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着?血肉呢。”江月鹿想到了被撕烂的麦冬尸首,冷哼了一声?。
“无法守护的扎剌麻,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司祭大人无视了他?的情?绪,“我们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是啊。没什么?必要。”江月鹿喃喃,“它是一条虚有其?表的绳子,又?是让人虔诚信仰的五色纸。”
他?想起了祝铃。来到这里的第一夜,那个女孩低垂双目,平和又?虔诚地?对着?扎剌麻念诵:蓝色的天。黄色的地?。绿色的生命。红色的火焰。白色的圣洁。护平安的扎剌麻,保佑我们的扎剌麻,也庇佑这些后来人吧。感谢您。
她深深信赖着?扎剌麻,把自?己的安全、幸福、未来一切美好的词与之挂钩。不止是她,女高里的所有学生都被灌输着?“扎剌麻能?带给我们安宁幸福”的意识长大,她们的虔诚如同萤火飘散到平凡的五色纸上?,让颜色鲜活,让绳结生火——
“让扎剌麻也回馈了她们的虔诚。”
司祭低笑:“以防你想不起,刚才是你说的,扎剌麻并没有力量——”
“我说的回馈不是它活了,它有灵了。”
江月鹿一字一顿,“您最清楚我在说什么?了,扎剌麻回馈给了女高一个美梦,一个持续十年的美梦,是吗?”
“她们十分安全,她们互帮互助,只要不走?出扎剌麻外,一切危险就不会降临。可是谁会知道,她们的美梦之外,有一双又?一双沉默的眼睛注视,那是你们。你们分辨,选择,你们指定祭品送往墓园。”
司祭急切道:“那是因?为……”
“麦冬被撕成碎片了,司祭大人。”他?忽然道。
司祭不说话了。
“她被撕成了碎片,多疼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江月鹿仿佛看见她孤零零坐在树洞里,她像那里唯一燃烧的蜡烛,用微弱的火苗平息着?树怪的怒火。
“送往墓园的学生有两?种,第一种是犯错后被处理,第二种则打着?月力失控死亡暴毙的幌子。对了,今天晚上?我和夏翼也看过了丧葬场的铁盒,那个用来焚烧尸体的盒子下有机关?呢,猜猜是什么??”
“一个洞。刚好能?让一个人掉下去。昏死过去的学生就这样一无所知被转移到墓园送进了树怪的肚子,我该说她们幸运吗?至少是昏迷着?死去的?”
江月鹿没等来司祭的回答,他?像是被这番话重击了。
他?只能?缓缓道:“不将?学生送给树怪会如何?一定有你们无法承受的后果,一定会动摇你们的核心。”
“那你们的核心是什么??”
“一个美梦。司祭大人。谁都不能?影响这个美梦。”
“学生们学着?针对月力的课程,实则没有月力,对她们毫无帮助,她们根本没有未来。涉及机密的内容被封锁进树人颅,一道封锁来自?封印,另一道封锁来自?老师们的教导——‘那是个不能?靠近的东西!’她们的记忆也被打上?了封印。”
“除了小春麦冬这样好奇的学生,谁会冒着?风险靠近扎剌麻呢?大家在女高里日复一日完成着?没必要的课程、没必要的人生。”
久久之后,空中再次响起司祭的声?音。他?压抑着?激动,“非常精彩的分析。”
“那这十年的美梦,是为了什么?呢?”
“原来您的考题还没结束吗?”江月鹿笑了笑,“我听树人颅骂祝铃和梨花是异类,他?好像跟你们不是一类人。不同的族落?不同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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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祭忽然咆哮起来:“谁跟那种恶心的家伙是同代啊!”
纷纷碎石落下,江月鹿眼前忽然掠过一道身影,他?都不知道夏翼怎么?办到的,不是在闭目养神吗?居然这么?快闪现?到了他?面前。
全开煞气的他?红眸镇静,眼底无风无浪,“离他?远一点。”
第64章 树高女中24倒v结束
淡然有?礼的司祭大人突然暴怒,人未现?身,但整座建筑都回应了他的怒气。沟渠里的水流摇晃出来,溅湿了江月鹿的裤子,他同时被碎石尘埃呛得咳嗽:“咳咳咳……”
青色之火无声蔓延,脚下震摇不停的地砖停止了晃动。
江月鹿被冰凉奇诡的鬼火庇佑进一方天地,他对夏翼说道?:“谢谢。”
夏翼不喜欢听他说谢谢,但也没说什么,转过头立马切换烦躁的表情?,挑高眉望着高空处,那?里不断传来司祭的喘气声,他似乎气过头了。
“他们是什么东西?!”
苍了天,他居然爆粗口了。江月鹿真想录下来给祝铃她们听听——你们女高圣洁司祭,就是这样骂人的?
“你说得不错。十年之前,在?这片土地上,是生活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族群。我们在?月河东北,也就是现?如?今的女高周围。”司祭的声音透着怀念,他听起来都没那?么生气了。
“以前的地盘可要比现?在?大多了……每到一年隆冬最冷的日子,我们会举办盛大的月河祭,冰面映出的火光连成红霞,人们围着篝火歌舞歌唱……”
他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抽痛袭上心头,咬住牙道?:“但是月河西?南边的杂种,他们罪该万死,他们打破了这份安宁!”
月河西?南……就是如?今的墓园啊。原来那?是树人颅同族生活过的地方??难怪树怪全在?那?里。
脚边又因司祭的震怒摇晃出来一滩水,江月鹿扫了眼地上细窄的水渠,若有?所思——好像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就是月河吗?
祝铃当初画在?黑板上的雪村地图是圆形。这个大厅也是圆形。中间这道?水渠,和?月河的流向、位置一致。是有?意设计成这样的吗?
“呵呵……”司祭低声笑道?:“你发现?了是么?”
“这座月坛早在?十年前就有?了,我最开?始见到它,它就是现?在?的样貌。站在?月坛大厅,就像站在?雪村大地。我虽然十年没有?出门?,但只要看见沟渠对应的西?南方?位,就会想起那?些贱种是如?何奔过河来,杀死了我的族人!”他低喘,“……滔天大恨,没齿难忘!”
江月鹿缕清思绪,“也就是说,十年之前,你们原本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但是月河西?南……另一个部族的人,冲过来杀了你们?”
“是的。”
“你们有?什么瓜葛?世仇?导火索?”
“没有?。”司祭全数否认了。
江月鹿狐疑,“那?为什么会突然出击?你们在?十年前这个节点遭受了无妄之灾,但在?之前数十年都很和?平……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不合逻辑。”
司祭笑了笑,笑声充满嘲意,“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符合逻辑,暴徒犯罪,凶手杀人,有?时毫无理由?不是吗?他们天生身负通神之力,视我们为低等人,异类,你应该听过树人颅如?何喊我们。”
江月鹿想了想,点头,“也许你说得对。”
“他们现?在?看起来被囚禁了,是你们干的吗?”
高空传来两声轻笑。
“那?不是囚禁,鹿月老师。不是看起来动弹不得,就是身在?劣势。他们一族信奉树神,认为树为联通天地的通道?,根须能探入阴遭地府鬼门?关,枝干能触及诸神所在?的九天云宫。因此族中每人生下来都绑定了一棵共生树,人树一体,人生则树生,树亡则人亡。”
共生吗……
江月鹿久远地想起了秦雪。他对熨斗镇的人说的也是“共生之法”,难道?他是树人一族?他和?纪红茶似乎早就认识……想必二鬼同根同族,都来自?雪村。如?果要遵循任务抓捕纪红茶,最好掌握更多树人一族的秘密。
来女高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和?任务对象挂钩的消息!
他内心欣喜若狂,不动声色问道?:“但墓园里只有?树,不见人。当年杀死你们的人还在?吗?”
司祭的声音有?一丝痛楚,“在?的,当然在?。就是因为还在?,所以我们才被关在?这个该死的笼子里无法逃生。”
他将女高视作笼子啊。这种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又和?之前认为的“十年来不间断拿学生当祭品”的恶棍身份不符了。
但是仔细想想,确实可疑。如?果像他说的雪林里到处都是威胁,为何不趁早远走高飞?非要死守女高拧巴十年干啥,就图隔三差五要推人出去保命苟活?
笼子。
女高是关押他们的笼子?
他们是囚徒,那?谁是监狱官?墓园那?群不能动的敌人吗?
“他们有?一个弱点,鹿月老师。”司祭忽然道?。
“什么弱点?”
“月力失控,这个词想必你很熟悉。在?你们的世界中,是将月力称为通神之力吧。”
他看穿了江月鹿外来者的身份,但是没有?责问的语气,现?如?今是不是外来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以及他带来的学生。
司祭沉声道?:“那?些贱种们拥有?非凡之力,生下来就是神明的侍者,他们离神最近,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凡人做不到的事。”
“他们因此付出了代价。”
“和?神有?关的代价是很昂贵的,鹿月老师。意识错乱,精神癫狂,神的侍者要承受痛苦。”
通神之力在?人的指尖汇聚成为符力,在?人的唇齿间研磨变成咒语,当这具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了与神的交流时,杀鬼的符力和?灭魔的咒语将会成为反向捅来的刀子,顷刻间将人捅成筛子。
在?获取与自?身不相匹配的能力时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早已在?背后标好价格。”
江月鹿心道?,他或许也会疯。
成为神经病是挺可怕的,可是他暂时想象不到未知的威胁,那?太遥远太模糊了。眼前最折磨人的问题是这个该死的学院,该死的考试,还有?他的弟弟妹妹被带去了哪里。除此之外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司祭见他沉默,想起他也拥有?月力,问道?:“……你在?害怕吗?”
夏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江月鹿不习惯在?公开?场合谈心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所以如?今在?墓园不见人影,只看见树,这难道?就是那?个族落的人遭到的反噬?”
“你又猜中了,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太聪明?”
江月鹿不要脸了:“成年人两个都要吧。”
司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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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说是反噬,但也没有?反噬得很彻底。”
“他们似乎和?自?己?的本命树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树无法动,人可以。树不受月力影响,人则有?失控风险。人会保护树,也会喂养树。反过来,本命树虽无灵识,但本能驱使它会保护人。”
“如?果察觉到人的本体即将失控癫狂,本命树就会与之相换。”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江月鹿和?夏翼对视一眼。
“树和?人换吗?……怎么做到的。魂魄互换?可是树有?灵魂吗?”
司祭道?:“具体如?何操作,恐怕只有?他们才能回答。不过我倒是有?一点不成熟的猜想。”
“但说无妨。”
“没有?魂魄,对那?些拥有?月力的人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人为何能通神,至今原因不明,有?天赋一说,也有?血脉继承一说。但是据我观察,拥有?通神之力的人,最基本的条件是五感极端敏锐——注意,不是极其,而是极端。他们对事物?的感知与常人不同,能从露水流动、风起云合中看出我们肉眼、人耳看不见、听不到的细微末节。那?些细微处组成了神明世界的梯子,能让他们攀爬上去,见神、悦神、敬神。”
“我知道?你和?你那?九名学生都拥有?月力,其中差别,你们最清楚不过。”
啊这。江月鹿有?些心虚,他真的只是个半吊子。不,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和?从小觉醒还接受了系统修炼的付梦如?冷问寒完全没得比。
司祭好像认定他这个带头人才是大佬,亲切问道?:“你一定能明白?吧。能看到、听到常人注意不到的东西?,其实有?好处,更有?坏处。”
江月鹿:“呃……”
大概能懂。十多岁的时候他爱看漫画书,有?一些灵异恐怖流的主角因为从小看见不好的东西?而备受排挤,成长得磕磕绊绊。但他知道?,这种坏处和?司祭说的有?些不同。司祭说的坏处是对人本身有?直接损害的。
就比如?,通神时,感知如?同触须伸向四面八方?,像是将人的精神力开?到了极限。你必须去触摸神明的世界,那?是一个和?你当下所处位置完全不同的异域。像跳大神之类的作法场合,巫师们都是形态疯癫的,他们从意识清明到意识狂躁的转换缝隙里看见了神本身吗?
司祭也说到了:“这种坏处从许多神侍、巫师的痛苦呓语可见一二,他们捂着头呻/吟求饶,求神不要再说话了,他们想要回到正常。可是哪有?那?么容易?进门?容易出门?难,遥远的神之领域,一踏入就意味着无法回头。”
“这种时候,没有?意识,没有?想法反倒是件好事。”司祭厌恶道?:“尽管我不承认他们会有?好事,我更愿意他们被神厌弃、戏弄、榨干所有?的精神被抛下云端,让他们体会一下被凡人践踏的滋味。”
信息量太大了,江月鹿沉思了一会。
“所以说,十年之前,在?他们失控之际,本命树与人的本体进行了替换……唔。”回想墓园里攻击小春的树怪,对着小春重拳出击,换成夏翼就唯唯诺诺,是有?点“人”的思维那?意思。
“有?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
“树与人交换的只是魂魄吧,不清楚是不是魂魄,总之先这么叫着。人的魂转移到树的躯壳里,树在?墓园。树的魂……呃,暂且就认为它有?魂吧,会转移到人的躯壳。”
“接下来呢,他们人呢?人去了哪里?”
司祭摇头:“我不知道?。”
江月鹿:“……”
司祭又道?:“所以我才在?等你。”
江月鹿:“?”
司祭道?:“你的名字写?在?这三卷天书上面,可能你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先由?我来翻译一下。”
低沉的念诵声回荡在?厅内,这座殿堂恢复了往日它应有?的圣洁和?尊严。
“某天我醒来了,我于梦中窥伺未来,未来亦于梦中面见了我。”
“我看见森林连绵于大地,土壤覆上疼痛的冰壳。我看见我的孩子们被绞杀、撕碎、吊死。我看见他们的苦难远不在?此终结。”
“学院的引路人会来此游览。”
江月鹿微微一惊,他第一次在?考场内听到了学院的名号。
司祭低声念道?:“鹿月。他会结束一切。”
江月鹿从乍听到学院二字的惊异中回过神来,望向那?三卷长长的木简,心情?复杂,实在?很难想象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另一个地方?的救世主。
“只有?这些吗?我是说,字看起来还挺多的。”
“我喜欢你的谨慎,鹿月老师。”司祭道?:“接下来的文字较为白?话,具体指出了这位外来的引路人需要做些什么才能结束我们的苦难。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我会一一说给你听的。”
江月鹿失笑:“我?我能做什么啊。”一个刚过了一次初级测试的大龄野路子巫师,几周之前,他连符纸怎么使用都不知道?。
“您能做很多事……如?果您愿意帮助我们逃离这一切,这三卷木简上就有?接下来具体要去执行的计划,只要照着去做就行了。”不知不觉间,司祭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直到此时,江月鹿才猛然发觉,为什么他夜闯墓园还能得到善意的对待,一切都是因为那?三卷天书。
而且,他没有?选择。
随着司祭话音落下,系统同时开?始了播报。这个爱女甚过于爱男的系统平时不怎么爱搭理他,他也是从女生队伍那?边听说系统还会无微不至地送上今天的天气状况,简直是个贴心的AI管家。
它出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解释——
答题机制触发了。
【江月鹿同学。作为老师,你认真负责,你勤恳耕耘,你让班上所有?学生通过了期中考试,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完美园丁】
啊这……江月鹿被系统骂惯了,乍一听到它的夸奖还怪不习惯的。
【第一次答题现?已落幕,但你的步伐不会在?此停下。现?在?来到了第二次答题的紧要关头,请务必认真聆听题目和?答题规则】
【你初步掌握了女高的隐晦内情?,出于老师的职业精神,出于你本人的崇高思想,你无法忍受女高的师生受此非人磨难,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别夸我,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啊!
系统顿了顿,【……你将依照天书指定的计划,在?今年的月河祭结束之前,帮助他们逃离女高,逃出生天!】
【你获得了解题钥匙:月坛下的天书(卷1-3)】
好家伙,这算是解题思路都帮他想了吗?
司祭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有?些忐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可是哪有?时间可商量呢,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司祭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没什么可商量的。”江月鹿揉着眉心,“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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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祭:“……真达!”
他激动得都喊破嗓子了……
江月鹿干脆道?:“我要做些什么?”
其实他手上已经翻起了【月坛下的天书】,系统给他的是翻译后的版本,读起来很顺畅。
这道?题考的是女高所有?师生的诉求。从照顾一个班到拯救一个学校,难度和?第一道?题相比,直接跃升了几倍。
她们有?什么诉求?
找到树人的老窝?找到树人的本体?报仇雪恨?这都不是火烧眉睫的紧迫问题。通通排除。
他们最需要的是【逃出雪村】
怎么逃呢?
书上给出的计划很直接:【切断月河两边的联系】
乍一看很懵逼,但扫到后面的图文分析就懂了。
图上绘制着一个圆形,中间一道?弯曲的灰线。这幅图既让人想起祝铃绘出的雪村地形图,也让人想到月坛大厅的地面。
江月鹿看过两次后,不自?觉和?另一个图案对上了号,那?个图案不仅是巫师世界的基础,在?普通人的生活里也很常见。上到老人下到孩童,都对它格外熟悉。
现?如?今,圆形上下还点出了两个点,分别是女高和?墓园。有?了这两个地标之后,这幅图案的真实面目很快呼之欲出了。
——八卦图。
阴阳鱼旋转交缠,白?为阳,黑为阴。
两个地标正好是白?鱼的黑眼睛、黑鱼的白?眼睛——所谓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刚柔相推,变在?其中。
不知最早来此生活的人出于什么原因整出了这一套玄学,如?果是为了子孙后代无穷无尽,那?看起来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还导致两波人在?百年里阴阳交融,无法分割,女高牵制着墓园,墓园又反过来克制着女高。所以司祭才说他们被关在?笼子里寸步难行。
要切断这一联系,得由?外来者将月河一刀切开?。此切开?不是真让他拿把刀去剁剁剁,只是个抽象的形容。怎么去做,规划里也详细讲明了,什么扎剌麻围绕月河一圈再次点燃之后,此间与彼方?就可永世分割……夹杂着玄乎至极的各类说明,看得江月鹿头大不已。
他直接把握住重点:“在?月河祭上绕着河跑一圈就行了是吧?”
“嗯……是的……可以这么说。”
司祭就没见过能把重大仪式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仿佛是指着一盘做法复杂的国宴菜肴说,这他妈不就是煮豆腐嘛。
“月河祭是什么时候?”
“明天。”期中考后就是庆祝的节日,这是女高的传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为了让她们记住逝去的故土人情?。
“我能抹去她们的记忆,却无法告诉她们真实的历史。月河祭是过去雪村也在?过的节日,我们沿用了这个日子和?节日的礼仪。越是记忆模糊的时候,越想记住些什么,不是吗?”
司祭低声道?:“你要知道?,不是我愿意让她们沉睡在?一无所知的梦里。十年。预言提到了十年为期。十年之后,他们修生养息完毕,就会卷土重来,我们不会再有?美梦,连噩梦都消失了,因为死人不会做梦。”
“如?果我不送去学生……当祭品安抚他们,就会有?更多学生遇害,做出取舍的是我,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万人唾骂的也是我。可是后世的事与我何干呢,我宁愿保她们十年太平无忧,幸福快乐。”
江月鹿:“别这样说,你也挺不容易的。”
司祭失笑道?:“不容易……哈哈……那?就再不容易几天吧。有?了你的帮助,这一切就会在?明天结束了。”
“那?我先回去准备?”
“好的。”
门?开?了又关上了,大厅内空无一人,很久之后,响起了司祭若有?若无的笑声。从低沉变得响亮,咯咯咯渗着怪诞悚然。十年了,他从没有?过轻松畅意。实在?太高兴,他竟然动了起身的念头。
大厅内吹起无形的风。
沟渠内的水震荡些许,看起来像是风坠入流水,又像一个人直直踩了进去。下一秒,一串湿润的脚印就出现?在?了地砖上。
脚印回旋得很有?规律,像是在?翩然起舞。
大厅内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笑声,但还是空无一人-
江月鹿回去后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其他学生,在?【天书】指定的计划里,她们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在?月河祭当天沿着月河布下滴有?他们血液的扎剌麻,最后再由?江月鹿烧毁,至此解放女高。
许礼思索:“以血为媒的术法一般很少?和?用来守护的五色纸结合,由?八字相合的人在?对应穴位上点火,和?月河之水相互克制……唔。”
江月鹿微笑着。听不懂,啥也听不懂。
“纪红茶的行踪也有?了点迹象。”江月鹿讲了他在?熨斗镇遇到秦雪的事,将自?己?的推测告知:“她很有?可能藏在?墓园的里世界。”
许礼诧异:“里世界?”
江月鹿道?:“看到八卦图想起来的,阴阳转换和?里外世界差不太多吧,我猜墓园和?女高或许有?一个阴阳轮转的机制。我们在?外世界里只能看到树怪,但是在?里世界或许就能看见树人的本体了。”
许礼无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理解阴阳八卦图。”
江月鹿耸了耸肩,转头去问紧锁眉头的付梦如?,“你昨天想跟我说什么来着?”他们的对话还没开?始就被司祭打断了。
付梦如?像在?出神:“什么?”
江月鹿于是又问一遍,她才淡淡道?:“之前不是老说附近没什么人吗?我们就去查了查,发现?周围的村子早就没人住了,房子空着,破破烂烂的全是蜘蛛网。”
江月鹿道?:“这方?面倒和?司祭说法一致,他们只剩女高这些人了。”
付梦如?翻白?眼,“我知道?啊,所以我刚听你说完就闭嘴了,不用我们去查你也能知道?。你厉害呗。”
江月鹿仔细看看她,“你今天吃了火药啊。”
付梦如?抱肘冷哼,不置可否。
谢小雅也道?:“梦如?进考场以后是比以前发火更多了……”
付梦如?道?:“那?是你们实力太拉胯,以前没认清这点是因为我眼瞎。”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小雅无奈地摇摇头,“话说回来,昨天我们真是吓了一跳,那?些村子看起来至少?空了十年,可是祝铃她们却说,上个月刚回去和?父母吃了饭,她还跟院里的小狗玩了呢。但院里只有?狗的尸体……”
江月鹿道?:“司祭说过,他们会不定期清洗和?重塑学生的记忆,不然很难管理。”
许礼听到他说的话,不免皱了皱眉,她们很反感这种管控手段。谢小雅也嘟囔道?:“是不是司祭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啊。”
江月鹿摆手道?:“半真半假吧,但是任务上是这么写?的,任务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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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一整天都要忙呢,你们快去月河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小雅久久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喊了许礼的名字,“我就是觉得哪哪不对……”
许礼道?:“但他说得是不错,我们答题就行了,别忘了最终是要抓纪红茶的。”
谢小雅:“我没忘啊。唉唉,好吧好吧,我和?你一组是吧?好耶!”和?许礼共事的最大好处就是能放心摸鱼,谢小雅瞬间快活。
许礼无奈:“你再这么摸下去下次考试估计又要掉名次。”
谢小雅:“掉就掉吧,学院总不至于会清洗我的记忆。”
两人一边走,一边翻看江月鹿排的任务表,“妈耶,他和?梦如?一组,这下可麻烦了,梦如?这几天正烦躁呢……冷问寒又是一个人吗?呃……”
叽喳个没完的谢小雅突然停住,许礼转过头,“怎么了?”
谢小雅摸了摸鼻尖,“你看她和?谁一组。”
冷硬字迹勾出两个名字:冷问寒,夏翼,负责中游南岸月河……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未曾料想过的组合出现?了-
阁管楼。
冷问寒经过走廊时遇到了胖夫人,今天女高放假,学生和?老师都去参加月河祭了,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无人的走廊,着实有?些奇怪。但冷问寒看见她,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她的情?绪似乎结冰又蒸发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果胖夫人不先朝她打招呼,她或许会直直走过去。
“你是叫问寒吗?鹿月老师的学生?”胖夫人笑意盈盈问道?。
冷问寒停了下来,她想起江月鹿说的打招呼和?有?礼貌。“你好,我是冷问寒。”每个字停顿的节奏都很平均,语气的起伏也完全一致。
“好的好的,客客气气的小姑娘,你就像是画本故事里说的玩偶女孩。”她拉住了冷问寒的手腕,“那?天我在?教室,看见了非常罕见的一幕呢,就是你这双手能从阴间往来吗?”
手腕被陌生人握在?了掌心,陌生的温度接触到了皮肤,让冷问寒很在?意地盯着看,但又没出声制止。
胖夫人像在?瞧着小可怜,“哎呀,你不喜欢被我碰到是吗?但你又说不出来呢。这样的性?格可不行,你会被很多人欺负,还好你有?实力。”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有?实力真好啊……”
走廊另一边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喂。”
夏翼站在?阴影交界处,不知等了多久了。他被江月鹿开?除出了同行名单,心情?本就不太美妙,又看见让他一顿好等的人在?走廊里“欢快”地聊着天,心率急速飙升。
在?发飙之前,他眼前出现?了江月鹿临走时忧切的脸庞,“你能带好她吧?付梦如?那?边我得看着。”
我当然能带好她。夏翼自?信握拳。
他指尖的袭击偏了下角度,一发鬼火精准弹中了胖夫人,让她像个大炮弹似的蹦了出去。和?她紧紧挨在?一起的冷问寒却毫发未损,这无疑非常考验操作。夏翼吹了下手指上未灭的火焰,转身就走,“跟上我。”
二人一块下了楼梯。夏翼直视前方?,“看到我刚才的做法了吗?”
冷问寒:“嗯。”
夏翼:“讨厌谁就蹦走谁,别说你没这个实力。”
冷问寒:“唔。”
冷问寒:“……这样,礼貌吗?”
夏翼正色:“用实力尊重你的敌人,就是最大的礼貌。”
冷问寒:“明白?了。”
夏翼的指导向来都是点到为止,他感觉今天不虚此行,教会了江月鹿的学生不少?东西?,步伐也轻飘了起来,“你和?江月鹿认识多久了?”
冷问寒黯然了:“很短很短。你呢。”
夏翼也黯然了:“太少?太少?。”
两个月厨同时从对方?脸上看出了相逢甚晚的遗憾,隔着茫茫考场他们终于相遇,不用对什么暗号,就能脱口而出:“他很好,对吧?”
同时响起的声音也同时落下,半晌寂静。
夏翼:“你很有?眼光。”
冷问寒:“谢谢。你也是。”-
“在?哪里……在?哪里呢……”
空中不时传来迷茫的念叨声,“找不到……找不到啊……怎么都找不到……”
天空无云,地面结冰,整个视野都是白?茫茫的。哪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一道?银白?色如?水面的镜子漂浮在?空中,耷拉着脑袋寻找着什么。
“好不容易趁着节日请假出门?,就是想找能让我快乐的乐子学生,他真的,我哭死……”水镜熟练运用着各个世界里学到的流行词汇,“夏翼,夏翼啊,不能看到你在?想什么,我可怎么活啊!”
“啊哟——!”
水镜骂骂咧咧,“谁他妈打爷?”
回头一瞧,雪地站着两个人,为首的阴沉沉,红眸与雪地对比尤为艳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找到夏翼了!
水镜眼前一亮,刚卷着身体要扑过去,就被一道?蹭地亮起的青火拦下。夏翼抿唇看它,显然想起了一些不舒服的回忆,“你离我远一点。”
水镜谄媚道?:“哎呀呀,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呃啊啊啊啊!”
无情?的火苗差点舔/舐掉它的老寒腿儿,水镜连滚带爬跑向远处,“你你你欺人太甚,小心我把你的心事全兜出来呜呜哇哇哇!”
正打算走人的夏翼缓缓停步。
回头死亡扫视,“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我的心事。”
水镜抱着腿儿吹火,眼泪洒了一地,听他语气不善,心里更加委屈,窜起来展示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看嘛!”
银白?色的光芒不妙亮起,夏翼下意识挡住面孔,但是眼睛还是瞄到了很多画面。几天过去,激情?没有?消退,反而变本加厉,出现?了更变态的版本,他看得瞳孔都放大了。
“想得很大胆,看又不敢看,妥妥的口嫌体正直嘛。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知道?你想看得很,所以我才来啦!”
“质疑什么都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我扫出来的绝对是你当下最想要的人,和?你最想干的事”
夏翼哆嗦:“把这个……把这个玩意给我砍了。”
冷问寒:“敌人?”
夏翼大吼:“敌人!”
冷问寒:“明白?了。”
十分钟后。
满头大包的水镜抹着眼泪,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拖行着,身体是痛苦的,但痛得很值得。
前天他没有?忍住,在?洞里焦虑了好久,最终突破了自?己?的职业道?德,抽出来名为夏翼的匣子,解锁了几帧画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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