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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来:“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娶隆汉?”

    其实谢二郎真?正?想说的是‘喜欢’一词,可是他面对谢狁说不出口。

    谢二郎总觉得他已经足够薄情,若今日是京兆韦家阻碍了?他的路,他必然眼也不眨就诛了?韦氏全家,可是他至少知?道做出这样?的事?后?,他与韦氏一定会夫妻反目,而不会像谢狁那般认为只要再补偿李化吉一个家人,就还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谢狁于感情之?事?上,真?的像个怪物。

    所以谢二郎对着?他说不出口喜欢一词。

    谢狁道:“你问过这个问题了?,我也回答过你,因?为我对她有情欲。”

    他垂下眼来:“若要说更多,那就是还有一点,我有些羡慕小皇帝,常常想,若李化吉也愿意这般对我,该多好。”

    谢二郎一愣,嗤之?以鼻:“多情郎男找,可痴情女遍地都是,以你的样?貌,只需略施温柔,就有数不清的女郎为你得相思病。”

    谢狁道:“那不一样?,化吉足够理?智,不是那等为小情小爱寻死觅活,如五郎那般没出息、没骨气的人,可正?是这样?,她的情爱才更迷人。所以我想要。”

    第44章

    前往平阳县的日子来得极快。

    李化吉登上舫船, 沿着甲板走。谢狁还要应付前来送行的官员,因此并未陪同在旁,她独自?步入舱室。

    郗家?阿妩却早已在内, 她身着千山翠色绉纱上衣, 下着浑色裙, 梳着简单的圆髻,只簪着珍珠发簪, 一派闲适自?得的模样,瞧着倒真像是一心一意去游山玩水的。

    舱室内倒有旁的桌椅,可其中只有阿妩一人,她另外挑桌坐下并不合适,因此李化吉还是走了过去,在阿妩对面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 阿妩便将两份户帖递到她的眼前:“黄金难带, 等寻到两位郎君都?不注意?的时节, 我再给?你。”

    李化吉料不到她竟这般直接将户帖拿了出来, 唬了一跳,也幸亏底下送行声不绝, 还能容她镇定地收起户帖。

    阿妩瞧着她谨慎的样子?便想笑, 道:“前番谢五郎把信送到我的嫁妆铺子?去, 同我讨几分?户帖, 我还当他是要多?备几份好布疑阵, 直到他让我亲自?把户帖送给?你, 我才知原来我想差了。”

    李化吉警惕地看着阿妩.

    阿妩道:“五郎要我帮助你, 他自?然把前情都?告诉了我。你也不必紧张, 若我有想揭发你的想法,也无需将户帖给?你。只是有一件事我要问你, 你预备何时逃走?”

    李化吉自?然觉得她逃走的最好时机是李逢祥逃走之后,一来她也放心,二来当时朝廷大乱,谢狁也顾不上她,她偷偷逃走,不会引人注意?。

    可这样的事是没有必要和阿妩说的,因此李化吉含糊道:“我还没有想好,拿了户帖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阿妩恐怕是没有相?信她的话,因为在李化吉说完后,阿妩定定地看着她好会儿,目光里似有忖度,也有挣扎,但经?过几番犹豫后,她到底还是选择开口:“但我以为你最好的逃跑时间就是在平阳县时。”

    李化吉困惑道:“为何?”

    阿妩道:“休要瞒我,若你未将此事提上议程,谢五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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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执意?要我想办法就在平阳县时把两千两黄金给?你?”

    李化吉琢磨出不同寻常的意?外来。

    首先?当时说的是李化吉帮助谢五郎逃跑,谢五郎作为报答给?她户帖和黄金,但此时李化吉并未帮上什么忙,谢五郎却不但将报酬奉上,还如此匆匆,非要在平阳县时把黄金赠给?她,怎么想都?会让她隐隐不安。

    李化吉道:“五郎也觉得我最好在平阳县这段时日逃走?”

    阿妩肯定地点头。

    李化吉有些不信任:“为何?”

    阿妩并未直接回答李化吉。

    她是建邺最叛逆的女子?,却不是无缘无故就长成了这般性子?,从小到大,她见识过太?多?的女子?悲剧,从那时起她便了悟,女子?生而不幸,却与?她的家?世?、财力、学?识、性情、样貌无关,只是因为是女子?,才注定要万艳同悲。

    所以她才敢帮助六娘去做如此私奔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而在她看来,李化吉又实在可怜,嫁给?谢狁那样的男人已经?足够不幸了,却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杀死唯一的亲人,

    这样的人生,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去形容。

    阿妩实在看不下去,因此愿意?给?李化吉搭把手。

    但阿妩到底是崔家?的儿媳,到底是与?谢狁荣辱与?共,因此阿妩愿意?给?出的帮助也是有限的,她只能希望李化吉平安,至于李逢祥,为了避免后患,还是最好死在宫里的好。

    ——她这样肯帮李化吉,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以为李化吉一个孤女,无权无势,掀不起风浪,就算将她放走,也于大局无碍。

    阿妩道:“你身在宫外,又远离建邺,谢狁为公务而来,多?有照顾不到的地步,你此时逃跑是最容易不过的。”

    李化吉沉默了下来。

    她确实有些被阿妩说得心动了。

    她想等李逢祥走了再跑,也是因为放心不下李逢祥,但她的处境其实也谈不上好,谢狁如今迫切地想要她怀上一个孩子?,李化吉已经?受够了与?他亲密,也对怀他的孩子?这件事打心底里排除。

    再加上在她的认知里,谢狁要融了她血脉的孩子?,说到底还是为了取代李逢祥的位置,到时危险的还是李逢祥。

    因此李化吉这几日也有所松动。

    可她跑了,李逢祥就是一人留在建邺了……

    她稍微露出了些许犹豫,阿妩就道:“平江与?临安相?近,正巧我郗家?祖地就在临安,我很有些人可以借你一用,助你拿着两千两黄金轻轻松松逃出平阳。”

    李化吉抬眼:“我有一事不解,阿妩为何这般尽心帮我?”

    阿妩道:“你与?五郎有交易,我帮你其实是在帮五郎保住君子?之名,所以这情你该承五郎。”

    李化吉默了瞬,道:“阿妩容我再想想。”

    两人这边说完了话,再过会儿谢狁也与?崔二郎步入了舱室。

    崔二郎是谢狁的亲信,私下里在他面前总是可以轻松些,故而甫一进舱室,与?李化吉见过后,便问阿妩:“今日起得早,可累了?建邺去往平阳也要一个时辰,你若想,可以去楼上备好的房间休息。”

    阿妩道:“在崔府便罢了,好容易出来,若还在床上睡觉,实在虚度时光。我要去甲板上走走,看看好山好水。”

    崔二郎便看向?谢狁。

    当下无事,谢狁也不干涉崔二郎,崔二郎便陪着阿妩去了。

    如此,舱室内就剩了谢狁与?李化吉二人,有些沉默。

    二人历来就少话,在谢府时还瞧不出,毕竟谢狁早出晚归,他又热衷于房事,与?李化吉交颈而卧多?了,谢狁也不觉得往常有多?尴尬。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两人虽是夫妻,可关系也最是疏离,就是茶寮里无意?拼桌在一起的茶客都?比他们有话可聊,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谢狁道:“你想不想去甲板看风景?”

    李化吉想到甲板上有阿妩与?崔二郎,不想去打扰,便摇了摇头。

    谢狁也不觉得看山水有什么意?思,既然李化吉也不想去看,自?然而然的,就该陪着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反正舫船上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干。

    谢狁道:“那便陪我去睡会儿。”

    今日为了出发,李化吉要看行李运上船,免不了要早起,她自?然是困的,可谢狁这话一出,倒是把她所有的睡衣都?驱赶了。

    李化吉小心翼翼道:“我倒没什么睡意?,郎君若是困了,我替郎君更衣就是。”

    谢狁却不是要与?李化吉商议:“你陪着,我才能睡得更好些。”

    他向?李化吉伸出手去。

    李化吉没了法子?,只好将手递给?谢狁,被他牵着手,往楼上备好的客房走去。

    舫船条件有限,客房也只是用木板隔开的小小单间,里面放置的床自?然就小。可鹤归院那张床,因为二人同床共枕时免不了会出现肢体纠缠,因此李化吉都?嫌小,何况是这样一张床。

    两人要睡在一处,恐怕得要她睡进谢狁的怀里了。

    李化吉的抗拒就更深了些。

    但谢狁已经?在解她的衣带了。

    这是他最近的乐趣,以往二人同寝,总是由李化吉先?去沐浴,只着一件里衣上床。

    但现在谢狁很喜欢亲手给?李化吉脱衣,看着层层繁复的衣物从她的身体剥离,渐渐露出荔枝般白嫩多?汁的躯体,好像是由他亲自?脱去李化吉身上的礼义廉耻,将她重新回归于身体的野兽本能。

    客房的窗未关,白云清晰可见,河道两侧的人声更是鼎沸,挤进李化吉的耳朵内。她咬着唇,躺到堆满她的衣物绸缎的床上去,床未置床帐,天光无遗地漫进她的眼眸之中。

    谢狁慢条斯理地教?她:“月退屈起,分?开,踩在床上,再开些,真?乖,很好。手拿起来,自?己掰开。”

    李化吉的唇咬得更紧。

    她想说点什么,比如把窗关掉,又比如换掉现在这个姿势,或者釜底抽薪,直接不要做这样的事。

    可是李化吉通过与?谢狁累日的相?处,也知道他并非是可以被改变想法的人,若他真?同意?了她的意?见,唯有一种可能,那就

    是他想到了更有趣、更对他脾性的玩法。

    所以李化吉没有吭声,她只是一如既往乖顺地做着谢狁想让他做的事。

    谢狁抵起她的下颌,与?她接吻,水声啧啧中,他摸着李化吉的头,道:“化吉,之前教?你的,还有没有记得?”

    与?他指尖的轻柔不同,攻城略地却极为大刀阔斧,不容置疑,李化吉手指紧紧攥着锦被,不想回答,可是她的整个身体都?被谢狁掌控着,他自?有办法叫她生不如死。

    李化吉没了法子?,很快只能缴械投降:“郎君。”

    “真?乖。”

    他笑着捏了捏李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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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颊,终于肯放过她,轻柔缓慢了些。

    李化吉主动抬起手,搂着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这样亲密,只是因为不想看到谢狁而已。

    她的身体因为谢狁,而在他的怀中激颤,可是她的脑子?却没有一刻如这般清晰。

    她清晰地听到了河道里的摇橹声,木撸划开的潺潺水声,河道两侧的叫卖声、攀谈声,也听到了女子?哀哀的哭泣声。

    可这些声音,都?没有谢狁的喘.西声响。

    她想,她好想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平阳县或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出逃地点。

    李化吉想着这些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事,可是谢狁是如此的一无所知,他沉浸在这场只有他一个人沉迷的欢.爱之中,用他的灵魂带着一个空壳躯体,一起登上了他想去的极乐世?界,完成了他以为的白头到老的仪式。

    第45章

    舫船随着江水波涛荡漾, 在平缓地前行。

    谢狁微微侧身,看着怀里的李化吉。

    原本上山下河,满田野乱跑都不嫌累的姑娘, 不知道为何, 在这种?事上总是?体力不支, 事未结束,就昏沉沉地睡过去, 虽也由着谢狁摆弄,但到底少几分温存。

    谢狁有些遗憾,但也并未感到过多遗憾。

    李化吉皮肤白净,香汗淋淋时,脸也免不了被蒸得如霞晕般,乖顺地卧在他的怀里, 像一只糯米团子。谢狁总喜欢在这时候看着她的睡颜, 有时候也免不了上手捏捏她的软软的脸颊, 到了这时, 心头再多的郁气也能归于平和。

    谢狁捏着捏着,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姿势变动, 李化吉的月退从他的月要上滑落, 两人之间的空隙难免要变大, 谢狁皱了皱眉头, 索性抱着李化吉翻了个身, 让她枕着他睡, 重新将东西喂了进去, 李化吉在梦中皱眉,他按着她的脖子, 吻了上去。

    但温馨也不过片刻,很快舫船就要行进渡口,谢狁轻拍李化吉,把她叫醒。

    李化吉一醒来,就感受到异物的存在,她轻皱眉头,尽管这已不是?第一次,但有些事情,不是?做得久了,就能让她习惯的。

    她道:“要到了吗?”

    她边说,边缓慢地离开谢狁,可惜床就这般大,她仍旧落到了谢狁的怀里。

    谢狁吻吻她的鼻尖,道:“嗯,快到了,也该起了。”

    李化吉撑着发?酸的身体,抱着被褥起来,之前穿的衣物是?万万穿不了了,谢狁随便披了外袍去给她起衣,李化吉微微叹气,这下倒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方才在做什么了。

    谢狁给她取了一件高领的长款褙子,下着散花马面?裙。端庄确实端庄,漂亮也是?漂亮,只是?这样的穿着到底不适合六月的平阳县,李化吉看着就嫌热。

    但谢狁拿手指指了指脖子,李化吉就明白了,他又犯了狗劲,就喜欢咬她,好想在她身上留下越多的痕迹,就越能证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这该死的占有欲。

    李化吉深深闭目,谢狁正?给她穿衣,最开始是?怎么把她脱干净的,现在就要这样一件件地穿回去。

    衣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遮羞物,它既遮住了李化吉的不堪,也将谢狁扭曲的感情严丝合缝地藏在了一丝不苟扣起的系扣上。

    李化吉还是?忍不住叹了声:“好热。”

    谢狁将她扶起,道:“等?到了客栈,避了人,就可以把夏衫换上了。”

    谢狁出行,自然不住驿站,而是?先派人到了平江县,包下一整座客栈,再将里面?的陈设用具都?换了一遍。

    要不然李化吉怎么说这次出行不像是?钦差办事,反而更像是?结伴游玩。

    李化吉想了想,道:“郎君今日也在客栈不出去吗?”

    谢狁道:“我当然有事,崔二郎也有事,所以我不在时,你可以找崔二少夫人陪你。”

    李化吉松了口气。

    舫船停泊在渡口,李化吉戴上遮阳的幕篱,跟着谢狁步下梯子,岸边早有马车候着,她要在此与?谢狁分别,先回客栈去。

    李化吉正?迫不及待与?谢狁逢场作戏完,就可以先行登上马车,结果?转头看到谢狁正?看着步梯。

    李化吉也望过去,步梯上只有崔二郎扶着阿妩慢慢地在下船,并无?他人,她不解谢狁在看什么,也懒得深想,就道:“郎君早些回来,别累坏了身子,我便先回客栈收拾行李去。”

    谢狁就看向?她:“我扶你上马车。”

    李化吉几乎震惊地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她僵硬地牵牵唇:“不必劳烦郎君了,我自己上得了马车。”

    未等?谢狁接话,阿妩与?崔二郎已踏上岸,于是?阿妩的声音就飘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晚上若是?敢带着酒气和脂粉气回来,你给我等?着。”

    谢狁隔着幕篱垂下的轻纱,去看李化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你与?我说话做事,好像总是?很客气。”

    李化吉不承认:“不是?客气,是?郎君公务繁忙,若我还要因为一点小事麻烦郎君,恐怕会劳累郎君。”她一顿,又道,“郎君不是?一向?喜欢我听话事少吗?”

    谢狁倒被李化吉这话给噎住了。

    是?,他确实这样说过。

    其实直到方才登岸时他也这般以为,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走在前面?,由李化吉自己跟着他下了船。

    可是?等?看到了崔二郎扶着阿妩的模样,他就觉得有些别扭了,他和李化吉在床上那般亲热,为什么到了床下,就要这样一前一后?,肢体分离,好似陌生人般?

    故而,谢狁才有那般一问。

    可偏偏李化吉说话又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倒好像显得他特别喜欢朝令夕改一样——你从前喜欢我听话事少,现在想跟我亲近了,却反过来怪我与?你客气,真是?霸道。

    尽管李化吉说话态度温和,但谢狁就是?知道她方才就是?这般在腹诽他。

    谢狁隐隐觉得有些面?子挂不住,也觉得别扭,若李化吉当真听话,何必又要多话,直接把手递过来多好。

    他心内复杂,也不知自己怎么偏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起来,于是?索性道:“上马车吧。”

    李化吉微微屈膝,转身离去,散花马面?裙旋开弧度,仿佛一朵短暂盛开又迅速开败的花朵,谢狁垂眸看着被她的裙摆轻擦而过的袍子,就听崔二郎殷切地对?阿妩道:“你想吃什么?等?我回来顺便带给你。”

    阿妩睨了他一眼:“等?你回来再吃,可别把我饿死。”

    谢狁听得心烦:“崔二郎,走了。”

    崔二郎忙道:“就来。”

    阿妩登上马车,就见李化吉拆了幕篱,又解开系扣,露出留下吻痕的脖颈。

    她眼眸微动,见到是?阿妩,也没半点羞涩慌张,反而拿起团扇,自在地扇着风。

    清风微动,将发?丝扇得飞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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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马车启动,李化吉道:“黄金何时给我?”

    阿妩懒懒抬眼:“想好了?”

    李化吉道:“想先与?你借点银子,买几样东西。”

    阿妩道:“买什么?”

    李化吉道:“柘浆、酥山、龟苓膏,天气热,所以想吃些凉的,应当可以吧?”

    阿妩笑道:“化吉若是?贪凉,倒是?可以吃些,可是?内宅妇人一向?不吃龟苓膏的,龟苓膏性寒,若吃多了,无?孕者容易子嗣艰难,有孕者容易流产。”

    她说着,便敲了敲厢壁,卷起帘叶,对?随侍的婢女道:“去买些柘浆、酥山、龟苓膏来。”

    婢女诧异,但因为是?阿妩的命令,还是?领了银子就去了。

    阿妩放下帘叶,坐直了身子,看向?李化吉。

    李化吉扇风的手慢了些:“我怎么觉得若是?我想买避子药,你也是?肯的。”

    阿妩轻笑:“你高看了我的胆子,若是?避子药,我万万不肯。煎药的味大,你的婢女又要从厨房将药一路端到你房间,中

    途难免碰上人,大司马让我来,又是?为了陪同关?照你,你叫我如何装聋作哑,才能在东窗事发?时,让自己幸免于难。”

    李化吉道:“我吃龟苓膏,你就无?事了?”

    阿妩道:“龟苓膏吃多了才有事,我的婢女去买,只会买少少一点,但那一点我在家?里也常吃,必然无?碍。但若你背着我,塞在袖子里偷偷带回来,那就不是?我的过错了。”

    李化吉也笑:“好狡黠的姑娘,难怪崔二郎叫你吃得死死的。”

    阿妩道:“彼此彼此。”

    李化吉困惑地看向?她,实在想不通阿妩怎么会说出这般的话。

    阿妩道:“这话你听起来可能觉得恶心,但在半年?前,我是?绝不可能想到不近女色的大司马有朝一日也会白日宣/淫。”

    李化吉的神色就淡了,手慢慢摇着团扇,半晌方道:“这话确实叫人恶心。”

    很快客栈便到了,房间是?早就拾掇好的,行李也自有人搬运收拾,李化吉与?阿妩便坐在一处,分食才刚买来的几样冰食。

    阿妩只陪了几勺龟苓膏,就看李化吉吃得牙冻肚饱,还要将淋着鲜奶的酥山塞进肚子里。

    阿妩懂得李化吉的恐惧。

    对?于女子来说,养育个孩子几乎与?献祭半条命无?异,若女子能从中得利倒也罢了,但李化吉是?已经想要离开谢狁了。一个孤女生活本就不易,若是?再拖累一个孩子,那真是?与?自寻死路无?异了。

    可是?李化吉在谢府就算买得到避子药,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瞒着谢狁,她根本没有很好的避子的法子,只能通过不断地吃冰食,以此减少怀孕的可能。

    阿妩静了会儿,道:“我先给你银票,银票便携易带,等?你逃出去,南下水路到瓜沥时,会有人撑船将黄金给你送上。但两千两黄金不是?小数,你有想过怎么带走吗?”

    李化吉道:“其中一千两五百黄金兑成银票,另外剩余五百两,我与?你换一条船、一把剑、一把袖弩、三套男装。”

    阿妩算了下,那毕竟是?一千五百两的黄金,兑成银票不是?小数,她盘了下附近几家?钱庄,确认好确实是?可以兑出来后?,才点了点头。

    李化吉道:“等?你兑了银票给我,再给我些时间把银票处置好,我就走,可我不知道谢狁会在平江等?多久,所以要尽快。”

    阿妩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银票?若不行,我可以帮你忙。”

    李化吉皱眉:“我见他大张旗鼓带了许多东西来,难道只会在平江暂留很短的时日?”

    阿妩心道,那自然不是?,只是?怕到时候他会把你看起来,那时你万万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真是?可怜。

    阿妩道:“是?。”

    李化吉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半晌,才道:“没什么好法子,只想把银票缝进衣服里。”

    阿妩估算了下银票数量,立刻道:“我会着人去买旧的男装,送到乡下村庄,找老婆子去缝补,这样快些五六日也够了。”

    李化吉感受到了阿妩的迫切,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第46章

    晚上谢狁回来得有些迟。

    他?离开码头后便去了平江县的县衙, 却没有瞧见卢仁默,伺候笔墨的师爷说是卢仁默偶感风寒,高烧不退, 已是好几日未来衙门。

    谢狁自然派人去卢仁默的府邸打探一番, 只是卢府闭门谢客, 怎么也敲不开。

    此时谢狁已猜到卢仁默大抵是已经?弃印逃了,但他?也不着急, 在县衙喝了一天的茶,瞧着无所事事的模样,却也将县衙往日工作的作风给探查了清楚,心里已有了计较。

    等到了晚间,他?便?与崔二郎在街巷内随处走走,是检查治安, 也是体察民情。

    平阳县有不少的夜市, 百姓沿江设摊, 摊前支着一盏莹灯, 从远处望去,倒像是萤火缀连出的星河, 美轮美奂。

    谢狁却不动如山, 访了几?处摊, 问了物价, 又?探听了坊市收费便?罢了。

    等一道回?了客栈, 崔二郎与他?告辞, 他?还未进门, 就听崔二郎推门而入, 道:“阿妩,平江县的夜市极美, 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谢狁一顿,抬头看向眼前紧闭的房门,房内漆黑一片,想来李化?吉已经?安然入寝。

    虽然他?也不要李化?吉等他?,可是想到崔二郎将欢欢喜喜地?带着阿妩出门逛夜市,白日里那种烦躁就很快又?回?到他?的心里。

    谢狁抬手,将门推开。

    房内窗户半掩,月光直遁到垂落的纱帐边,李化?吉侧身向里,睡得?正香,谢狁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还是换了衣服,沐浴完后上床抱着她?睡觉了。

    次日鸟鸣啾啾,李化?吉翻身不能,睁开眼看到了谢狁靠近的脸。

    她?叹气,轻轻推了推谢狁:“郎君该起身了。”

    谢狁仍是惺忪的模样,俊白的脸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这是他?一日之内少见的柔软时刻。

    “晚上带你去逛夜市,好不好?”

    他?突然这样说。

    李化?吉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提到夜市了,她?没有犹豫的:“郎君昨夜回?来得?迟,想来是忙坏了,既如此,有了清闲时刻还是在客栈里休息好了。”

    谢狁掀起眼皮,看向李化?吉,眼睛里带着审视地?打量:“昨夜崔二郎带崔二少夫人去游玩夜市了,你不想去?”

    李化?吉微笑着摇头:“我懒得?很,有闲逛的时间不如多做些针线活。”

    谢狁有些不高兴:“府里绣娘多,不劳你做这样多的针线活。”

    可他?到底没有再坚持。

    连着被拒了两次,谢狁也不想再哄着李化?吉做什么亲热的事,毕竟夫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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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要紧的还是床第和谐。

    只要每日醒来,李化?吉都在他?的怀里,那么平日里是否一道出去游玩又?能是什么重?要的事?

    很快,谢狁便?将这些心猿意马产生?的念头抛掷脑后。

    因为卢仁默真的逃了。

    卢仁默是家中的嫡子,范阳卢氏是觉得?不会允许让他?死在谢狁的手中,谢狁对此倒也不意外,因此他?一面派人布下天罗地?网去搜寻卢仁默,一面坐镇县衙,开始处理诸多遗留下的公务。

    要想剿匪,首先就得?打击平阳县的地?方豪强,扫除官商勾结的障碍,把涣散的民心重?新收回?手中。

    而随着公务有条不紊地?看着,那些应该送往各州驻兵的密报也顺着天罗地?网在条理有序地?传递着。

    如此,十五日就过去了。

    缝制了银票的衣服已经?送来,就放在提前付了银子的某家成衣铺子里。

    李化?吉要的船、剑、袖弩,阿妩也瞒着人悄无声?息地?准备好了,一切都已具备。

    到了这时李化?吉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是山阴人,从小在水网上长大?,性擅水,会用船,倒也无碍。因此这半个月,李化?吉更多的注意力都在计算逃跑路线和记下谢狁的作息上。

    好在,他?这些日子差不多天天早出晚归,留给她?的时间很充裕。

    这日,李化?吉与往常一样起身,用过了早膳,她?与碧荷说想去街上随便?逛逛。

    碧荷知道这位乡野里长大?的公主,哪怕过上了呼奴唤婢的日子,也仍旧喜欢独来独往,因此没有任何意外。

    ——她?们?都不觉得?好不容易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李化?吉会逃跑。

    于是李化?吉就这样轻易地?在她?的注视下,空着手,走出了客栈。

    离开客栈大?约几?百米远,李化?吉就加快了步子,进入了成衣铺,按照约定?的暗号,拿到事先存放在此的旧衣、剑、袖弩,她?借了地?,将衣服换下,取下的头面也找了个当铺当了。

    之后李化?吉按照阿妩给出的信息,找到在码头歇脚的船夫,那船夫跳上船,用竹篙撑离岸边,载着她?悠悠南下。

    为了避免过于打眼,也为了避免她?力气太小,船撑不快容易被追上,阿妩把买给她?的船停在了瓜沥。

    李化?吉踩在轻微晃动的船身上,回?头看着繁华的平阳县岸景,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这般轻易地?就逃出来了。

    但很快她?又?为这个念头感到发笑,怎么可能不轻易呢?

    谢狁大?抵以为她?为了李逢祥,会心甘情愿地?做他?一辈子的奴婢。

    既然他?根本想不到她?会反抗,又?怎么会提前去防她??

    李化?吉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深知她?只有这一次的好运,若被谢狁捉回?去,恐怕等待她?的只有千刀万剐。

    所以千万千万不能被捉回?去。

    阿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听得?房门被拍响,传来碧荷焦急的声?音:“崔二少夫人,我们?夫人不见了,可否请你找找?”

    阿妩就知道李化?吉是走了。

    她?微微叹气,命自己的丫鬟:“你先出去稳住她?,就说我还未起身,要先更衣,能多拖延多久,就先尽力拖延着。”

    但好想老天爷都在帮助李化?吉,阿妩等到谢狁回?来天已擦黑,闷了一日的天响起了滚雷阵阵,街上妖风卷起泥沙,原本还出摊的贩子都在收整货物。

    今晚将有雷震暴雨。

    崔二郎踏进客栈时还没心没肺笑着:“回?来得?及时,若再晚些,就要赶上雨了。”

    阿妩心里想着,这可怜的还被蒙在鼓里的小倒霉蛋。

    她?边这样想,边装出惊慌的模样迎了上去:“大?司马可是没有去县衙,没有见到我派去的人?”

    谢狁皱眉:“我与崔二郎外出了一日,没有去县衙,可是发生?何事了?”

    他?下意识目光逡巡了一圈,没瞧见李化?吉的身影。

    阿妩焦急道:“碧荷那丫鬟中午来寻我,说化?吉早上出门闲逛,却到午饭时还没有回?来。我担心不已,一面派人出去找,一面让人去县衙找大?司马。”

    谢狁一怔,俄而心口刺出尖锐的疼痛来,他?根本来不及去想那是什么样的疼痛,便?道:“找了哪些地?方?寻到了吗?”

    还好阿妩做戏做了全套,也因为知道李化?吉的真正去向,因此布置得?很得?当,听起来毫无破绽:“因为碧荷说化?吉是去闲逛,我料她?走不远,就先着人将附近几?条街都寻了一遍,但没有人影,于是扩开了找寻的范围。”

    她?甚至拿出了平阳县的地?图,把上面用红圈划出的地?方指给谢狁:“这些是找过了的地?方。”

    她?寻得?用心,朱砂画了一圈又?一圈,鲜艳的颜色刺得?谢狁眼睛痛。

    谢狁道:“不是王家,就是卢家。”

    他?想不出李化?吉会主动离开的理由,因此根本没有往那处转一个念头,满脑子只有王卢被狗急跳墙,绑人威胁他?的可能。

    谢狁目光一下子就冷了:“活腻歪了,来威胁我。”

    他?当即命谢炎准备纸笔,泼墨挥毫,顷刻直接写下了两份言辞严厉的书信,封好,叫谢炎谢灵连夜送去。

    此时瓢泼的大?雨终于在响雷声?中砸了下来,雨线在风灯下清晰可见。

    谢狁只是看了眼,那笃定?的想法就有了动摇。

    尽管在他?看来,李化?吉绝对是被王卢二家绑走了,可若万一他?的猜测有误呢?

    她?不是被王卢二家绑走,而是被拍花子给绑走了呢?又?或者是不幸流落到某些不成器只知道肖想娇容颜的浪荡子手里呢?

    只是想到有这样的可能,谢狁就不得?不推翻他?向来自信的忖度,尽管他?无数次运筹帷幄,但当下他?不得?不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焦虑不已。

    他?当机立断:“二郎,带上你的人,与我一道把整个平阳县翻过来。”

    崔二郎震惊地?张开嘴巴:“翻整个平阳县?”

    谢狁冷静地?点头,好想刚刚做出这般疯狂的决定?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附着在他?身上的疯子:“一寸寸找过去,每个人家,每口井,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不能放过。”

    崔二郎看了眼连绵不绝的大?雨:“若今夜找不出来呢?”

    谢狁没有多余的思考:“那就闭城到能找出来为止。告诉他?们?,凡尽心尽力寻找者有重?赏,找到者奖赏番十倍。”

    崔二郎倒吸了口气,被阿妩一捅腰,方才后知后觉闭上了嘴。

    谢狁穿上避雨的蓑衣,提着风灯,走进了大?雨之中。

    今日雨密,雨滴也大?,砸在身上跟黄豆似的,有些疼,谢狁顾不上这些,逆着风雨提着灯,往第一户人家走去。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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