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迦楼罗王与小仙君[女尊]》30-40
031
“滚蛋。”
梵音毫不客气。
“编排我的时候倒是?高兴, 一会儿挨打可别哭。”
娜佳瞄她一眼,撇了撇嘴,向后一仰, 跌坐回那张宽大华丽的床榻上, 嘴里嘀嘀咕咕的。
听着仿佛像是:“先前人家落一落泪珠子, 你就险些把我的蜃楼拆平,这会儿还有什么好不认的, 小气死了。”
她也懒得较真, 只皱了皱眉。
“说点别的吧。”
“什么?”
“你当年, 究竟为什么不再挂帅,还?离开?了冥界。”
“你不是?明知道?的吗。我麾下的人,未曾禀报, 擅自使用了无相之?毒, 以致你迦楼罗全族受害。你我故友,我心里也不好?受。”
“此事非你所愿, 我也没想过怪到你头上。”
梵音抬头, 打量一眼四周凌乱陈设。
“你就算心里有愧于我, 总也不至于想不开?,躲到这种地方来。”
“没办法, 被你看穿了。”
对面?嘻嘻地笑?。
“其实, 我是?对你情根深种,多?年相思。”
“你要是?再没正形,我就把你拖出?去,到外面?的海水里泡着?,醒完了酒再说话。”
“这么多?年, 还?是?这样凶。”
娜佳幽幽叹口气,将身?子坐直了些, 终于正色看她。
“我没骗你。和你打了几千年,还?挺有滋有味,你一走,我忽然觉得没劲透了,就挂了帅印,来当闲云野鹤了。”
“就在这地方当?”
“怎么样?我这蜃楼,七重天各自不同,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我看是?五毒俱全才对吧。”梵音没好?脸色。
她一忆起楼下几层的情形,仍然觉得乌烟瘴气,头疼不已。
对面?无辜似的看着?她。
“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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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那些妖魔们玩得高兴就好?。”
她冷哼了一声。
“只可怜,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当年都是?你的部下吧。曾经跟着?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还?以为有多?高远的志向,没想到你转头,做起这等下九流的生意来,哄得他们每日里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当年自己是?什么模样,恐怕早就忘干净了。”
娜佳闻言,却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样不好?吗?”
“好?在何处?”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这些妖魔没有被收归蜃楼,而是?混迹于三?界之?中,外面?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模样?这世道?,已经够难过了。”
梵音沉默少顷,眉峰微动。
“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在积德行善。”
“哈哈,那倒谈不上。”
对面?朗声大笑?。随着?仰头的动作,发间的流苏钗子半坠不坠,窸窣一阵摇晃。
笑?完了,她道?:“梵音,我已经看明白了。这仗年复一年地打,委实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及时行乐,逍遥快活。”
“我这一座蜃楼,与世无争,谁也不妨碍,收留的都是?无处可去的妖魔。你也知道?,冥界灵气稀薄,生活苦寒,也修不出?什么盼头来。与其让他们与天兵交锋,流血送命,还?不如在这里混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你只看见他们吃喝嫖赌,不思进取,却看不见这日子已经强于从前百倍。更不用提,他们流连此地,无心离开?,也能还?人间几天太平。”
“人活着?,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什么远大志向都是?虚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真道?理?。”
梵音有那么一会儿,无话可说。
她想起刚踏入蜃楼时,在贪欲天见到的,那条坐庄的蛇妖。
他明摆着?是?在出?千,且亲口承认了,那里一应赌具,都是?由蜃楼主?人下过咒术的,只许开?赌坊的做手脚。
在那种情形下,但凡是?进入这里的妖魔,都会被设套困住,绝无能够离开?之?理?。
难道?真如娜佳所说?
她建起这一座蜃楼,真正的目的,是?将散落四海的妖魔收归一处,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一个?纸醉金迷,无关?世事,能够浑浑噩噩过一生的地方。
见她不说话,对面?的人只笑?笑?,返身?去角落里翻找。
“行了行了,你难得来一趟,我也不能短了待客之?道?。你别看我过得糊涂,这些年好?酒倒是?收了不少。你坐着?,等我给你找一坛……唔,我记得有百年的来着?,难道?被我不小心喝了?”
梵音终于回过神来。
“不用了,我今日没空喝酒,外面?还?有个?小东西等着?。”
那人转回身?,满脸揶揄。
脸上就写?着?:“方才还?不肯认,我说什么来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找你,是?有事要问。”
“什么?”
“刚才那个?凡人,你瞧见了吧。他身?体里是?不是?藏着?流光菩提?”
娜佳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盯着?她,细细端详了半晌,才哈哈大笑?。
“不错,挺聪明的嘛。”
“能确定吗?”
“那还?用问。怎么说也是?冥界的至宝,由我看守了上千年,没有人能比我对它的气息更熟悉了。从你们踏进蜃楼开?始,我就知道?了,只是?底下的人没眼力见儿罢了。”
她伸了个?懒腰。
“哎呀呀,我起先还?道?,那么多?年,你总算也懂怜香惜玉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看中人家身?上的宝贝,没意思得很。”
梵音脸色不好?。
“我没有。”
“那你和他……”
“意外。”
对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此来找我,该不会只为问这一件事?”
“我还?没问完。”
“还?有什么?”
“该怎么把流光菩提,从他体内取出?来。”
“不知道?。”
在她微微怒瞪的目光中,娜佳坐在床边晃着?腿,轻松自在。
“这宝贝在冥界待了不知多?少年,还?是?头一回跑到凡人的身?体里去,我还?大开?眼界了呢。你问我,我问谁去?”
梵音暗暗咬了咬牙。
只觉一股无名火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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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
“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了?”
“就你们冥界的守卫,漏得和筛子一样,连宝物都能丢,也不害臊。”
不料对方闻言,却忽地认真看她,目光很是?耐人寻味。
“你是?真不知道??”
“什么?”
“流光菩提,不是?被你们天界的人偷走的吗。”
“……”
梵音沉默了好?一会儿。
仔细端详过对方的脸色后,才确定这人并非赌气斗嘴,而是?在当真事说。
她皱紧了眉头。
“你别拿无凭无据的事,来和我说笑?话。”
“谁乐意骗你,那一夜我正在场。我和天界打了这么多?年,是?仙是?魔,总不至于认不出?来。”
对面?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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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多?年交情,我原本早就想好?,这件事是?我们冥界不磊落,对你不起。我既不好?将流光菩提亲手送上,来日你打上门来时,我虚晃一枪,任由你拿走也就是?了。谁知道?,中间横插出?这样一个?人……嗯?你一点不知情吗?”
梵音的眉心都拧出?深深的川字。
两百多?年了,这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会凭空多?出?这样一个?人来?
且从头至尾,她竟然都一无所知。
如果此人是?好?心帮她,不论成与不成,哪怕是?事后,她也该有所耳闻才对。
难道?是?天帝派去的人?想要抢先一步夺得流光菩提,继而以此要挟她?
“那人长什么模样?”
“我没看清。只知道?是?个?男人。”
“男人?”
“嗯哼,还?是?个?连架都不会打的男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头,那么不要命,硬生生闯进来,抢了流光菩提就跑。”
娜佳挑了挑眉,神色颇有些唏嘘。
“你别说,骨头还?真硬。那时我职责所在,上去追赶,他根本扛不住我一击,伤成那样,连神魂都快被震碎了,还?死死不肯松手。”
“后来,我瞧着?有些不忍心,欺凌男子,实在不是?大女人做派。于是?就手底下放水,让他逃脱了,回去报了一个?失窃了事。”
她口中啧啧几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伤得太重了。如果真的没把流光菩提带回去给你,没准是?死在半路上了。至于这东西,是?怎么被凡人拾去的,你问我,我是?真不知道?。”
梵音一言不发地坐着?,垂着?头。
地上的金线地毯,绣得很繁复,在那一星豆大的灯火底下,看久了有些眼晕。
她听着?身?边这人长吁短叹。
“你说说你,艳福还?真不浅,有男人这样为你出?生入死。只是?可惜啊,可惜,这么多?年,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痴心错付喽。”
她仍不说话。
像要活生生坐成木雕一样。
娜佳摇头笑?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行了,要我说,都是?陈年旧事,为它费神做什么。你如今,不也过得挺自在吗,还?收了个?貌美?的凡人小夫郎。人呀,得往前看……”
“哎哎,你干什么?没有这样翻脸的!”
……
结界外的楚岚,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惊得回不过神来。
整座蜃楼都在隆隆作响,仿佛随时都要倾塌。
他身?后,梵音以灵力筑成的那道?墙,蓦然碎裂成万千光华,又在顷刻间重聚,汇成一叶小舟的模样,不由分说将他载起。
他只见眼前富丽堂皇的寝殿,一瞬间荡然无存。
海风扑面?而来。
足有几丈高的巨浪,劈头盖脸,如山一般压下,又在距他咫尺处,被无形的屏障格挡、击碎,散作千堆雪。
他被小舟载着?,逐浪而上,在看不到边际的海面?上漂荡。
正无措间,小舟猛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事物冲撞。
他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了海面?之?下,一个?硕大无朋的身?躯游过去,身?形仿佛像蛇,每一片鳞都有碗口般大,折射出?冷光。
还?没来得及吃惊,那事物在距他不远处,蓦然出?水,溅起一片大浪。
不是?蛇,是?龙。
足足七个?龙头,共用一副身?躯,如扇般分列开?来,每个?头都目光炯炯,利齿森然。
是?……娜佳?
然而对方顶着?这副令人生畏的形容,却无意与他为难,反倒一心向远处去,火急火燎,游得飞快。瞧那模样,简直像是?在逃命。
下一刻,又一个?身?影,巍然从水中升起。
金色的巨鸟,羽翼铺天盖地,每一根羽毛都在海水中洗得格外耀眼,水珠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虹彩。
她一振翅,海水竟从中整齐分开?,两侧如壁立千仞,中间则几近现出?滩涂,娜佳逃跑不及,正被陷落其中。
那样强大,那样骄傲。
“尊上?”他迟疑着?轻声道?。
巨鸟扭头看了看他。
青碧色的,如猫眼石一样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也在这一瞬间,他看见她的额头正中,有一块地方微微下陷,就好?像……
那里原本有一件什么东西,只是?如今遗失了。
他没有来得及细看,迦楼罗振翅回身?,有力的鳞爪一瞬间擒住了七头龙的脖颈。精准无比,一击即中。
娜佳一面?徒劳挣扎,一面?大骂。
“你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好?端端的,我说什么了?真是?的,老娘下回再也不带话了。”
迦楼罗将尖喙悬在她头顶上,声音冷淡。
“你承认了?”
“我……”
“你的蜃楼,常年漂荡在四海,行踪难觅。却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停靠在昭国的都城外,好?像料准了我会在那里一样。你喝酒喝得都快神志不清了,我不觉得你有这个?能耐。”
娜佳用七个?头,一起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她,颓唐倒地。
“好?了,我说,是?有人捎口信,要你去见他一面?。”
“谁?”
“霁晓神君。”
迦楼罗的眸子,忽然暗了一暗,口中挤出?很艰涩的两个?字。
“……爹爹?”
032
山脚下的小镇, 拢共只有一间茶馆。
店主殷勤地送上热茶,并两碟干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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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赔着笑脸。
“我们乡下地?方?, 没有什么好东西, 只够勉强解渴, 还望客官不要嫌弃。”
无他,只因她瞧着眼前这一行人, 打扮讲究, 气度不凡, 一望而可知不是寻常。
尤其是主人模样的那个女子,背脊挺得笔直,与她身?后那卷不知是什么的, 以黑布包裹的东西相映衬, 如同修竹一般。
尽管她少言寡语,大半面目都掩在了斗篷的兜帽下, 可顾盼之间, 自有不俗气魄。
与这小镇上寻常能见到的人, 极是不同。
不知这样的人物来此,能是为了什么?
女子没有说话?, 倒是她身?旁一名少女, 笑眯眯将?干果碟挪到面前,很是活泼亲切。
“大娘说哪里话?,能有个地?方?歇脚,就是再好也没有了。”
店主陪着客气了两句,道一声慢用, 自去?忙别的活计。
眼看?她走远了,山月刚要提起?茶壶, 却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男子的手?,修长、白?净。
他不紧不慢,先倒了一杯茶送到梵音面前,轻声道:“尊上小心烫。”
又替山月和自己倒上。
很温柔,很懂分寸。
只是梵音的眸子垂得低低的,一眼也没看?他,也不应声。
要不是山月知道,自家这位尊上是什么性子,一定会误以为……她是有意?在避着他。
世上不会有这种事。
高傲的迦楼罗王,何须躲避一个男子。
定是此行关系重大,她心里装着事,才会如此沉闷。
“尊上,您先前进蜃楼都没带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却又对我爱答不理的。”
山月存心要和她逗趣,作势拉着她衣袖摇晃。
“您是不是被里面的小妖怪迷了眼,不喜欢我了?”
梵音颇为嫌弃地?看?她一眼。
“多大的人了,不许和本座来这套。”
“那您稍微笑一笑嘛,别总摆着这副脸色。要不然,可要把凡人吓坏了,没的把我们当成从山上下来的土匪呢。”
“想在这里占山为匪,恐怕还没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怎么,这座山很特别吗?”
“嗯。”
“都到山脚下了,尊上您就和我们多说几句吧。要不然,一会儿?上了山,心里怪没底的。”
梵音知道,这小丫头是故意?在给她递话?头,想引她转移心思。
她也无谓拆穿,只是扭头向窗外,看?了看?镇子后面的山。
山虽高,却并不嶙峋,峰峦起?伏有度,青翠欲滴,山巅云气飘渺,即便在并无慧根的凡人眼中,也要称赞一句好气象。
“这里是琉璃山境。”她轻声道。
目光忽地?有些?悠远。
“是本座……一个故人的居所。”
故人名为霁晓。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万物皆有幼时,迦楼罗王也不例外。
虽然她生而不凡,神力高强,注定要成为迦楼罗一族的族长,但?在那一年,她也还不过是只羽翼未丰,毛茸茸的雏鸟。
神明之身?,无父无母,相比族中同样年纪的伙伴,她显得格外自由自在。
或者,俗称混世魔王。
饥则食,渴则饮,闲时则满天下晃荡,招猫逗狗,惹是生非。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羽翼一展,究竟能飞出几万里远,只知每一日都有不同的风景,三界之内,仿佛还没有人能与她为难。
真是再快活也没有的日子。
直到那一日,她收起?翅膀,落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
山间有一汪碧潭,水光潋滟,清澈见底,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灵泉。
她刚要喝,忽然听见一旁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哪里来的小雀。这潭水,是我要用来炼仙药的,你别将?羽毛掉进去?了。你若要喝,不远处还有一条山溪,也很清甜。”
她一扭头,就见一棵如华盖般的大树下,坐着一个男子。
长眉入鬓,目若桃花,一头长发像山巅白?雪,没有一丝杂色。他就那样闲闲扬着唇角,笑望着她。
假如换作今日的她,见到这等人物,必定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且好商好量。
寒暄两句,转身?走开也就是了。
但?当年,她还不知天高地?厚,又常年受族人尊敬追捧,着实?是有些?顽劣了。
她见对方?好性子,反倒将?头一昂。
“这水,又没写着你的名字。你炼仙药用得,凭什么我就喝不得?”
“你这小雀,脾气倒大。”
“你看?清楚了,什么小雀,我是金翅迦楼罗王!”
她越发觉得不顺意?,遂起?了捉弄之心。
翅膀一抖,两根绒羽,不偏不倚正落进对方?爱惜的那一方?潭水里。
还要神气活现地?抬起?下巴。
那人定睛看?了她两眼,以袖掩了掩口?,摇头而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天生性灵,合该有大造化,怎么如此暴躁顽劣。合该有人养一养你的性子,要不然,来日便可惜了。”
她听不懂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也浑不在意?。
反正这天底下,还没有遇到过能和她当对手?的人。
结果,便是一盏茶的工夫后。
金色小鸟被定在树根下,明明身?上未捆未绑,却动?弹不得,逃脱更无从谈起?。
她气得涨红了脸,头顶如意?珠光华熠熠,仿佛气势很威武,但?实?情却是让人按着,双翼大张,露出胸前一片软乎乎的绒羽。
毫无尊严可言。
那不知名姓,却法力奇高的人,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翅膀根,笑得温和。
“你这孩子,还怪有趣的,身?手?也不错。”
她徒劳挣扎,怒而扭头。
“士可杀,不可辱!”
“这么有气节呢?”
“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不必多话?!”
对方?实?在忍俊不禁,兀自笑了好久,才勉强正色。
“若我没有猜错,你是生来的神明,乃天地?灵气孕育,并无父母,对不对?”
“与你何干。”
“迦楼罗天性好战,三界内无人能够匹敌,你身?为族中之王,更是翘楚。神力胜于他人千倍,暴戾亦如影随形。若能堪破执迷,走向正途,则前路不可估量。若反之,则唯恐成为三界大难。”
他道:“该有人好好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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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什么意?思?”
“你我今日相识,也算有缘。你不若认我作爹爹,如何?”
幼年的梵音悚然向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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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仰身?子。
只觉得这人当真是有病。
“你想都别想。”
“此地?灵气充沛,于修行大有裨益,我又常年清闲,可以替你指点。我这里的仙药、秘籍,在外面稀世难求,可你若要,便只管拿去?。”
他笑看?着她,目光仿佛很慈爱,又仿佛带着些?许蛊惑。
“不消多时,你便是真正的三界最?强,再不会如今日一般,败在别人手?下了。”
梵音皱了皱眉头。
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心动?。
但?是她不相信,对方?会平白?无故,有这么好的心肠。
何况,收受敌人的好处,还要认贼作父,这算是什么?她必受不了这般奇耻大辱。
“谁稀罕。”她咬牙偏开脸。
“这样傲气?”
“哼。”
“你便不怕我将?你定在这里,自生自灭?”
“死有何惧。我堂堂迦楼罗王,岂能任你摆布。”
对方?瞧了瞧她,她以为又有什么阴损的招数,但?他最?终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那无法了,强人所难总是不好。”他道,“我也不能看?你这小雀,生生将?自己气死。”
说话?间,指尖微抬。
全身?无形的束缚瞬间解开,被绑多时的小迦楼罗重获自由。
她气得七窍生烟,浑身?的羽毛都乱蓬蓬,炸成一团。
十分有心和他再战几个回合,却不敢吃眼前亏,翅膀一抖,就要飞走。
只是临走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人仍斜倚在树下,微微笑着。
“做什么?舍不得爹爹,想回心转意?了?”
“放屁。”
“无妨,你若哪天想通了,回来找我便是,横竖我也不会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满脸狐疑,警惕地?远远盯着他。
他只和蔼一笑,又好像循循善诱。
“叫我一声爹爹,你不亏的。真的。”
后来,她果真叫了。
绝不是因为打不过对方?,绝不是。
而是成为三界第?一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迦楼罗王生来渴望力量,不容他人与之并肩。
既然这人如今,暂时比她法力高强,那或许真有可取之处,不妨就跟着他,学些?真本领。
横竖爹爹二字,叫一声,也不会少一块肉。
若真有一日,她果然能超越他,境界到他之上,再报今日之仇不迟。
她是这样想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座她无心闯入的野山,唤作琉璃山境,乃是天下间不可多得的灵秀宝地?。若无主人允许,便是满天神仙,也无法擅自踏足。
而那个一上来就想当她爹爹的怪人,叫做霁晓神君,其年岁修为不可估量,大半个天界的人都要唤他一声师祖。
她始终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收下她。
也不是没有寻时机问过。
但?他只一边喂着溪中游鱼,一边笑眯眯道:“谁叫你当年那样有趣呢。我孤身?一人,冷清太久了,也想多个人添些?生气。”
说着还要打量她一眼。
“嗯,如今长大了,仿佛是不如小时候好玩。”
无论如何,霁晓没有骗她。
他的确是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何况她又出身?不凡,生来便是最?强悍,最?善战的族类。
她真的成为了三界第?一。
却没有如当年所想的那样,将?这一仇报回来。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或许是觉得,既然连当今天帝都要叫他师祖,那她这一声爹爹唤得,仿佛辈分瞬间高了一头,着实?很占便宜。
又或许,只是他微笑道“阿音如今远在我之上了”的样子,是有些?温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让她觉得,作为一只不知父母为何物的神鸟,有一个白?认的爹爹,仿佛也还不错。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那些?事的话?。
……
多年后的梵音,疲惫一般捏了捏眉心。
眼前恍然又是那一幕。
霁晓神君拦住了她刺向天帝的剑锋,用一副长卷,换了天界劫后余生。而她亲手?封印了全部族人,黯然远走。
这么多年,他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地?给她传书,但?凡是有关流光菩提的蛛丝马迹,全都会悉心搜寻来,送到她面前。
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见过他。
她差一点点,就能杀了天帝。
说什么恐怕她业障过重,无法回头。
即便是堕魔又如何,和她的族人一起?,自由自在,统治一个全新?的天界,难道不好吗?
说到底,不过是他终究偏心他那群徒子徒孙罢了。
此番,如果不是实?在有谜题未解,她宁死也不会回来。
梵音喝一口?茶,脸色极冷。
过去?种种,她不曾详说尽说,只拣要紧的,粗略提了几句。饶是如此,山月已经听得咋舌不已。
“没想到,尊上还有这一段往事,从前竟从未说起?过。难怪先前,我疑心宝物在曦国的消息是误传,您便说,那人给的信绝不会有错。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她兀自叽叽喳喳,感叹良久,一抬头,却见梵音一言不发,仍望着窗外山峦。
“尊上,我们很快就进山了,也不急在此时看?。”
“不是。”
梵音眉头微锁。
“你有没有觉得,这山中的气象看?着,有些?颓败?”
033
山月顺着她的视线, 认真看了半晌,摇摇头。
“我倒瞧不出来,还只觉得这山中草木苍翠, 灵气丰沛, 别说是近前了, 只在?这里望一眼,也浑身舒泰。”
她小心翼翼的:“尊上, 我是不是特别眼拙?”
梵音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宝地即便式微, 也仍然是凡间?罕见。
像山月这样不成气候的小妖, 能在?近旁吸得几缕清气,也是难得的造化,哪里看得出来它自身的颓势。凡人就更不用说。
但她曾经在?琉璃山境, 住过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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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
它从?前不是这样的。
要更壮丽、更丰饶, 哪怕只在?山间?站着什么?都不做,灵气也直沁心脾。
而如今总觉得……它蕴藏的气, 好像被渐渐抽干了, 它在?缓慢又?不可避免地枯竭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能告诉她。
她正兀自出着神, 面前忽然被轻轻推过来一个碟子。
里面是栗子粉糕。
黄澄澄的,一枚一枚, 被模具压成梅花纹样, 散发着淡淡的清甜香,倒也显得小巧可人。
“尊上,要不要尝一尝?”
她抬眼,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过于熟悉了,也叫人头疼。
“哪里来的?”她淡淡问。
方才店主上茶时, 分明?没有端来过这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岚将端碟子的手收回去,缩进衣袖里, 像是有些怯她,但还是微微笑了一笑。
“是尊上刚才出神的时候,我看见后厨新蒸出了糕点,样子倒还好,便去要了一碟回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只是热腾腾的,趁着松软,大抵也不讨人厌。”
他望着她,声音轻轻的。
“人不高兴的时候,吃些甜的,会?好一些。”
梵音面对那双波光明?亮的眼睛,却?忽地觉得,更高兴不起来了。
“本座没有胃口?。”她脸上毫无波动,“你们?若喜欢,分吃了便是。”
楚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重?新坐下。
他格外拣了长凳的边角,离她最远的一个角落坐,打?眼一看,甚至很难说二人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身形清清瘦瘦的,显得很安静,也很可怜。
他垂下眼,眼里片刻前的柔光,便全都落下去,不见了。
山月看得,不由一头雾水。
她终究按捺不住,轻手轻脚凑近过来。
“尊上,怎么?了?”
梵音神色淡淡。
“你问哪件事?”
“您和楚公子……哎呀,不过是去了蜃楼一趟,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本座待人,向?来严苛。有什么?好奇怪的。”
“您先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你若太闲,不如去山中,和雾星一起探路。”
山月瘪了瘪嘴,自知是碰了钉子,今日这话,是一定问不出来了。
只能缩回一边,极小声地劝。
“知道您心里事多?,不痛快,但是楚公子这样,也怪不好受的。”
梵音装没听见。
手里的茶杯既粗,茶也不能是什么?好茶,碎叶混着茶梗,在?杯中上下沉浮。她只不知滋味地喝,心烦意乱。
楚岚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她自己想不开而已。
她回忆起初次见他,将他从?深山中的尸坑里捞出来,原本只想当做一条可能的线索,随意留在?身边。却?在?听见他的名?字,看清那张脸时,陡然失了态,恶狠狠夺门?而出。
她费了极大的力气,告诉自己,只是人有相似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与她不愿想起的旧人,那个薄情寡义,急着与她撇清干系的初岚仙君,除了一张脸外,并?无任何联系。
她看着他一日日的,在?她面前转悠,冲她笑,来牵她的手,用柔柔的声音喊她尊上。
问她许多?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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