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说。
说出这个词的一瞬间,他意识到,上次源柊月威胁他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过‘束缚’。
‘束缚’是不可违背的誓言,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约束着定下束缚的咒术师。
源柊月可能不知道‘束缚’多有效吗?
但他没提。
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束缚’这种形式他看不上。不用这种方法也能把事情料理得明明白白。
禅院直哉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束缚’的内容由你决定……只要定了‘束缚’……”
源柊月不置可否。
“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他说。
禅院直哉意识到什么,脊背顿时僵住。
难怪……
他当然见过那些人道歉时的谄媚姿态,在口头的道歉之前,他们总是先……
半晌,禅院直哉强忍着巨大的屈辱,慢慢地弯曲双腿,膝盖着地——
跪坐在源柊月面前。
接着,低下头,喉咙间再度艰涩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他听见源柊月轻笑一声。
对方交叠着双腿,手掌搭在大腿上,牛津短靴的鞋尖,距离禅院直哉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
被关了几天,他的鞋面依旧纤尘不染,干净得不可思议。
是长年累月的好习惯,从内到外浸润出来的体面,并非一朝一夕能轻易养成。
禅院直哉跪了好一会儿,膝下的地板冰冷坚硬,时间显得尤为漫长磨人。
他以为自己会被踩着脑门嘲讽,但没有。
半晌,对方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使禅院直哉不得不昂起头来,仰视着坐在床上的他。
像对待一条狗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由此无需多余的折辱,举手抬足间甚至透出种漫不经心的怜悯。
源柊月微笑着说:“这不是会道歉么。”
“以后,要乖乖听话哦。”-
在被关了足足十四天后,源柊月接受总监部调查团的审问。
长达半个月的紧闭,没有娱乐,没有事做,逼仄狭小的房间,打开门就要遭遇充满压力的讯问,普通人可能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源柊月反倒觉得清静。
能无限补觉,每天睡得不错,精气神提升了不少。
因此,出现在调查团面前时,他非但不憔悴,堪称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总监部掌握了更多证据,其中包括考核资历造假,以及更多有关他隐瞒术式情报的内容。
“你上报的材料中,声称独立祓除特级咒灵十二次,经由总监部调查,实际独立祓除六次,对此你可有解释?”
“你声称自己的术式每天最多使用五次,这里有一份证据,你某日在高专内部使用了十二次术式,对此你可有说法?”
“你是咒术高专认定的经济困难生,这是你六到八月的银行卡、信用卡流水,总金额过亿,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
这些人外表长相不一,说起话来语调抑扬顿挫的程度,以及那故作威严试图震慑他的姿态,令他们看起来有种多胞兄弟般的默契,俨然是在同一个环境中呆的太久,腌入味了。
源柊月昨晚整整睡了九个小时,原本精神得能徒手挖出三里地,听了一耳朵,顿时被催眠了。
等他们说完,他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单枪直入道:“各位,这些都不重要。”
咒术师们皱眉看着他,接着,只听他说——
“请问,我能通过一级咒术师评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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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气氛炸了锅。
“小子,到现在你还有心情关心评定结果吗?”在场年纪最大的咒术师吹胡子瞪眼,训斥道,“目前总监部对你的指控,足够你被判刑!背景不明,为人不诚,心思诡谲,你以为总监部是好糊弄的吗?!调查团此次前来,是给你机会,再不好好回答问题,休怪老夫不客气!”
源柊月打哈欠,懒懒散散道:“哦。”
“……”白胡子老头恼怒,“你!”
“胜田先生,稍安勿躁。”忽然有人开口打圆场,“年轻人,心高气傲一些是难免的,不必与后辈计较。而且,这件事尚未盖棺定论。”
源柊月抬眼打量那个递台阶的人。
哦豁。禅院直毘人。
这老东西为什么会混进调查团?-
禅院直毘人是为了源柊月来的。
‘炳’所剩不多的咒术师忽然遭到暗杀,很难不联想到那个叛出家族的人身上去,再一调查,他发现禅院直哉阳奉阴违,偷偷将源柊月考核造假的证据提交给了总监部。
显然,又是禅院直哉主动招惹,人家老子来替小的出气了。
而禅院直毘人也成功被自己的儿子气晕了。
哪怕无法拉入己方阵营,也绝不能把源柊月和禅院甚尔推向五条家,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的长子怎么就不明白?!
所以只好由他来补救。
绝对不能助长五条家的嚣张气焰。
调查团的成员,主要由总监部派出的咒术师组成,那些人见禅院家主亲自跑一趟,自然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源柊月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禅院直毘人先接过话茬,成为会谈的主导者。
禅院直毘人主动提起他为咒术界做过的贡献,比如星浆体一事,将他这些天来的拒不配合描述为‘受了委屈心里有气’,让大家别和一个孩子计较,春风化雨地消解矛盾,将这次调查糊弄了过去。
源柊月:“……”
可他只想要通过一级评定,想问这些老登要个明确的说法。
这死老头。
死老头比他儿子到底是像话一些,起码态度亲和,脸带笑意,有点人样。
社交手段比禅院直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调查团的人都离开了,整间和室只有禅院直毘人一个留下,与他进行着塑料的谈心,大概意思是说孩子你这些天受苦了,放心禅院家一定会帮助你的……
源柊月‘嗯嗯对’地不断敷衍着,心里有些纳闷,拉拢归拉拢,禅院直毘人为什么会殷勤到这个地步?
他甚至要怀疑这老登是否从某种渠道得知伏黑惠的存在,想到他白嫖一个十影。
接着,他听到禅院直毘人意有所指地说:“……血缘关系才是最牢固的纽带,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只有家人之间才会无条件地互相帮助。”
源柊月:“……”
……他真知道了?
不可能。明明已经把消息严密封锁了。
禅院直毘人目含期待:“你能明白吧,源君?”
“我明白。”源柊月大脑飞快转着,但他不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视角,把对方的废话重复一遍,“关系再好的朋友,也可能互相背叛,但家人之间以血脉相连,才是最牢不可破的。”
“哈哈哈哈哈——”禅院直毘人朗声笑道,“源君,你明白就好!”
他喝了口茶,叹气,露出一种追忆往昔的遗憾表情,“甚尔君性格固执,说走就走,走得时候还闹了一通……不提了,但这些年来,家族其实也没怪过他,他如果愿意回来……”
提到伏黑甚尔了。
接下来话题要引到伏黑惠身上了?
“我想。”源柊月委婉地说,“他应该不太愿意。”
何止是不愿意,一副棺材和禅院家的大门放在一起,伏黑甚尔都会选择打开棺材盖——就是这种程度的厌恶。
“噢,他不太愿意……”禅院直毘人盯着他,笑道,“那你呢,源君?”
源柊月:“?”
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你们禅院家的事?
源柊月心里茫然极了,表面上装出一脸两难的样子,像是想答应又犹豫着,难以启齿。
他的表演水平显然能骗过这老登的眼睛,片刻后,禅院直毘人说:“没关系,慢慢考虑吧,源君。”
“无论怎么样,你始终是禅院家的血脉,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源柊月:“…………”
等等,是什么?
什么血脉?
什么禅院家?
这老登喝的是茶不是酒吧?
他震撼极了,这一瞬间的冲击力堪比僵王博士突然出现在训练场中,有一种脑干被强劲的小曲渗透的感觉,眼前一片空白。
他的脑子好像被僵尸啃了,但演技依旧在线。
“噢……”源柊月喃喃地说,“原来我有被当做家人吗……”
“当然。”禅院直毘人欣然道,“你当然是,不仅是你,离开家族的甚尔君,也是我们的家人。”
源柊月:“……”
虽然不知道过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结果来看,他被当成了伏黑甚尔的亲生儿子。
真精彩啊。
他不仅是僵王博士!伏黑惠竟也是他自己!
目前的title多起来了,咒术高专学生,伏黑甚尔儿子,禅院家的一员,十影,总监部在籍通缉犯,随机模仿术式拥有者……再多一点都够跟两面宿傩正面PK了。
“那真是太好了。”源柊月佯装羞涩地说。
禅院直毘人还在给他灌鸡汤:“别担心,总监部那边,家族会帮你……”
源柊月:“这方面,我有一件事想拜托。”
禅院直毘人:“你说。”
源柊月:“请您不要让总监部深究我的术式。”
“可以是可以。”禅院直毘人充分理解,‘炳’的术师为了保持神秘性,从未对外公开术式,他问,“方便告知原因吗?不说也没关系,只是问问。”
“是这样,我母亲的术式和体质比较特殊。”源柊月说,“导致我天生拥有两种术式,我的第一种术式是随机模仿者。”
禅院直毘人点头,这种情况虽然极其罕见,但在咒术界历史上也有发生过,他了然道:“原来如此……那么第二种呢?”
为了审问他,考核团专门把他提溜进一间和室里,这里没有咒力封印,可以动用术式。
源柊月调动术式,脚边顿时出现了一条小白狗,摇头晃脑地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趴伏在它脚边。
这条脑门上印着红色三角咒文的白狗出现的瞬间,根本不需要他做多余的注解。
整个禅院家,就没有认不出的。
禅院直毘人狠狠震惊了。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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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抽一口冷气,“你……你是‘十影’?!”
第92章
这条白色玉犬是禅院直哉亲生儿子, 在吃下【烧仙草】后有感而孕,经过七天努力辛辛苦苦生下,从真正的辈分上来论, 它不仅是禅院家嫡长子的嫡长子,还是禅院直毘人的嫡长孙。
禅院直毘人似乎没有这个眼力见辨认出他的亲生孙子。
所以, 新晋‘十影’,源柊月, 开始了他的忽悠秀。
他给伏黑甚尔和不知名的女人捏出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以及模棱两可的咒术设定。
咒术界本就存在千奇百怪的术式,有些人生得术式和后天术式加起来能有三四种, 发生什么都不稀奇,他又深谙胡诌的原理,说得尽可能模糊,给人留出充分的想象空间。
“父亲不让我把术式公开。”他说,“请你理解, 也烦请对其他人保密。”
“理解,当然理解。”
禅院直毘人说。
联想到‘六眼’儿时遭遇过的种种暗杀方式,在自身实力正式成长起来之前,保密自然是上上策。
事实上, 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话术, 看到白玉犬的那一瞬间, 源柊月无论说什么, 禅院直毘人都会深信不疑。
——他有玉犬,他是十影, 他能说谎吗?
“孩子, 你受苦了。”禅院直毘人恳切道,“禅院家一定努力帮你, 千万放心,有任何事都可以联系我。”
源柊月只有一个要求:“无论用什么方法,帮我通过一级咒术师评定。”
禅院直毘人立刻答应:“当然没问题。”
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直哉不一样。
他当然希望长子能够继承禅院家,而在那之前,他更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先于自己的小家庭。
既然源柊月是‘十影’,是家族期盼了一百年的传承术式拥有者,哪怕他的回归会危及禅院直哉的少主地位,禅院直毘人也绝不可能为此因小失大。
回到家,禅院直毘人把儿子叫到别院私下谈心。
刚开口,他单刀直入道:“直哉,我都知道了。”
禅院直哉不明所以:“……父亲?”
禅院直毘人:“我知道,出于私心,你不希望他回来;可他是‘十影’,家族需要他。”
禅院直哉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顿时大变,失声道:“他告诉你了?!”
“对。”禅院直毘人说,“我已经知道了。”
他的儿子,在外面无论多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回到家,对他这个父亲的话总是深信不疑,也几乎不违抗他的命令。
在他多次耳提面命“和源柊月处好关系”的前提下,禅院直哉一次次阳奉阴违,其中必然有异常。
那孩子是‘十影’。
所以一切都讲得通了。
“……”禅院直哉的脸色变了又变,十分精彩,像是遭到一场深切的背叛似的,咬牙切齿道,“他怎么能……”
“直哉。”禅院直毘人说,“如果你自身足够强大,他是‘十影’又如何?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
禅院直哉:“可是!”
禅院直毘人:“别‘可是’了。难道你能改变他是‘十影’这一事实吗?”
禅院直哉:“……”
“往好处想,这孩子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术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告知于我,寻求家族的帮助,他也要求我保守秘密,不要将术式的事情告知其他人。”禅院直毘人说,“也许,他和甚尔君一样,并不想接管禅院家。”
那一年,禅院甚尔杀光了阻拦他的‘炳’与‘躯俱留’,大摇大摆地走出家门。
如果他当时没有直接离开,将刀口再度指向家族中的掌权者,此时坐在禅院家家主之位上的人,只能是禅院甚尔。
“直哉,说到底,源君是你的兄弟。”禅院直毘人说,“你……”
禅院直哉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愤怒、慌张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
“父亲。”禅院直哉面露茫然,“你的意思是,‘十影’是源柊月?”
禅院直毘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禅院直哉:“……?”
禅院直毘人自顾自地说下去:“等源君被总监部放出来,给他办个接风宴,请他来家里坐坐,你也抓紧和他修补关系,至少不能继续敌对。如果愿意回归家族,改回‘禅院’的姓氏,那当然是更好不过的。”
禅院直哉:“???”
什、什么?!-
原本对‘咒术界新晋罪人学生’不闻不问的禅院家,突然开始插手总监部的决议。
禅院直毘人义正词严。
“诸君,请不要忘记,是这孩子解决了‘星浆体’的难题,使得天元大人顺利同化,不仅避免了一系列可能引发的危机,还帮总监部解决了专项经费。”
“在那之后,他难道有提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他只是申请了一个研究场地和一笔研究经费!他绝对不是贪婪成性之辈!”
“他从前调伏出的咒灵,从不会触发高专结界警报,而这次警报突发,难道你们不觉得其中有猫腻吗?!”
禅院直毘人使出组合拳‘他是个好孩子他会说谎吗!’以及‘境外势力亡我咒术界贼心不死’,这份境外势力具体到了某个新兴诅咒师团体的身上。
正义铁拳重重砸向总监部,砸了个猝不及防。
其他禅院家代表纷纷表示赞同,总监部代表倍感疑惑,这帮人怎么就突然转了性了。
殷勤得不可思议,以毕生解数想把他保出来,仿佛源柊月才是禅院家少主似的。
与此同时,新‘十影’的消息很快传遍禅院家上下。
所有人的反应都是:“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
然后派下属去试探,回来复命的禅院家咒术师无一不震惊地说:“是玉犬!那孩子真的有玉犬!”
一条小白狗完成了过分重大的使命,让禅院家上下对源柊月的态度一转风向,一百多岁的禅院老祖宗敲着拐杖说我们的十影怎能受总监部欺凌,举全族之力想把他从总监部魔爪中解救出来,
对此,唯一知道真相的禅院直哉有以下六点要说:“……”
但他能把真相公开吗?
他不敢。
虽然源柊月本人不是,但他手里也有一个真十影!
禅院家的能量,显然令总监部忌惮。
一两天的功夫,总监部那边还没松口放人,但源柊月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好过了很多。
几平米的禁闭室变成了正常的单人间宿舍,也不限制咒力使用,每天甚至可以出门放风,值守的咒术师对上面的态度有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潇洒得不可思议。
除了不能种地以外,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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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朋友们也被允许来探望。
灰原和七海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零食。
灰原热切道:“前辈,你的院子和植物我们一直有在好好打理,请你在里面放心,我们会在外面替你守好后院的!”
……像极了黑道小弟探监老大,告诉老大外面堂口的兄弟们都在努力。
七海则冷静地汇报院子近况:“屋顶的太阳能板送去维修了,前院的猫尾草少了一只,另外,那只哆啦A猫变回了牛皮纸袋。”
源柊月表示知道了,并且很满意:“很好,那说明剩下的都学会了反转术式。”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显然没那么客气,手里空空如也,脸上是毫不留情的嘲笑。
“训练场都修好了,绿化带的草坪也重新铺上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源柊月反问:“出来干嘛,再炸一次学校?”
这群愚蠢的咒术师,到底懂不懂一关连抽八次僵王博士的含金量,他安分守己不出手,是对整个咒术届的仁慈。
而五条悟是第二次上门了。
上次,一墙之隔的六眼,把他霸凌禅院直哉的全过程看了个一干二净,于是对方离开前又是一脸快被气背过去的表情,像台蒸汽机似的嗡嗡的。
脸颊耳根带着一丝诡异的淡粉色,衬着蓝眼睛更为冰亮,他气红了脸,愤怒质问:“你凭什么奖励他”
源柊月:“……”
去医院看过没有?
见他一脸无语,也不准备解释什么,五条悟超生气地走掉了。
而这次回来的时候,显然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笑嘻嘻地、大步流星地走进门,上次那件事完全丢到脑后,为他带来一个笑话——
“禅院家居然以为你是十影!哈哈哈哈……”
没错。
见识到玉犬的禅院家,对于自己找回了【十影】一事深信不疑。
他们十分满意且洋洋得意,虽然是秘密事项,但也没有任何人刻意地进行保密工作。
于是,在咒术届高层和御三家之间,这个小秘密逐渐开始流转。
这当然也是源柊月乐见其成的。
钓鱼不怕饵多,只怕鱼不上钩。
再加码一个十种影法术,不相信大鱼不心动。
“当然。”
源柊月欣然接受了这个时髦的新人设,“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十影。”-
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时候是最安全的。
而在超过五个人知道之后,守密直接变成了一种空想。
渐渐的,一传十,十传百。
伏黑甚尔正在打小钢珠。
这项来自欧美的弹珠游戏,一传进日本,便受到超额的青睐。
大大小小的柏青哥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在街头涌现,风靡所有年龄段,未成年赌博禁止,但不乏青少年私下偷偷参与。
狭小的店内,烟雾缭绕,二手烟的气味弥久不散。
伏黑甚尔拿起手机。
“喂?”
会主动联系他的,就那么几个,除去客户,自然只能是他的经纪人。
“新任务。”孔时雨言简意赅道,“暗杀对象是……”
伏黑甚尔:“最近没空,下周再说。”
孔时雨了然:“哦,行。”他打趣道,“你最近可是居家多了,有新情况?”
换做以前,只要价格到位,伏黑甚尔什么任务都接,似乎也不用休息。
近两个月,递来的高薪任务却总是被找理由拒绝,太远了不去,懒得起床不去,今天有事不去,有其他工作不去。
“有个鬼。”伏黑甚尔说。
虽然态度恶劣,但孔时雨习惯了。
伏黑甚尔什么时候和风细雨地和人说话,那才是恐怖故事。
两人关系还不错,伏黑甚尔愿意多听他讲几句废话。
孔时雨除了中间人工作,手里有几项投资,也会玩股票,均有所收益,伏黑甚尔也放了一部分钱在他那里,由他代为投资理财。
孔时雨:“有个项目不错,是外贸方面的,要考虑下么?”
伏黑甚尔:“能赚钱么。”
“当然,就是有点风险。”孔时雨点了支烟,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禅院家的那件事,你听说没有?”
“关老子什么事。”
这么说着,伏黑甚尔却没有立刻挂断。
“——禅院家,他们居然把十影找回来了,据说已经接回家了。”
伏黑甚尔放在机子上的手蓦然一顿。
“……找回来了?”
孔时雨:“是啊。”
伏黑甚尔:“……?”
他抬起头。
那个拥有十种影法术的小子,此时正坐在柏青哥店的塑料椅子上,背着书包,手里捏着一支铅笔,在恶劣环境中写着他的国文作业。
见父亲突然看向自己,伏黑惠抬头,头发和眼神一样刺刺的,小酷哥面无表情地问:“老爹,可以走了吗?”
伏黑甚尔无视了他。
他继续问孔时雨:“禅院家找到了个什么东西?”
“找到了十影啊,据说千真万确。”孔时雨说,“是一个咒术高专的学生,名字的话……好像叫源什么的。”
伏黑甚尔:“………?”
第93章 (营养液加更)
在禅院家的努力下, 源柊月很快半洗脱戴罪之身,成功被取保候审(?)。
被放出来的第一件事,是参加禅院家为他举办的接风宴。
禅院家位于京都某深山处, 和五条家一个风格,宅院巨大且古朴, 尽管古朴却又不失精致,连景观池的笔画都经过精心设计, 属于家族的底蕴, 不是多堆一些金钱能堆砌出来的。
源柊月带着一黑一白两条玉犬赴宴,出现的瞬间, 把家族内部怀疑的流言瞬间掐灭了。
那可是玉犬啊!
玉犬能造假吗?
族老们顿时喜笑颜开。
当然,和蔼之中又带有威严,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带着点漠不关心,总之不能表现出对十影的热切渴望, 不想失了禅院家长者的威仪。
这顿饭禅院直哉也在场。
在正式的宴席上,禅院家同样奉行食不言的规则,由此一来,整顿饭期间, 只有寥寥几句言语, 大部分时候只有勺子轻碰汤盅容器的声响。
作为招待重要客人的正餐, 又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足足吃上一个多小时,期间又必须维持着良好的仪态……族老们习惯这些繁文缛节, 年轻人可不习惯。
一顿饭吃得像坐牢。
连禅院家嫡长子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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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悄悄看向边上的源柊月, 想从他身上窥到一些感同身受的难捱迹象,结果发现对方比自己适应多了, 仿佛对这种场合驾轻就熟,以极其标准的姿态跪坐两个小时都不嫌累。
等用完餐,是洽谈时间。
这才是源柊月最擅长应对的。
无论对面是甜言蜜语的利诱,还是未来畅想的大饼,亦或是隐隐带着威逼警告成分的话术,又或者是白脸红脸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流配合,源柊月都岿然不动。
站在禅院家族老们面前的,是一根炸至两面金黄的老油条,高温和油炸无法让他变形,只会使他更加香酥可口。
多对一的谈判,持续了三个小时,从暮色四合聊到夜幕降临,月亮出来了,进展依旧几乎为零。
到最后,源柊月没有正面回应回归家族的话题,他说他需要征求父亲的意见,而父亲对家族有想法,所以不一定能保证一定回归家族;
也并未正面回应和五条家淡化关系、与禅院家绑定同盟的事情,一谈到这个他就装傻,别人不明说,他装不知道,别人一明说,他假装惊讶:“一段友谊怎么会上升到家族的高度呢,我和五条君只是朋友。”
他说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希望家族不要给他压力,小孩子在学校交朋友不是很正常嘛?上学不就是为了交朋友吗?——接着又瞬间提升高度,把矛盾抛回去:连普通的人情交往都不允许,家族是否在暗示我,禅院家要与五条家开战呢?
禅院家和五条家暗中处处针锋相对,但表面和平还是维系得较为稳定,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听到他这一番上纲上线发言的族老们顿时黑了脸,他又哈哈一笑,说我不懂事,族老们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完全没有一点棱角,像一颗皮球,踢一脚不会生气,只会圆润地滚走。
族老们第一次遇见这种程度的年轻刺头。
好在最后,源柊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能帮我通过一级咒术师评定,我这边也会努力说服父亲的。”
想要和人交易,不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就怕对方什么都不要。
狮子大开口,可以砍价;如果对方什么都不要,那以物易物的基础付诸空谈,那才是彻底地没了希望。
而源柊月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虽然在评定过程中炸了学校,但……
也不是完全没有运作空间。
自他离开后,族老们的讨论,从‘这混小子油盐不进究竟有没有拉拢价值’,转移到‘他为什么非要通过一级咒术师评定’。
“也许。”禅院直毘人提出了一个猜测,“他是想看看禅院家能做到哪一步。”
“这是一种对家族的试探。”-
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不止是禅院家。
还有加茂宪伦。
他早就叛出咒术界,但咒术界又处处有他的耳目,连孔时雨都能隐约听说的消息,自然不可能避开他的眼睛。
“十影?”
“两种术式?”
花御:“我见过拥有两种术式的术师。”
“嗯。”加茂宪伦活了上百年,当然也见过,知道存在这种可能性,“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巧了。”
他希望源柊月在一级咒术师评定中折戟,对方就立刻在评定现场召唤出了特级咒灵,拆除校场,酿成大错。
他期待源柊月在被总监部关押之后拿出一些制衡的手牌,以试探对方的深浅,结果禅院家直接认定他是十影,以家族的力量,不由分说地将这个人给保了下来。
怎么就这么巧呢?
既然能令禅院家认定他是十影,对方一定用了不得了的手段。
第一种可能,他确实是;第二种可能,他真的认识一位十影,且模仿了对方的术式。
不管是哪一种,都对加茂宪伦充满了吸引力。
【十种影法术】,也是他筹措多年的计划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总觉得,源柊月好像意识到我的存在了,并且,似乎在刻意地引我上钩。”
加茂宪伦的微笑中早已没了一开始的运筹帷幄,忌惮之色,逐渐浮上眼角。
“这个孩子,还真是有点……可怕。”
“不过,他究竟为什么执着于一级咒术师评定呢……”-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因为通过一级咒术师评定,能抽新卡。
从禅院家到京都新干线站,由京都回到东京,再来到位于东京乡下的咒术高专,等源柊月踏上林间小道的时候,已经相当晚了。
被关押的这一段时间,飘上几场秋雨,气温褪去了独属于夏天的灼热,夜里的林间甚至有些冻人,冷风吹得他打了两个喷嚏。
源柊月踩在软绵绵的落叶上,想:“都这种程度了,那家伙得冒头吧?”
从第三方的行事风格来看,是个擅长苟命和放长线的类型,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老阴逼,虽然效率很低,但暗搓搓地一直在向前推进,想对付这种人,只能靠钓。
源柊月知道,以对方的嗅觉,很快能意识到,自己正在钓鱼。
所以他又加了一剂名为【十影】的猛料。
他的行事风格向来是这样——偷偷摸摸韬光养晦等待机会偷袭一击必杀固然容易,但放到台面上来明着厮杀岂不是更加精彩?
钓鱼的乐趣在于和鱼进行心理博弈,如果只想得到一个丰收的结果,往池子里通电就行了,但那又有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走到了别墅门口。
整栋院子,只有门口的灯和窗口的装饰灯亮着,窗户都是黑的。
源柊月心想,不是吧,他又没带钥匙,这特制的防盗门也压根没法撬锁。
他不抱希望地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
“有人吗?”源柊月说,“快给我开门。”
片刻后,他听到把手转动、内部锁扣啮合的细微声响,门开了。
好耶!
踏进大门的一瞬间,只听到一声齐齐的‘欢迎回来’!像是打开某种声控的开关,沉睡中的别墅顿时活了过来,灯接连亮起,前院装饰的彩灯霓虹般闪烁……
嘭、嘭。□□爆破。
洋洋洒洒的彩带飘到他的头发上。
源柊月愣了愣,站在原地发了会呆,几秒后,才像被摁下重启键的机器人,目光缓慢地从一张张笑脸上移过,仿佛有些失神。
“……什么嘛。”他低下头笑了下,把沾到脸上的镭射纸条撕走,“怎么还搞突然袭击……”
灰原雄:“源前辈,请看!”
他几步小跑到门边,钉子上挂了个卷轴状的横幅,往下一拉——
【恭喜小源院长回归本院!】
源柊月:“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家入硝子:“是有点怪,看着跟精神病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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