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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用的卫生间在商场旁边的写字楼里,而写字楼的后面是一片刚刚拆除房屋的废墟。
张家铭把人拖到写字楼的背面,沈爰被扔出去,摔倒,后背撞到墙面,五脏六腑都被震疼了。
周围摆了一排巨大的空调室外机,嗡嗡作响的噪音几乎能把人耳朵吵聋。
沈爰大衣上的白绒绒被尘土染脏,膝盖很疼,“咳咳。”
她抬眸,对上张家铭阴暗污浊的眼神。
许久没见,他整个人沧桑了十岁似的,瘦了一大圈,完全没有二十多岁青年人的朝气,胡茬糟乱,身上的衣服也灰土土的,整个人看上去很脏。
“张家铭!”她拧眉,“你要干什么。”
殊不知沈爰柔软细腻的嗓音,更刺激到了他,张家铭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领子,直接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摁在墙上。
男性施加暴/力的这股攻击感,即将遭到生命威胁的窒息,让沈爰生理性开始发抖,心脏虚空。
她用双手使劲反抗,用了力气去掐他,挠他,“放开我,你疯了……”
“救命果也要置他于死地。
死里逃生,沈爰软着腿立刻爬起来,没有劝说易慎停手,而是冲过去抄起一根棍子打在张家铭腿上,棍子不好借力,她就上脚踹。
近二十年的矜持怯弱在此刻消失得一丝不剩。
沈爰这一出手,易慎倒是醒了,他看向身边奓毛的沈爰,有些意外。
“看,看我干什么。”她喘着粗气,指着张家铭,“给我揍他!”
本性里的彪悍被死亡威胁激发出来。
易慎像得了令的护卫犬,一圈揍在他脸上,发狠道:“问问,你刚才想划烂谁的脸啊,嗯?”
张家铭被打得鼻青脸肿,支支吾吾,眼里即是恐惧又是恨。
“圆圆!”沈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沈爰还摁着张年打过各种工,什么不都得会一点儿。”易慎坐姿懒散,长腿搭在地上,这么多观众,他眼里却只容得下她一个。
他拨了拨弦,问:“周杰伦的,想听什么?”
沈爰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点了一首:“《暗号》吧?可以吗?”
易慎点头,垂眸,下一秒,简单的吉他伴奏从他手中流淌而出。
[我想要的想做的]
[你比谁都了]
这是沈爰第一次听他唱歌,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唱歌。
而且……唱得这样好。
易慎的嗓音天生很低,但音质优越,降调处理的歌声反而有种低沉的暧昧。
缱绻浪漫。
[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暗号》被他唱出了一纸情书的感觉。
沈爰抱在怀里,靠进沙发,心满意足道:“我很喜欢。”
“我一定会用它作出很棒的作家铭,回头,对二哥喊:“哥!报警”
商场保安的大灯照亮暗处时,她回头,一眼看见易慎血肉模糊的右臂,粘着被刀划破的衣服,狰狞吓人。
很长的一道刀伤,几乎把皮肤划得外翻了。
沈爰瞬间惨败了脸,“易慎…你别动…”
“你受伤了…”她声线颤抖,“这么多血,你都没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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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慎这才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对血淋淋的伤口视若无睹,痛觉逐渐尖锐,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看向双眼通红的沈爰,确定她没事,松了口气,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抱紧。
疼痛把易慎的嗓音压得沙沙的,“你没事儿。”
……
“你没事儿。”
第 43 章 RoyalBlue
RoyalBlue:43.
张家铭被警察带走,易慎被送到急诊处理伤口。
沈绰陪着沈爰,看着她木愣愣的,咽了下喉咙:“圆圆,没事吧……吓傻了?”
膝盖上的擦伤已经被处理,沈爰坐在长椅上,看着自己双手干涸的血迹,目光发直。
只要一回忆易慎胳膊上的那条刀痕,多到止不住的血,她就后怕到发抖。
那刀子万一偏了地方,万一扎在他身上,万一是什么重要的部位……
“圆圆!”
“啊?”她突然回神,对上二哥担忧的目光。
沈爰摇摇男人在一块,很难不擦枪走火。
未曾恋爱过的少女走过十八岁,头一次对自己的身体,对忄生,开始有了显形的认知。
就这样,最后她乱摸着他衣服里的腹/月几/和鲨鱼线,他鼓励似的啄着她脖子。
两人狼狈的用这样的方式把火气逐渐消下去。
…………
一同胡来把沈爰闹得身心俱乏,凌晨两点钟终于上了他的床。
自从经常到他这里以后,易慎的床几乎都成了她的,他怪憋屈地次次出去挤沙发。
易慎坐在床边摆着电脑工作,沈爰侧躺着酝酿睡意。
恰好两人都习惯在卧室里亮着暗光睡的这点很是趋同,所以就算有三两光线,也不妨碍她眼皮子发沉。
沈爰眯着眼,盯着他聚精会神,想起几个小时前和二哥的那场对峙。
她从没见过二哥有过那样的脸色,说是杀气满满也不为过,吓得沈爰还以为沈绰要出手揍她。
跟着阴沉的二哥回到了家,话都不敢说。
沈绰换了鞋,直接从她手里把手机抢过来,关了机扔到沙发上。
沈爰吓得缩起肩膀,反驳:“哥,你抢我手机干嘛…”
“留着让你跟那条狗继续搞对象头,一副惊慌未定的模样,“没事…我没事…”
沈绰啐骂一句,“张家铭该死的东西,阴沟里的老鼠,这次他完蛋了,别怕,以后这人绝对不会再找你事。”
他已经联系了大哥,沈家的律师马上就会抵达派出所,这局子张家铭一天都别想少蹲。
处理室门开了,护士从里面出来,沈爰唰地站起来往里面冲,沈绰都没反应过来。
易慎还坐在处理室里,还没来得及穿上上衣,光着膀子就这么暴露在她视线之内。
没想到,他的身材比沈爰想象中还要好,胸肌到腹肌,再到两侧的鲨鱼线,全都是多年劳动运动自然而然积累下来的健硕,健康的肤色,宽阔立体的锁骨,光看就足够养眼。
沈爰扫了一眼,焦急占上风顾不得廉耻,跑过去替他接过一侧毛衣,“你别动胳膊,我帮你。”
她柔软的指腹触碰着皮肤,易慎停住动作,敛眸,任由沈爰帮自己穿衣服。
沈爰扫了一眼他缝针的伤口,再次被震撼到,酸着鼻子帮他套上毛衣。
易慎用手种,不疼的。”
沈爰抵在他肩膀处,听到这句,啪嗒落了泪。
他把单子塞到她手里,“帮我个忙,替我领个药。”
沈爰抹掉眼泪,点头,转身出了处理室。
屋子里只剩下易慎和沈绰。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无言亦有言。
良久,易慎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摸了摸包扎的地方,“不用太崇敬我,也不用磕头道谢,换你你也会挡这刀。”
“只是我先到了。”
沈绰冷笑一声,骂他:“谁踏马要给你下跪,有病。”
易慎牵动唇角。
两人持续了多年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也因为这一刀,像退潮般逐渐淡去。
虽说证明不了什么,门第之间的差距也不会因此消失,但至少让沈绰清楚的知道——易慎会和沈家人一样用生命爱护她。
易慎瞬间的决断,这种觉悟,确实震到了沈绰。
沈绰后退,靠在墙上,肩膀塌下去一块,一只以来坚持的某种东西溃败了。
但是,他依旧告诉易慎:“我不管你怎么,我永远反对你和圆圆谈恋爱。”
他的话耳旁风一样飘过,易慎面不改色,“没指望你同意。”他无所谓。
…………
易慎受伤以后,沈爰跑去他公寓的次数更频繁了,经过此事,二哥也不再管她,有时候时间晚了,她就睡在公寓。
他一条胳膊不能沾水,很多事都不方便,结果易慎反而恬不知耻地把这当做行便利的由头,借机吃了沈爰不少便宜。
比如不能独立换衣服啊,不能清洗啊…
她帮他套衣服的时候,易慎就单臂抱着人啃上十几分钟。
她递给他热毛巾擦身体的时候,易慎就抓着她手,往自己上身搁。
纯流氓一个。
纵使沈爰害羞不愿意,这阵子也足足把易慎浑身上下看了个遍…
并且在心底悄悄满足:她男朋友…身材一顶一!
易慎受伤“废”了一条胳膊,两人感情升温的速度却从没减下去过。
反倒有一次亲着擦了火。
沈爰逐渐对/谷欠/的认知,让她每次情/动时望向他的目光都变得浑浊,像是在渴求什么。
易慎读懂了,于是哄着她,让她放下羞涩,正视自己到了这年纪应该有的/谷欠/。
幸好,他还有一条胳膊能动。
像是梦里,易慎成了画家,用指腹隔着层薄薄的宣纸……
圈抹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
沈爰的灵魂坠落,又被抛空。
反反复复,洗涤蜕壳,生出更好的她。
……
半个月过去,沈爰小组参加的竞赛终于揭榜。
毫无意外,凭借着优秀的概念,策划和无可挑剔的程序制作,夺得今年的第一名。
这个文物小程序也被滨阳博物馆官方收录,无限期投入使用。
无数用户,抵达滨阳的,不能到博物馆亲临的,都可以凭借小程序了解博物馆的部分藏品。
滨阳城市新闻还报道了这件事。
沈爰得到消息以后第一个跟易慎分享,他倒是毫不意外,似乎对自己做的东西很有信心。
“沈圆圆组长,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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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电子产物没有保质期,你现在可是为国立博物馆做过贡献的人。”
夸张散漫又含着点揶揄,倒是符合他的脾性。
沈爰在电话另一头笑得脸颊鼓起。
当天,她笑开:“还真是日料。”
“你经常吃?”
“没吃过。”
“哼哼,那你还说我。”
便利店里的暖气供得很足,沈爰不会买,只能坐在窗边等他买回来。
她坐在高脚椅上,扭着转着,目光不曾从易慎身上离开过。
易慎应该也不常吃,长款黑色大衣拉开拉链,他弯着腰,浏览格子汤里的煮物,跟窗口那侧的店员点单,那么高个子弓着宽阔的背,看着就费劲。
买完回来,他把装着关东煮的杯子递给她。
沈爰看着手里纸杯里的各种蔬菜香肠,“你不吃吗?”
“你吃。”易慎拉开椅子坐她身边。
她挑出一串鸡肉串咬了一口,鲜香的味道击中味蕾,她喜欢带着所有组员出去吃庆功宴。
这是沈爰第一次作为带头人获得成就,过程辛苦,也遇到很多困难,但最终回顾却觉得一切都值得。
她也终于明白妈妈下这个课题的苦心。
没想到远在地球的另一端,妈妈却能精准的了解她在人生当下阶段最需要提升的品质是什么。
那就是领导力,还有,突破自己过去他人眼光的过度在意。
人人都羡慕她出身名门,殊不知,富庶的家境反倒成了她束手束脚的枷锁。
沈爰想,此次过后,未来再遇到好的机遇,她会毫不犹豫地争取冲在前头,抓住一切能锻造自己的机会。
…………
翌日她醒来,顺着飘窗没有看见往常上班来的司机师傅。
沈爰睡眼惺忪,纳闷,“……嗯?”
叔叔今天请假了?
……
一抹思绪飘过,她顿时清醒了。
这么早不在家,除非是……司机去接人了。
接人
沈爰迅速换了衣服飞奔下楼,见到保姆就问:“阿姨!今天家里是不是要来什么人?”
“是有客人吗?”
保姆都在清扫,回答她,“是啊圆圆小姐,是有人要来。”
说完,几个阿姨相视而笑。
沈爰脑塞,哭都没得哭,眼底干涩像龟裂的土地。
她不想往那方面想,可是那句话就是不断地往脑子里闪。
妈妈又一次…为了自己的自由,抛弃了她。
她想守护妈妈的自由,她一定是最愿意妈妈自在的那个人。
可是……
沈爰把脸埋进被褥里,呜咽两声。
真的,好想她。
这时,手机震动。
她钻出来,接通易慎的电话,刚放到耳边对方还没说话,她先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易慎…”
他笑了,直接戳破:“你妈没回来?”
她带着哭腔意外:“你怎么知道……”
“你一大早就跟我说你爸妈可能要回来。”易慎那边有些吵,好像在外面。
“半天过去没给我发消息,那准是什么事儿不顺利,不高兴,自己赌气呢。”
他猜得一点没错,沈爰讶异对方这样了解自己的脾气。
“嗯……”
她难过,话也不想说,就这样通着电话发呆。
半晌,易慎开口:“出来,带你散心。”
沈爰从床上坐起来,“你在哪儿?”
“顺着窗户往下看看?”
她顿时停止哭腔,心跳猛跳,爬上飘窗拉开窗帘,看见了三楼下面,站在别墅侧面的易慎。
他对她挥了挥手机,然后又放到耳畔,揶揄:“哟,哭成红眼小兔子了。”
“别躲着一人哭了,陪男朋友出去玩儿,行不行?”
沈爰揉揉眼睛,望着他,终于笑了。
…………
易慎带她吃了点甜点,看了场电影。
傍晚的时候恰逢今日温度高,暖和,两人商量着去城区的街心公园转一转。
虽说是街心公园,但占地面积非常大,中间还有一片人工湖,春夏秋冬,周围很多居民区的人都过来运动娱乐。
冬季天黑得早,公园里亮着串串彩灯,把湖面镶起五彩斑斓的光边,像诸多彩钻捧起的硕大黑珍珠。
快散步到湖边,沈爰正扯着他聊别的,易慎忽然碰碰她的后背,伸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她眨眨眼,小声问:“怎么啦。”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压低嗓音:“听。”
听?
沈爰把注意力发到双耳上,这时,悠悠的钢琴声从不远处传来。
像是从湖面上来的,但怎么可能,所以是湖边,离他们很近。
距离不是关键。
关键是——
抑扬顿挫,飘飘然的琴音组成她最熟悉的乐章。
正在弹奏的,是沈爰最喜欢的那首《德彪西:月光》
同样的乐章在不同演奏者受众会出现细微但明显的个人特色,这人指间有力,但不蛮横,落键轻柔,又有丝丝哀伤的美感。
多的是,像大地之母一样的广阔,和蔼。
这样的演奏风格,她很熟悉。
过了几秒,沈爰双眸刹热,顾不得易慎,向湖边拔腿跑去。
冬夜的风把她的脸蛋刮得很疼,奔跑时呼吸的全是生冷的空气,肺叶都被冻疼了。
可是沈爰却越跑越快,像一颗流星,冲向希望所在。
湖边有一个向里延伸的小露台,几乎建到了湖中心,从岸边通往中央的栈道亮着漂亮的灯,挂着稚嫩的白铃兰。
沈爰踩在木栈道上,跑出一声声沉重的木质声响。
热泪淌下,她看到了露台上,坐在钢琴边的妈妈。
周云雁穿着香奈儿的格纹呢子大衣,套着一件白色裙子,在夜间格外显眼。
她柔顺的棕色卷发随风飘着,随演奏微微晃动身子,眉宇温柔,好像从海洋贝母诞生的爱神维纳斯。
妈妈说亲口为她办庆功宴,没有食言。
沈爰一步步走近她,十二年的距离,那么远,又那么近。
即使时不时视频通话,也完全不及当下肉眼所见。
一曲结束,周云雁双手腾空,从演奏状态里脱离。
周云雁抬眼,向女儿敞开双臂,笑她:“乖乖,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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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你讲了,圆圆是小美人鱼,眼泪是珍珠,不能经常掉的,掉了让别人白白拿去换钱了。”
“妈”沈爰嚎啕大哭,抱着她浑身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的体温,妈妈的味道,妈妈的嗓音。
十二年的思念,在此刻圆满。
妈妈没有抛下她,妈妈是爱她的。
“我既然跟你承诺了。”周云雁用力抱着女儿,眼角也湿润,语气有波动:“就算刀山火海,妈妈也一定回来。”
周云雁双手捧着沈爰的脸蛋,望着女儿这双水雾澄澈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棕色眼眸,想到那年抱着小小的她的时候。
一眨眼,都长成漂亮大姑娘了。
她用指腹抹掉女儿的泪,洒脱的人终究因为爱变得忧愁,“我的乖乖,不哭了啊。”
“妈妈在呢。”
不远处,沈周玉用袖子狠狠擦了两下眼睛,吸鼻子呲溜呲溜的,偏偏还要装没哭。
沈绰踢了他一下,嫌弃得很:“行啦,要哭就放开了哭,臭德行。”
沈周玉指着他:“你自己眼睛不也红了!还说我!”
易慎站在他们俩旁边,目光从事始终,都在远处的沈爰身上。
瞧见母女二人相拥,他也终于疏展了眉宇。
…………
沈爰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街心公园当初建设的时候,沈家投了很多进去,所以这次和公园领导借用这片区域,也是有这层便利。
湖心露台被打扮成临时的野餐晚宴,那两兄弟也想妈了,之后就围着周云雁不撒手,跟两个大小保镖似的。
沈爰把时间留给兄弟们,回到易慎身边,两人沿着湖散步。
她牵着对方的手,晃来晃去,刚刚过分动荡的心情还没平复,“今天这事,是你弄的?”
“不全是。”易慎如实告诉她:“沈绰也有参与。”
“你妈妈先联系的沈绰,是他帮着阿姨回来,设计这些。”
他挑眉,“他知道你肯定会伤心,也知道你一伤心,只会愿意跟我走。”
前阵子因为妈妈跟二哥生出的那些嫌隙,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沈爰垂眸,哼了一声,“算他有心……”
“开心吗?”他问。
沈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能比现在更开心了。”
正聊着,两人路过一个抱吉他演奏的街边歌手,有很多中老年和年轻人以公园为景,做娱乐加直播的活动。
沈爰看了一眼,易慎注意到了:“怎么。”
很多人都站在歌手周围,围成一个圈,听他唱。
她拉着他站住,踮脚告诉易慎:“他唱的歌是我喜欢的歌手的。”
易慎反应过来:“你喜欢周杰伦?”
沈爰点头,“流行音乐里,我最喜欢他的歌。”
“去年我还跟二哥去看过他的演唱会呢。”
他颔首,倒是没问过她这方面,不知想到什么,易慎摸摸她的小脑瓜,“想不想更高兴?”
沈爰眼睛亮了:“怎么?”
说完,只见身边的人突然挣脱她的牵手,径直冲街头歌手走去。
歌手正好刚唱完一首,易慎个高气场强,差点让他以为是轰自己走的管理员。
他俯身,跟对方交涉了什么,歌手点头,把吉他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他。
易慎挂上,坐到高脚椅上。
周围的女生看见这样绝品的帅哥抱上了吉他,激动地发出窃窃私语声音。
沈爰往前凑近,惊讶又惊喜,“你会吉他?”
“前几品。”
“喜欢就成。”他倒也不会说别的漂亮话:“好好玩儿,生日明天我给你单独过。”
沈爰垂眸,细密的眼睫颤着,无声密谋着什么。
“嗯,好。”
只被月光窥探。
…………
易慎确实折了合同的费用换了那颗海螺珠。
只不过兄弟们的那部分没动,他只是跟甲方说,自己的那份聘用费可以不要,就换那颗珠子。
那颗海螺珠价格并不算高昂,只因产量稀少,所以拥有者很宝贝它。
见易慎如此诚意,一定是要送给很重要的人,甲方做了回慷慨客,把海螺珠给了他。
明知未来一两个月的部分工作将再无报酬,但听到她一句“喜欢”,他就觉得什么都值。
电脑右下的时间数字已经跳到22点,易慎想起柜子里还有包泡面,决定今晚用它饱腹,省得出去了。
就在他打开冰箱柜门,拿出方便面和生鸡蛋的时候,门铃响了。
确实有网购的东西还没到,但这个时间段应听着,随旋律轻轻晃动,望着易慎的视线浓稠如蜜,她稍稍眯着,棕色的瞳珠映着纯粹的爱意。
[别管那是非]
[只要我们感觉对]
[别离开身边]
[拥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
沈爰笑着,轻轻翕动唇瓣,无声地跟着念唱那几句歌词。
她故意点了《暗号》这首歌。
从他口中唱出的歌词,也正是她送给易慎的情话信札。
第 44 章 RoyalBlue
RoyalBlue:44.
与此同时,神石大厦。
沈逾刚结束了一场越洋的视频会议,会议结束,疲乏涌上来,他伸手扯了扯领带顶端,拿过手边的文件夹翻开继续看。
这时有人敲响CEO办公室的门,沈逾盯着文件,“进。”
助理留了一句“打扰”然后推门进来,走到他面前,报告:“沈总,祁家人离开滨阳了,晚七点半的私人航班,已经走了。”
捏着纸页的手顿住背碰碰她的腰,扯唇,“不疼。”
沈绰就站在门口,同样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止血用的纱布甚至还堆在一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妹妹靠近易慎。
沈绰也没有想到……易慎真就能连命都不要地冲上去用身体替圆圆挡刀子。
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再第一时间赶到保护她,易慎却先察觉到危险,找到她。
人在危险面前,是有躲避的本能的。
他却……
沈绰压下喉结,眼神变了。
不想承认他用生命在珍惜圆圆,可事实却又打在脸上,看得一清二楚。
帮他穿好上衣,沈爰扑进易慎怀里,使劲抱着他的脖子,只有紧紧贴着人,感受到对方沉稳跃动的心跳,她才能安心。
沈爰抱着他,重重出了口气,颤颤语气:“……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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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你没事,那么尖的刀子,你怎么能直接怼上去,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啊……”
易慎单手抚上她后背,轻拍着安慰,笑了,“怎么又碎叨。”
“我从小到大挨打习惯了,这,沈逾稍稍歪头,温润眉眼探不出情绪,“查到他们来滨阳的目的了吗?”
“抱歉沈总,查到的情况不完全清楚,”助理颔首,有些愧疚,“能确定的是,他们应该是来找人的。”
“和沈家及神石集团没有直接关系。”
沈逾掀眸,目光透过镜片反射出瞬间锐利,动了动眉峰,“哦?”
“是的远,越好。
…………
沈绰买了仙女棒,带着弟弟妹妹沿着湖边放烟花,沈爰捏着绽放的仙女棒,雀跃的身影跳来跳去,格外显眼。
即使看不清脸,都能猜到她现在的笑容有多灿烂。
只剩下周云雁和易慎留在露台吹风。
周云雁瞟了一眼直溜溜杵在自己身后的小伙子,瞧着他这副板着脸又有意识克制自己降低姿态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易同学,这么怕我干什么。”
“我又不吃人。”
易慎轻咳一声,只是说:“没怕。”
周云雁看透一切,指着不远处小桌子:“麻烦帮我那罐啤酒。”
“天儿真是冷啊,不喝点酒身子暖不起来。”
易慎直接转身去拿东西,递过去,随后就站在她身边。
周云雁打开啤酒,抿了口,吞下一口发酵麦香,直达主题:“跟我女儿交往呢?”
易慎回答:“我是认真的。”没有慌乱,没有急于自证。
“你如果是个渣男,我女儿也不会看上你。”她翘着唇角,又喝了口酒。
下一秒,周云雁一记眼刀刺过去,迅速又锋芒,“好小子,你可让圆圆吃了不少爱情的苦啊。”
有点埋怨,兴师问罪的意思。
听到这句,易慎神色动摇,唇线抿直,没再说话。
周云雁盯着他,心里叹了口气。
又是个死板傲气的,她们母女俩的眼光还真是像啊。
“幸好我们家乖乖是个好心眼的。”她给了易慎个台阶:“只要你对她的好,成倍地盖过了那些不愉快,她自动就忘了。”
“全记着你的好。”
易慎这才缓缓把目光抬起来。
“我会努力。”又是这句。
周云雁笑了,眼里满意,真心话往往不需要花哨的修饰。
“易同学,未来啊…可是会有不少难题等着你。”
她故意把话说得严重:“头破血流,倾家荡产,你也还是只认圆圆一个吗?”
易慎不曾有任何犹豫,稍稍咬重音,“永远。”
周云雁眼里的笑逐渐沉下去,被严肃和认真替代,半晌,她点了点头。
好,那就用未来,向我证明你的觉悟。
…………
易慎先走了,周云雁和三个孩子在公园门口等沈逾来接。
周云雁还是坚持不回他们家住,找了个酒店套房。
沈爰知道妈妈的倔强,就不再劝了。
沈逾从车里下来,周云雁看见大儿子,突然像个小女生一样“哎呀”一声跑过去,贴在儿子怀里,“我的儿子呀,这么久没见,你都成为这样性感的成熟男人了,妈妈真欣慰。”
“说实话,你刚刚走过来,我还以为看见了你爸年轻时候,差点又爱上了”
沈逾拍拍母亲的后背,无奈笑了:“妈,这种玩笑话可别让爸听见了。”
“晚上吃了吗?我找了家不错的餐厅。”
沈爰看着这样合家欢的场景,心里美得都快冒泡泡了。
她默默把手塞到二哥掌中,握住哥哥的手。
沈绰看了她一眼,回握得更紧。
晚上沈爰没有跟哥哥们回家,而是选择留在酒店里陪妈妈。
母女二人也终于迎来了面对面可以触碰到对方的夜晚。
洗漱完后,沈爰掀开被子,钻进有妈妈的被窝。
周云雁单手举着本书,看她像只小虫子似的鼓秋过来,敞开单臂把她搂过来,“多大了还要抱着妈睡?”
沈爰憨憨一笑,闭着眼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
以前做梦都想有这天。
母女俩聊着聊着,周云雁像是想起了什么,拉开床头柜,丢给她一袋子东西,“明天把这个带走,特地从国外带回来的。”
沈爰直起身,疑惑的“嗯”了一声,解开袋子一看,脸蛋子扑地红了。
一袋子全是……
还是大号的。
“妈。”她嗔怪周女士一声,在自己妈妈面前聊这种,臊得眼眶都热了,“我哪里用得到。”
“哟。”周云雁乜斜她一眼,“这种事儿上扭扭捏捏,可不像我的女儿啊。”
“既然谈恋爱了,就放开了谈。”她屈指划过女儿的脸,像个调戏小姑娘的大姐姐:“别那么守旧,多无趣。”
“各种类型的乐趣,你都要慢慢去尝试。成年的女孩,要敢于认知自己的身体。”
周云雁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我给你买这些,是叫你在这过程中保护好自己。”
“不管怎么玩,这个,必须戴。”
沈爰点头,“我知道啦。”
周云雁捏捏她的软腰,很暧昧:“跟妈说说,到哪步了?”
沈爰弯着眼眸,凑到妈妈耳畔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悄悄话,说着说着反而自己脸红了起来。
“你啊。”听完,周云雁点点她的鼻头,“就是耳朵太软,臭小子说几句好话,你就任由他意愿了。”
沈爰说不出话,把脸埋到妈妈怀里,扭来扭去的撒娇。
夜晚还漫长。
…………
周云雁女士并没有在滨阳待太久,也是顾及到待久了又不回家,沈爰奶奶又要跟沈仲辉置气,影响沈家的家庭氛围也不是她想看见的,所以周云雁点到为止,达到了陪孩子们的目的就离开。
有老大看着这三个孩子,她也放心,短暂留了几天,周云雁定了回欧洲的航班,准备下一段旅途。
周云雁走的那天,沈爰就没露过笑脸,母女二人在机场贵宾室里告别,沈爰拉着妈妈的手不撒开,两眼水汪汪的,“妈妈,那我六月份过生日,你能回来吗?”
“看情况吧乖乖。”周云雁亲亲她的额头,“如果生日我没回来,只要有机会我也一定会跑回来陪我们圆圆的。”
“等妈妈好不好?”
“嗯。”沈爰听话,如往常一样支持妈妈所有的安排。
送周云雁登机以后,沈逾带着几个兄弟回停车场回家,沈爰中途去了一下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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