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重温过去,挥刀割麦
不知不觉间回老家已经第9天了。
“布谷布谷--”布谷鸟在远处的高树上啼。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麦黄,略微发一点清,还能吃上“碾馔子”,现在麦子突然就黄了。
这和人生是一样的,人到中年,特别怕老,可日子突然快了,有一天也突然就老了。
我今天去看望郭把式的儿子郭疙瘩,郭把式去世好多年了,但他的善行,他的友好,他的标准农人形象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闲的没事,我过去溜达溜达。
他家的房子还坐落在原有的宅基地上,旧房拆了,盖了一排新房。但是西边的旧房子还留着,当做存杂物和柴禾的房子。
郭疙瘩正在磨镰刀,看见我进来招呼了一声,你先坐,我把镰刀磨好了再陪你说。
我说你忙你的,我看看。
新房子墙面光光亮亮的什么也没有。
旧房墙上挂的,地上放的,是各种各样的农具,是我小时候在各家看到的熟悉的场景,墙上挂着锄头,镰刀,镢,背篓、笸篮、簸箕、圆笼等小件,门口立着锨和榔头,屋里放着板镢和犁杖以及套绳,还有耱子、耙子、筛子、笼头、草帘子、木墩子,切草料的铡刀,甚至还有打胡基的杵子。
他老伴看我进屋子瞧这些东西,连忙过来说:你看这屋子乱的脏的,还有蜘蛛网,别把你的好衣服弄脏了。
可个可恶这个老怂,存上一屋子没用的东西,占地方不说,还整天闲的没事干了收拾这些老东西。老太太发泄这对他的不满和对这些老东西的厌恶。
我无意间爱看农村老物件的这么一个小举动,惹出这么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从那个老屋退了出来。
我看他磨镰刀,那把镰刀比一般的长一点,宽一点,使用这样的镰刀比一般的镰刀肯定割的多一些,但是需要耗费的力气也更大。我知道他今年已经60多岁了,可不年轻了。
看着磨的明晃晃的镰刀,我说现在不是都是机械割麦了吗?你还磨镰刀干啥?
啥都机械机械的,还要人干啥?他气哄哄的说。
我有无话找话的说,你这个镰刀可真大呀,使起来太费力了。
他用手轻试着刀口,头也不抬的说:这把镰刀跟了我20年了,舍不得扔了,现在用起来还是衬手着呢。
接着他自言自语的说:“七成收,八成丢”,若完全熟透,焦头脱粒不说,一旦迟了,遇上大风、冰雹损失就大了。
他说的这个道理我知道,麦子熟的差不多就得收割,一是熟透了容易掉粒,二是这个季节容易下雨,几场暴雨过后,没来得及割的麦子泡汤啦,因此,在整个麦收战役中,突出一个“抢”字。
他老伴给他灌了一塑料桶水,天热,到了地里记得多喝点水,别中暑了。
我愈发感到纳闷,我们过去都是大清早趁着天气凉快去割麦,现在大中午的,这么热的天,能干活吗?我疑惑的问。
他仰着黑黑的脸膛,嘿嘿的对我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手工收割小麦讲究“热割”,因为经过太阳暴晒过的麦秆比较脆,更容易被镰刀割断,尤其是我这样的大镰刀,热割才能使得动。
说完他抓过一把破草帽带在头上,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拎着塑料桶出门了。
我心里想,这真是个怪人,除了继承了他爸郭把式的农人质朴和憨厚外,没有一点热情和好客啊。
我回来把这个情况给同行的几个同学说了。他们倒是很理解,劝我不要生气,要想开了。你想想你17岁走出农村,几十年不在这里生活,每年春节来上三五天时间,也不一定能和他见上面,人早就陌生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能记住你这个人就不错了。
我想想也是,这个村庄上的大部分人我都叫不上名字了。
王君突发奇想,说几十年没有割过麦子了,一听布谷鸟叫,手都痒痒的,明天早晨咱们去割麦子,重温儿时在生产队劳动的旧梦。
王老师拍手叫好,拴柱却泼冷水,现在农村人都不手工割麦了,你们几个从城里来的人,到地里手工割麦,那不是发神经病吗?
我调停的说:就当是去玩吧。
踏着清早的第一缕晨光,我们走向了村外的田野。村庄到村北水渠的路铺了水泥,可走汽车,过了桥就是土路,弯弯曲曲的伸向田间地头,小路不宽,只能是架子车通过,这个土路是我们熟悉的,没有人在意这条土路是什么时候踩出来的,大集体时,村里人沿着这条小路,出工,收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土路旁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儿,小草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这倒是过去没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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