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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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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拉米苏实在尺寸不大,等确定没有心机可藏的时候也没剩下几口了。

    秦砚北面色不虞地立在走廊灯下,垂眼穿过中央挑空悬挂的吊灯,扫过二楼云织房间的方向,淡色唇边绷着,最终喉结略微滑动,还是把盘子里那点可怜的蛋糕咽了下去。

    空盘子被他拿回书房,随意裹了几层文件纸扔掉,毁尸灭迹。

    桌上的电脑屏一亮,程决发来了云织的基本资料,在后面补充:“砚北,那姑娘名字叫云织,确实是青大在读,今年大三,美院知名院花,本来应该是校花来着,结果好好的评选被金融系一女的闹得满城风雨,最后美院直接退出不玩了,所以她才只是院花。”

    字里行间,很为云织抱不平。

    秦砚北没看他这些废话,直接点开资料,里面记录称得上详细,人事档案那样罗列了个人情况和从小到大的履历表,意外的干净简单。

    直系亲属有父母和哥哥,按部就班的上学,长大,毕业,今年十一月被拍到在学校跟秦震有接触,至于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开始的所谓暗恋,估计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秦砚北停在云织初高中学校的那两栏。

    资料显示云织少女时期的这六年都是在余城,车船霓虹的南方一线城市,跟他无数次梦到过的那个地方扯不上任何关系。

    秦砚北自嘲地抬了抬唇角,把电脑扣下。

    他以为自己忘干净了,结果直到现在,竟然还在不切实际地妄想,试图在现实里找到跟那些梦有可能对应的蛛丝马迹。

    深夜大雪还在下,成团的绒白被风吹打着撞上玻璃,又无声地滑落。

    光线昏黄的卧室里,秦砚北猝然在梦中惊醒,漆黑眼瞳里涨满暗光,随着胸膛的急促起伏,他渐渐认清了身处的环境和现实,那些燎原的火星又渐渐归于沉冷。

    隔了这么长时间,他又梦到那个种了各种不知名山花的院子,院子最南边有个独立的小砖房,少年时的他翻墙越壁跳到屋顶上,从不大的天窗口往下看,看见一团缩起来的人影。

    应该是个人。

    他也从来没梦到过全貌。

    只是那双眼睛,空旷湿漉地朝他望过来,如同山里没有方向的鹿。

    他没见过存在于虚幻里的这个“人”长大后是什么样子,但在今夜,又莫名讽刺地觉得,似乎就是云织的那双眼睛。

    梦没有味道,而那片院子里茂盛的浓绿枝条和山花,碾碎纠缠在一起,好像是云织能安抚他神经的清浅气息。

    但此时此刻住在二楼客房里的云织,目的很明确,不过是用暗恋当成筹码,想方设法地要把他攻略下来,等着拿到战果好去跟秦震交差。

    秦砚北发迹微湿,手臂横在眼前,越过腕骨的那道烧伤疤痕在夜里显得尤其刺眼。

    -

    云织一晚上没睡好,倒不是房间有什么问题,是做完蛋糕接到的那通电话。

    早上天还没太亮她就醒过来,快速把自己打理好,床单被子铺得一点褶皱也没,下楼去帮郑阿姨准备早饭,郑阿姨看出她心事重重,把她往外推:“你是客人,不用忙,快去歇着,再等会儿就好了。”

    云织被善意地推到一边,郑阿姨手脚很麻利,把面点放进蒸箱,就出去收拾别的,云织站在厨房里,见缝插针地帮她倒牛奶。

    倒了一半,手机又响。

    云织刚接起来,唐遥带着火气的声音就钻出听筒:“织织,画廊的事我刚听说,气得我指甲都他妈劈了!”

    大二下学期开始,唐遥跟云织一起在青大附近开了家猫咖画廊,唐遥本身家境好,云织的画名声在外,也攒了不少钱,两个人共同出资,都是老板,只是唐遥心野,不怎么顾家,画廊日常都是云织在坐镇。

    画廊里养了七只猫,个顶个的个性小可爱,不久前有只母猫产了崽,其中两个特别身娇体弱,云织一直精心照顾,唐遥也很上心,因为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叫出声是看见了电视里的大雁,于是就给取名叫大大和雁雁。

    大大强一点,雁雁更弱,结果雁雁好不容易壮实起来,昨晚上就被一心思不纯的富二代给踢了一脚,当场趴着不动了。

    云织反过来安慰唐遥:“别着急,昨晚上雁雁的伤就处理过了,幸亏隔壁那家宠物医院没关门。”

    唐遥嗓子哑着,骂骂咧咧:“都是因为苏兆那个狗!不是人的东西!他都纠缠你多长时间了?天天跑画廊报道,有事没事还去学校堵你,你说过那么多次没可能,他就跟听不见一样。”

    “昨天因为去画廊等你没等到,又下暴雪耽误交通,就把火气撒到一小奶猫身上,是人干的事?”唐遥恨不得把对方手撕了,“要不是他们家死压着我爸下一年的合同,我早收拾他了,现在连累的雁雁受苦。”

    云织正想说话,手机轻震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本来是陌生号,但因为发过太多,不想认识也不行——

    “云织,中午见个面呗,你要再拒绝,我就只能还去画廊等着,万一不注意弄坏你几只猫,那也没办法。”

    云织精力集中在屏幕上,没注意身后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皱眉看着信息,没管,继续轻声跟唐遥说:“雁雁的伤我确实很心疼,估计短时间内都不能走路了,不过也没关系,多抱它就好,我本来就喜欢它,抱再多也是愿意的。”

    空气在微妙地挤压凝结。

    云织握着手机,恍惚觉得呼吸有点压抑。

    秦砚北在云织身后不远,只隔着几步的距离,前面的话他没听到,但最后这一段,每个字都清楚明白。

    心疼他的伤。

    不能走路。

    多抱就好了。

    她本来就喜欢他。

    酒吧里那句“我是来抱你的”再次回到耳边,而最忍无可忍的是,不在他面前的时候,云织连敬称都不叫,张口就叫他“砚砚”?!

    云织芒刺在背,连肩膀都开始微微麻痹,终于意识到什么,忽然转过身,正撞上太子爷不见底的黑瞳,他靠在轮椅上,眼睫抬落间,几乎能把她给生吞活剖了。

    云织完全没有准备,手里的牛奶盒差点掉地上,以至于没有机会注意到他逐渐泛出颜色的耳廓。

    “对不起秦先生,”不管怎么说,先道歉总没问题,云织一片赤诚说,“我这就从厨房出去,不污染你的早餐。”

    太子爷的杀意她真切感受到了。

    嫌弃得不要太明显。

    秦砚北对她的反应怒极反笑。

    人后敢语气甜蜜地叫他“砚砚”,怎么当着面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恭敬地喊什么“秦先生”,是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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