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划过,“对错不能仅仅依靠说通逻辑分辨呀。”
“那么依靠什么呢?”她随口问道。
“嗯……你能保证用实话回答问题吗?”赫敏说,“当然,它不会是非常复杂的问题,也和你那些离奇设想无关。”
罗塞塔偏了偏头,让她继续。
“此时此刻,你正在想什么呢?”赫敏问。
她静静地看着赫敏。
“好像和你描述的不一样。”她说,“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湖风吹过。太阳的碎片在波浪中摇曳。
“此时此刻。”她又说。
“我确实并不真的在意节日,从你的习惯来看,节日似乎也只是惯例,并不具有本质上的特殊意义,那么我没有理由对特殊的日期敏感。”罗塞塔说,她用上了往日在图书馆就某些具体问题和赫敏讨论时才有的又快又平的语调,“但是基于我的个人感受,我完全清楚这对我有一定的影响,虽然这种影响出于社会的普遍期待,就是说某些节日具有的特定的情感氛围。”
“今天是情人节。”赫敏不留余地道,“然后呢?”
“然后?”她看了看赫敏,“难道不是你在问我吗?你想知道什么……”
“让你主动给出结论是天方夜谭,是吧?”赫敏叹气道,“天哪……怎么会有人受得了你。”
她理了理蓬起的褐色长发,漫长的战斗过后,每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何况她没有休息就从古灵阁投入到霍格沃茨。赫敏的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疲倦,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神情十分和缓,好像在劳累惊险的一天之后仍然满怀期待。“……我只是认为你可以适当信任其他人,我指的就是我们……”她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抿一下唇才说下一句,嘴角衔着一丝笑意。树影遮挡之下,她深棕色的双眸更像水洗后的黑曜石,带着难以察觉的湿润的颜色。“……你和金妮、卢娜的关系也很好,证明广结朋友也没那么困难,人的情感没那么容易受伤害……”
湖水潮湿的气息里有淡淡的水草味道,在她们身下是泥土浅浅的腥气。赫敏·格兰杰总是对自己的观点充满信念,她考虑措辞时会微微皱起眉,目光定在虚空中,让人觉得有点儿严肃。“……当然,我不是说你应该怎么样……只是我认为你不太习惯这几个月的生活,现在可以放松下来……”她的头发被轻轻拂过,有时候它们乱糟糟的,赫敏也并不介意。毛头毛脑的样子其实很有趣。如果她愿意,这些打着卷儿不肯服帖的头发也会柔顺光滑,可那样就失去小羊一般暖烘烘的触感,过于强调她略带矜傲的气质了。“……说到底,把问题搁置在一旁不能解决问题,一些感受也是这样,分析它们是没用的……”赫敏脸上有一些雀斑,乖巧的聚集在她的鼻梁两侧,数量不多,颜色也不浓郁,朝两颊散开。当她不把脑袋埋在大部头里时,这些小斑点削弱了她身上的书卷气,而且她竟然喜欢看魁地奇。
“……总而言之,至少对让你产生,嗯,触动的人说一点实话,慢慢来……”她的声音随着年龄的长大逐渐变得沉着,不再容易发尖,可大笑起来就失去了往常刻板、平稳的音调,具有一种真诚的感情。万事通讽刺起人来也毫不示弱,她不是一个书呆子。“……那么,如果你其实介意哈利把我叫走了,可以直接说出来。没有人会因此否定你通常表现的形象,毕竟这是特殊情况……对吗?”
赫敏顿了顿,疑惑中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怎……么?”罗塞塔迟钝地问。她无意识地望着赫敏的嘴唇,它们现在平静地微微抿起,这让人有点奇怪。
“你在听吗?”赫敏说。
啊,因为赫敏方才一直在说话,而她突然顿住了,所以那双嘴唇也停住了。嘴唇是……人的器官。显而易见。赫敏的唇线算得上清晰,她应该没有补充水分,唇瓣有些干燥而颜色浅淡。丘比特之弓是人类上唇边缘的名称……
“醒醒。”赫敏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你听进去十分之一没有?”
“我在想,穿睡衣跑进礼堂还是挺可爱的。”她茫然地说,“虽然当晚我们被从床上叫起来庆祝让我很不高兴。”
“好吧。你应该在说二年级,”赫敏挑了挑右眉,没有泄气,“可能该换个方法……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如果你愿意,我想重新做一根魔杖给你。”罗塞塔自顾自说道,“当然,奥利凡德的或许更好,你不愿意也是很——”
“我很愿意。”赫敏轻声说。
“那太好了。”她又丧失了语言能力,闷头闷脑地将视线投向湖水。
“可能我想得太多,结果让人很疲倦。”她说,“我想,为什么倒进冥想盆的记忆是从外部视角观看,而不是提供记忆的人眼睛所看到的东西?难道每个人的记忆都像有人在她背后记录下来一样,方便审阅吗?所以我又为另一个问题困扰……如果我现在真的吻你,那我应该回忆起一片黑暗,还是一个吹着湖风的晴朗天气里坐在树下的自己呢?”
“你每天就在想这个?”赫敏扶住额头,“说真的,每次你都能带来新想法……”
“每天?”罗塞塔看着她,“不是每天。”
“哦,那就好……不然你迟早变成呆瓜。”赫敏松了口气,“你肯说出想法已经——”
"每小时。"罗塞塔转开脑袋说道,“然后变成每分钟……我觉得这是根据我们的实际距离决定的。”
“每分钟?”赫敏轻声问。
“每秒。”
“你一秒钟说不出这么长串话。”赫敏说,“而且你的行动力都只能用在幻想上吗?”
“呃,现在这个场面不就很好地证明我的行动力能够投注在实际行动上吗?”她略有不平道,“你怎么可以忽略事实,亏你还是万事通呢。而且我想的也不是那个。”
“那你现在想的是什么?”赫敏颇有耐心地问。
“一件我还没做的事。”
“慢慢想。”赫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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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认为是时候补一补觉了。”她站起身,抖落粘在衣服上的草屑。
罗塞塔跟着她站了起来。
“你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吗?”
赫敏在原地站定,手肘擦过树皮。
一束温和的日光突然钻过树叶间的缝隙打亮了罗塞塔的金发,尘埃没有减损它的灿烂,她那双时常空茫的蓝眼睛聚焦在赫敏脸上,在光下折射出比湖水更清澈的蓝色。波纹荡漾。她抿了抿唇,手指搭在赫敏肩上,然后更近一点……她吻上赫敏干燥的嘴唇,将一秒钟当成一个世纪那么长地停留一瞬间。
“一秒钟。”她说。无暇去看赫敏的表情,和那双和巧克力一样的褐色眼睛。
每秒钟……每时每刻。
赫敏轻轻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树皮有些开裂起翘。
城堡里突然飞出一道烟火,在亮堂堂的天空中卖力地呲呲作响,往外喷出五颜六色的火花。罗塞塔惊醒似的弹开一步,摸了摸下巴。
“你应该喝点儿水,这么长时间以来滴水未进吧。”她认真地考虑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不要只抓我的衬衣,真的有点儿痒。”
格兰芬多的女学生闭起眼,努力控制着自己掏出魔杖的冲动。
“现在,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赫敏说,“我要回塔楼了,带着你的衬衣过一辈子吧。”
罗塞塔挠了挠头发,跟在她后面往城堡走。赫敏打定主意不和她说一句话,但她总是绕到赫敏脑袋偏向的一侧,结果赫敏只能目视前方不做任何表情,硬生生走到了胖夫人的肖像前钻了进去。
“我不能进,是吧?”罗塞塔问。
胖夫人还沉浸在快乐当中,“不能,亲爱的,你不是这个学院的吧?”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
“我们迟早要返校的。”她喃喃道,“格兰杰小姐的正常毕业比她的命还重要。”
当她回到拉文克劳塔楼时,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多半是受了些轻伤安静修养或者已经疲惫不堪的学生,她走进寝室,发现空无一人。罗塞塔走向那张应该属于自己的床位,虽然已经没有任何她的痕迹,但那张床看起来仍然柔软舒适,被单干净整洁,枕头的角度恰到好处,她甚至没有用一个清理一新,也不打算荒废一分钟脱掉身上的衣服,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心想只能对不起小精灵了。然后,她前所未有的这么快速、清净地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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