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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 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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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力的攻势下,唇被吻得微肿,丝丝浅疼,宁雪滢嘤咛一声,无力地松开了牙关,舌尖触碰到一抹柔软。

    卫湛虽性子冷,唇舌倒是极为柔软。

    湿滑温软划过感官,仅仅一瞬,宁雪滢找回理智,用力咬了下去,在一声闷哼中,她用手背蹭了蹭唇,戒备地瞪着面前的人。

    舌尖渗血,卫湛拉开彼此距离。

    一向在朝堂算计中游刃有余的年轻权臣,在面对发怒的“小兽”时,忽然不知该如何安抚了。

    抚上女子的脸,他认真凝睇,一点点靠近,视线下移,落在唇上。

    被他吻肿的娇唇。

    蓦地,吻住。

    这一次,卫湛吻得轻柔,连气息都变得清浅。

    再度被偷袭,宁雪滢震惊不已,使劲儿l挣扎起来。

    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一道暗影快速逼近,替宁雪滢拉走了桎梏她的男人。

    突然闯入的季懿行用力拉开卫湛,不可置信地吼道:“你疯了,她是你庶妹!”

    卫湛挥开他的手,挡在床边,“不关你的事。”

    季懿行瞪大眼,俊朗的面容因震怒而殷红,脑中快速闪过各种禁忌桥段。

    “滢儿l妹妹怎么办?你该给她个解释!”

    滢儿l妹妹?

    从床上爬起的宁雪滢看向堵在门口的青年,忽然猜想到什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是季懿行。

    是她本该嫁的人。

    卫湛提唇冷笑,“小将军注意言辞。”

    对方的冷静再度激怒了季懿行,“难怪你娶错妻子还能冷静自持,原来是心里有人了,还是不能见光的畸......啊......”

    讥诮的话被喉咙涌出的鲜血堵住,被踹出门外的青年趴在雪地上,刚要支起上半身,却被一双锦靴踏过背脊。

    卫湛裹住宁雪滢打横抱起,踩着季懿行走向青骢马,扬鞭而去。

    丑时一刻,静月冰溪浮碎金,亮晶晶的煞是闪耀。

    为了抄近道赶回伯府,卫湛纵马踏冰面,震出道道细纹。

    经过一日一夜的酷寒大雪,冰面冻得极为厚实,青骢马在卫湛的驾驭下,马蹄声声,如履平地。

    宁雪滢坐在男人怀里,回头望了几次,没有见到季懿行追来的身影。

    初识于往来信笺,初遇已是陌路,阴差阳错,缘起缘尽,造化弄人。

    说不出是何滋味,但女已嫁、男已娶,他们错过的不仅仅是郊外十里的姻缘桥,还有一大段漫漫人生。

    轻叹一声,宁雪滢缩进大氅里,不愿再怅然,事至此,姻缘毕,全当是过眼云烟。

    夜澜未至,倦鸟归,奈何所归巢穴不再有温度。

    没有惊动二老,宁雪滢被卫湛抱回玉照苑。

    发现大奶奶穿着不合脚的缎纹锦靴,董妈妈视线下移,赫然发现世子是赤着脚的。

    “快去备水

    。”

    即便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董妈妈看得出小夫妻闹了矛盾。

    身为得力心腹,她要做的不只是备水,还要堵住玉照苑每个人的嘴,不准他们向外声张。

    水汽漫延整间湢浴,染了雪泥的大敞落在地上,宁雪滢被卫湛抱进浴桶,衣衫浸湿。

    卫湛站在桶边,睇了一眼凑过来的秋荷,“这里没你的事,退下吧。”

    秋荷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家小姐,被董妈妈强行拉走。

    听得房门发出“咯吱”一声,卫湛以指尖拨弄水面,“衣裳脱了吧。”

    浸在药浴中,身体有了暖意,冻肿的双脚传来阵阵刺痛,宁雪滢也没扭捏,漠着一张疲惫的巴掌脸一件件褪去寝衣和肚兜,湿漉漉地搭在桶沿上。

    她双臂环膝抱住自己,如同羊水中的婴孩。

    一头长发被药浴打湿,一缕缕贴在肩头。

    卫湛穿上新的锦靴,挽袖拿过水舀,浇在她的发顶,以皂角为她沐发。

    女子缩成一团,不哭不闹,平静的像是失了元气。

    “子夜的事,我会......”

    “不必了。”宁雪滢打断他,“我尊重你的秘辛,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你什么决定?”

    “何必明知故问呢。”

    室内再次陷入沉寂,卫湛没有言语,默默为她绞干每一根发丝,又以玉簪绾发固定在后脑勺,才平静说道:“我唤秋荷进来。”

    说罢推门走出湢浴,唤秋荷进来添加药浴。

    屋外灯火炎炎,青岑站在廊下,脸色苍白。

    在得知详情后,卫湛解开自己的外衫披在青年的身上,“这段时日好好养伤吧。”

    青岑点点头,转身之际听得身后传来一句“抱歉”。

    清浅低沉,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伤卑职的人是小伯爷,不是世子,世子不必内疚。”

    等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廊下,卫湛低头看向右手食指上的银戒,随即摘下放回了书房的小匣中。

    书房干热,他推窗坐在摇椅上,以折扇遮住脸。

    前世景安二十七年三月初九,他遭遇季懿行的埋伏,身中九把利器而亡,于破晓时重新睁开眼,回到了景安二十六年三月初九。

    可随之,一道声音响在耳畔,是衍生于内心深处的另一重灵魂,因守护而生。

    “他”给自己取名卫九。

    九九归原。

    朝堂的棋局还是那盘棋局,执棋的一方却已知晓了走势。

    季懿行原姓沈,是已故贤妃娘娘之子,在前世景安二十六年的十月初十寻回皇子身份,也就是大婚当日。

    皓鸿公主沈茹思原姓季,是季朗坤的亲生女儿l。

    十九年前,一出狸猫换太子,掉包了两个婴孩,始作俑者正是闵贤妃和她的心腹尚宫俞翠春,也就是宁雪滢要寻的俞夫人。

    闵贤妃是被皇帝强夺的臣妻,最恨的人是皇帝

    ,在诞下皇室骨肉后,托俞夫人偷换了同日出生的婴孩,一为报复皇帝,二为给亲生子一个安稳富贵的人生。

    只是可怜了季家夫妻,在葛氏生产当日,所用的婢女、稳婆和侍医早已被俞夫人买通,之后都被俞夫人灭口。

    可闵贤妃哪里会想到,俞夫人在她病故多年后,为换取权力和财富,将这个秘密告知给了皇帝。虽是换子的合谋者,对皇帝而言,却是天大的惊喜,只因皇帝唯一钟爱的女子就是闵贤妃。

    前世,季懿行寻回了身份,成为最得宠的皇子,野心膨胀,惑乱朝纲,铲除异己,其中就包括卫湛。

    为了铲除卫湛,不惜用宁雪滢为饵,引卫湛放松了防线。

    而今生,因俞夫人的失踪,季懿行失去了发酵野心的机会,也避免了朝廷的派系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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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俞夫人为何会失踪……卫湛合上折扇,目光幽邃。

    棋局刚刚开始,来日方长。

    除了宁雪滢,他不舍得动,其他人都要付出代价。

    丑时将尽,卫湛回到正房,见东卧烛火一盏,一道倩影静坐桌旁。

    屋里没有旁人,卫湛走进去,坐在了桌的对面。

    宁雪滢换了一身云英紫裙,安静坐在三寸火光旁。

    她递上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咱们的父亲都在官场,皆是体面人,作为小辈,也不要折了这份体面,还请世子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卫湛拿起和离书,一目十行。

    上面的内容很简洁,甚至没有提及钱财一类字眼。

    “我不会签字。”

    “非要不体面吗?”

    “先听我讲一件事,听后再由你决定是否要坚持和离。”卫湛起身,拿出事先从书房画缸中取出的两幅画像,拉动卷轴摊开在宁雪滢的面前,“这是青岑所作,你先看看有何不同。”

    宁雪滢耐着性子看向两幅画像,一幅画于湛蓝天色下,画中男子白衣胜雪,墨发束于玉冠,给人一种世家公子的周正冷清之感,宛若雪莲。

    另一幅画于夤夜,绛紫衣袍临窗翻飞,手持寒鸦,疏狂阴鸷,宛如开在月下的夹竹桃,冶艳却极具危险。

    他们拥有相同的样貌,可流露的气质全然不同。

    宁雪滢越看越深陷其中,激起了潜意识里的警觉,第二幅画中的男子与那次春.梦中肆意戏谑她的人慢慢重合,再联系昨日的相处和矛盾,头脑中不禁冒出一个诡谲的猜测。

    “有一个人在假扮你?”

    “再想想。”

    “你们是......同一个人?”

    幼时因为好奇,翻开过母亲珍藏在书架上的怪谈古籍,其中介绍了一类人,具有癔症障碍,体内衍生出了另一重灵魂。

    阴恻恻的北风拍打木牅,投下枯槁树影。

    宁雪滢的委屈被一股怪异难以言说的感受占据,她看向静坐对面的男

    子,忽然想到了过往十几日的相处。

    心中有了一种笃定,眼前的男子,即便再愤怒,也不会将她一个人丢弃在郊野。

    倒不是为了这点“好”而动容,而是纯粹与子夜时那个男子的薄凉做对比。

    “真的吗?”宁雪滢沙哑开口,攥皱了刚刚墨干的和离书。

    卫湛“嗯”了声。

    寅时二刻,夜风吹落了庭树上最后一批叶子,天还没亮,家仆们就已清扫起地上翠黄相间的落叶。

    宁雪滢与卫湛前往朱阙苑请安时面色如常,只字未提和离一事。

    之后,她独自站在玉照苑的拱桥上,任寒风吹动斗篷上的细密羊绒。

    喤喤盈耳的雀叫充斥在庭院,游鱼摆尾在冰面下,萧瑟之中不乏生机,她沉寂一日的心河也开始潺潺流淌。若换成子夜时那个男子,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和离,可换作卫湛,她犹豫了。

    一抹身影步上拱桥,来到她的身后,“大奶奶。”

    宁雪滢转身,嘴角无意衔住一缕被风吹起的发丝。她抬手拂开,询问起对方的伤势,“是那个人下的手?”

    青岑沉默着点点头。

    “你唤他什么?”

    “小伯爷。”

    宁雪滢从袖中递出一包秋荷特制的消炎药膏,“好好养伤。”

    虽不知是什么,青岑还是接了过去,“卑职人微言轻,但还是想说一句,小伯爷如云翳,您却是世子的一束光。”

    “世子与你说的?”

    青岑低眸笑了,甚少的笑了。他是唯一知晓卫湛“棋局“的人,却不知全貌。

    “世子的性子,说不出这样的话,是卑职自己觉着的。”

    宁雪滢亦笑,仰面感受起晨曦的和暖,喃喃一句,留在冬阳中。

    “但愿吧。”

    但愿他们之间不再有隐瞒,而她能成为一束暖光,驱散卫湛心中的云翳。

    詹事府的窗前,卫湛休憩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睡颜映在晓色中,玉质凝脂,白润无暇。

    太子走进来,温声道:“先生去榻上睡吧。”

    公廨里间有张小榻,用于官员日常休息。

    紧随其后的皓鸿公主笑问:“大人没有休息好,可是深夜难拒美人恩?”

    面对调侃,卫湛闭目不语,倒是太子捏捏额,不满地睇了女子一眼,“皇姐怎还口无遮拦?”

    皓鸿公主笑了笑,“殿下,本宫十九了。”

    太子肃了脸,将人强行拉走,不知去争辩什么了。

    三千营,校场。

    空旷的场地内,季懿行双手提桶,连续跑了半个时辰,裸露在外的手臂绷起青筋,富有力量感。

    一些兵卒席地而坐,看着校场上发疯训练的小将军,纷纷开起玩笑,掺杂着荤段子。

    “都知道咱们头儿l娶错了妻,娶的是前任蓟州镇总兵之女吧。”

    “那又如何?”

    “将门虎女,生猛啊。”

    这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小卒吐出嘴里叼着的草,笑得得意忘形,“家有猛妻,咱们头儿l还不得......诶呦......诶诶......”

    被揪住耳朵,小卒疼得龇牙咧嘴,“头儿l、头儿l饶命。”

    季懿行松开他,狠狠踹了两脚,木着一张脸叫他们起身操练。

    小半日,季懿行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发泄不完的戾气,累得兵卒们气喘吁吁。

    季懿行全程黑脸,眼前总是会浮现出昨晚在茅屋里所见的场景……男子将女子压在破旧的木床上亲吻,女子发丝凌乱、媚眼慌张,一副被欺负可怜的模样。

    他不该记牢这幅画面的。

    卫湛欺辱庶妹,失德悖理,该被口诛笔伐才是,可一旦将事情捅出去,又将置宁雪滢与那庶女的脸面于何地?

    烦躁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叫停兵卒原地休息,自己回到廨房更换官袍。

    散值时分,他走出官署,还没决定好是否要以此为挟,与卫湛在明面上撕破脸,就被自家的仆人围堵住,“簇拥”去了马厩。

    父亲还真是不省心,整日派人盯着他,生怕他惹事。

    冷笑一声,他坐进马车,大咧咧让车夫驶去城东酒楼。

    车夫隔帘提醒道:“老爷还病着,三少爷于情于理该慎行几日。”

    车夫是府中的老伙计,季懿行没有立即甩脸子,况且碍于父亲病卧在床,确实不能肆意为之。

    再让老头子加重了病情,犯不上。

    颓然地倚在车壁上,他恹恹道:“回府。”

    车夫一扬马鞭,朝户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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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府驶去。

    正二品大员告病家中,不少同僚前来探望,还不乏宫里的宦官奉帝命前来慰问。

    身穿麒麟服的御前大太监赵得贵,跟在景安帝身边二十余年,虽同是探望者,却比旁人多了一份优待,由尚书府大公子作陪。

    当他与季朗坤道别,被一众府人送至大门外时,刚好遇见回府的季懿行。

    大公子赶忙示意弟弟过来打招呼。

    季懿行虚虚抱拳,没有巴结的心思,也不愿讨好一个宦官。

    赵得贵阅人无数,自然瞧得出对方的轻狂,只是......在看清青年的面容时,年迈的老太监慢下了脚步,依稀忆起故人。

    稍一打听,他回到宫里,在为景安帝禀明季朗坤的病情后,说起一件事:“老奴今儿l在季尚书的府邸瞧见个生面孔,是季尚书家的嫡三公子季懿行,陛下对他可有印象?”

    景安帝侧躺在龙床上,单手撑头,“是那个本该入国子监却最后以武举入仕的世家子吧。”

    “正是,陛下可记得他的模样?”

    景安帝嗅着赵得贵递上的沉香,兴趣缺缺道:“那日比武擂台搭建的太远,朕没看清相貌。”

    赵得贵笑得眼尾堆褶,“那小郎君生得与贤妃娘娘倒有几分相像。”

    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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