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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仓庚鸣(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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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元年,先皇崩,太子晏希白初登帝位,广开言路、整顿官吏,轻徭薄赋、劝课农桑。

    他本该是青史留名的帝王,后来却成了文人墨客客笔下的痴情种。

    鼓楼钟声敲响,京都长安万籁俱寂,金吾卫手持刀枪剑戟,踏踏的脚步声在街巷中穿行。阴风习习,新来的侍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抬起头却看见城墙之上倒挂着一具死尸,就着盈盈的月光,目睁欲裂,腐肉下白骨若隐若现。

    小侍卫脚步骤停,连忙扯住同伴衣袖,“见鬼了,吓老子一跳。”

    同伴抬眼一瞧,松了口气,小声说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唉不是,这谁啊,那么惨?”

    这是夺嫡失败的二皇子,本该在皇陵中好好躺着,硬叫晏希白挖坟抛尸,挂到了高高的城墙上。

    那晚,步撵从底下路过,晏希白兴致勃勃掀开围帘,纤细的手往上盈盈一指,在望舒耳边轻声说道:“今日为你报仇雪恨,看了可还解气?”

    “天光光,照我床,日月星辰放豪光,百鬼夜行君莫慌,我儿,你死得好惨啊——”

    先贵妃不顾众人反对,双手在城墙上扒拉着,留下一道道血痕。

    腐臭与血腥味传来,望舒扶着步撵干呕,晏希白手忙脚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懵懵懂懂问道:“望舒,你不喜欢么?”

    “我死后也是这幅模样,你喜欢吗?”她反问道。

    晏希白愣了愣,“喜欢。”

    而此时,寝宫之中,戚望舒躺在床榻上,身穿朱红喜服,漂亮又繁琐,颓靡绮丽的妆容更衬得她面色惨白,如同一具人形木偶。

    生命如同流沙从指尖滑落,沉重的疲倦感涌上心头。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风平浪静,皇宫之中,将要迎来一场红事,一场白事,死寂得热闹。

    一行人提着宫灯,弯腰走在冗长的宫道上,人影惶惶。

    为首的男子亦是一身喜服,身形清瘦,步履凌乱。

    “哗”的一声,小太监推开了宫殿大门,一群老臣跪倒在地,如同啄木鸟般死死磕着地板。

    砰砰砰——

    错落有致。

    谏议大夫呼天抢地,高声道:“陛下,戚娘子先后有过两段婚约,又与院里奴仆纠缠不清,放浪形骸,何成体统?若陛下一意孤行,老臣今日便在此长跪不起!”

    又有人附和:“戚娘子奢靡成性,平日里穿金戴银招摇过市,四处寻欢作乐,私行有亏,简直难堪国母大任,还请陛下三思啊!”

    晏希白不予理会,冷声吩咐:“婚事已成定局,拖走吧,别惊扰了皇后。”

    侍卫上前,将一个个位高权重的老臣子捂住口鼻,钳制着带离皇宫。

    晏希白走到寝室门前,侍女素娥正在外边守夜,她好像大哭了一场,鼻尖泛红,声音嘶哑,她躬身行礼:“陛下,娘子有些困顿,将要睡下了。”

    从此与世长眠。

    “嗯。”他轻声推开房门,绕过一重屏风,卷起珠帘之后,径直走到了床榻边上。

    望舒听到动静,强撑起几分清醒,“来了呀,今晚的新郎。”

    “红烛帐暖,莫负佳期良辰。”晏希白拾起手帕,不紧不慢替她擦去口脂,随后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一发不可收拾。

    华服美裳的少年帝王容貌艳丽,本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此时眉眼间却是化不开的爱恨嗔痴。

    良久,他埋在望舒肩上,隐隐约约传来了湿意。

    自从他母亲走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晏希白落泪。

    望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哭什么呢,生老病死亦是寻常。”

    在这场权利角逐的游戏之中,哪怕苦心经营,多年谋划,戚望舒还是成了皇位下,高高堆起的累累白骨。

    晏希白在她耳畔细语呢喃,将从小到大的事情说了个遍,“我看着你寻了一个又一个夫君,却独独不愿看我一眼。”

    是啊,京城贵女戚望舒一生顺遂,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容貌倾城无人能及。可高价宝易寻,如意郎难求。

    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将军楚凌云,从边塞带回一个哑女,口口声声坚称他们才是真爱。可戚望舒却被迫守着与他的一纸婚书,整整十七年。

    亲自教他提笔习字的小奴隶,小心翼翼却又笨拙地讨好望舒,他明明说喜欢她,想要一辈子对她好。谁料一切甜言蜜语皆是镜花水月,小奴隶只想借着权势平反满门冤案,最终官拜大理寺少卿后,敲锣打鼓前往戚家,求娶的对象却是她的好妹妹戚容音。

    后来,望舒成了御史家嫁不出去的老娘子,奢华做派惹得满城风雨,父亲匆匆忙忙榜下捉婿,谁料那容貌俊美的探花郎竟是个负心汉,乡下还有一个糟糠妻。

    可望舒从来都不想成人之美,伪装着得体从容又如何,依旧无法掩埋刻在骨头里的善妒、恶毒和精于算计。

    少年将军负她,望舒便要让他驻守边关,永世不得回京。

    白眼狼小奴隶负了她,她便让他一朝失去所有,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婚嫁生子。

    探花郎呢,罢了,这种跳梁小丑,还未来得及报复,他就只能罢官放还,当个无权无势、一生清贫的乡野村夫。

    可是晏希白,他是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学的是孔孟之礼,端得是君子如玉。他像明镜似的看清了望舒的丑陋不堪,望舒喜欢他,却也躲着他。

    他心似璞玉,她却硬臭如顽石。

    性格卑劣也会害怕被所爱之人厌恶。

    到头来晏希白却说喜欢望舒,想要娶她为妻。

    那是够不着却心驰神往的人啊,她知道,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

    将死之际,望舒说道:“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我至今依旧贪恋红尘俗世。把我的钱从柜坊里取出来,造一口黄金棺,平日里我最爱的那些珠宝……算了给你留个念想吧。”

    晏希白将半块龙凤佩玉塞到了望舒手中,他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再早点喜欢上我吧。”

    “过往既定,又岂可重来。”她说,“晏希白,我死后你不要娶其他人好不好,不然我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歇。”

    蛮横且无理,他却轻声应道:“此生不复娶,你走后碧落黄泉我也陪你去。”

    望舒倾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断言道:“你疯了。”

    “费尽心思夺来的皇位你不好好守着,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你可是要置万千百姓于不顾,你可还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可还对得起那些拥护你的臣子臣民,你可还对得起我这些年的煞费苦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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