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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40(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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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把所有美好都捧给狼崽子的陆寒尘如何不心生遗憾。

    谢令月莞尔,嗓音温柔:“只要哥哥心中有我,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事;到时我必定赶回京都,只有哥哥与我过生辰也是极幸福之事。”

    桃花眸微垂:“哥哥记得我的生辰,我亦记得哥哥的,待到来年盛夏,我陪你一起过。”语气中多了憧憬与笃定:“哥哥信我,最多不过几载时光,待到我筹谋功成,必会叫天下人都记得你的生辰,记得你与我盛世大婚的风光。”

    唇瓣吻在狼崽子胸口,陆寒尘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狼崽子可真是会说话,寥寥几句就令他心头动容,恨不能以身相酬;再有他平日里那些细心周到的体贴照顾,陆寒尘如何不信他,又如何舍得与他分离,哪怕知道这分离只是暂时。

    若是可以,陆寒尘真想一直挂在狼崽子身上。

    忽而仰头:“清尘方才说大婚?”陆寒尘讶然,他们明明已经拜过天地,如今更是有夫夫之实,难不成···狼崽子还想日后再办一次大婚,以两个男子的身份昭告天下?

    丰润唇瓣划过他的眼睫,低醇声音直入心房:“我知哥哥担心甚么,以为我舍弃了瑾安郡主这个身份,你我之间在世人面前便再无牵绊。”

    大宣还从未有两个男子间的情意光明正大在世人面前大宣之于口,更不提大婚;偏自己当时是以女子身份嫁给陆寒尘,这人当然会觉得少了一层羁绊,偶尔会没有安全感;更何况谢令月筹谋之事,等到他成为开国之君,便是朝堂那些大臣都不会答应君王的枕边人竟是一个身有残缺的,且谢令月还只爱他一人。

    不说朝臣会不停上谏逼迫,就是天下百姓的非议也足够一个君王衡量再三;陆寒尘因此担心才是正常,何况他本就因自身经历与身有残缺一直自卑自轻。

    “哥哥信我。”谢令月语调依旧平常:“我可是谢家阿月,自己赤手空拳打来的天下,又怎会被这些掣肘。”

    谢令月始终信奉拥有绝对权势就是拥有绝对话语权,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他又何必这般费力筹谋;他不是大部分的帝王,需要衡量世家利益,需要考量朝堂平衡。

    若是连家人都不能保护周全,若是连爱人都不能给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只辜负谢令月两世的经历,更是对不起这一世谢家的精心教导。

    凤眸紧紧盯住自己的狼崽子,陆寒尘只觉心头滚烫;他是哪里来的福运,得遇这般风华无双的人倾心,又得他这般珍爱;却不想还有更令他动容之处,狼崽子竟是要为他与整个天下为敌···

    那些犹豫与挣扎,此时被他抛在脑后,只想化为春水,缠绕在谢令月身周,永不分离。

    更想自己能变得更好,能比肩狼崽子这般的情意。

    第 125 章

    次日陆寒尘照旧早早出了院子, 眼看年关将近,还有帝王传信,要加快肃州这边的公务, 早日回京。

    一直记挂主子的谢峰进屋, 问起院外守卫增多之事,他还是担心主子的计划有变;总要做好周全准备, 万一主子不能成行,那原本的安排也必然要调整。

    经过昨夜两人敞开心扉的沟通,谢令月笃定爱人不会再阻拦自己的计划,因而对谢峰微微颔首, 叫他不必担心, 只管按照昨日的安排执行便是。

    “你将阮慕欢领到天权处,后日我们便要离开, 他便不适合留在院中;叫天权照看几分,督主回京时自有玉衡安排他。”

    看来主子终是说服了督主, 谢峰欣喜, 应诺后退下。

    就连之后又过来的卫昭都有些怀疑,陆寒尘那个醋坛子竟是真的答允了九哥与江越同去镇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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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狗眼上下打量他九哥,好奇他是怎么说服的那人;而后连连点头, 果然还是他九哥,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与事;看来他也应该多跟在九哥身旁, 也学学九哥这套哄人的法子;如此,卫兰陵岂不是也能被他完全拿捏。

    看清他狗狗眼灵活乱转,谢令月莞尔:“昭昭这是又打什么主意呢, 可莫要乱来。”

    虽然前世只是因为好友卫曜多注意卫昭几分, 谢令月自认也能看清少年的性子;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仗着他掌握的那些学识, 还有浓厚的求知欲,这家伙是真的什么都敢尝试。

    大家都是男人,谢令月可太了解少年郎的冲动了;男孩子本就一腔热血向往军营,而现在他将要前往的镇北关更是有一场硬仗等着,只怕卫昭心中也是蠢蠢欲动。

    这崽子要是真的偷偷跟自己去了镇北关,谢令月倒是能护他周全,必然不会令他犯险,可卫兰陵不得吓死?

    更何况卫兰陵绝不会答应卫昭跟自己前往那般凶险之地,这崽子要是真的偷偷跟来,不说卫兰陵会急着寻人,就是谢令月自己也担心他独自跟上来的路程;如今因为肃州贪墨大案,这边不知聚集了多少势力的眼线;卫昭可还顶着皇商卫府的大少爷之名,若是惹来那些觊觎卫氏财富的人,更令人担心。

    因而谢令月才会再叮嘱他一遍,莫要仗着自己那点功夫与手里的一把火铳就敢私自行事。

    是的,包括谢令月昨日送给江越的那一把,前几日谢一着人送过来共六把改良后的小巧火铳;谢令月第一个便给了爱人一把,叫他收着防身;火铳是卫昭上次给改进的技术,自然也有卫昭和卫兰陵各一把;谢令月自己留一把,给了谢峰一把。

    大宣对火器限制森严,就连江越都是谢令月此次给的;陆寒尘那里谢令月不担心,爱人知晓轻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显露于人前;卫兰陵更不用说,那人的性子更是周全与严谨;唯有卫昭,少年心性,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冲动。

    如今大宣的技术与材料有限,便是有卫昭这个专业人士指导,谢一那里如今也只得这六把;其余略胜大宣火铳的笨重一些的,倒是有个上百件,都在落云山,那是谢令月准备保护云州亲人的底牌,也是要留在同尘楼的底牌。

    也因为他这边计划更改,前一日便给谢一传信,所有的武器制造转移到大宣境外,就是谢武如今经营的马场之下;因为一开始就防备大宣朝廷,谢令月最开始筹谋时便将火器制造定在域外之地;且域外矿产资源更丰富,也便于行事。

    被他九哥连着不放心叮嘱,卫昭终是认真点头应下,保证自己会乖乖待在卫兰陵身边,多画些图纸,为他九哥的筹谋添砖加瓦;见他认真应下,谢令月总算放心,不再多言。

    晚间陆寒尘回来,大抵是觉得分离之日就在眼前,竟是比昨夜还要急切,缠着谢令月又是半晚的索求无度;而谢令月本来也不舍,爱人如此情态,他还能如何,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满足爱人···

    次日晨间,谢令月如往常般先起身,打算为爱人准备早膳,却被陆寒尘紧紧抱住:“不急着起身,今日我不去办差,都交代给玉衡几个,便陪你一日。”

    “昨夜那般卖力,哥哥不饿,我也饿了。”谢令月好笑:“若是哥哥不想起身,待我取来早膳,随意用几口,我再陪你歇着可好?”

    陆寒尘本就有胃疾,谢令月一直注意给他调理;如今好容易见到点成效,他可不愿这人前功尽弃;再则,便是身体康健之人不食早膳也受不住,何况他们昨夜那般折腾法,不饿才怪。

    谢令月可舍不得委屈爱人。

    他这般说,陆寒尘便也由着他安排;趁着狼崽子出去准备早膳,去了盥洗室简单洗漱一把,又躺入锦被;体质原因,陆寒尘一直畏寒,他可做不到如谢令月那般只穿着单薄寝衣就在屋内走来走去。

    便是洗漱的功夫,钻入锦被的陆寒尘便有点瑟瑟发抖,裹紧被子,阖目等待狼崽子回屋;谢令月也做到了他承诺的,回屋后扶起人,给他背后垫了大迎枕,服侍爱人用过早膳。

    随后上了床榻,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中,温声叮嘱:“之后哥哥要用到的调理方子,我已叫谢峰交给玉衡;还有日常要服用的那些蜜丸也备下不少,我不在哥哥身边时,你要按时服用。”

    说完用药之事,又转到日常饮食:“哥哥的胃疾好容易调理过来,要记得按时用膳;督主府里侍画已将菜谱都教给厨子,味道与我做的差不离,哥哥莫要挑剔;日后能避免饮酒,哥哥还是少用些,莫要叫我担心。”

    低垂眼睫,捏住爱人的下巴转过来,桃花眸紧紧锁住他,语调温柔:“若是我回到京都发觉哥哥瘦了,那我可是要生气的,哥哥怕是承受不住我的怒火。”

    这人真是,好好说着话竟是又变了调,陆寒尘轻捶他胸口,语带嫌弃:“我可比你年长六岁,怎的在你嘴里我竟是连三岁小儿也不及,累你这般的操心。”

    谢令月指尖刮过他鼻头,语带调笑:“原来哥哥竟是比我年长六岁么,那怎的总是不乖;用膳时挑剔,若是我不提醒,更是时不时便不用膳;饮酒更是贪杯,欢喜时要饮,难过时还要饮,借口还那般的多,可不得我操心。”

    被狼崽子这般取笑,陆寒尘也想起自己之前那些习惯,却是如狼崽子口中那般不自律;竟是难得不自在起来,磨蹭着整个人都缩回锦被内,大有没脸见人的模样。

    谢令月偏不叫他如意,将人挖出锦被抱在自己身上,如此,陆寒尘便整个趴在他胸膛,脑袋就埋在他颈侧,两人腹部之下被锦被盖住,以免爱人受寒。

    “若是想要我安心,哥哥便答应我,定会做到我方才说的那些,可好?”唇吻在他的发顶,谢令月殷殷询问。

    终是不好意思,陆寒尘连着点头,声音闷闷:“都听你的,日后也不再饮酒,可安心了?”

    手掌轻拍他后背,谢令月满足谓叹:“如此,我也只能放心一半;哥哥记住我说的,什么都不及你的身子与安危重要;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哥哥也莫要如以前那般万事不避讳,不要命似的办差。”

    对于爱人,谢令月是一百个不放心;古代又不比现代,交通条件落后,若是陆寒尘有个头疼脑热,谢令月便是担心也难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陪伴在他身边。

    这般的不放心,也是谢令月两世以来第一回体验,原来爱情果然会令人变得不像自己;前世的谢令月可不会这般反复叮嘱,更不会这般种种牵挂,万般不舍。

    陆寒尘却说起其他:“昨日与陈阶闲话几句,才知道你那般早便发现他之才,施恩于他竟也是如在江越那里的打算;你这是多担心我,竟是这般早便开始布局,一文一武为我保命?”

    昨日听陈阶坦诚之后,陆寒尘心中翻滚;若说狼崽子一开始谋划江越的人情,是因为江越的身份与地位在,还说得过去;可陈阶不过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举子,最多是荆州一地解元,这般身份的学子大宣不知凡几,偏狼崽子目的明确。

    竟是舍得派出谢家暗卫中身手最好的谢九,只为了陈阶日后的权势地位可以保住自己这个万一到了绝境的九千岁···这般的未雨绸缪,这般的真心与真情,陆寒尘更是自惭形秽。

    爱人既然知情,谢令月也不隐瞒:“无论哥哥此时多么风光,终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得罪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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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新帝即位后能不能容得下你,我这是为哥哥防患于未然。”

    也许陆寒尘摆脱蜀王李昭辰的痴情男配身份后,不会如原剧情中那般结局,且他们还商议好扶持幼主临朝,更利于陆寒尘;可谢令月习惯了万事留一张底牌,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得到的人情,为何不用。

    他说的理直气壮,陆寒尘哑然失笑;这才是他的狼崽子,本就聪慧无双,偏还精于算计人心。

    却将一颗真心尽数遗漏于自己这个残缺之人身上,叫他如何不心存疑惑······

    第 126 章

    夫夫俩就这般懒散相拥而眠, 竟是不知不觉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谢峰在屋外轻声询问可要摆午膳,谢令月先睁眼。

    垂眸看爱人紧缩在自己怀中,正睡得香甜;轻手轻脚起身, 动作间惊扰到陆寒尘, 只见他眉心微蹙将要醒来,谢令月为他拢好锦被, 隔着锦被轻拍他背脊,呼吸渐沉后,这才悄无声息去了正厅。

    出了房门,谢峰手里提着食盒, 唇形微动, 并无声息;谢令月却看出他说的话,桃花眸凝肃, 片刻后回神,接过食盒, 声音依旧清醇:“明日便要启程, 你带几个人将药材送至征西军营地;且只有你清楚这些药材配制,今日与他们便留在营地,明日一早跟着征西军一同动身便好。”

    谢峰眼眸平静无波:“主子可是打算与我们在城外汇合?”

    见主子点头, 接着应诺:“属下这便回屋收拾好,药材不少, 需得早些送至营地。”

    目送他回了厢房,谢令月正要转身,便看到天璇也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桃花眸微挑:“谢峰已是送来午膳, 怎的还劳烦天璇你再送一份;今日督主歇息, 你们几个不是应该忙碌案情之事?”

    天璇嘿笑:“昨日督主回来时便吩咐了,谢大夫准备的膳食皆是公子您吩咐的按照督主的喜好来;督主想着您伤势初愈, 好容易陪您一日,自是也该准备些公子喜欢的口味。”

    “竟是如此么?”谢令月不动声色接过食盒:“督主有心,也劳烦天璇跑一趟,我一并带进去即可。”

    哪知这人却是快速躲过,回神又觉不妥,讪笑着解释:“属下与公子一同进去,否则督主会以为属下没听进他的令,到时再怪责几句,属下冤啊。”

    谢令月也不再勉强,当先进房,天璇紧跟着进来。

    屋内,陆寒尘已半靠在大迎枕上,见谢令月只着单薄寝衣,手里还提着食盒,语带关切:“这般冷的天,你也该披件狐裘出去;再则,叫谢峰或是天璇送进来便可,何须你接。”

    “不知哥哥提前安排好天璇送膳食,且方才哥哥未醒,我担心谢峰进来扰了哥哥好眠。”谢令月一边打开食盒在窗炕上摆膳,一边浅笑回答:“正好天璇摆好其他几道菜,我先去净手,哥哥也起身罢,菜要凉了。”

    陆寒尘转头看他,仍旧是一身寝衣去了盥洗室,凤眸淡淡转向天璇;见督主看过来,天璇并未出声,打了个手势便退下;床榻上的人这才慢条斯理起身,视线再未注意矮几上摆好的菜品。

    等到两人都坐在矮几前,谢令月如平常那般先给爱人夹了几筷子他爱吃的菜,这才开始用膳;今日的陆寒尘也不同于往日,吃了狼崽子夹给自己的菜之后,也从天璇准备的菜品中夹了一些谢令月喜欢的给他。

    “往日都是我享受你的服侍,今日我也服侍清尘一回,且看我是不是也将清尘放在心上。”

    桃花眸微顿,谢令月很快便颔首,天璇准备的这些膳食,还真是他喜欢的;不过是平日迁就陆寒尘的胃疾,谢令月极少让这些辛辣菜色上桌,陆寒尘竟是注意到了。

    意味深长看向爱人,清醇的声音听不出其他:“哥哥忽然这般···可是有什么隐瞒我之事?”

    陆寒尘凤眸微嗔:“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主动照顾清尘一回,竟是别有所图?”

    “我与哥哥玩笑罢了。”谢令月展颜一笑:“不过是哥哥今日与往日极为不同,竟有些受宠若惊。”

    “看来我往日待清尘并不妥帖。”陆寒尘唇角微微压下:“亏得我年长清尘六岁,你我大婚后竟是你一直照顾我;如今我决心痛改前非,日后也学清尘,宠坏我的狼崽子。”

    谢令月好笑,这人还用了痛改前非这个词,可见是真的察觉他之前太过忙于公务,疏忽了自己?

    还有狼崽子是怎么个称呼,难不成这是陆寒尘给自己取的昵称?难为他这般克板的性子,竟是也有闷骚的一面?

    看清他桃花眸里的笑意,陆寒尘微恼:“难不成我叫错了,清尘在床第之间,明明就如狼似虎···”每每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陆寒尘脸颊微热。

    便是之前他还未曾察觉自己爱上狼崽子之时,这人便喜欢抱着他入睡;每个早晨,九千岁并不是自己醒来,而是被身后顶着自己的···唤醒,那时九千岁又是羞恼又是无可奈何。

    再加上谢令月真正狠辣时的身手与做派,九千岁确信自己在心里称呼他狼崽子没错!

    抬眼注意到狼崽子桃花眸里笑意清浅,陆寒尘再问:“怎的,可是介意我在心中这般称呼你;你若是不喜,我便···”

    谢令月微微摇头,并不介意;狼崽子这个称呼,分明是陆寒尘对自己的亲昵之意;爱人之间有昵称再正常不过,正如他一直唤爱人哥哥,不也是表达心中情意。

    他只是···罢了,且看看爱人将要如何。

    不紧不慢用过膳食,谢令月忽而全身无力般,双臂趴在矮几上,声音也虚软:“我这是怎的了,忽然便没了气力。”

    陆寒尘先是清冷看着,片刻后才起身将人抱至床榻上,还贴心给他盖好锦被;指尖轻抚狼崽子眉眼,凤眸中都是浓浓独占欲,平日里暗哑的声音更添阴霾:“清尘莫要怪我。”

    桃花眸一时不见笑意与情意,谢令月声音清浅:“为何?哥哥不是答允于我了?京都那边你不也帮我传信回去了么?”

    一连三问,坐在床榻边的陆寒尘眼中闪过挣扎,转瞬便坚定:“我是给京都传信,却并未传回你的消息;清尘,我不是想要阻拦你的计划,只是···不想你与江越同去镇北关。”

    顿了顿又道:“你且安心,江越本是皇亲,况他本就忠心家国,必不会坐视镇北关危急而不管;昨日我旁敲侧击打探过他的想法,便是阿月你不能成行,江越亦会在明日启程前往镇北关。”

    江越如今正心悦自己的狼崽子,便是谢令月不曾嘱托,他既到了镇北关,便不会不管那些忠心于谢家的将士;这般的袍泽之情,掌管征西军的江越再了解不过,他也舍不得那些人白白送死。

    更不提谢家老魏国公谢达昌曾对江家的知遇之恩与提拔之恩,两家一直算得上世交,再有江越心中的私情,陆寒尘不信他会袖手旁观;说不得,那人反而会更在意那些忠心于谢家的将士,以此来谢令月面前邀功,博得狼崽子的亲近。

    正是想明白这些,陆寒尘才会在百般思虑后还是决定阻止谢令月前往镇北关;他坚信,便是没有谢令月亲至,镇北关也出不了甚么大事;再则,将士本就该为保家卫国而战,历来战死在疆场的将士不知凡几,这是将士的天职。

    正如他自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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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哪一日计谋与谋算不如人,死在朝堂争斗中,九千岁也只会毫无遗憾赴死,这亦是他一个宦官弄权的必然结局。

    可只要他还在,便不会再眼睁睁看着狼崽子去赴险。

    更不提还有江越那个碍眼的人,狼崽子与他同行同住?

    九千岁只想说一句:做甚么美梦!

    他怎么可能给江越如此机会!

    至于谢令月想要脱身的计划,陆寒尘以为便按照他原本计划的时间也无大碍;不就是担忧国公夫人这一胎生下嫡子,皇家再起忌惮之心么;如今景昌帝还在,九千岁的权势便在,护下谢家,陆寒尘自以为容易做到。

    不过是按照狼崽子原本的安排晚一年而已,这一年中陆寒尘想要在狼崽子心中留下更深的烙印,便是再有几个江越觊觎,陆寒尘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惴惴不安。

    再不济,若是帝王真的对谢家不利;既是自己改变了狼崽子的脱身计划,九千岁便也做好了豁出去所有保下谢家的准备;便是他死在京都,也会将狼崽子安然无恙送出去。

    陆寒尘只是···太过贪恋狼崽子给他的温存,想要自私一回,能独自占有狼崽子更多时间;更想用多出这一年的时间,践行他方才说的,把世间所有美好都捧给狼崽子,宠坏他的狼崽子,叫他日后筹谋功成,也只记得与自己的情。

    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陆寒尘想到谢令月的那些筹谋,明明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又只有谢家那些暗卫奔走,能准备好多少;那般掉脑袋的谋划,陆寒尘还是赞成狼崽子原本安排好的时间;有这一年的时间,他亦可为狼崽子多多谋划和准备,确保他一年后脱身能更轻松一些。

    至少,危险能少一分便是一分。

    就如狼崽子对自己的情意,陆寒尘如今亦舍不得狼崽子多一分面对危险的可能;因而,百般思虑后,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这才令天璇准备了些带有软骨散的饭菜,想要留住谢令月。

    至于谢峰那些人,既然狼崽子提前安排好了,那就让他们按照原本的安排行事;跟在江越帐中,自有那人照顾他们的周全,九千岁半点不担心。

    如今他心间只有自己的狼崽子,也只有这一人能牵动陆寒尘所有心绪。

    第 127 章

    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尽数告知于谢令月, 陆寒尘并无一丝隐瞒,哪怕狼崽子会厌恶他这般的自私行径,却无悔。

    只要能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哪怕只能贪恋一年时光。

    谢令月依旧躺在枕上, 桃花眸清凌,声音低哑:“我以为我对哥哥不吝言辞, 时时表达清楚我的所有想法···还有我每一次不顾自己安危只想要哥哥无恙,能换来哥哥的敞开心扉与信任,却原来哥哥一直不信我。”

    “我信清尘!”陆寒尘急切点头,指尖还流连于他的眉眼:“我信你说的所有, 信你的筹谋中有我, 更信你此时待我的情意;可是清尘,我不信江越, 不信人心。”

    陆寒尘不信他们只是短短相处这月余时日,便能抵得过狼崽子将来的帝王大业;所以他想要留下狼崽子, 多一载相处时光, 哪怕他在狼崽子心中只是多那么一点分量呢;他也能在日后与狼崽子的那些功臣对峙,与世俗对抗。

    不是只有狼崽子一人谋划他们的余生,陆寒尘亦想!

    身份限制, 他不能陪同狼崽子一同开疆拓土,只能守在大宣, 尽力扫清大宣给狼崽子的筹谋带来的阻碍;可他身有残缺,不似谢令月这般完美如天上月;不知会有多少个江越觊觎他的狼崽子,亦不知开疆拓土时狼崽子会不会移情于为他奋不顾身之人, 且那些人还都不似自己这般身有难以启齿的残缺。

    每每思及此, 陆寒尘都是辗转难安;他这般的人,终于体会到了两情相悦的甜蜜与美好, 还是天上明月将他拉出深渊;陆寒尘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这明月不再眷顾于他,转而眷顾他人···如今他能想到的,便是紧紧抓住触手可及之明月。

    说来说去,这人还是因为江越而起的心结,谢令月尽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我也与你说过,我对江越只有将才间的惺惺相惜,并无任何私情;且哥哥知我,两个男人的感情中,我只会是上面的那个;而江越,便是喜欢男子,亦不会屈居人下,我与他根本毫无可能。”

    并不是谢令月想要给爱人造成心理压力,此时他只想循循善诱,叫爱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江越那般的性情,便是真如陆寒尘所说对自己动心,恐怕那人想的也是将自己压在身下;可谢令月很清楚自己的属性,他只会是上面的那个。

    如此···按照前世那些男人们说的,两个攻不可能有结果;除非两人中有一人甘愿为爱让步,而江越与谢令月,这两人谁都不会做到这一步,这也是谢令月不在意陆寒尘所提的江越对自己的感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因而桃花眸紧锁爱人,声音稳重:“若是哥哥还在意,我当着你的面与江越说清楚可好?”

    原本谢令月没想过这个,本就是陆寒尘的猜测,江越在自己面前可不曾表露分毫越界之处;谢令月便想着他也不好提及此事,若江越对自己根本毫无私情,也只是君子之交呢,那时该有多尴尬。

    眼下为了能解除误会,令爱人安心,谢令月愿意厚着脸皮去说清楚,大不过被江越误解,或是日后少一个朋友罢了。

    此时的谢令月并不是很介意陆寒尘没有给侍书几个传信之事,方才谢峰来送午膳特意提及此事,当时谢令月只是愣怔一瞬,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之前他便怀疑到爱人不会传信,已是自行做好了安排,并不会妨碍他的计划。

    谢令月很包容爱人,陆寒尘如此,也不过是因为他舍不得自己而已;因为在意,因为情深,爱人才会这般忽而不讲理,谢令月理解;他一直设身处地包容爱人的缺陷,易地而处,换他是陆寒尘,亦会这般惴惴不安。

    这亦是最正常不过的人性,谢令月可以体谅,可他实在想不到陆寒尘会如此做。

    天璇送来食盒时,谢令月便心中又起疑;近些日子爱人忙到分身乏术,又哪来的时间专程陪自己一日;便是真能抽出空闲,怕是他的脑子里也全是案情,怎会想到准备自己喜欢的膳食。

    再联想陆寒尘的性情,还有当时天璇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谢令月便疑心饭菜不对;且他对中医的造诣根本不是如今表露出来的这一点皮毛,陆寒尘手里是有更无色无味的软筋散,却不知谢令月只是靠近食盒便能闻出味道。

    因而才有他借口去盥洗室一说,不过是提前去服下解药;之后的表现也是顺势而为,他想知道陆寒尘为何这么做;听完这人的所有解释与想法,谢令月还想着两人走到如今不易,试图最后沟通,叫爱人能够理解自己。

    这才说出这句话,他愿意给爱人任何安全感,不怕丢人。

    显然陆寒尘的心结一时难以解开,只见他微微摇头,凤眸翻涌浓烈黯沉:“清尘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你不知你究竟有多么耀眼,更不知江越与他一样势在必得!

    九千岁根本不愿提及前日他与江越见面时,那人口中的种种妄念,就好像谢令月已是他囊中之物···陆寒尘不在意那人对自己的蔑视与诋毁,可他却在意那人对谢令月的种种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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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哥哥是绝对不准我去镇北关了,是吗?”谢令月无奈叹气:“只因你芥蒂江越,便也不信我么?”

    陆寒尘并不想狼崽子生气,俯首与他对视,指尖却还在他的唇瓣流连:“清尘莫要担忧,江越军中有我安插的人手,必要时会配合谢峰几个,镇北关与你记挂的那些将士无虞;你脱身的计划,便按照原来的安排,晚一年胜算更大不是么;父亲母亲那里,还有谢家,我可保证不会有变。”

    显然这人还是不明白自己真正芥蒂的是什么,谢令月担心再耗下去,陆寒尘想到他的功力能快速催发体内的软筋散,再给他点了穴道···那就真正被动了。

    迅疾起身的同时出手如电,当先点了陆寒尘的穴位,趁势接住软倒的人,将他安置在锦被内;如他先前那般,细心为他盖好锦被,这才俯身对上这人满是惊诧于怒火的凤眸。

    “可是意外我为何没有中药?”

    无视他的怒火,转而淡淡又道:“陆寒尘,你可想过,我也会累?”

    已是与前世的自己截然不同,不厌其烦与爱人坦诚沟通,随时随地给足自己能给的安全感;然而这人当时应得很及时,很快便会被他心中那点阴暗心思影响,转而将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你可知我本不喜言语。”谢令月正色:“想来这几个月你应是注意到了,我与谢峰几个并无多少话语,他们亦不敢在我面前多言;正是念及你的多思多疑,才会这般不厌其烦与你坦诚···陆寒尘,显然你并未听进去我之言。”

    “今日不妨再确定告知于你,陆寒尘,一开始我便知道你的所有缺陷与缺点,依旧义无反顾牵起你的手,那句我是为你而来并不是虚言;待你的种种,也只是因为爱你,并不只是贪恋你的身体;因为爱你,便会爱你的所有。”

    被迫躺在锦被内的陆寒尘心中急切,凤眸中再无怒火,反而是浓浓担忧与惊惧;从谢令月起身后,再未唤自己一声哥哥,而是直呼他的名讳;他知道,这是狼崽子生气的表现,平日里便是这般,自己若是没有按时服药,这人便会连名带姓唤自己。

    不···狼崽子不只是生气;陆寒尘如今也算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别看谢令月才十八岁,却有一身养气功夫,从不会疾颜令色;便是心里生气,说话时依旧平淡。

    可此时,这人分明清淡的可怕;心间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陆寒尘总觉得自己触碰了狼崽子的底线,好像再也抓不住这个人···

    想说话,却觉言语无力;想如平日那般抱住狼崽子的胳膊,或是紧紧依偎在他怀中,苦于穴位被制,只能这般无助躺着;凤眸溢满祈求,紧紧盯住狼崽子,只期望他莫要再说出更令人绝望之言。

    然而他终究要失望了,只见谢令月语调平常:“还记得大婚之夜我允你的条件么,陆寒尘,我给你三次伤害我的机会。”

    头一次陆寒尘的断然舍弃伤的是谢令月的身,第二次的违背承诺伤的是谢令月的神思,而这一次···

    “之前你主动说要替我往京都传信时,我便心中生疑。”桃花眸里再无情意,只余平常:“当时我便想着,这是我给你的第三次机会,只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陆寒尘却不只隐瞒于他令他失望,更是欲用软筋散困住他;谢令月相信他的解释,其中更多是这人担忧自己的安危,而不单单是因为他芥蒂自己与江越同行。

    也正是明白他的担心,谢令月才会更加失望;谢家与镇北关那些将士的情意,不容他有一丝疏忽,若是有个万一,将是多少条人命背负在自己身上,叫他余生如何安心?

    且他筹谋之事本就危机重重,若是陆寒尘连这些都接受不了,他还如何安心投身大业······

    第 128 章

    并不是谢令月非要筹谋此等艰难危险之事, 而是他太了解谢家人的风骨与血性。

    若一直留在大宣,谢家人想要子孙后代安稳,唯有逐步隐居山野, 子孙再不出仕;或是等到再两代帝王之后, 谢家人改头换面入世;然而,凭什么呢。

    大宣的疆土多半是谢达昌打下来, 北疆这些年无忧,亦是谢家人镇守;对于大宣,谢家人可谓是无愧于心,却要因帝王猜忌而隐姓埋名泯于平常?

    若谢家后代皆是碌碌无为之辈, 谢令月也不会这般筹谋, 反倒会第一个支持隐居山野;可谢家子孙个个耀眼,胸有抱负, 那就为他们重新开创一片天地,谢家人理当如此。

    而这些, 谢令月亦早已与陆寒尘提及过;他以为陆寒尘懂自己, 懂谢家,更能理解自己的筹谋···却不想这人还是因一时心结欲横加阻拦,便是他更多的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 谢令月却只觉无比疲累。

    此时他心中是浓浓无力感,只觉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 除了换来这人回应自己的情意,其他皆成了无用功;然而谢令月要的不仅是情意,他想要的是爱人能理解与支持自己, 与自己并肩携手。

    这般行事的陆寒尘, 倒叫谢令月想起前世堂妹给自己念过的那些小说中的矫情主角;不管你做出多少努力,他只用一个我不听、我不管、我就是要如此的无理取闹态度, 以担忧的名义打乱你的计划···

    也许这般想自己的爱人会有些苛责,然此时的谢令月确实再想不出如何更好的形容自己的心境,只余深重无力感;从床榻边起身,不急不缓穿好衣袍后转身,轻声叹息。

    “陆寒尘,此时面对你,我竟有些有心无力之感;镇北关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不想背负无辜人命余生难安,能救回几个便是几个,这是我身为谢家子孙该尽之责;而你我···不若暂时分开些时日,都冷静想想,到底要彼此做到何种地步才能真正交心。”

    眼见他要转身,只能躺在床榻上的陆寒尘终于出声,往日暗哑的声音因为多添急切,竟有些金属拉扯之感的刺耳,可他也顾不得这些。

    “是我错了!清尘,你可否原谅我这一回···我不会再阻拦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只是···莫要再提你我分开之事···”

    谢令月微顿,桃花眸肃凝,并未因他的祈求之言涌起平日的情意,低低叹息:“此时你与我认错,不过是碍于我说的暂时分开之言···可是陆寒尘,你我皆知,人的秉性最难移;你此时认错,过后又会如何思量我,我们还会如往日那般相处么?”

    语气又转为郑重:“何况,我给过你机会的···不过是你仗着我待你的包容与情意,总觉我不会真与你置气;陆寒尘,我不是说假话,你这般一再试探我的底限,真的很累···”

    “清尘信我!”陆寒尘急欲仰头,却是徒劳,凤眸因急切泛红:“我保证日后再不会如此,亦不会因你今日之言猜忌;你信我,我真的会改,会支持你的所有计划···求你,莫要这般离开,我会疼!”

    谢令月摇头,语调依旧不急不缓:“此时我无法信你!陆寒尘,莫要用如此语气挽留,你明知我亦是忍着心痛说出此言;你明知我生气会做出何种决定,却还是这般做了,不过是以为能哄我回心转意。”

    “陆寒尘,你我此时分开是最好。”语气稍缓又道:“我也说了,只是暂时分开,给你我都留些余地,莫要因一时心结做出痛悔终生之事;或许分开些日子,你我各自忙碌,反倒能察觉真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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