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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1715年8月22日 康熙五十四年 七月十二晴
在我强烈建议下, 两个时辰改成了三个时辰。
一夜过后?,我也?切实感受到了手臂被巨力拉伸后的疼痛,走路都甩不起来了。活像个企鹅。
雍亲王也不再逞强, 干脆弃马乘车。
去知府衙门的路上,我和?他打赌是谁趁乱放走了宁子珍。
“王爷先说。”
他不配合, 老僧入定?一般盘腿坐着, 捻着他那佛珠道:“我说完还有什么悬念?”
意思是,你说的就是标准答案呗……难道是你派人放的?
那还赌个毛线啊!
“你说吧。”见我兴致顿失,他又出?言鼓励:“说对了有奖励。”
我一喜, 把?头探过去:“什么奖励?”
他睁开眼瞄了下我,接着又看了看我挂在官服上的翡翠珠子, 似笑非笑道:“奖你……说错了不受罚!”
……
那你要这么大方的话, 我就乱猜了!
“我猜是王爷放走的。”
他气?定?神闲地闭上眼, “再猜!”
想从他嘴里套个话可真不容易!
我只好装作一板一眼地分析:“我觉得是莫凡。前提是,此莫凡,实为高战。高战曾受宁子珍的恩惠, 说服她受降后?,又出?尔反尔把?她囚禁起来。他对她,有感恩, 有愧疚, 说不定?还有思慕之情。昨夜那种情况, 他可能?以为自己在劫难逃, 所以放走了宁子珍。”
念珠滚动的声音一顿。
他锋利的眼神射向我,语气?蓦地严厉起来:“这个前提就是错的!否则你觉得本王会包庇一个冒充朝廷官员的麻匪?”
虽然我现在已?经敢和?他开玩笑, 但当他真的板起脸来, 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一缩脖子。
此事既关乎朝廷任用官员的体制流程,又关乎他本人的严肃立场, 的确不该这么大剌剌地戳破。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了,脸色一缓,换了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沈如之是商人送到你跟前的,他说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知道的。他又是个戏子,最擅长以假乱真,你被他迷惑也?情有可原。
但你要知道,像莫凡这样的官员,三?十岁就中举,上任之后?大刀阔斧地为老百姓干实事儿,升官升的快,少不得惹人嫉妒。再者,收缴阿芙蓉,浮增关税,断了商人财路,也?必然会招致报复。
这些把?好官拉下马的手段,下作阴暗,却?屡见不鲜。有些涉及官位较高的,甚至花数年布局,朝廷想查清,还不如直接撤换省时省力。一些好官儿就这么被驱逐出?朝堂,剩下的都是些……
本王绝不允许这群卑鄙贪婪之徒残害忠良!今天带你去衙门,就是让你看看,他上任时的全套文书。到时候你就知道,官员上任绝不可能?作假。”
……态度转变得真快!
昨天探讨他是否是好官,你都没明确表态,今日他就成了忠良!
如果一开始你的立场就这么坚定?,为什么要找沈如之呢?
现在沈如之的供词拿到了,‘南极小动物群死二而尓武救一司企整理本文,每天更新欢迎加入莫太太’也?不见了,悬在莫凡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失效了,你才带我去看文书!
给你干完活了,你说我做的都是无用功?!还把?我当被戏子骗的白痴?!
我现在不仅怀疑宁子珍是你放走的,莫太太可能?也?是你的侍卫藏起来了!
你就是想维护朝廷体面,又爱惜莫凡这个人才,才罔顾‘真莫凡’的死活和?国家律法,把?假的弄成真的!
我是个狗屁的心腹!一句底实的话都听不到!我就是个冤种工具人!
之后?我没再搭理他。
下车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扶我一把?,我假装没看见,从另一侧跳了下去。
“你……谁惯的!”隐隐约约,我听着后?面传来无奈的抱怨。
衙门里已?经看不出?一丁点乱象。就是到处都很旧,用九贝勒的话说,处处透着穷酸。
莫凡被暂时扒去官服后?,雍亲王临时指定?了一个知县代?管。
巧了,这个知县就是当初带小妾来巴结我的吕大人。
今日再见,他穿的就没那么光鲜了,破破烂烂的官服,落下了一条条汗渍,领口袖口漆黑油亮。
他本人,也?和?莫凡一样,晒的黑红脱皮,干巴巴的嘴角夹着泛白泡沫,就好像一天一夜话没停一般。
雍亲王褒奖了他一句,他谦卑地恭维:“多亏王爷安排得细。”
这话不假,他是个爱操心的。
多睡了一个时辰,到这儿的时辰是中午最热的时候。
衙门四面都是房,一点儿都不通风,所有人进了大堂都热出?一身汗来。
雍亲王板着脸摇着扇,问?道:“商会和?津领帮的状子递上来了吗?”
吕大人擦了擦汗道:“商会的还没递上来,他们说……”
“嗯?”雍亲王厌烦道:“吞吞吐吐做什么?!拖着这么一大帮人,在这儿听你支支吾吾,怪要脸吗?!”
训得好!狠狠骂一骂这个对幼女?下手的老变态!
吕大人老脸一红,手都哆嗦了,颤声道:“他们说,是王爷自己承诺要审莫大人,并不是他们要告告官。一旦递折子,就得滚钉板,他们不敢。”
“不敢?!要不是他们协众威逼,本王为何?要审朝廷命官?可笑!只敢背后?告状的小人!”雍亲王冷冷一哼,大手一挥:“告诉他们,钉板免了,大胆递状子,若再畏畏缩缩背后?捣鬼,休怪本王治罪!”
吕大人连忙应着,这便要逃。
雍亲王又喝住他:“津领帮的状子先呈上来。”
“是是是!”吕大人声音都抖了,一转身,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狗吃屎。
之后?雍亲王留在公堂上看诉状,我和?其他四位官员去核查莫凡的上任文书。
衙门的文件房不知多久没开过了,狭小闷热全是灰尘。
我实在受不了蒸热,在里面待三?分钟,就要出?来喘口气?。
第二次出?来时,衙役提来一桶冰,笑道:“大人进屋吧,这冰只有关起门窗才觉得凉。”
这时代?的消暑方式简单粗暴,就是装一桶冰,凿孔置于地,随着冰块融化,凉风满屋。
雍亲王的马车里有个小冰桶。
从下了马车,我就惦记着那桶还没化完的冰,只怕方铭又要寒碜我搞特殊,才一直忍着。
不一会儿,屋子里凉快下来,所有人的扇子停了,终于可以安心看文书。
我正仔细查看上面的信息,是否能?和?沈如之的爆掉对的起来。忽听有人阴阳怪气?:“咱们在这儿忙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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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头一次有冰可用。不会是沾了秋大人的光吧?”
另一个人道:“必然如此!秋大人毕竟是女?官,连吃饭都是小灶独做,哪能?和?咱们几个糟老头子一起吃苦。”
方铭这个人特没有立场,还特爱摆谱,听他们一说,眉头立马皱起来,眼看又要朝我发难,我朝他们一抱拳:“诸位大人不用谢,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方铭将?信将?疑道:“这是你买的?”
我刚要阴阳两句,想说被你们沾光是我应该做的,送冰的衙役就道:“是啊,秋大人吩咐的。”
这小伙子太机灵了!我决定?待会儿给他点感谢费!
方铭自觉有点过意不去,便主动教我怎么辨别上任文书。
文书主要有两件,一是委任状,二是身份证。
根据得官的渠道不同,委任状又分几种,如“敕牒”、“旨授”或“判补”等。
一般六品以下的官员上任,都属于旨授,当初莫凡是从静海知县做起的,所以他第一个上任文书,是由吏部颁发的旨授状,上面有吏部公章。
身份证则是由朝廷统一制作的,在取得官员身份的时候,如科举考中进士时授予。上面写有官员的年龄、籍贯等详细信息,还有些关于容貌的表述,另外还要注明他的祖、父两代?籍贯、出?身,最后?授予的长官和?承办人还要签名?、盖章。
这两样都是一式三?份。朝廷保管一份,上任官员手持一份,任命地的地方官手里还有一份。
表面上看,很严谨。最大的疏漏在于,任何?一个文件上都没有画像。也?就是说,任何?人手持真文书,都有可能?冒任。
其实历朝历代?都有冒任官员的案例。比较有名?的是,《西游记》中唐僧的父亲高中状元,后?被授予江州刺史,坐船赴任时被歹人谋害,歹人拿着他的官凭上任,做官多年未被别人识破。
一般出?了这样的案子,要从身份证上列示的人际关系开始排查。
事实上,商人背后?的主子,早就越过直隶省,直接上折子给康熙皇帝密告莫凡。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上折子的人多了,皇上自然起疑。在这次巡视团下来之前,吏部和?刑部就分别派人一起去莫凡的籍贯地调查过。
吏部官员此行就带来了调查结果。他们甚至还带来一张画像。据说是莫凡高中举人之后?,族里出?钱画了挂在祠堂里的。
尽管画像上的人一看就穷酸自卑弱不禁风,和?现在又胖又壮颇有气?势的莫凡差别很大,但仔细看,五官还是很像的。尤其是那张香肠嘴……
正如雍亲王所言,结合调查结果和?画像来看,根本不存在冒任的可能?。
难道我真被沈如之耍了?
第 102 章
核验完文书后, 我又翻阅了一下吏部、督察院对天津的考核结果。
各项数据,基本和说书先生反馈一致。
小乞丐们所说的两个问题,一个阿芙蓉, 一个帮派,都比莫凡上任前, 减轻了很?多。
在津领帮的盘剥下, 商人无利可赚,走私到天津的阿芙蓉大大减少。其中大部分都被津领帮自用了,极少部分流通上市, 价格奇高,非寻常百姓能?消费得起。
津领帮在天津一家独大?, 没有竞争之?后, 再扩张只会减少人均所得, 所以现在对帮派成员管理很?严,轻易不纳新。
有了漕运和阿芙蓉的收入,他们也懒得再去收保护费了。只有些不愿意干活的懒汉, 才在袖子里藏斧头,伺机敲诈勒索。
从形式上看?,津领帮其实也算是被朝廷变相招安了。
方?铭还说, 在下属评价方?面, 莫凡得分是清廷历来最高的。
首先由于?政绩好, 朝廷给他们留的火耗银多, 其次浮增的关?税,一部分用来补贴人头税, 另一部分当福利发给了下属。所以从洲到县, 天津各级官吏收入都排在全?国前列,仅次于?江南两省。
综上, 巡视团四位官员一致给出最高评价。
不过,关?于?他的身份,他们仍颇有微词。
“言谈举止,没有半分文人姿态。右手受伤不能?写字,眼睛也视物不清,看?文书须得师爷口述。奇也怪哉!”
是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脑子里一团迷雾,心里十分矛盾。
雍亲王说让我审莫凡,但以我的官职,自然不可能?在公堂上审。
请示过他,来到牢里。
莫凡没穿囚衣,穿着他自己的粗布里衣,蹲在地?上和自己下棋。
地?面上画着简单的九格棋盘,上面摆着小石子和掰成小节的树枝。
这是一种三子棋,玩法和五子棋差不多,率先连成线的一方?获胜。
我到的时候,他手里一节树枝正要落下。
“莫大?人,石子和树枝都是你的棋子,要多偏心,才能?分出个胜负啊!”
他耳力甚好,这次居然沉迷忘我,到我发声才反应过来。
把那?段树枝攥进掌心,起身迎我,咧开被胡渣糊满的香肠嘴,笑道:“秋大?人这身官服真气派啊!刚才我一晃眼,竟将补子上的鹌鹑看?成了仙鹤。”
仙鹤是一品大?员才能?用的,体型、配色和风姿绝非鹌鹑能?比,得恍惚到什么程度才能?看?错。
分明是调侃。
人在囚中,危机四伏,还能?有这份豁达心态,也是难得。
“秋大?人应该没玩过这种土棋吧?别看?它简单,其实很?能?打发时间。哪种棋先下,从哪儿下,对方?怎么围攻,有很?多变数。这些变数并不完全?由我掌控,所以结局也不由我定。不信你试试。”他把自己的棋子一把搂起,捧给我。
我接过来,蹲在牢房门口认认真真玩了三局,每次都是石子赢。
他既不尴尬也不心虚,真诚赞美我:“还是秋大?人技高一筹啊!”
我也没有戳破他,试探他道:“可能?莫大?人心思不在棋上吧。毕竟仙女巷死了好几个人,商人和津领帮都损失不小,已经各自提告,糟糕的是衙门还逃了一个死囚。哪一件细究起来,您都得担责。这身官服,恐怕很?难穿回?去了。”
他大?喇喇箕坐在地?上,双手把着脚踝,一身轻松地?笑笑:“从我当官第一天,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一上任,心里就有种紧迫感,必须得抓紧把该做的事儿做了,不管得罪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幸好,时间虽短,卓有成效。我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朝廷,更对的起这里的百姓。也许后来人能?从我身上总结点有用的经验,吸取点可悲的教?训。”
“别人当官是为?了光宗耀祖,您当官是为?了找死啊!”我也调侃他一句。
他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秋大?人也没少做找死的事儿啊!”
……你可真会找同盟,一下子就戳中我的痛点了!
不管他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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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苦的举人莫凡,还是被仇恨裹挟杀官剿匪的镖师高战,他在任上为?这片土地?和这里的百姓所做的事儿,以及这种激昂无畏的精神,都令人钦佩。
我不禁惭愧道:“我和你还不一样。我有靠山,你有什么?”
“我有什么……”他望向头顶,想了一会儿道:“我见过太多苦难,生过太多没用的愤恨,直到我一无所有,才有了一扫乾坤瘴气的决心。”
我差点哭了。
——直到我一无所有,才有了一扫乾坤瘴气的决心!
共情一下到了姐姐。
这一刻,我的人生观再次被颠覆。公平正义?都成了虚的,国家法度也有了弹性。
一百个尸位素餐的真举人,也换不了一个心怀苦难的父母官。
杀一人而救百人,甚至千人、万人,该如何评判?这个难题,或许得交给上帝。
我是雍亲王,我也舍不得夺他官帽。
1715年8月23日 康熙五十四年 七月十三热
商人花重金从北京请了个大?状师,写了一篇字字珠玑、苦大?仇深的诉状。
到了决战的时候,他们把矛头直指莫凡,毫无保留地?列了十大?罪状,每一条都跟着洋洋洒洒的血泪案例,给人一种受害者罄竹难书的假象。
最后一条‘冒任朝廷官员’只简单提了一句,让人觉得好像有大?招。
知州衙门和各县的刑名师爷都来参详,为?应对公诉做准备。
今天比昨天更热,在外稍站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屋内亦如蒸笼,待得人想吐。
悲催的是,今日城中各大?冰铺的冰都售罄,连个冰粥都买不到,我们只能?靠手摇扇和深井水排解酷暑。
“逐条核实,照实汇报,不得作假!”我领导在公堂上给刑名师爷训话,前胸后背早已湿透,辫子都在滴水。
左手可能?确实有些不利索,他一直用右手打扇,扇久了歇一会儿,很?快就汗如雨下,帕子早就湿哒哒拧了好几次。
我见他唇色发白,不禁有些担心,可从昨天到现在,始终拧着一股别扭,没跟他说过话,也不想去他跟前露脸儿。只能?委托刚果?儿,给他送了一碗淡盐水。
之?后为?了让所有人能?光膀子办公,我离开了衙门。
没想到才出了衙门一转角,被一个挑担子的老妇拦住马车。
她挑着担子横在马前,马头朝左,她也朝左,马头转右,她又转右。侍卫看?出不对,拔刀恐吓,她顺势倒地?,放声嚎啕,骂我们势大?欺人。活像个碰瓷儿的。
但这个声音……
“慢着!”我拦住将要跳下马车的侍卫,朝老妇喊话:“大?娘,不好意思挡了你的道儿,你卖的什么,我全?买了,算是补偿你,行吗?”
她立马不哭了,掀开箢子上的棉被,露出晶莹剔透的冰块,以贪婪口吻道:“老婆子这冰可不便宜!”
我双眼一亮,克制道:“太贵了可不行,你上车,咱俩谈谈价。”
她刚爬上来,我便立刻吩咐侍卫:“把这些冰都给雍亲王送去,快!”
侍卫提起飞奔而去。
马车内,宁子珍已摘下花白发套和斗笠,擦着满头的汗,几次欲言又止。
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你这冰,其实是想送给莫凡的吧?”
她扭过头冷笑道:“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逃亡下去。他那?里有盖过衙门公章,我们双方?按过手印的受降书,只要交给雍亲王,朝廷就得按承诺免我罪行。不能?让他死了。”
我点头道:“是啊,胖子最怕热了。过堂前要是热死了,那?可太冤了。”
她斜眼瞪着我,没好气道:“你还不再交代一声!”
瞧你急的!明知道沈如之?去找过我,也不问问他安危,满心只有这个怕热的胖知州。
爱与不爱的区别太明显了。
哎,可怜的沈如之?。这时候,他的伤口上应该叮满了苍蝇吧。明天可能?就生蛆了……
“放心吧,雍亲王可疼他呢!为?了保他过这一劫,劳心费力,都快中暑了!”马车蒸得难受,我说了这么几句,就有点胸闷气短,不禁后悔没给自己留点冰,当即又问:“对了,你这冰哪儿来的?不是说城中冰馆都售罄了吗?”
她呸了一声,冷哼道:“那?些奸商只是不想卖给你们罢了。”
……
“咱们再去偷点!”
我敲敲车窗,问外面的侍卫,“偷东西?,你可以的吧?”
他迷茫的表情告诉我,设定程序里没有这一项。
宁子珍道:“我擅长。”
我刚要扬手,她又道:“不急。我有话要问你。”
“你快问!”我急迫地?催促她。
然而她又咬唇迟疑。
我只好主动说:“你放心,莫凡没有受刑,他的上任文书完美无瑕,‘莫太太’也消失了,料想,商人那?里不会有什么大?把柄能?拿的住他了。”
她悄悄舒了口气,这才问:“沈如之?找过你了吧?是不是被你们扣押了。”
我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遗憾道:“抱歉,我没能?护得住他。但我无意害他,他却要置我于?死地?,甚至差点害死雍亲王!”
她眼中迸发出的盛怒几乎要将我焚化,一只出鞘的匕首也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抵住了我的咽喉。
太热了,连匕首都和体温一样。
“宁子珍,你不是不讲道理的泼妇,这事儿不能?怨我。是沈如之?忘了对你的承诺,辜负你的嘱托,关?键时刻一意孤行。”
片刻后,她抽噎一声,收回?匕首,痛苦道:“是我害了他。”
我只好将冰暂抛脑后,吩咐侍卫立即回?客栈,好让她们尽快重逢。
路上,我试图再问‘莫夫人’信息,她却不再信我,冷漠不言。
雍亲王下令让沈如之?只留一口气,动手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他一口气。
他现在的状态,介于?活和死之?间,以至于?见到宁子珍的时候,还以为?是临终幻觉,直到宁子珍把他抱在怀里,才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
我没有听他们叙旧情,急切得上去洗了个冷水澡。
晓玲是个寒凉体质,正逢月事,一点儿不觉得热,懒懒躺在床上,还盖着一层纱被。
我去陪她说了会儿话,讲了讲衙门发生的事儿。
她完全?不感兴趣,让我继续说殷素素。
我刚讲到殷素素和丈夫儿子回?到武当派,宁子珍就闯了进来,带着一身血污,凶神恶煞地?要求:“我要带走沈如之?。”
晓玲紧张地?揪住我的衣服。
我拍拍她的手,平静地?看?着宁子珍:“可以。那?你就要一生逃亡,且终生为?匪,再无机会重做良民,更不可能?和莫凡结成人生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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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牙道:“我不能?不管许如之?。”
我沉默良久,叹息道:“宁子珍,你忘了对顾大?嫂的承诺了吗?狗儿怎么办?许如之?是你的道义?,寡妇村的孤儿寡母难道不是吗?道义?很?重要,但如果?在坚守道义?的时候,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幸福感,你的坚守注定不会太久。何况你带走他,是给他错误的希望,会让他余生陷入更大?的痛苦。”
她猛摇头,挣扎道:“不,不,不,你说什么,我也不能?撇他不管!”
“明天莫凡上公堂,商人正在满世?界找你和许如之?。他把你放走,是把他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你,你真的忍心辜负他?”
瞬间,她面如死灰,浑身泄了劲儿,喃喃道:“那?我和许如之?一起去死吧。”
啊……我猜对了。果?然是莫凡放走了她!
雍亲王,一本正经的大?忽悠!
高战冒任莫凡后,想必早就做好了备查准备。
以他的能?耐,连直隶总督都能?收买,更何况穷乡僻壤的同窗和族人,准备一条完美证据链不难。包括那?个画像,应该也是参照他自己画的。真正的莫凡长什么样子,想必只有‘莫太太’知道。
沈如之?是他这条完美证据链上唯一的变数。
‘莫太太’或可轻松推翻所有调查结果?。
所以,雍亲王才要找他,商人才想方?设法把他推到人前。
更巧合的是,他才被抓回?来,仙女巷就着火了。简直就像东风已到可以放箭的信号!
之?后派出去的侍卫没回?来复命,雍亲王‘意识’到发生意外,自然要去稳住大?局。
现在想想,这些侍卫被训练得和机器人一样,就算找不到大?夫、提不回?宁子珍,也会及时派人回?来复命,哪能?在关?键时刻失去音信!
而那?把火,明显不是意外。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放的,但一把火就把商人、津领帮都拎出来,连他们默契守护的阿芙蓉也被翻到明面上,不可谓不高明。
既然闹到了知州衙门,雍亲王就要管到底。
明面上锁拿了三方?,但莫凡的洗冤证据早就备好了。
现在只要商人和津领帮递状子,就留下个告官的证据,顺着他们相互攀咬的线索,把对方?查个底朝天,最后收拾个服服帖帖……
啪啪啪。
我在心里默默给我这八百个脑子的领导鼓掌。
他精准利用了各方?人马的利益、立场和主观能?动性,包括我的。
鼓掌的同时,越发咬牙切齿。
他一点都不尊重我的智商!
我这厢气到失言,晓玲替我扛起大?旗,主动劝起宁子珍,“宁当家,你为?什么不求求王爷,放过许如之?呢?虽然他犯了滔天大?罪,但你可以为?他将功补过。如果?秋大?人肯为?你们说情,你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宁子珍眼里一下燃起希望。
咦……晓玲的思路还蛮清奇的。
难道我打心里希望许如之?去死,所以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可能??
这天晚上,雍亲王回?来得很?晚。
我为?许如之?和宁子珍求情,勉强忍着怨气,敲响他的房门。
但这次,他并没有先开门,然后等?我自己进去,而是亲自开门迎我。
我没料到这一出,敲完门后,手还撑在门上预备推门。
结果?门一开,人顿时往前一倾,先手后脸,结结实实地?贴上一个炽热结实的胸膛。
第 103 章
咚!
撞得他往后一退。
我上半身在门里, 下半身在门外,双脚扒地,双手撑胸, 额头抵着他的?肩窝,才艰难维持住平衡, 再次被?打破。
踉跄一下, 像溺水的旱鸭子逮住一根浮木,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他就像个火炉。
而热了一天的皮肤就像正在融化的?沥青马路,粘粘嗒嗒, 稍一碰触,就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融合得不清不楚, 再分?开时, 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残留, 互相侵占。
我平衡性很差。不得不掐着他的腰,才勉力把上半身撤回?门外。
刚站稳,正尬得头皮发麻, 想?胡扯几句粉饰一下, 就听他沉声?质问, “谁教你这样?认错的??”
“谁说我是……”
刹那间, 尴尬、羞耻和委屈、恼火一起涌上心头,解释的?话语才出口?就觉得多余, 直接哑火, 调头就走。
下一秒,手腕被?拉住, 轻轻往回?一扯,同时两个饱含无?奈和妥协的?字从他口?中吐出:“有用!”
……说服自己很有一套嘛!
好吧。他是亲王,他需要?台阶,他说我来认错,那我就是来认错的?好了。
他将我拉进?屋里,还?关上了门——在门口?拉拉扯扯是不好看。
我等他落座详谈,他却站在门口?不动。
屋内光线集中,全在他身后。
他背着光,半垂着头,看不清到底什么表情?。佛珠半垂,被?他紧紧握着,穗子无?风悠荡。
我靠着房门,躲在他的?阴影里,有点局促。
沉默对峙了近三十秒,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您也累了一天了,别这么站着了,过?去坐着说吧?”
他这才抬头看我,目光沉沉,声?音沙哑,“就在这儿说。累,少说几句。”
我赶紧点头,可还?没开口?,他忽然面色一变,朝前迈了半步,紧盯着我,急切抢白:“你越来越敢跟我使性子了,料定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顺着你的?时候,你就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来哄我,稍一逆着你,就翻脸不认人,变得形同陌路。你这套磨人手段跟谁学?的??是只磨我一个,还?是众生平等?!”
啊?!
这段抱怨完全是训诫的?语气?,仿佛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然而与他一对视,那露骨的?眼神,犹如万伏高压,隔空导入,击得我心脏乱颤,全身发麻。
我下意识往后退,退无?可退,就紧紧贴着门,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我,我哪有形同陌路,我不是还?给你送水,送冰了吗?我,我,那叫使性子吗?是你先辜负我的?!我辛辛苦苦凑齐线索送到你手上,是因为我理解你的?难,愿意背弃三观支持你!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讲你到底是怎么取舍的?,可你一点都不稀罕,也不屑同我讲!你敷衍我,嘲弄我!你现在拯救莫凡,和当初拯救我,有什么区别?如果有一天,莫凡与你意见相左,你也会这么质问他吧?!”
“荒谬!”他眉头一皱,一副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你和他有半分?可比性吗?你听听自己说的?话,你理解我,支持我,就要?我稀罕,甚至回?馈以同等理解和支持,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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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莫凡,就算鄂尔泰,甚至你十三爷,也生不出这样?的?妄念!你倒觉得理所当然似的?!”
这轻飘飘的?语气?,嘲讽值简直飙到天花板!
三伏天,我心拔凉,尴尬和羞耻急速膨胀,最后轰得一声?,炸成虚无?,反应在现实中,只有一声?苍凉悲叹:“您教训的?是。是我僭越了,我忘了自己的?身份。”
热烘烘的?火炉陡然又靠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来。
我朝旁边一躲,身子往下一坠,道:“王爷训完了吗?要?是还?不解气?,我给您磕个头吧!”
“不许跪!”他立即托住我,强硬地抓着我的?胳膊,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几乎贴着我的?耳朵语重心长地说:“你既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抉择,就该知道,若看走了眼,或有疏漏被?有心人拿住,将来必有无?穷灾祸。你若不知情?,我一力承担,大不了再赋闲几年。可你若知情?协助,罪过?就大了,连皇上都未必保得住。我不想?让你涉险,亦担心,你受这件事影响,以为原则可破,法规可改,万事无?准则,将来犯下大错。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我现在理解了,可是晚了。
“多谢王爷明示。以后我只做该做的?事儿,不再生妄念,不再揣测王爷的?心思,给王爷徒增烦恼。”我挣脱他的?桎梏,垂头道:“太晚了,不耽误王爷休息了!”
“你这么走了,本王怎么睡得着!”他用脚顶着门缝,抓起我的?手,指着光洁无?痕的?手背道:“你既想?让我对你完全信任,先想?想?自己对我坦诚了吗?!手背上猫抓的?痕迹,为什么一点也没留下?头发为什么从不见长?”
我心里一惊,顿时慌了。
“说之前好好想?想?,撒一次谎,以后再想?取得我的?信任,可就难如登天了!”
被?他疾言厉色吓一番,冲到嘴边的?谎话瞬间咽了回?去。
别的?不说,头发这一点,出差时间久了,只要?他留心考证,无?论如何也难蒙混过?关。
刚才还?觉得自己心灰意冷得理直气?壮,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真不占理……真有点使性子的?嫌疑。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上位者跟我坦诚?我自己都有一堆秘密呢!凭什么要?求他坦白自己包庇莫凡?这可是犯罪,是大把柄!
问题是,这两个问题该怎么答呢?
我早该想?到,他心细如发,这些小细节很可能瞒不过?他。此前他不问,恐怕是等我自己交代。
可能我也让他失望过?很多次吧。
“不想?说,也不用勉强。”他并没有咄咄逼人追究到底,反而放软语调,宽慰我道:“我有耐心,也信得过?你。只要?你自己别钻牛角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哪能真让他等!他都说了信得过?我,我总不能犹犹豫豫,显得毫无?诚意。
晚说不如早说,我心一横,当即说道:“不是我有意瞒着王爷,只是觉得,这些小毛病,不足以惊动您。”
“小毛病?”
我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反正从两年前开始,头发突然就不长了,身上留不下疤痕,而且……”
其实应该是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开始的?,我也是过?了几个月才发现。
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感觉就像……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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