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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片场跟邬长筠想的不太一样,比戏院后台还?要?混乱,无数工作人员持各种各样的工具来回走,光是演员的服装就足够眼花缭乱。
虽然只是一个替身,但大家对她态度不错,从导演到当红演员再到工作人员,也都很好相处。
只是一些基础的动作戏,对邬长筠来说非常简单,经武术指导示范一遍,便能准确无误地?做出来。
总是一次过,省胶片,引各方满意。
投资方来人探班几次,林导积极介绍她给老板及业内的大佬们认识,到底是自己挖掘出来的人,想好好培养,一直为她争取机会。
邬长筠也配合,她对当演员并没什么兴趣,可这样轻轻松松赚到钱,远比自己唱戏、当杀手,用血汗和命去拼容易。
况且,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
此刻,李香庭正带学生在徽州写生。
写生是自费,有三个班,四十二名学生参加,由三位老师带队。李香庭把?戚凤阳也带过来,替她交了钱,安排她与一个落单的女学生拼房间。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
他们白天背着画板游走于青山绿水间,画天地?色彩、人间冷暖,晚上一起品评绘画、交流感想。
李香庭与学生一直亦师亦友,年?纪相差不多,性?格又好,所有学生都很喜欢他。但也因?为走得太近,时常被同行的老教授批判对学生管制过于散漫,一点也没有教师样。
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同热情活泼的青年?们玩闹在一起。
晚上吃完饭,李香庭又带着本班学生去河边露营,教他们认天上的星星。
有男同学偷偷买了米酒,给每人都分一小壶。
李香庭并没有制止,愉快地?接下一壶,还?让戚凤阳也喝点。
有女同学提议,让他唱法?国歌听?听?。李香庭爽快地?应下了,从前留学时便经常参加聚会,大家围在一起唱歌跳舞,都很玩得开。
李香庭唱了一首法?国民?谣《卡斯蒂娜娜》,词改编自他的旧友,一位默默无闻的诗人,歌曲也不出名,只有他们曾经那个小团体聚会时经常哼上几句。
音乐没有国界,学生们听?不出他的发音是否准确,只沉浸在轻松、绵长的曲调里,感受着法?语的优雅、浪漫与忧郁。
戚凤阳坐在石头边,静静聆听?,他的嗓音略显慵懒,歌声掺着潺潺的溪流、啾啾的虫鸣和柔柔的风声。她将手伸进冰冷的溪流中?,触摸水的一起一伏,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少爷,那温柔的脸庞上火光轻轻摇曳,比指间的水草还?要?柔软。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戚凤阳感受得到女生们欣赏的目光,却没有一点儿醋意,她那才高八斗的少爷,本就该这样闪闪发光。
一曲歌完,有女同学主动起身献唱,气氛越来越活跃,每个人都表演了才艺。最后,有个男学生提议:“戚凤阳也唱一首吧。”
戚凤阳将手从水中?抽出,指尖已经浸得冰凉,她没有立马拒绝,只说:“我很久没唱歌了,唱的不好。”
“怕什么,大家都随便唱的,开心就好。”
“是啊,别害羞呀,”女学生拉她往前坐坐,“你的嗓音多好听?啊。”
戚凤阳看向李香庭。
他没有说话,只对着自己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在李香庭的言传身教下,不再唯唯诺诺,慢慢开始独立思考,独自做决定?,此刻,她没有征求李香庭的意见,朝众人点了头。
“我不会唱流行的歌曲,只会唱家乡的民?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叫《采茶歌》。”
“那更?好了!”又一女学生道:“我就喜欢地?方歌曲,有特色!”
“我也是!快唱快唱,好期待。”
戚凤阳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天顶哪哩落雨仔呀弹呀雷啰公?伊呀
溪仔底哪哩无水仔呀鱼啰这个乱呀撞啰啊
爱着哪哩阿娘仔呀不呀敢啰讲伊呀
……”
李香庭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会心地?笑了起来。
她真的,变化了很多。
有时让自己都惊喜。
原来,看一个人成长,是这么幸福的事。
戚凤阳是爱唱歌的,没被卖前,经常和兄弟姐妹们一起边干活边唱歌,歌声翻越一座又一座青山,越过一道又一道溪流,是她永远怀念的珍贵回忆。
“大汉哪哩阿娘仔呀不呀识啰宝伊呀
细仔粒哪哩干乐仔呀较啰这哩贤呀翔啰啊”
她大大方方地?歌唱,嗓子越来越清亮,目光扫过一个个活泼的面庞,最终落在李香庭身上。他的双眸还?是那样的干净、纯洁,看久了,也让自己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
歌声停止,掌声如潮。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能成为引人瞩目的焦点,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可怕,有这么多善良、温柔的人。
山间洋溢着青春的笑声,李香庭还?起身给他们示范了爱尔兰的踢踏舞。
一个男生将放零食的画板拿过来,两只手掌有节奏地?轻拍,为他伴奏。剩下的男男女女们纷纷起身,学他的脚步欢快地?跳起来。
戚凤阳坐在草地?上看着围着篝火跳舞的青年?们,为他们鼓掌,她忽然被李香庭拉起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张扬的笑容,光是看着,便被这磅礴的情绪感染了。
他说:“一起。”
戚凤阳便也跟着学了起来。
跳着跳着,她低头笑了,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由衷地?高兴。
有他们,真好。
有他,真好。
……
替身戏全?拍完了,干了六天,拍摄时间统共不到五小时,没费什么力,舒舒服服赚到一百二十块大洋。
林导又给她在好友剧组安排了个女教师的角色,薪酬比之前低点,但都是些文绉绉的片段,没什么台词和大动作,不费劲,比她学唱戏简单多了。
傍晚,邬长筠刚出片场,一辆黑车停在身前。
往里一看,是林导。
“晚上有事吗?带你去见个人,《歌女》的制片方,我帮你引荐下。”林导见她迟疑:“别担心,美桦也在,还?有其他几个演员。”
林导性?格不错,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邬长筠发现?他对电影艺术是真正地?热爱,想拍出点特别的东西,人也很靠谱,最重?要?的是给钱十分爽快。邬长筠看了眼天,时间还?早:“今晚戏院排了戏,我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
“够了,来,上车。”
林导带她去到和顺饭店,里面坐了三个男人和两个女演员,其中?一个是她为其武替的李美桦。那三个男人,邬长筠见过一个,是上部电影的投资人刘明阳,来探班时打过招呼。另外?两个,一个是开电影公?司的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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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搞化妆品生意的吴光耀。
林导一一介绍。
邬长筠没有挨个打招呼,点了下头,统一示意,便跟着林导坐下。
吴光耀上来就给林导斟了三杯酒:“迟到十分钟,得罚。”
林导笑着应下:“好好好,我先干了。”他一口气一杯,喝得急,脖子都红了。
刘明阳为邬长筠倒酒。
邬长筠道:“您客气了,我自己来。”
“哪有让女士自己倒酒的道理。”他也给李美桦倒上一杯,“找你们来是聊聊《歌女》的选角,美桦应该看过剧本了吧。”
美桦笑说:“看过一部分,我很喜欢容儿。”
林导道:“这部电影有关女性?思想觉醒,有三个主要?女性?角色,容儿,冬苹和小烟,容儿不用说,美桦是最合适的,我觉得可以?让长筠试试冬苹,她的长相和气质非常符合这一人物,首先……”
邬长筠沉默不语,听?林导滔滔不绝,他似乎酒量不佳,说着说着碎嘴起来,一句话重?复三遍,看着红着脸一心为自己激情发言的导演,她竟有一点点感动。
酒过三巡,邬长筠有点头晕。
奇怪,她的酒量极好,区区几杯,怎么会醉?难道酒有问题?
刚反应过来,她立马起身,头晕眼花,差点跌倒,旁边的吴光耀扶她一把?,耳边是不清不楚的声音:
“邬小姐,你喝……我带……去休息。”
邬长筠使劲咬了下嘴唇,一阵甜腥味涌入口中?。
还?不够,她又咬破舌尖,剧痛瞬间让头脑清醒了些。
她再看向林导,已经醉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李美桦伏在投资人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吴光耀手又攀上邬长筠的肩,她一把?推搡开这秃头胖子,极力保持话语利落:“我去趟洗手间。”
邬长筠腿脚发软,摇摇晃晃走出去,猛地?甩自己一巴掌,还?是天旋地?转,她扶着墙尽快往前移动,一头撞开洗手间的门,直冲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往脸上扑。
还?是晕,快撑不住了。
这样下去,必出事。
她转身跌跌撞撞进了隔间,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锁上门。
杜召在旁边站着,眼睁睁看她旁若无人地?冲进男厕,还?把?门锁了,笑着过去敲门:“你还?真是无孔不入,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
里头没一点动静。
“喝醉了?”
还?是无声。
“死了?”
邬长筠还?真晕死过去。
杜召见里头一直没动静,又敲了几下。
见势不对,一脚踹开门,俯视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拽起她的胳膊把?人撂上肩,慢悠悠地?扛了出去。
杜召前天刚从封城回来,半个多月前他的烟花厂出事了。实际上,烟花爆竹只是个幌子,暗地?里做的是火.药、炸.药。那次意外?爆.炸伤了很多员工,杜召过去处理好一切,又亲自督工把?厂房重?修,近二十天,没睡几个好觉,至今眼下还?有点深。
今日被霍沥强拽出来吃饭,没什么兴致,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软软的随意微分在额前,瞧上去懒洋洋的。
刚出门,碰到等在门口的吴光耀,一见他肩上的邬长筠,指着人“欸”了一声。
杜召停住,俯视眼下发顶稀疏的男人:“等她?”
“对,我的女朋友,喝多了,劳烦你把?——”
话没说完,杜召一脚将他踹坐在地?上,目光阴戾:“再说一遍,你的什么?”
……
第32章
吴光耀不明所以地看着前方高大的男人,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快要把自己剐了似的,他一动弹腹部便疼痛难忍,像是被踹断根肋骨,手撑地勉强坐着,呼吸都剧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召居高临下看着他:“你灌的酒?”
吴光耀满头大汗,摇了摇头,手指向右后方的包厢,艰难地说了个“三”字,他并非想表达有同?伴,而是想引杜召过去帮自己叫人来。
杜召没闲情逸致招呼他,跨过他的腿,扛着邬长?筠下楼,往车里去了。
白解正?在檐下抽烟,见杜召扛了个女人走近,赶紧拉开车门,再看,老熟人了。
“她这是怎么了?”
“要么喝多了,要么被下药了。”杜召把邬长?筠塞进后座,刚要放平,忽然被掐住了脖子。
只见她目光涣散地看着自己,手上没什么力,话倒是狠:“你敢动我,我杀了你。”
杜召扯开她的手:“看清楚老子是谁。”
邬长?筠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可声音倒是十分?熟悉。
她卸下防备,闭了眼。
杜召不悦地起身,将?车门踢上。
白解见他冷着脸,没敢多问,见人又折回饭店。
吴光耀还坐在洗手间门外的地上,只不过身边多了几个服务员。
杜召从旁边走过去。
吴光耀又抬手指他,气短声虚地道:“你——我要……告你——”
杜召睨过去一眼,从口?袋掏出张名片,随手扔到他旁边的地上:“老子等着你。”说完,又往自己的包厢去了。
霍沥正?在和一个女人划拳喝酒,见杜召一脸凶样:“谁又惹你了?一张臭脸。”
杜召走过去,把座位上的文?件夹拿上。
霍沥看到他脖子有道几红印:“打架了?”
杜召摸一把,才感到火辣辣的,应该是被邬长?筠抓破了皮,他没当回事,走了出去:“帮我招呼下三号包厢的人,看看什么来头。”
“你上哪去?”
“走了。”
“诶,还没吃——”语落,人已经消失了,他叹口?气,又笑着对旁边的小姐,“我们继续。”
……
白解扒着车后窗,生怕邬长?筠吐了,见杜召回来,松口?气,坐到驾驶座:“去她家??”
“嗯。”
车开不进窄巷,白解等在车里,杜召抱起邬长?筠走进去,用脚踢踢大门。
不一会儿,楼下住的租客打着哈欠过来开门,一见生脸,立马清醒了:“你是?”
“她朋友。”杜召越过人,直奔二?楼,到房门口?,摸向邬长?筠的口?袋,才发现?她这裙子没口?袋。
这可怎么整?
楼下租客正?回房间,被楼上巨大的声响吓得一跳。
“咚——”
又一声。
“咚——”
他胆战心惊地走到楼梯上,偷偷往上瞄一眼,就见邬长?筠的房门锁都掉了,门虚掩着。
直接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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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啊……他又不敢贸然出头,毕竟这男人瞧着不太好惹,只能悄悄再下去,默默听楼上的动静。
杜召把邬长?筠放到床上,提起她的胳膊晃晃:“诶。”
毫无反应。
他直起身,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欲离去,到门口?又驻足,目光落在坏掉的门锁上。
他回头又看一眼不省人事的女人,还是下了楼。
白解没料杜召会这么快回来,提前拉开车门,却见他拿上枪又下去了:“你去找霍沥,明早再来接我。”
白解反应过来,频频点?头,憋着笑上车:“行?。”见杜召匆匆的背影,他咧开嘴,手指灵活地点?着方向盘,自言自语,“我就说嘛。”
杜召回到邬长?筠房间,把门关上,想点?根烟,打火机的火苗刚窜上来,看向床上的女人,又给收了。
他站到窗前,望着清明夜色,轻促地笑了声。真是中了邪,居然为一个女人窝在这破破烂烂的小地方。重点?是,还窝得有滋有味。
杜召拉上窗帘,走到床畔,手插兜,注视她片刻,再次中邪,去把她的鞋脱下。
他看到邬长?筠脚上的疤痕,回忆起旅店夜下那一幕,那时,她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真的只为了钱吗?
杜召坐到床边,目光落在她安静的面庞上。
这个女人真是难琢磨,一会凶的要吃人,一会软的疼死人,爱钱如命,浑身是戏。
有意思。
他撩开邬长?筠脸上的乱发,手指无意蹭到她的皮肤,凉凉的,又滑又嫩,竟鬼使神差地用指尖轻轻戳了下她脸颊。
女人,真软。
戳完,他又觉得自己趁人之危,不道德。
于是起身,离床两米远。
杜召往厨房看了眼,想找点?吃的果腹。赴霍沥的约,都还没来得及吃几口?,便遇到了她。
总是碰巧遇到她。
难道,这就是缘分??
他敲敲脑袋,讶异自己居然生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心理活动,实在离谱。
厨房没有任何熟食,老家?那群姐妹总是爱吃各种零食,就连现?在家?里的佣人湘湘也会屯些小点?心在屋里,她居然什么零嘴都不吃。
杜召摸了一圈,只找到些生米。
他接点?水,将?煤气灶打开烧上。
煮粥他还是会的,从前在军营里,正?值长?身体的时候,经常半夜饿得睡不着,和白解偷偷去煮点?粥吃。
他守在锅前,一边看着眼前沸腾的水,一边回忆久远的事。
不经意,粥便好了。
他盛上一碗,就站在锅灶前喝完,又去叫邬长?筠:“起来喝点?。”
“筠筠。”
床上人一动不动。
杜召轻笑起来,明知?道她昏睡过去,还在这自讨没趣。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
漫漫长?夜,真无聊啊。
……
第二?天一早,邬长?筠几乎是弹坐起来的,她警惕地快速扫一遍四周,居然在自己家?。
“你一个唱戏的,就不能消停点?,不是在舞厅就是饭店,真忙。”
邬长?筠循声看过去,只见杜召坐在自己书桌前,翻着一本英文?习题册。
她垂首,检查自己的衣着。
“省省,没动你。”
邬长?筠回忆一番昨日的事,隐约想起来一些:“谢谢。”
杜召没搭话,刚才白解来过一趟,说了些有关邬长?筠最近的事,他见人没醒,又让白解走了:“听说你当演员了。”
“跑龙套的。”
“那可屈才了,你该当大明星。”
“有心无力。”
杜召瞄她一眼:“这么谦虚。”他放下手中册子,“有这么缺钱?你要做什么?出国??”
邬长?筠没有否认:“嗯。”她下床,又说:“谢谢送我回来,改天请你吃饭。”
“没空。”
“那正?好,省钱。”
“还是满脑子都是钱,这么一说我倒想吃了,吃穷你。”
邬长?筠听他的口?气,不禁笑了。
杜召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说话了,认识这么久,好像第一次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邬长?筠看人发愣,问:“怎么了?”
杜召回过神,站起身:“走,请我吃饭。”
“我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太臭了。”
“去吧。”
“你出去。”
杜召抱臂笑了:“我要意图不轨,你早就贞洁不保了。”
邬长?筠白他一眼,拿上干净衣服去卫生间,锁上门。她还洗了头,良久,换好衣服出来:“走吧。”
却见杜召躺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邬长?筠本想把人拽起来,看他沉睡的模样,又有点?不忍。
自己也不是没一点?心的,如果没有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勉强让他躺会吧,反正?,这床单得换。
她步子放轻,拿块毛巾坐到书桌前擦头发。
杜召听到点?动静,微微睁开眼,温暖的晨光穿过窗口?轻柔的白纱,照在她的身上。
他微微弯起唇角,又闭眼眯了会。
忽然觉得,这方寸之地,也有它的美。
邬长?筠弄干头发,到床头拿发夹,一边夹着一边俯视床上的男人。
他这张脸,可比那些男演员好看多了。从前没大放在眼里,多看会,是越来越俊朗。
倏地,一只蚊子落在他额头。
邬长?筠俯身,想撵走它再打死。
刚靠近,杜召忽然扼住她手腕,用力一拉。
邬长?筠整个伏在他身上。
睡意浓的时候,声音也懒懒的,“干什么?想非礼我啊。”
邬长?筠一巴掌重重落在他额头,又把掌心的尸体给他看:“蚊子。”
杜召睡眼惺忪,松开她,手滑下去,拍了下她的后腰:“太困了,去,让我睡十分?钟。”
“哦。”
……
短短几分?钟,杜召竟觉得比平时五六个小时都舒服,他满足地起身,没见邬长?筠。
“筠筠。”
“别再这么叫我。”邬长?筠从厨房出来,一脸不悦,手里还端着那锅粥,“什么时候做的?”
“夜里,喝点??”
邬长?筠将?锅歪过来展示给他,只见里头米粒硕大,颗颗饱满,吸透了水。
“行?啊,也能吃,省得我请你吃饭了。”
杜召懒懒地笑了:“那还是吃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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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长?筠把锅放回去:“那走吧。”
杜召跟了上去。
邬长?筠忽然停在门前,看到坏得稀巴烂的门锁:“怎么回事?”
“没找到钥匙,只能踹了。”
“……”
“一把破锁,回头给你换新的。”他推了邬长?筠一把,“走。”
“等一下,”邬长?筠折回房间,拿上小包,把零钱全装上,一个铜板都不留。
杜召看她仔细收钱的模样,无奈地又笑起来。
真神奇,这女人总是能戳到自己笑点?。
……
邬长?筠带杜召去路边摊点?了两碗小馄饨。
杜召也没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邬长?筠给自己加了点?醋,杜召看过去,敲敲碗:“来点?。”
邬长?筠刚要倒,杜召忽然盖过来,把她直接扑倒了。邬长?筠正?要骂,杜召快速起身,一脚踢开举刀而来的男人,桌椅倒了一地。
又一个男人持刀砍过来,杜召迅捷闪开,拿起长?凳摔过去,掏出枪,“崩”一声,对方倒地。
另一个男人见状要跑,杜召拾起地上的刀,狠狠掷了过去,正?中男人大腿。
杜召没要他命,走过去踩着他的脖子:“谁派你来的?”
男人不答,被踩得脸都紫了。
白解一直没走,在不远处看人逗猴,听到枪声赶过来,见是自家?主子,赶紧拔枪飞奔而来:“爷。”
杜召瞧脚下这人一身硬骨头,一个字不说,松了脚,朝白解勾勾手:“带回去。”
“是。”
杜召气定神闲地回来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睨邬长?筠一眼:“没事吧。”
“嗯。”
旁边的小摊老板却快吓破了胆,缩在倒地的桌子后面,又哭又嚎:“我的摊子。”
杜召被吵得心烦:“别喊了,赔你。”
邬长?筠过去扶起人。
老板哆嗦地道谢。
杜召扶起凳子,吹了下,重新坐回去:“再下两碗。”
“欸。”老板见这人下手毒,不好惹,赶紧抹了眼泪去干活,绕过地上的尸体,去重做。
邬长?筠坐到杜召旁边,也一脸淡定:“你衣服破了。”
杜召抬臂看一眼,还有些血渗了出来,他没当回事:“小伤。”
“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
杜召看向她:“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太可怕了,出这么多血,可别感染了,我带你去包扎下?”
“行?了,”杜召眼里带笑,“你确实适合做演员。”
“杜老板捧捧我?”
“不唱戏了?”
“当然是哪行?赚钱干哪行?。”
“跟着我更赚,考虑考虑?”
“太危险,”邬长?筠看向桌上的枪,“万一哪天惹毛了您,丧了命多亏。”
“我不杀女人。”
“可有很多人想杀你。”
滚烫的馄饨上桌,老板点?头哈腰:“您慢用。”
“谢了。”
邬长?筠为杜召添了点?醋:“你仇家?不少啊。”
“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吗?”杜召拿起根筷子气定神闲地转着,“从前名扬四海,现?在叱吒风云,难免有几个想不开的过来寻死。”
邬长?筠一听这话就头疼,干脆转移话题:“好吃吗?”
“一般。”
“那你别吃了。”
“难得邬小姐请客,不能浪费你的钱啊。”
不一会儿,警车开了过来,几个警察声势浩荡地朝他们走过来。
邬长?筠看过去:“警察来了。”
“听见了。”杜召淡定地吃馄饨。
警察走到跟前:“听说是你杀了人,起来跟我们去趟警局。”
杜召背对着他们,没有答话。
“站起来!”
邬长?筠看杜召一眼,只见他吃完最后一个馄饨,还喝了口?汤,才起来转身对着两个警察:“吼什么,也不怕吓着小姑娘。”
警察看清人,立马含腰:“原来是杜老板,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老板,您多担待。”
“他刺杀我,被反杀了,”杜召乜他一眼,“还要去警局吗?”
“不不不,您慢用。”
“把尸体处理了。”
“是。”
“老板,赔你的铺子。”杜召掏出张钞票,随手扔到桌上,又看向邬长?筠,“你慢点?吃。”
“不吃了。”邬长?筠站起身,给了四碗馄饨钱。
老板收下,连连道谢。
杜召问邬长?筠:“去戏院?”
“我去片场。”
“送你一程。”
邬长?筠跟上去,省得自己叫黄包车了。
警察在后头谄笑:“那杜老板慢走,事情包在我们身上,保证处理妥妥当当。”
“嗯。”
邬长?筠报了地址,杜召把车转个头:“都被卖了,还往贼窝跑。”
“我可没钱赔违约金。”
“说两句好听的,我帮你。”
“总麻烦您多不好。”邬长?筠琢磨起昨晚的事,不知?道林导是否知?晓此事,见他那醉死过去的模样,八成?是被蒙在鼓里。若真是穿一条裤子的,也没什么惊讶,行?行?都有类于这种的事情。一走了之容易,但她签了合约,必须把这戏演下去。
想真正?在这行?捞到金,要么完美到无人可替,要么有权有势,有强大的靠山。
她什么都没有。
“邪门,给女人当司机,还是头一回。”
他一句话,倒让邬长?筠灵机一闪。
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大山吗?
她奉承道:“真是我的荣幸,感谢杜老板百忙之中还抽出空送我一个无名小辈,今天招待不周,改天再好好请您吃一顿。”
杜召斜眼看她,忽然轻笑一声:“发什么疯?”
“……”邬长?筠一脸谄笑,“实话而已,您帮了我这么多次,虽然家?中贫寒,薪水微薄,几顿饭还是请的起的。”
“你这肚子里又装什么坏水?算计我什么呢?”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真聪明。
邬长?筠:“没有算计,真心实意。”
“我信你才有鬼。”
车子开到剧组,工作人员正?在搭外景,导演坐在棚子里和演员说话,整个片场用几根隔离带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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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召把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下去。”
“谢谢,再见。”邬长?筠手落在车门把上,假装拉不开,“门怎么坏了?”
杜召睨过去,没吱声。
邬长?筠使劲掰扯:“这什么破车。”
杜召就在旁边看着她演,心里乐得慌,顺着她的心意下车,从车头绕过去,拉开车门,手撑在车顶:“真是破车,明天就换一辆。”
邬长?筠仰视他:“让我出去呀。”
“不要我搀一下?”
“那就谢谢了。”邬长?筠刚伸出手,杜召猛地一拉,人重重地撞进自己怀里。
邬长?筠登时怒了:“干什么!”
瞧瞧,原形毕露了。
“还以为你能多演会,”杜召松手,望向不远处指指点?点?的剧组人员,“你这是……狐假虎威呢。”
被看穿了,邬长?筠也不装了,理理他的衣领:“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杜老板慢走,仔细点?,别再撞上个什么仇家?。”
人刚要走,又被杜召拉回来,他双手落在车顶,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身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邬长?筠后背紧贴着车门,笑笑:“晚上排了戏。”
“行?吧,”杜召放下手,“大忙人,去吧。”
“嗯。”
身后是车子开走的声音,愈来愈远。
邬长?筠走进人群,瞬间就有人同?自己打招呼,一个个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她去换上衣服,问清今日所?拍内容后,便到空地上自个练会。
一会有人给她送茶来:“邬小姐,喝点?水。”
一会有人送个小甜点?:“小邬,吃点?东西。”
虽不高尚,但她很满意自己这招,这么大的靠山摆在面前,不靠白不靠。
反正?也不指望在这行?长?久混下去,挣够了钱,走人。
……
晚上,邬长?筠回到家?,楼下租客听到声音出来:“回来啦。”
“嗯。”
“昨天那位先生是你什么人?”
“怎么了?”
“哦呦,大半夜的,吓死人了。你快上去看看。”
邬长?筠走上楼梯,来到自己房间外,只见门都被换了。
“上午来人换的,还留了张字条。”
邬长?筠看着这格格不入的铁门,拿起塞在门把上的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笔迹刚劲有力——你这门不行?,一踹就散。
她莫名能想到杜召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禁不住弯起唇角。
真是傻大款。
租客把钥匙给她:“那位先生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长?得又高又帅,挺有钱的吧?”
“不是,”邬长?筠接过来,开门进屋,对他说句“谢谢”,便关上了门。
屋内同?离开时并无二?致,她将?纸条揉了,扔进垃圾篓里,倒了杯水,坐到书桌前歇歇。
忽又想起杜召,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这坐了一夜?
邬长?筠看向面前放着的英文?习题册,随手翻开,愣住了。
上面出现?了几道红色印记,勾勾叉叉的,错误的地方还用红笔写了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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