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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少帝身上折腾到了地上。
谢濯臣在一旁坐下,气定神闲,由着她胡闹,一声不吭。
沈烛音见他太惬意,便将沈昭昭塞到了他手里。
谢濯臣不想要,两个人相互推,沈昭昭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咯咯”笑。
少帝心里一凉,见此路不通,又捡回沈萱萱,温柔地给她拍拍灰尘,擦了擦脸。
沈萱萱早就哭累了,顺着梯子往下爬,窝在他怀里呜咽。
“朕听皇姐说,师母执着地想要离京,是因为太傅每年都会在冬天大病一场,所以要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安顿。可为何朕伴太傅数载,从未见他大病过?”
沈烛音霎时怔住,“说来也巧,恰好是教授陛下的那一年开始,他便不再生病了。”
“朕年幼时,到了冬天,没有厚衣服、没有热吃食,过得总要比平常艰难些,所以朕一直讨厌冬天。直到有了太傅和师母关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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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才有了身为皇子的尊严和公平,有了新衣和他人的照料,还有那么小的萱萱,会用自己的手捂热朕的耳朵。朕彼时才明白,朕讨厌的不是冬天。”
少帝似有些释然,“于朕而言真正的冬天,已经过去了。”
忽又怅然,“可若太傅和师母离朕千万里,再没有萱萱在耳边聒噪,朕难免,溃败于新的冬天。”
“师母当真……一点都不心疼朕吗?”
“行了!”谢濯臣一拍脑袋道,“陛下先回吧,离京的事情,臣会再考虑的。”
无辜被拍的沈昭昭哼哼唧唧,被亲爹瞪了一眼后不敢出声。
少帝心知点到为止,再多说太傅就该把他丢出去了。
他将沈萱萱放下,摸摸脑袋道:“萱萱要乖,阿衡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瞟了一眼谢濯臣,他又在小孩耳边小声道:“萱萱不用担心,哥哥一定等你长大再娶皇后。”
沈萱萱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傻乎乎地点头。
少帝一走,屋里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沈萱萱感觉后背发凉。
谢濯臣从旁经过,将沈昭昭丢给她,冷冰冰道:“你们姐弟俩现在就去门口站着,再敢哭一声,我就让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你的阿衡哥哥。”
“娘!”
沈烛音立马捂住耳朵,只当听不见、看不着。
沈萱萱撅着嘴,不情不愿走向门口,委屈又不敢哭。
“她还是小孩子。”沈烛音在她走后又敢说话了,“你多一点耐心嘛。”
谢濯臣冷不丁道:“我的耐心在养你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
沈烛音:“……”
傍晚时分,没有得到宽恕的姐弟俩依然在门口站着。
沈烛音好心去给他们送了趟水。
沈萱萱哭诉,“言伯伯家、阿照舅舅家,都是娘亲做主,为什么你就不能让爹听你的?”
“我怎么不能了?”沈烛音不服,一本正经道:“我那是让着他。”
“你女儿都要被他整死了,你还让着他!”
沈萱萱半身泡菜半身灰,狼狈又可怜,加上倔强的神情,愈显滑稽。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但见她小模样,沈烛音难免心软,“好了好了,你带弟弟回去。”
沈萱萱抹了抹眼泪,“那爹要是不高兴了怎么办?”
“有娘担着,不怕。”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沈萱萱拽着沈昭昭像阵风一样溜了,比小花还灵活。
沈烛音叹了口气,刚转身就看见谢濯臣倚靠门框,双手抱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在你说让着我的时候。”
沈烛音:“……”
谢濯臣倒是没跟她计较,“不是说好,我管孩子的时候,你不插手吗?”
“那那我”沈烛音磕磕巴巴,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拉进了屋里。
“我就是看她太可怜了。”
谢濯臣不紧不慢地关上了门,把她堵在门口,“是,你觉得她可怜,陛下也可怜,这世上只有我一个恶人,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烛音抱上他的胳膊,“那你要是生气,我去替她站着好了。”
偷瞥他神色,见他不为所动,她当即把他甩开,“行,我去还不行吗?”
“别装了。”
谢濯臣一只胳膊圈起她的腰,直接把她捞了回来,“下不为例。”
“好!”
沈烛音瞬间变脸,回身一扑,挂他身上。
“黏人又无赖,沈萱萱就是跟你学的。”
沈烛音轻哼,松了手,“好好好,我一定做个好榜样。不管人前人后,都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好母亲。”
她双手交叉,煞有其事道:“以后搂啊、抱啊,这些不端庄的行为都不会有了,满意了吗?”
“她可以。”谢濯臣在一旁坐下,轻轻扯她一下,她便像飘叶一般落在他怀,“你不行。”
“为什么?”
谢濯臣很是认真,“因为你的夫君沉稳大方,胸怀宽广,可以包容你,但她的未必。”
“不要脸。”沈烛音忍俊不禁,摸上他的耳朵,重复道:“哥哥脸皮变厚了。”
“胡说。”
沈烛音久久注视着他,五指滑过他的脸,“哥哥,所以我们的冬天……”
“已经过去了,对吗?”
谢濯臣俯身,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碰。
“嗯。”
“早就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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