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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第 8 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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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县君会疼?”

    陆沧蓝垂眸看着被自己紧紧攥着的少女,冷笑出声。

    手腕被攥着,华幼安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仿佛只需男人稍稍用力便能扭断手腕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她抬眸看着陆沧蓝,声音懒懒的,“为何不会?”

    “生而为人,自是会疼的。”

    “生而为人?”

    陆沧蓝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攥着华幼安的手腕,用力一拽,少女便贴在他面前,他看着那双永远笑眯眯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县君也说了,是人,才会疼。”

    “但县君,不是。”

    男人清浅的呼吸因温怒变得有些粗重,洒在自己脸上痒痒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雨后的新荷颤巍巍在阳光下舒展着蕊心。

    ——那是一种惬意的舒服。

    华幼安舒服地弯起了眼。

    一成不变多无趣儿。

    谨慎稳重更是死水一潭,让人没得淡了想撩拨的心。

    现在的反应才正常。

    如砧板上的鱼肉拒绝自己的被拿捏,用自己弱得可怜的鳞片扑腾着主人的手。

    自以为是的反抗苍白又可笑。

    多有趣儿。

    华幼安眉眼弯弯,手腕被攥着,却不妨碍她用指尖勾着男人的下巴,“我若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陆沧蓝,恃宠生娇也要有个限度。”

    “恃宠生娇?”

    陆沧蓝冷冷甩开华幼安的手腕,包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扼住少女纤细的脖颈,“华幼安,你以为我真不敢伤你?”

    男人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比寻常大上一些,尤其是在温怒之后,宽厚的大掌扼住自己脖颈后,华幼安瞬间没了呼吸,窒息感让她有些不适,她却没有挣扎,甚至连求饶的话都不曾说,她依旧懒懒看着陆沧蓝,手指还停在他的下巴处。

    “你......有什么不敢的?”

    被人扼住脖颈让她的声音有些哑,但她的调子依旧是不急不缓的,“以下......辱上?嗯?”

    陆沧蓝眸色沉了一分。

    因为离得近,他清楚感觉到少女呼吸渐轻,难以忍受的窒息感让她单薄肩膀止不住轻颤着,而那张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也缺氧而泛上了一抹浅浅的红,红色一直攀到她的眼睑处,泛着水光的眸子里也透着一抹淡淡的红。

    可怜又无辜,懵懂又动人。

    莫名的,他的手指无端收了力气。

    他知道少女生了一张极具有欺骗性的脸,更知道恶劣一词刻在她的骨子里,天真残忍,稚嫩恶毒才是她的真实写照。

    可那又如何?

    ——没有人能对这样的一张脸做出恶事来。

    她的脸能让世人原谅她所有的恶毒残忍。

    “县君且收着县君所谓的好前程。”

    陆沧蓝微眯眼,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不是每个人都想做朱焕之。”

    “咳咳......”

    久违的空气涌入肺腑,华幼安轻轻咳嗽着。

    她的咳嗽声孱弱又轻柔,陆沧蓝耳朵动了动。

    他攥了下手指,但到底不曾回头,脚步微顿后,他大步向山下走去。

    此时金乌已从云层跃出,日光烨烨,霞光茫茫,浅金色的云彩自九天铺开,经升仙台一泻而下,尽数落在男人身上。

    云阶天梯处多了个墨蓝色的身影,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莫名顺眼。

    ——仿佛一成不变的生活就该挤入一些其他颜色来调和,这样才叫丰富多彩。

    华幼安不咳嗽了。

    华幼安看着陆沧蓝远去的身影,手指绕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这便生气了?”

    “不好玩。”

    她轻轻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惋惜。

    ——的确惋惜的,升仙台如此之高,若没了陆沧蓝,她如何下得去?

    但她面上半点急色也无。

    她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直插云霄的天阶一眼望不到底,仿佛果如世人所言,这座升仙台接连天宫,终点是第三十三重天,她看了一会儿,认真估算了一下时间,懒懒抬起手打了一个哈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石凳上,像是在等人。

    一炷香的功夫后,一行人从升仙台上走下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又突然停下,华幼安伸了一个拦腰,缓缓侧过身,“国舅爷忙完了?”

    “国舅爷来得正好,我的奴隶不中用,被我撵走了,国舅爷,不如我们一道下去?”

    ——端的是亲亲热热的挚友模样,仿佛刚才让陆沧蓝杀裴丹临的人不是她一般。

    裴丹临挑了下眉,目光在华幼安身上打转。

    片刻后,他笑了一下,一撩衣摆自天阶而下,华幼安坐在石凳上,他便坐在华幼安对面,刷地一下打开描金小折扇,悠哉悠哉扇着风,“不中用?”

    “县君,你怕不是在哄我吧?我瞧着你的奴隶中用得很。”

    他声音微微一顿,潋滟眸中带了几分揶揄,折扇一遮,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华幼安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无端压低,“都快中用到床上了吧?”

    华幼安秀眉微动。

    “我曾听人言道,京畿之中有那等豪放贵女,待字闺中难免寂寞,便养了些俊朗奴隶来解闷。”

    描金折扇遮着两人的脸,于外人来看,仿佛是一别经年的好友在亲热叙旧,怎么瞧怎么都是温馨和煦的模样,然而折扇后,裴丹临面上却是讥讽与鄙夷,他盯着华幼安的眼睛,声音越发显凉,“左右那些奴隶的命握在自己手里,若是烦了腻了,便杀之灭口,倒也不必担心他们将此事泄漏出去。”

    “若是那些奴隶的功夫好,能讨得主人欢心,便留他一条贱命也无妨。”

    裴丹临冷笑道:“日后那位贵女出嫁了,便将那奴隶一道带去夫家,夫君在家时奴隶是奴隶,夫君不在家,奴隶便可欺主。”

    “啊,这样么?”

    像是被人说到了痛点,华幼安秀美轻蹙,水葱似的指尖攥紧了鹊上枝头的锦帕,整个人显得惶恐又不安。

    她本就生了一张娇怯楚楚的脸,纤弱肩膀微微轻颤时,越发显得我见犹怜,尤其是那一双雾蒙蒙水悠悠的眸子,能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裴丹临捏着墨玉扇柄的手指微微一紧,后面的讥讽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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