玩得忘了时间,她没事你放心吧。”
窦伟荣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十分自然地按照剧本继续走下去:“那我赶紧回去看看,这个丫头真是让人操心!”
……
一场戏拍完,桑菊怕凌若念冷,立刻拿了外套来给她披上,见她神色不对,便问:“是不是太累了?”
这时窦伟荣正巧从她们身边路过,很平常地点了个头算作招呼,桑菊也礼貌回应:“窦老师。”
凌若念侧过脸对桑菊说:“走吧,我们回酒店。”
见他这样的反应,或者真的是她想多了。
凌若念上了保姆车,往身上盖了条毯子后就闭眼休憩。
拍了一天的戏,她是真的累了。
可刚休息没有多久,她的手机铃声便响起。
她缓缓掀开眼皮,睡眼朦胧地摸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备注后,猛地清醒起来。
屏幕上单一个字——妈。
现在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了,正常来说梁春英早就睡熟了,且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她肯定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她的脑海里蓦地冒出许多令她担忧的猜测,然后快速接起这个凌晨来电。
“喂妈,怎么了吗,你是不是身体哪里难受还是摔着了?”她的声线有些许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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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菊和小粒闻声也朝她看来。
那头梁春英听出女儿的着急,立刻解释:“我没事,你爸也没事,你别担心。”
凌若念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舒了一口气后问:“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啊……”梁春英欲言又止,和旁边的凌纪华对视一眼。
今天中午吃完午饭后,梁晓兰就带着乐乐离开,梁春英和凌纪华都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手脚麻利地开始打扫屋子,客房的床单被套都拆下来洗,梁晓兰磕了一地的坚果壳也被扫了个干净……
俩人干了许久的家务活,自己的卧房也一并大清洁了,就在这时,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锁在衣柜里的那件裙子居然不见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于是打电话给了梁晓兰,她一开始还死不承认,后面是乐乐坦白的。
听乐乐说,她们还在商场里遇见一个奇怪的人,一直问她们裙子是哪里来的。那个人一定认识以前的念念,不然不会捉住这条裙子不放。
俩人实在心慌,所以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给凌若念打这个电话。
凌纪华拿过电话,语气沉重地说:“念念啊,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我和你妈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好。”凌若念立刻答应道,然后看向小粒问,“通告单出来了没有?”
小粒翻出微信:“预备通告出来了,明天应该没有我们的戏。”
凌若念果断地下决定:“好,你帮我订一张最近的机票,我现在就回去。”
“好。”小粒马上应道。
凌若念继续跟电话那头说话:“爸妈,我让我助理给我订机票了,我应该白天就能到家。”
凌纪华是听见小粒说的话的,知道没有耽误她的工作,于是说:“好,那你快去休息吧。”
挂断电话后,梁春英明显脸色不太好:“你说……”
凌纪华搂着她肩膀安慰道:“没事,念念会理解的。”
他们本来打算永远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一辈子,但这次意外发生,犹豫后还是决定将事情和凌若念和盘托出。
他们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只有让凌若念先人一步知道事情的真相,才知道怎么应对,不至于被对方打一个手足无错。
黎氏集团。
黎屿成一下飞机就直冲公司。
万秘书带着蔺雅念提前在办公室等着,一见到他立刻站起:“黎总好。”
黎屿成眼底的疲惫十分明显,像是一晚没睡,一坐下就立刻沉声道:“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
蔺雅念和万秘书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我下午在商场看到一对母女,那个女孩大概是初高中的年纪,穿着我姐姐当年出事穿的那条紫粉色裙子,因为上面有我故意弄脏的草莓汁痕迹,所以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走过去问她们这条裙子是怎么来的,但那个妈妈没有回答我,像是很害怕我发现什么一样,很快就拉着那个女孩走了,后面万秘书来了我就和她一起去看监控。”
万秘书立刻将手中的平板递上,上面是一段监视视频的画面:“黎总,这是那段监控。”
黎屿成视线落在那个女孩的裙子上,指尖紧紧地捏住平板边缘,眼底情绪浓重如墨。
脑海里不断重现蔺嘉念当年穿着这条裙子被监控画面拍到的景象。
“哦还有,我听她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身上穿的衣服牌子应该也不是平时会买的。”蔺雅念努力地想起一些细节补充道。
她是真的希望黎屿成可以找回蔺嘉念,自上次过后,她回家想了很久,终于明白其实她该恨的从来就不是蔺嘉念,而是她爸。是她爸为了和蔺文礼拉近关系给她取了这个名字,是她爸一直故意贬低她来当蔺嘉念的陪衬,甚至还要她去整容模仿蔺嘉念来攀黎屿成这枝高枝。
而当初蔺嘉念说的一直是小雅也很优秀有她擅长的东西,是她当时被蒙了双眼,才会觉得这些话藏着讽刺的意味。
她真的希望蔺嘉念还活着,她想亲口和她道歉。
蔺雅念将所知的信息交代出来后,万秘书便带她离开了办公室。
“去查她们俩人的身份,一定要挖出这条裙子是怎么来的。”男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的压迫感。
池川马上伸手接过平板:“是黎总,我立刻去办。”
他刚转身,身后就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等等。”
“黎总还有什么吩咐?”
黎屿成抬起眼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如果……真的找到她,先不要打扰她,立刻回来跟我汇报。”
“我明白了黎总。”池川应道。
池川离开后,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便只剩下黎屿成一人,他整个人重重地往后一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去想蔺嘉念当年投海后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的尸身早就被大海冲走,那她身上的裙子不可能十几年后还依旧如新地出现在商场里,所以她肯定活了下来。
可如果她还在这世上,那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完全断绝了和他的联系,难道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不可靠又不重要的人吗?
她现在究竟生活在何处,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那么爱美又骄矜的人,肯定吃不了苦,但如果监控里那对母女是她的亲戚邻居的话,那她的生活条件应该落差十分大,她会不会适应不了,会不会每天都被要求做家务活,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她长得那样出众,定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盘中餐,若是没有一个有能力的家庭护着她的话,势必要吃尽苦头。
他不敢去想,却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那些猜测、想法几乎要将他的脑子撑破。
45 ? 第 45 章
◎她居然是蔺嘉念?◎
凌若念带了小粒一起回宜岸, 桑菊经验丰富,留在片场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到宜岸后,她一人回了家,小粒也先回自己租的房子里休息, 如果她有需要的地方到时候再过去帮忙。
客厅里, 梁春英和凌纪华都眉头紧皱,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凌若念坐在父母俩人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然后就见梁春英打开桌上的快递箱, 从里面拿出一件紫粉色的裙子。
“妈,这是……”她不由得疑惑地开口。
因为这件裙子做工精致、布料讲究, 看大小或许是她初中时的衣物, 但却绝非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能负担得起。
“这是我和你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你穿的衣服。”梁春英的语气十分缓慢沉重。
昨天发现裙子不见后,她就立刻让梁晓兰将裙子寄了回来,寄最快的快递。
骤然听见这样一句话,凌若念实在消化不了。
什么叫做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穿的衣服?他们第一次见她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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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她赤身从母体内出来,或是被婴儿服裹成小小圆圆的一团?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件青春期少女穿着的连衣裙?
她深呼吸了下,抑制住心中复杂的情绪, 问:“妈, 你是什么意思?”
梁春英见女儿露出这样的表情, 下意识想去拉她的手,动作却又半空中一顿。
凌若念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层似有若无的隔膜, 立刻握住母亲的手,不让她缩回去。
梁春英回握住,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眼神随着思绪渐远:“十三年前, 我和你爸把你带回了这个家……”
她记得那是11月的夜晚, 他们夫妻俩和往常一样在近海捕捞,但因为当天收获不多,所以比傍晚要更晚些才返的程。
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时,突然听见呼救声,他们以为是有人溺水,于是赶紧将小船开过去,然后就看见一对中年男女奋力拖起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孩,拜托他们救她。
他们自然出了手,接力将女孩抱上了船,他们想让那对男女一起上来,但那对男女却拒绝了。
从潦草简短的几句对话中,他们得知了那对男女和这个女孩是一家人,因为投资失败所以开着游艇到海里打算投海自尽。
可临到头却后悔了,不忍让女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事发突然,他们只好凭借着这些年在海上的经验,给女孩做人工呼吸,然后送到附近的医院,打算等女孩醒后,再将事情的经过和她讲清。
那对夫妻最后跟他们嘱咐的是,等女孩醒后,让她拿着遗产自己生活,别去找家里的叔伯姑姨。
他们在医院焦急地等待,等到第二天早上新闻一出,他们才知道原来昨晚那对夫妻是宜岸首富,病房里的女孩也就是他们的女儿——蔺嘉念。
女孩有惊无险地醒了,却也失忆了,在护士误会的话语中将他们错认成她的父母,苍白的小脸对着他们,然后喊出了一句:“爸,妈。”
那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俩人一下子红了眼,一股酸涩堵在心头。
他们本不是宜岸人,很多年前从老家过来的,一个是为了打工,另一个则是为了求医。
俩人结婚后一直怀不上孩子,到镇里的医院一查才知道是梁春英的身子出了问题,很难怀得上。在他们老家那种地方,一个女人生不了孩子可以说人生自此没了价值,夫妻俩处处遭人鄙夷讽刺,让凌纪华离了再娶的不是少数。
为了躲开这些难听的言辞,也为了看病,他们来到了宜岸这样医疗发达的大城市。
可一趟趟地往医院跑,梁春英的肚子依旧不见动静,在无数次的失望中,他们放弃了这件事。
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一个孩子喊他们爸妈,可却在这一刻听到了。
俩人存着私心应下这声爸妈,想着先照顾女孩一段时间,等她恢复记忆再向她解释。可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女孩却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可能过段时间就会恢复记忆。
即便电视上发了寻人启事,提供线索者报酬巨大,他们也不敢擅自去找女孩的亲戚,因为她父母的遗言是让她自己拿着遗产生活,不要去找亲戚。
俩人考虑了许久,最终决定将女孩当做自己的女儿,如果她以后恢复记忆,那再和她说清。
他们带着女孩回了老家上户口,将年龄改小两岁,名字起了同样的一个念字,和老家的人说是在宜岸那边生的,老家那边对这些事查得不严,一些人家生了女孩一直不上户口追男孩也是常事,所以很容易就糊弄过去,对渔村的邻居便说是从老家过来上初中的。
就这样,瞒了十几年。久到他们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直到这次梁晓兰的突然探亲。
听完这段往事,凌若念只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居然是蔺嘉念?她怎么会是蔺嘉念?
那些和黎屿成的纠缠,因为这个秘密的揭开,变得可笑了百倍。
梁春英眼周的皱纹因为愧疚皱得更深:“念念,是我们对不起你,骗了你这么多年。”
凌若念回过神来,搂着母亲瘦削的肩膀否认道:“不是这样的妈,你们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没有你们救我养我,我早就死了,你们永远是我的爸妈。”
“你还愿意认我们吗?”
梁春英和凌纪华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凌若念的亲生父母比实在差太远,她刚来的时候,家里甚至不是每一顿都吃得上肉,和她以前的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
凌若念看着他们的眼睛,真心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认你们?”
她的父母养了她这么多年,也将她的身世瞒了这么多年。
这次主动将秘密揭开,竟然是担心别人会拿这件事来对付她,担心她惊愕之下无法应对。
这叫她如何不动容?
客厅里,一家三口抱着哭作一团。
抒发完情绪后,凌若念立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应对接下去的问题。
在商场里拦住梁晓兰和乐乐的女人究竟是谁,和曾经的她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她打了个电话给小粒,让她去商场查监控,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然后又在微信上联系乐乐,告诉她如果有陌生人去她家问一下奇奇怪怪的问题,一定要跟她说。
做完这两件事后,她搬了张躺椅到院子里,躺在上面看着天空等消息。
不过一小时,她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是小粒打来的。
看着上面的时间,她隐隐地有预感,商场里的那个女人一定和现在的她认识,否则小粒不可能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
她接起:“喂小粒。”
小粒咽了咽口水才开口:“念念姐,那个人是蔺雅念。我拍了监控视频,现在发到你微信。”
“好。”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她冷静地应道。
挂断电话后,视频也传输过来了,她点开来沉默地看着,然后发现了一件事情。
梁晓兰拉着乐乐离开后不久,蔺雅念就拿起手机给某个人打了电话,听不到她说了什么话,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信任那人的能力,将那人当成救星一般。
时间是傍晚,她蓦地联想到昨天男人匆匆离开的身影。
蔺雅念恐怕就是给他打的电话。
她不由得一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笑他人。
黎屿成得了蔺嘉念的消息,定然会去查,以他的行事速度,恐怕不久后就会有人到梁晓兰的家门口。
她退出微信,打了个电话给梁晓兰。
深夜,凌若念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
关于她就是蔺嘉念,蔺嘉念就是她这件事,她想她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接受。
她的脑海里没有一丝属于蔺嘉念,如果不是她父母亲口告诉她这件事,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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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偌大的庄园别墅里,欢声笑语。
墙上挂着“happy birthday JinYang”的字样,应该是庆祝这个不知道叫金洋还是金阳的人的生日。
她觉得无聊四处闲逛,走着走着到了花园。几道嬉笑怒骂的男声从角落传来,她心生好奇,便悄悄走过去,探出脑袋一看。
几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将另一个男生围起来,为首的那个语气讥讽:“黎屿成,你竟然敢来我家,我可不记得我邀请了一个私生子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中间那个男生一言不发,散漫地靠在墙上,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几分眉眼,却依旧能看出一股子痞气不屑。
他略微撩起眼皮,阴森凌厉的视线意外和躲在绿化后的她撞上一眼。
她蓦地怔了下,对于偷听别人谈话这件事有几分尴尬,然后又听见那些男生不怀好意地起哄。
“来了就来了呗,咱洋哥也不是小气的人,大家都是同学你躲在这干嘛?”
“说的也对,这样,你给我跪下磕个头,说句生日快乐,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有事哥我罩着你。”
“没必要。”高出半个头的男生冷冷地丢下这三个字,然后单手插兜直起身子,“让开。”
那个叫金洋的男生按住他的肩膀:“黎屿成,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气氛一触即发。
果不其然,下一秒几个人便扭打了起来,更准确来说是四对一,四个男生对付中间那一个。
蔺嘉念没有出声阻止,因为她不觉得中间那个男生会输。
画面一转,便是客厅。
金洋捂着嘴巴,声泪俱下地控诉那个男生:“是他先动的手。”
“你这个逆子!我让你来庆祝金洋生日,你倒给好,给我打架来了,我让你打!”男生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抄起一把红木椅子就往他身上打,椅腿瞬间断了一条,滚到蔺嘉念的脚边。
她快速捡起那条椅腿,急中生智地说:“黎叔叔,是我让黎屿成打金洋他们的。”
“什么?”黎继明停下手,疑惑地皱起眉头。
所有宾客都朝她看来,包括她的父母:“念念,怎么回事?”
她用椅腿指着金洋:“昨天学校联欢晚会,他们几个人说我唱歌难听,像一百只鸭子在叫。”
她在唱歌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可这张脸独得音乐老师恩宠,非要让她上去表演节目,说好了给她搞韩国女团同款预录,百万修音师,结果她一上去就是全开麦。
连底下的校长都忍不住笑了,让她丢了好大一个脸。
“本来就是……”金洋小声叨叨,被金父一个巴掌拍向后背,“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还不快跟念念道歉?”
金洋不情不愿地低头:“对不起。”
“好了,都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没什么大事……”蔺文礼出来打圆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人群散开,蔺嘉念也跟在男生身后出去。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语气不善地发问:“干嘛跟着我?”
视线掠过他嘴角的擦伤,蔺嘉念双手环胸仰起下巴:“我刚才帮了你,你就这个态度吗?”
男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一片幽深:“我没要你帮。”
说完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蔺嘉念站在原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解释?
是金洋他们先出言不逊,先动手打人。
46 ? 第 46 章
◎“难道你以为我会要只剩下一半的你?”◎
凌若念困于梦中, 另一边,黎屿成也深陷梦境。
凌晨的海月湾,寂静漆黑。
男人躺于主卧的床上,眉头紧锁着, 似乎在遭受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
梦里, 是浪漫隆重的婚礼现场。
蔺嘉念身着洁白的婚纱,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牵着蔺父的手缓缓朝他走来。
他站在台上, 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年少时便一见钟情的人。
父女俩在他面前站定,蔺父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蔺嘉念, 他郑重地点头承诺。
就在蔺父将女儿的手交到他掌心时, 蔺嘉念的脸上却蓦地出现凌若念的脸, 让他心头一颤,不等他缓神,面前便站着两个女人,一人扯着他的一只手,齐声问:“你要我还是她?”
他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蔺嘉念和凌若念分别拉着他, 像拔河一样将她往不同的方向拉。
俩人都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甚至亲友也加上一起,他感到一股撕裂的疼痛。
最后, 只听见撕拉一声,他如同一条绳线一样绷断了,从中间一分为二。
他以为事情会就此收场, 蔺嘉念和凌若念一人拿着一半的他离开。
却不曾想, 蔺嘉念看着眼前残缺的、不完整的他, 漂亮的眸底升起一股嫌恶,一直紧紧拽着他不放的手重重一甩,然后嘲弄道:“难道你以为我会要只剩下一半的你?”
他回头看向凌若念,女人早就将另一半的他扔下,正拿着一尘不染的手帕擦手,生怕他的血弄脏了她的手。
擦完手,她将已经污脏的手帕一扔,然后转身扬长离去。
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他下意识迈开腿去追,没跑两步便顿住,看向另一边的蔺嘉念,少女朝他勾起一抹讥嘲的笑,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他想要去追,却发现即便自己已经被分成两半,却依旧无法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追去,两难地停在原地无法做出选择,内心饱受煎熬。
宾客也散去,偌大又华丽的宴会厅内,竟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道身影。
灯光一霎熄灭,他猛地睁开眼睛,胸腔剧烈地起伏。
满额冷汗。
午间,梁晓兰正在厨房煮饭,门口便传来村长的声音:“晓兰啊,你在家吗?”
她不由得疑惑起来,往日村里有什么事都是找她男人,今天怎么叫的是她,忽地想起昨天那个电话,然后关掉火走了出去。
一到院子,果不其然便看见村长还带着一个年轻男人,对他毕恭毕敬的。
村长向她招手:“晓兰啊快过来,这位是池川池先生,专门过来找你的。”
梁晓兰语气迟疑:“池……先生?”
池川礼貌道:“您好梁女士,我是黎氏集团的总裁特助池川,这是我的名片,这次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了解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村长有眼力见地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聊。”
“什么事快点说,一家老小还等着我煮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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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兰没好气地挥了挥锅铲。
池川语气平稳地开口:“请问前天您女儿穿的那件粉紫连衣裙,是从哪里得来的?”
梁晓兰装傻:“什么裙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川见状拿出手机,上面便是监控截图:“就是这件。”
梁晓兰瞥了一眼,然后按照凌若念教她的答:“哦,就在夜市摊上买的。”
这个答案在池川的意料之外,他问:“那您有摊主的联系方式吗?”
梁晓兰反问:“我怎么可能有,我就买个东西又不是跟她交朋友?”
“那……”池川还想继续追问,梁晓兰便打断,推着他往外走,“好了我要去煮饭了,你赶紧走吧。”
“诶梁女士,麻烦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件裙子对我老板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能重要得过我一家老小吃饭吗?你有事等我闲了再来,我现在没工夫招待你,赶紧走!”
梁晓兰将人推到门外,然后回厨房,将这件事告诉了凌若念。
凌若念看到微信,不由得轻笑了下。
看来黎屿成还真是在乎这条线索,竟然派了池川亲自过去查。
她让梁晓兰不配合,也不过是想拖一拖时间罢了,以男人的本事,他既已拿到线索,这个秘密被揭开是迟早的事。
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空间,冷静一下。
她现在人已经片场了,毕竟不能让她私人的事影响了工作。
这场戏的内容是,范父出车祸进医院,范母在病房照顾他,范菁菁回家来拿换洗衣物,杨广胜作为多年邻居送来一点积蓄作为心意。
这原本只是一句话带过的事,但被窦伟荣扩充成了一场戏。
前两天窦伟荣的举动还让她膈应着,现在又要和他一起拍戏。
凌若念心里不舒坦,但还是忍住这份异样,进入拍戏的状态。
俩人站在范家的院子里。
杨广胜拿出一叠用报纸包起来的钱,然后拉起范菁菁的左手,将钱拍到她手上:“菁菁,这钱你拿着。”
范菁菁推脱着:“不行杨叔。”
剧本里写的是范菁菁婉拒了两三次后,还是收下了杨广胜的心意。
监视器里,俩人一来一回,突然间不知是谁失了手,那叠纸币竟然掉到了地上,折起来的报纸也被摔开,钱撒了一地。
原本一直很满意的导演忽地皱起眉头,因为这个意外,这条得重来一次。
凌若念也蹙起眉头,在旁人眼里这是意外,可她刚才看到了,窦伟荣是故意松开手里那叠钱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针对她?
很快,她便验证了她的猜测。
站位、台词、服装等都出了问题。
一次次的ng让导演不耐烦了,碍于窦伟荣是老戏骨的缘故,他将气全撒在了凌若念身上:“凌若念,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一场戏你要拍几条才能过?”
凌若念知道窦伟荣今天有意为难她,不管拍几遍都会有不同的问题出现,干脆道:“导演不好意思,我今天状态有些不好,要不将这场戏移到后面吧。”
导演看在她往日远高于平均水准的演技上,摆摆手:“行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这样我饶不了你。”
回酒店的保姆车上。
桑菊担忧地问:“念念你今天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你ng过这么多回,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凌若念淡定地摇了摇头,然后把手机拿给她看。
屏幕里。
是刚刚才通过好友申请的窦伟荣发来的微信,说如果她对这场戏有什么把握不住的地方,可以去找他探讨,不用担心会麻烦到他。
单看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一片老前辈对后辈的拳拳之心罢了,但联系到今天不断ng的状况,桑菊立刻反应过来:“刚才是他故意为难的你?”
凌若念嗯了一声,眸底一片冰冷。
桑菊忍不住骂道:“这个老色鬼,一把年纪了还管不住下半身!”
骂完后,她冷静下来,看向旁边的女人。凌若念一向是个有主意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了对策。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激怒他。
看窦伟荣这番不留下一丝把柄的言行,应该已经是各中老手了。
先用一个难以定义越不越界的肢体接触让她怀疑自己是否想多,加戏给她一个甜头却又频频ng,然后再以一个宽厚长辈的形象出面帮助。如此轮番操作下来,如果不是她谨慎敏感颜控了些,恐怕会被他骗得对他崇拜有加,献心又献身。
这次事情发生在她头上,她不可能就这样隐忍不发。
“桑姐,你帮我去查一下他这些年来在剧组……”凌若念交代道。
47 ? 第 47 章
◎他现在,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第二天到片场, 凌若念做完妆发就候在一旁等待。
窦伟荣一双鹰眼看着她,思索片刻后走了过去。他自认昨晚给凌若念发的微信没有任何会让她察觉出不妥的地方,他也没打算那么早就对她下手。
可凌若念竟然连回都没有回他一句,这实在令他心生疑惑。
桑菊见他朝这边走来, 连忙提醒道:“念念, 那个老东西。”
凌若念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继续看着手头的剧本。
窦伟荣在她面前站定,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模样, 夸道:“若念,看剧本呢, 现在像你这么肯下功夫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
凌若念却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似的, 头也不抬。
他皱起眉头, 显然是不满,但还是继续道:“我看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对会戏,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说出来,待会也能顺些,不至于像昨天那样。”
最后那句暗藏嘲讽威胁之意, 凌若念听得嗤笑一声, 然后抬起头, 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回讽道:“只要窦老师不为难, 自然顺利。”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窦伟荣压低声音怒斥。
她勾起唇角,气定神闲地反问:“不是吗?饰演我同班同学的一个小演员,叫什么来着, 陈…陈绣云, 窦老师还记得她吧?”
陈绣云就是那日刚进组时, 全绵绵和她说被窦伟荣训斥的那个小演员,还是在校生,没什么社会经验,一次酒后就被窦伟荣骗上了床。
她事后一直无法自洽,一方面觉得是窦伟荣强迫了她,另一方面又觉得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引起窦伟荣的误会,毕竟在他人的评价里,窦伟荣一直是很正直的老戏骨。
“事到如今,窦老师还要在我面前扮演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戏码吗?”她语调讥讽。
窦伟荣被她气得绿了脸,但想来凌若念也没有证据,如今和星乐解约了也没有后台,于是并不怕她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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