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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他的信息后,马鸣沟的负责人会去庆京省调取他之前的户籍。
然后重新记录到马鸣沟的黄册之上,到时候他便能正式在马鸣沟落户。
虽然等待的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但并无什么难处。
只是周自言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做不到。
黄册官把周自言的玉契还给他,诚惶诚恐,“大人明鉴,这件事不是下官不办,而是四个月前,从庆京省传下来口谕,凡是拿着此玉契来登记户籍的人,一律不准登记。”
“口谕里还让下官告诉您,您的……您的户籍被管制了,除非户部的大人松口,不然您永远也调取不了您的户籍。”
说完这句话的黄册官差点晕过去。
能拿到敬宣帝小印,还和户部有关系,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根本不敢想!
现在却要由他说出这句话,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神仙打架,这把火为何烧到他马鸣沟来了啊!
周自言差点捏碎手里的木质把手,“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个没有户籍的人?”
他居然成了黑户?
他说呢,怪不得敬宣帝没有收回这个玉契,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
大庆朝对户籍的检查非常严格。
可以说大庆子民唯一的身份证明,便是那黄册上的户籍记录。
现在他的户籍调取不出来,彻底成了大庆的黑户口。
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限制。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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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口谕里还有一句话。”黄册官又开始擦汗,“您、您要是想重新登记一个身份也是可以的。但是您之前的那份户籍必须全部作废,从此……从此变成一介白身。”
也就是说,一旦登记新的身份,不管这位大人以前是何等身份,是何等荣耀,全都化为尘土。
哎哟。
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惹了什么祸事。
这不是硬逼这位大人吗?
周自言猜得不错,敬宣帝这是要他放弃以前的全部,重新开始啊。
想明白其中关窍,暂时放弃了迁户籍的想法,“那先这样吧,容我回去想想,今日之事还望大人保密。”
“自然自然,大人慢走。”不管这个拿敬宣帝小印的人是什么身份,留在这儿都是个大麻烦,黄册官恨不得立刻送走周自言,一听周自言要走,连忙躬腰送人。
周自言站在户籍所外面抬头望天,苍穹无垠,唯有一排飞鸟呼啸而过。
真是可笑,自以为递上辞呈就是真的潇洒辞官。
瞧瞧,还不是被敬宣帝拿捏命脉。
敬宣帝曾经也求贤若渴,待人至亲。
那时的他初入朝堂,一腔抱负。
自以为来自现代的自己,可以凭靠自己的学识和敬宣帝的信任一展宏图,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结果还是落得一个心灰意冷,分崩离析的下场。
现在更是连自己的户籍都拿不回来了。
这种被人逼迫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虽想重考科举,但不代表他愿意被迫放弃曾经的一切。
但……那个户籍是原身的户籍,连户籍上的名字都是原身的。
要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用回自己的名字?
周自言琢磨着往回走,差点撞到前来等他的宋豆丁。
文秀看周自言脸色不好,并没有多问,只是牵着宋豆丁的手,温言道:“先生,天色渐晚了,咱们回吧。”
宋豆丁也看出周自言的低沉,把吃剩一半的糖葫芦举到周自言面前,“先生,我就剩这么点了,等明天再给你买新的!”
糖葫芦串上就剩下三个糖葫芦。
周自言差点绷不住,抿直的唇角终于松落下来,“……还是豆丁自己吃吧。”
牵住宋豆丁软乎乎的小手,三人一起回宋家。
宋父和商队的负责人去喝酒。
宋家长子又在学院读书。
今日饭桌上只剩下周自言和宋豆丁两个人。
宋豆丁握着筷子,小脸写满忧愁,“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用上我给他的东西啊。”
“你放心吧。”周自言对自己的诗词水平颇有信心。
虽然他的诗词够不上惊才绝艳,但也比下有余,让宋豆丁他哥在一个学院诗会中混一把绝对没问题。
宋豆丁好像完全没被安慰到,“哎呀先生,你不懂,我哥可犟了……”
宋豆丁话音未落,文秀急匆匆提着裙子跑过来,“不好,不好、了!大少爷,大少爷他在书院和其他学子打起来了!”
宋豆丁‘蹭’地站起来,“我就知道,我哥就是块臭石头,宁愿和别人动手,也不会去作弊的,哎呀,气死我了!”
周自言半根筷子还在嘴里,整个人愣住,“打起来了?”
不是说要用他的诗词去作弊么,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了?
宋豆丁急得跳脚,小脑门上开始冒汗,“我哥就是一块臭石头,从来不说谎,不作弊,我还以为他这次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死犟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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