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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一汪墨汁,铺天盖地浸染开来。

    谢轻非被?送到?家门口下车, 嘱咐席鸣早点回家。

    他趴在窗边, 登登的小猫头也?和他脑袋并排搁着看她:“师尊,你是不是挺喜欢登登的?要不让它?和你住一晚得了。”

    谢轻非一瞥登登无害的大眼珠子,拒绝了:“这种可爱的东西?看看就行了, 我可不会照顾它?。”

    话虽如此, 她倒是真心喜欢这只听话的小猫, 临走?前又挠了挠它?的下巴。

    关上车窗, 席鸣扭头问驾驶座的男人:“哥, 你想养宠物?吗?”

    卫骋还看着谢轻非远去的背影,斩钉截铁地道?:“不想。”

    “为啥啊?”

    卫骋收回目光,犹豫地停在登登身?上,吐出两个字:“会死。”

    “废话, 但?凡是生命,早晚都会死啊, 你这想法也?太悲观了。”

    席鸣和这种无趣的人没话可说, 决定今晚收留登登一夜。假如结案之后登登真的无家可归了,他也?不介意当它?义父。

    卫骋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 提醒道?:“你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抽得出空养猫吗?别脑筋一热想一出是一出,最后还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席鸣一想也?对,一晚两晚的能?凑合,真要一起过日子,他是没法给家里的宠物?充足的陪伴的,只能?放弃这个念头,颇为遗憾地呼噜登登的毛。

    登登什么都不懂,它?甚至受宠惯了,都不明白世界上怎么还有卫骋这样不爱逗它?的人类存在,于是伸出上肢,讨好地用肉垫拍拍卫骋的胳膊。

    卫骋冷酷地别过头:“撒娇也?没用。”

    “谭伟之前的女朋友叫吴秀秀,大学毕业后进了徐氏集团,是徐茂坤的秘书。”

    谢轻非把冰箱里上次剩下的面条翻了出来,锅里水刚烧开就接到?吕少辉的电话,手机打开免提放到?一旁,他说完这句时她刚好把冻得硬邦邦的面坨子丢进锅里。

    “该不会她在徐茂坤身?边做事的时间?正好和谭伟在那儿当保安的时间?对上了吧?”

    “你还别说,真就是这样。”吕少辉道?,“吴秀秀进徐氏第四个月就休了长假,据说是生了大病,又过了大半年才?回来继续上班。在此两年后,谭伟从老家来升州进徐氏干了保安,不到?三?个月吴秀秀离职,谭伟也?跟着辞职走?人了。”

    “想当年谭伟也?是一表人才?啊,现在这模样我一看照片还以为他吸了。不过酒里检验出GHB,难保他不是真不干净。还有那个徐思为,我怎么感觉他挺怵谭伟的,下午我去问了他几?句谭伟的事,他那表情就跟谭伟的灵魂体在旁边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一样。本来还挺纳闷这俩人怎么搞在一块的,现在看来更?像是谭伟拿捏了徐家什么秘密,用来要挟徐思为了。”

    谢轻非往锅里加了一勺盐,问道?:“徐思为的尿检结果也?是阴性?”

    吕少辉:“是啊,GHB在人体内本来就留不长,验也?难验,不抓现行都不好判罪。那个茂山酒吧我已经拜托禁毒大队的同事去调查了,谭伟要是出现我们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GHB在临床上可以做镇静麻醉使用,但?流进市场上除了被?用来侵害女性还真没其他正经用途。能?化被?动为主动,能?让已知变无知,事后还难以被?检查出,持有者简直可以无法无天。谢轻非想起安琪身?上那些难以言说的伤痕,第一眼见到?徐思为就感受到?的不舒服又一次浮上心头。

    暂时把这份不适放到?一边,她回到?上一个话题:“吴秀秀生的什么病?”

    吕少辉:“查过了,各大医院都没有她的就诊记录,那段时期她也?没出过省,一直好好待在升州呢。吴秀秀要是还活着今年也?才?四十?出头,会不会是得的什么绝症没钱治,在家消沉了大半年后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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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决定随遇而安?”

    “真是什么绝症过去大半年恐怕不等她想通人就已经死了吧。”

    谢轻非拿筷子在锅里戳了戳,面条表面的淀粉被?开水冲下来,冻着的部分依然硬邦邦,整口锅内沸腾的白色泡泡看起来能?毒死戚家上下一十?三?口带条狗。

    吕少辉听到?她这头的动静,问道?:“你那里咕嘟咕嘟的是什么?”

    谢轻非皱着眉去调火候,答道?:“冷冻里还有点面条我给煮了。”

    “哦,”一想到?谢队晚上也?只能?在家吃面条,同样在吃上面讲究不来的独居男子产生了和她心心相惜的感觉,忙来分享经验,“那你应该知道?冷冻里的东西?不能?用开水煮吧?上回我在家煮速冻饺子就没注意,结果菜是菜皮是皮的,别人看了都要误会我爱吃泔水。”

    谢轻非拿筷子的手一僵:“谁规定的?”

    “这是一个常识,”吕少辉顿了顿,问道?,“你真不知道??”

    谢轻非望着眼前越来越不像食物?的东西?,选择了转移话题:“继续说吴秀秀的事。我只是猜测一下,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正要跟你说呢,确实是个美女。徐茂坤这种当老总的,对身?边的人肯定有颜值要求啊,不说美若天仙也?该五官端正吧。这个吴秀秀就属于往美若天仙上边靠的类型,皮肤白个子小,随便一个五官单拎出来都很标致。”吕少辉说,“就是人品一般,当初跟她共事的几?个人都不太喜欢她,觉得她有点……呃,卖弄风骚。”

    谢轻非往墙上甩了根面条,吧嗒掉在了灶台上,确定没熟,她又加了一碗水进去。

    “当然了,一个美女在职场少不了要遭受这种类型的风言风语,这些人的话也?未必全可信。要我是吴秀秀,说都被?说了索性就借脸行事算了,不说攀个老总也?找个少爷吧,毕竟长得漂亮也?是自己的本事,她还近水楼台……”

    吕少辉说到?这里话语一停,喃喃重复一遍“近水楼台”四个字。

    谢轻非把他没说出口的疑问点明:“徐氏集团的工作机会不是那么好得到?的,现在的大企业招人还优先已婚已育呢,就是怕员工私人规划不稳定影响工作。吴秀秀试用期刚过就休长假,回来还能?继续上班,明明同事们都不待见她,她居然也?不在意,不是心理强大就是有靠山。大半年可以休养生息,但?如果说是回去生个孩子,时间?好像也?是够的。”

    吕少辉感觉头皮有点发麻:“那……能?让她在公司不用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无所忌惮的人就只有——”

    谢轻非:“徐茂坤。”

    吕少辉:“哎呦喂,他可真能?折腾,这是第几?个了?”

    “不是第几?个,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按照时间?线这个孩子就是徐思为。”谢轻非说,“我其实一直在想,徐茂坤有私生子的消息是谁散布出来的?就算是有心人想要站队谋利,他首先也?得是能?接触到?这层利益的人。徐思为第一个坐不住,徐斯若跟着也?出了事,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会是谁?”

    吕少辉回过神来:“徐茂坤的现任妻子,樊秋叶。”

    谢轻非点头:“徐思为和徐斯若都不是她的儿子,徐思为尽管从小由她带大,但?两个人之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她不像前一个朱宜春有家族支撑,可以说徐茂坤一死她就会失去全部优势,哪怕徐思为孝顺,谁又能?赌他的孝顺值几?个钱。”

    吕少辉若有所思:“徐思为跟卫医生说徐斯若是朱宜春和别的男人生的,假如这是真的,那她也?只有讨好徐思为才?能?得到?最大利益。但?徐思为不靠谱,徐斯若呢,跟她连起码的感情基础都没有,更?加不可倚仗,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了。”

    谢轻非道?:“就私生子问题不是没人向樊秋叶求证过,她却直接透露了徐茂坤遗嘱的内容,说所有财产只会留给徐茂坤和朱宜春的儿子继承,徐思为明知只有自己符合这个条件,干吗还要费尽心思诬陷徐斯若?难道?他只能?证明自己是徐茂坤的儿子,而不能?证明他是朱宜春的儿子,但?徐斯若摆明了是朱宜春生的,外人更?不会怀疑他和徐茂坤的血缘,‘血统’上来讲他要比徐思为更?纯正?”

    吕少辉疑惑道?:“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遗嘱有那么一条前提,朱宜春那边也?没有直系亲属可以配合鉴定,假如徐斯若真的和徐茂坤没血缘,徐思为应该更?加有恃无恐啊,我可不信什么为了家族名誉忍气吞声?的理由,这又不是小钱,吃点亏就算了的事,徐思为都快被?人贴脸开大了,还不直接拿亲子鉴定出来证验明正身??绑架啊买水军什么的真就是小打小闹,民不举官不究,可是牵涉到?人命性质就不一样了,除非他脑子有问题,否则一手好牌打到?最后还能?给自己惹这么一身?骚,我实在敬佩他是个人才?。”

    谢轻非:“杀人案件的性质认定无非要解决几?个问题:死亡现场是否是犯罪现场、怎么证明杀人行为的发生、又是什么人所为。前两点基本都能?判定,但?就目前已知的三?个人看,他们和安琪都没有利害冲突,安琪更?加没有必死的理由。哪怕溯因推理,也?找不到?合适的杀人动机,所以安琪的死或许和财产争夺是无关的。”

    “樊秋叶图钱的话,背后挑事儿也?能?理解。至于安琪,我会从GHB这个方向着重去查。”吕少辉打了个呵欠,听到?电话那边还在咕噜咕噜,说,“还没好啊,你炖龙肉呢?”

    谢轻非有点头疼地看着锅里的东西?,面条断得四分五裂,一半软烂过头的在上面飘着,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沉了底,很难想象它?们鲜活完整的出厂状态。

    谢轻非把火关了,思考自己离开卫骋后是不是真的命苦到?要吃这种玩意儿,看着看着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

    她忽然问吕少辉:“徐思为脸上都做过哪些项目?”

    “你说整容啊,我看看,”吕少辉说,“下颌骨正畸、双眼皮、隆鼻、微笑唇、面颊部填充、颧骨突出矫正。啧,直接换个头岂不是更?方便。”

    谢轻非:“没了?”

    “啊,就这几?样,我这儿都有记录的。”

    “才?六样?”

    吕少辉奇怪道?:“什么叫‘才?’六样,六样你还嫌少啊,他已经够难看的了。”

    谢轻非心下一沉:“你再发张安琪的照片给我。”

    “等会儿,”吕少辉找了张安琪的证件照传过去,“这个行吗?”

    谢轻非在平板上打开看,问道?:“你觉得安琪哪里最漂亮?”

    “哪儿都挺漂亮的啊,胶原蛋白这么充足。”吕少辉不解,“非要说个‘最’出来,那……她笑起来嘴边俩酒窝挺可爱的。”

    谢轻非听完,把锅里的面渣倒了,拿起车钥匙就下楼,顺便对电话说道?:“你也?别吃了,到?徐思为家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越秀府路别墅。

    徐思为的家有警察看守,吕少辉先和值班的同事打了招呼,接过谢轻非递来的手套和鞋套,问道?:“你找到?新线索了?”

    谢轻非道?:“你有没有想过,安琪的死如果和徐家兄弟的财产争夺无关,只涉及催丨情药物?的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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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那她可能?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吕少辉吃了一惊:“你是说,还有别人死了?”

    “不是死了。”

    两人进入徐思为的房间?,站在床尾处面对墙壁,已知的有三?道?暗门。但?以床为中轴线,这三?道?门位置明显偏右侧了,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不对称也?是大忌。

    谢轻非走?到?那幅画前面,顺着画框边缘仔细寻摸一番,还真发现个按钮。按钮按下的同时画框成了移动门,自动打开了。

    吕少辉忙拍下照片,跟上去看:“这么高级,还有密室?”

    谢轻非到?墙边找到?了灯的开关,昏黑的室内顷刻间?被?暗红的灯光照出轮廓。这是间?四面都没有窗户的封闭密室,中央放置着张宽大的圆形水床,一旁还有个造型奇怪的躺椅,地面被?柔软的地毯铺满,抬头可见各个角度照下来的清晰的镜面。

    吕少辉有点夜盲,不适应这么黯淡的灯光,扶着墙走?了没两步就撞到?排架子,哗啦啦碰倒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他低头,发现脚下躺着好几?根各种款式的皮鞭,再一抬头,他喊妈的声?音都因为羞耻哽在了喉头。

    谢轻非这边情况也?差不多,只是她面前的柜子里放的不是道?具,而是药品类。

    “好变态啊!这都什么啊!”

    听到?吕少辉尖叫,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光束盖过来的同时,两个人都看清楚了满墙挂的用具。

    “这看着是个老手啊,”吕少辉平复了震惊的心情,眯了眯眼,“难怪你说安琪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谢轻非没说话,在密室到?处翻找了一通,始终没发现她想要的东西?。

    吕少辉叫了人上来,把尤其是药品类的全都带回去检查。完事儿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不争气的肚子奏起第二轮交响乐,问道?:“待会儿咱吃的算是宵夜还是早饭啊?”

    谢轻非把被?她挨个儿打开的抽屉推回去,起身?捶了捶腰:“都行,我请。”

    “谢队真好!”吕少辉拉着几?个同事一起起哄,浮夸地叫道?。

    走?前暗门重新关上,谢轻非再次回头看了眼这幅抽象画。

    徐思为找对象知道?找美女,说明他审美是正常的,怎么给自己的脸折腾成不人不鬼的样子。7是他的强迫数字,他做任何事情不刷到?这个数就难受,那整容应该也?不例外。他改变了自己的五官,连骨骼也?要重削,可这一切改动的参照蓝本是什么?

    谢轻非伸手触摸上画中由凌乱线条组成的人脸,忽然发现画布后方有凹凸感。

    “少辉。”

    吕少辉应了声?,走?过来:“怎么了?”

    “小刀给我。”

    吕少辉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美工刀递到?她手上。

    谢轻非接过,在人像的眼睛上揿力一划,几?道?刀口落下画布完全脱落,露出了后面被?隐藏的画面,室内响起几?个警察的抽气声?。

    在这张比人还高的硕大画幅背后,居然是一张由真人面部局部照片拼凑起来的脸。从额头到?眼睛、鼻子、再到?嘴唇,有些剪贴上去的照片因时间?太久已经褪色变旧了。那一个个明显属于不同的年轻女孩的五官在同一平面上诡异地拼合起来,面颊处新印的照片色泽鲜亮,还带有油墨的气味,是两个属于安琪的酒窝。

    Chapter34

    一大清早, 街道被?雾气笼罩,寒潮追在?人屁股后头撵,席鸣被?风刮进了警局, 正想去蹭戴琳桌上的护手霜擦脸,一拉开办公室大门, 就看到正中央会议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特殊道具。

    吕少辉听?到动静从桌底下的躺椅上冒出头,顶着支楞八叉的头发看了一眼来人,又?倒回去,含糊道:“你来这么早。”

    席鸣围着桌子参观了一圈,震惊道:“大嘴哥, 你一晚上没回家感情是去扫黄了?”

    吕少辉道:“这都是从徐思为家找到的, 还只是?一小部分。”

    席鸣也已拿起桌上那?一沓照片,翻看几张,啧啧感叹:“看来他不只是?长相小众, xp也挺小众。”

    吕少辉应了一声, 困意再度来袭, 呼声没个缓冲时间就立刻响起。

    八点?半人陆陆续续都到齐, 谢轻非跟程不渝最后一个进门。两?人都是?熬了大夜的样子, 但幸在?收获不少,招呼众人一道开会。

    “我先说一下尸检结果。”程不渝站在?台上打开投影。

    “死者女性,21岁,尸长163cm, 上身穿深棕色棉质睡衣。双眼睑及眼周有点?状出血,口唇与牙龈交界处也有大量出血点?。尸体颈部有一道五毫米左右环形索沟, 切痕呈横向, 最深处位于正前?方,由颈前?向两?侧延伸, 后方痕迹浅,动脉破裂大出血。臀部、小腿及后足跟有长条状红肿,手腕处亦有环形摩擦伤,轻微皮下出血。死者死前?发生了性行为,身体被?清理过,会阴处没有撕裂伤,并未遭受暴力侵犯。

    “死者口鼻处有少量呕吐物,经过解剖发现500g左右未消化?的胃内容物,胃黏膜上提取到的物质经过理化?检验检出镇静类药物成?分即GHB,心血中含有少量乙醇。气管壁附着白色粘液样分泌物,根据DNA检验检出了里面含有人体精丨液成?分,STR分型与徐思为一致。

    “在?脖颈伤口提取到了琴弦松香,徐思为房间那?把大提琴的第一根弦上的血液也属于死者,可?以确认伤口是?由琴弦造成?的。但不管是?理化?检验还是?解剖检验,都可?以确认死者是?死于窒息。”

    席鸣听?完,猜测道:“所?以很可?能是?徐思为在?给安琪喝了掺有GHB的酒后和她发生关系,中途因为操作不当致使安琪窒息死亡,事后为了掩盖这个事实?,又?拿琴弦当作工具割破了安琪的动脉,伪造出安琪是?被?强丨奸杀害的现场?”

    他身旁的刑警疑道:“为什么要用?琴弦呢?”

    吕少辉道:“你要让我这种?没接触过乐器的人一下子卸根琴弦下来,我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对我们外行琴弦可?能不是?最好的工具,但徐思为不是?说徐斯若会拉大提琴吗?当然也懂得该怎么取琴弦。掩盖真实?死因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选择琴弦更能加深我们对徐斯若的怀疑。”

    他又?想起来徐斯若猫毛过敏的事,结合谢轻非在?胡艳萍那?里打听?到的线索,猜想谭伟是?徐思为的帮凶:“安琪因为意外窒息死亡,无论如何徐思为都要对此负责,可?这毕竟是?条人命,就算自首他的后半生也基本完了,肯定得想办法给自己洗脱嫌疑,正好当时徐斯若也在?,还被?药晕了。”

    席鸣摸摸下巴:“可?徐思为既然不会拉琴,那?他在?家放把琴干什么?总不能真是?装饰品吧?”

    “不知道。但他就算不会拉,也多少了解一点?琴身结构。”谢轻非调出在?现场拍下的大提琴的照片,指向木质琴身上不起眼的一处,道,“不是?专业人士,松琴弦时很容易导致音柱倒下,琴弦挣开也会伤到琴身。假如是?徐斯若动手杀人,琴弦这种?麻烦的东西显然不是?他最趁手的选择,还留下一手伤痕让我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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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实?在?没东西用?了真来拆琴弦,操作时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吕少辉眯起眼睛细看了看那?条划痕,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谢轻非淡淡道:“我也会拉大提琴。”

    在?场众人意外道:“真的假的,谢队还有音乐细胞呢?”

    谢轻非做了一个低调的手势:“我有什么不会的。”

    吕少辉:“你不会下面条。”

    “……”谢轻非轻咳一声,“给大家说一下我们昨晚的发现吧。”

    白板上,谢轻非将被?拼凑出来的人脸肖像彩印件挂出来。

    “这是?徐思为房间挂画背后藏的图片,上面的人物五官都是?从不同女孩子照片里剪下来的,因为局部特征难以识别,经过和人脸数据库的比对,目前?只能确定眼睛和鼻子的主人。”

    吕少辉把两?张照片贴到旁边,道:“郝欣晴,23岁女性,网名‘绿色心情’,两?年?前?通过一个小众论坛结识了名叫‘七个’的网友,两?人约了线下见面,这个‘七个’就是?徐思为。”

    席鸣问道:“见面干啥?”

    吕少辉清清嗓子:“当然是?干一些成?年?人该干的事情。这个论坛本来就是?相同爱好的人聚集的地方,用?他们圈子里的话来说,郝欣晴是?‘受虐方’,而徐思为是?‘施虐方’,线下见面的行为叫作‘实?践’,彼此的目的都是?追求心理愉悦,只要双方都同意,尺度什么的都看私下怎么协定了。”

    “另一个女孩子叫许瑶,也是?通过同一途径和徐思为结识,两?人也约了线下实?践。目前?可?以推断他们的约会地点?就是?徐思为家的那?个密室,这种?事虽然是?个人爱好没法干涉,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在?徐思为家还发现了大量含有GHB的饮品和伪装成?正常糖果的药物。实?践的大前?提是?双方同意,在?此基础上俩人咋玩儿都无所?谓,可?性行为并不是?必要的流程之一,也许有些受虐方同意施虐者用?道具接触他们的身体,但并不同意性行为的发生,而施虐者有违背他们意愿的打算,那?这些药物就能派上用?场了。

    “找到这个论坛之后我们又?查到其他几个和‘七个’有过联络的账号,对比过她们的身份信息后并没有和拼贴画里相吻合的。我又?查了下近几年?上报过来的强丨奸案,检查报告里涉及GHB的并不多,毕竟这玩意儿喝了一觉睡过去,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途遭受了侵犯,但还是?有一个报案人坚称自己遭到了迷丨奸,时间是?去年?,事发地点?在?茂山酒吧。同一时间徐思为给自己隆了个鼻子,那?什么欧式小翘鼻,参照的就是?这位受害者的鼻型,不过人家是?纯天然,他做的就难看多了。”

    “这是?警方接到报案以后配合报案人描述画的嫌疑人画像。”

    谢轻非指出另一张照片,可?以看到画面非常潦草,人脸也难以辨识,但色彩冲击却很大,高饱和度的线条在?画布上激烈碰撞,交织出一张恢恑憰怪的恐怖面孔。

    “当时警方推断嫌疑人是?20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不高,体型偏瘦,这个外貌特征在?酒吧里一抓一大把,实?在?难以确认。而且因为药物作用?,报案人出事阶段意识不清晰,也无法看清眼前?的画面,只能凭那?一点?点?的记忆做出描述。要没见着参考对象还真没法从这画里理出头绪,但对象假如是?徐思为,他确实?就长这么乱七八糟,挺合理不是??”

    谢轻非继续道:“徐思为有字母方面的爱好,却不遵守圈内的规矩,要么他混进圈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侵犯女孩,是?个假S,要么他就单纯是?个变态,没准儿还阳痿,以这种?施虐侮辱他人的行为满足自己的病态心理。”

    众人沉思过后,有人提出疑问:“但是?他又?在?众多的受害女性中挑选出了七位,将自己按照她们的面部特征进行整容,目的又?是?什么?”

    “这哥们儿想当弗兰肯斯坦,那?也不至于在?自己身上开刀吧。”

    席鸣没留意旁边屏幕上的照片被?切回了拼贴画,一扭头正面对上,被?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忍着不适去看这张古怪之极的人像,看着看着发觉出点?不对劲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像……很像徐斯若?”

    谢轻非闻声看过去,凝重地皱起眉。

    徐思为挑选的都是?女性的五官,说像徐斯若有点?勉强,但是?仔细分辨确实?能找到徐斯若的影子。然而徐斯若并没有酒窝,轮廓也明显更加坚毅利落。但假如他是?个女孩子,那?么就会比较像……

    谢轻非扭头:“有朱宜春的照片吗?”

    一旁的刑警同事调了下内网档案,把电脑推到桌子中央。照片里的女人面容丰润,双眼皮小翘鼻,面向镜头露出个温婉的笑容,唇边牵带起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席鸣又?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意思,弗兰肯斯坦爆改俄狄浦斯王?”

    谢轻非沉吟片刻,道:“我和少辉猜测徐思为不是?朱宜春的儿子,企饿群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欢迎加入他的亲生母亲是?徐茂坤当年?身边的一个秘书,也是?谭伟的前?女友。目前?想要证明这点?的话,只能等找到谭伟后向他确认了。但就徐思为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对此不是?完全不知情的,或许这也是?他愿意和谭伟配合的原因。”

    席鸣“喔”了一声:“那?他整容其实?是?为了让自己长得更像朱宜春,好打消别人怀疑他是?私生子的念头?”

    吕少辉欣慰地勾住席鸣的脖子,含情脉脉地说:“鸣,你说得很有道理!”

    席鸣反搂住他,也语气浮夸地捧道:“辉,你也辛苦了!”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赵重云姗姗来迟:“师父,我把徐斯若带回来了。”

    谢轻非到外面见人,发现卫骋也在?徐斯若旁边站着,怀里抱着登登,两?人正说话。

    徐斯若吊了一下午水,在?医院休息过一晚,人已经活蹦乱跳了。

    只是?他眼下心事重重,看着倒比这些熬夜的刑警还憔悴。一见到谢轻非来,他双眼中迸射出浓烈的光彩,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处境,那?份雀跃又?被?克制住,乖乖坐了回去。

    谢轻非犹豫两?秒,虽没说什么,但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徐斯若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情绪激动地望向她。

    然后他粲然一笑,说:“Xie,我知道你会为我证明清白的。”

    谢轻非看到他这样笑,难得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企饿群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欢迎加入那?时的徐斯若还是?个小学生,自己把那?只三花猫救下来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信任又?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笑。

    光阴荏苒,岁月不待人。

    刚想回答两?句,一声带着疑惑的“喵呜”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轻非抬头,看到卫骋挠着登登的下巴。他并没有看她,只是?对着登登抬高的小脑袋轻声说话:“喵什么?哦,你也觉得他挺帅的啊。”

    登登:“喵喵喵?”

    卫骋像是?一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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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就精通猫语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是?挺帅的。”

    谢轻非:“……”

    两?名警察过来把徐斯若带走,谢轻非没管剩下那?一人一猫,扭头往办公室走,听?到卫骋也跟了上来。

    办公室里,几个人本来在?收拾桌上的道具,赵重云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众人稍后。

    等到谢轻非来,他清清嗓子,把一桌子东西按顺序排放,问道:“你们知道这些具体是?干什么用?的吗?”

    吕少辉咳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有预感会让大家都尴尬。

    然而暗示是?没用?的,赵重云拿起一个皮拍子,对谢轻非介绍道:“师父,这个是?用?来%&的。”

    谢轻非噎了一下:“所?以?”

    赵重云又?拿起了一把戒尺:“这个功能和刚那?个差不多,但是?具体使用?下来两?者的差别在?于……”

    卫骋靠着席鸣的桌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戏。

    “这是?猫爪的,这是?爱心的,那?个会晃的又?是?另一种?用?法了,到时候还得配合其他东西,通电之后……”赵重云滔滔不绝地,在?众人的沉默中将每一样工具的使用?方式都细心讲解了一遍,唯恐大家听?不懂,还开机给他们听?了下动静。

    产品介绍环节有一万年?那?么漫长。

    说完,他看向谢轻非:“师父,这都是?我上次跟案子的时候学到的,我都记住了,厉不厉害?”

    他的上一桩案子,是?平时不大经常遇到的性窒息死亡案。谢轻非一听?才知道这小子是?来求表扬,无语得有些发笑了。

    “厉害,但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清楚。”

    她心里无奈地想:可?能在?场这么多人里,只有你一个是?刚知道这些东西是?拿来干吗的,都是?老刑警,别说道具了,实?战都见过不少,去物证室翻翻还有高清片源。尴尬多少会有,但彼此间心照不宣,本来就可?以很轻易地把这么点?不可?言说带过去,谁会需要有人特地解说啊!

    赵重云傻傻地摸摸头,只听?到了她说自己厉害,还很得意道:“如果你们后续调查遇到不了解的,也可?以问我。”

    吕少辉看不过眼,把人拉走:“小赵啊,哥带你去扫黄大队参观参观你有兴趣不?”

    赵重云愣愣地:“那?师父,我先跟大嘴哥走了。”

    谢轻非无力地摆摆手。

    席鸣继续把所?有东西装箱,其间不小心碰到了开关,整个箱子突然嗡嗡震动了起来,吓得他立马把箱子扔到身边同事的怀里,两?人互相扔来扔去,迈着诡异的步伐扭出了门。

    登登一下子想起来这位咋咋呼呼的仁兄乃是?它?的义父,从卫骋怀里跳下来跟着席鸣跑了。

    门被?关上,屋里就剩下两?个人。

    谢轻非动作尽可?能自然地回到椅子上坐下,结果脚下踩到个东西,嗡的一声启动音在?寂静的室内炸开。

    她低头看向地面上蠕动着的漏网之鱼,一口气险些悬在?喉咙口。明明那?一堆工具在?造型设计上都极尽委婉,怎么面前?这个偏偏长得如此直白?

    谢轻非的大脑有三秒钟的空白,然后赵重云的热情介绍如魔音灌耳回响在?她耳边:长按底部按钮调节模式,按两?下调整温度,按三下……

    他背了这么多没用?的知识居然没说该怎么关机!

    谢轻非简直想尖叫了,她也不可?能上手去探索吧!

    好尴尬!

    为什么这个破案子调查的每一个流程都让人如此尴尬,为什么每一个令人尴尬的瞬间卫骋都在?旁边!

    谢轻非麻木地看着脚边震动的柱状物,突然觉得上班好累。

    幸而卫骋很快走过来,拿纸巾裹着把这玩意儿捡起来关了,动作行云流水般将其扔进了席鸣的抽屉,让他的弟弟继承了这份尴尬。

    谢轻非松了一口气,屁股总算挨着椅子坐实?了。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整理了会儿文件,谢轻非悄悄抬头,发现卫骋正若有所?思地照着镜子。

    照个镜子照得愁容满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

    自从不再主动搭理他之后,谢轻非发现两?人交流的主动权反而被?他完全掌控了,她能克制自己不理会他,但没法控制他时不时的调侃,可?假如连他也不开口,两?个人就会陷入僵局,她便开始按捺不住地想要揣测他的心理。

    这种?情况此前?没做过预想,谢轻非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他主宰情绪了。

    卫骋还在?那?边:“唉。”

    她被?他叹得也憋出一肚子气,直觉这是?冲她来的,无奈地问道:“你又?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

    卫骋盯着镜子,神神叨叨地问:“谢轻非,你会嫌弃我年?纪大吗?”

    “啊?”谢轻非一脸诧异,“现在?就产生年?龄焦虑也太?早了点?吧。”

    说完,她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他的指向了。

    “……徐斯若就是?一小孩儿。”

    卫骋歪着头:“他还挺帅的。”

    要早知道随口说的三个字会被?他叨叨到现在?,谢轻非一定毫不犹豫地穿越回去堵住自己的嘴。放平时卫骋吃醋该怎么哄?当然是?说哎呀那?都是?客气话,你在?我心里才是?最帅的。可?现在?不能给他任何期望了,谢轻非沉默着思考片刻,准备留他一个人揽镜自照,绝不开口哄他半个字。

    走出一半,她又?折回,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都不用?上班啊?昨天轮休也就算了,今天也不用?去医院?”

    卫骋放下镜子:“嗯,今天也休息。”

    谢轻非稍一回忆,揭穿他:“你今天是?白班。”

    “今天真的休息,我调整了职业规划,最近在?做准备。”

    谢轻非盯了他几秒,鉴于此人前?科太?多,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推掉工作的动机,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道:“卫骋,你三十岁了,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吗?能不能对你的前?程负点?责任?”

    卫骋挨这一顿,初心不改:“你果然嫌我年?纪大。”

    Chapter35

    谢轻非还想坚持一下, 但实在没忍住,笑了。

    “有这么好笑吗。”他嘟囔道。

    谢轻非感觉笑这一下丢了面子,忙端正了神色:“你也知道不好笑?”

    卫骋的唇跟着翘起来, 笑意淡下后眼?眸中浮起认真,沉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情的,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他口吻中夹杂一丝小心翼翼,谢轻非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莫名就强硬不起来了。

    卫骋这个人实在是太固执了,难道是因为什么?都得到过?, 所以更加无法接受失去?吗?可他总要一次又一次从自身找不足, 用来弥补那些可能存在的、她所不满意的地方?,偏不去?想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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