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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是魏族的家务事不严谨而导致这场祸事,魏决和父亲都逃不开责任!究其原因,魏驸马是敲打他和父亲,这都是从前他们袖手旁观魏家大郎和宗妇不公的报应

    果然。

    中第的士子们再看魏决的眼神就微妙起来,往往宗族即便有什么不和,可在外都是抱团而行。他们这家倒是个里外的,互相揭短不说,还彼此拉踩!外地的进士互相打探了一番,终于知晓了魏驸马的身份,皆对他大义灭亲而流露出几分敬仰。

    被众叛亲离的魏麟彻底失去理智而口出狂言,“尔等这些白眼狼忘了求我的时候是怎样了?”他怒目而视魏瑾,眸中迸发怨毒的火焰,生死要和庶子一辩真假,“科举制度严令,考生不得以任何方式委托考官照顾!”他指着李荼,依旧死死盯着魏瑾,意有所指,“这个庶子为了夺得魁首,令他父收买考官姚大人乃事实,他们对此避重就轻显然有意躲避也是事实!”

    “庶子妄图靠科举翻身改命无可厚非。”魏麟面浮轻蔑的笑,“可作出如此下作行径总归是出生低微所致。”

    “魏家大郎慎言!”李显再克制不住怒火。

    然李荼却打断其父,“李某如魏家大郎所愿!”

    “三郎!”李显目露担忧和踌躇。

    “李三郎且慢!”姚鸿危要阻止李荼,但是已来不及。

    李荼右手在左臂上压了压,他取出一根义肢。

    众人哗然地下意识退了一步。

    不远处的萧岚从廊下凳上起身,翠竹唏嘘道:“李三郎竟是鬼手者。”

    萧岚看了眼翠竹,后者面含愧色地嗫嚅,“奴婢知罪。”萧岚点点头,大齐将身有残缺者并称鬼手、鬼脚。她继而看着那个将义肢堂而皇之展出的男子,又下意识地去看驸马,后者泰然自若,而姚鸿危和李显皆是痛苦深沉地闭了闭目。

    “我乃鬼手者,这义肢需要日日洗净,再阴干。考场不可有闲杂人等,家父便是为此请姚大人照拂,每日令衙差给我清洗义肢。”李荼面容沉静。

    贡院蹲守的小吏疾跑而来将考试那几日给李荼洗义肢的事详细告知,他也怕受牵连,“小人做此事时,诸位考官都是在场的,绝无舞弊之嫌。”

    大齐科举制度沿袭了前朝,商户之后、家族三代以上宗亲无作奸犯科之辈,身体有缺残之人,以上者皆不可通过科举入仕。

    至于缘由,却是有多方的理由

    佛说,身体有残缺者是六根不全,许是前辈子作孽种下了恶果,他们背负了祖上或者前世的恶果。

    这大抵是为何温庭禄寿宴上,李荼被魏家大郎刁难,李显选择忍气吞声的原因了,萧岚坐回椅子上,却坐如针毡。

    不论如何,他不符合考试资格。

    果然魏麟狂笑出声,“我就说有猫腻,姚大人和李大人都是朝廷命官,竟敢公然违抗圣旨接纳残缺人士入考,他可是占了一个进士的名额呢!”

    李显和姚鸿危皆沉着脸不应声。

    李荼面色泰然,仿若习以为常,的确,若非姚大人,他是没有资格入考的。

    然不知谁说了一句,“李兄的文章卓越成就,他入第为状元郎当之无愧!我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

    “李兄博学多才,就算是少了一只左臂又如何?他还有右手可以写字断论,他能走能跑,半点儿不影响仕途!”

    “正是!李兄虽是京城人士,却能体谅地方学业贫瘠,他的文章建议不同地域考生可适时相互调动,如此心系大局的人就是当之无愧的状元郎!”

    “不错,李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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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建议学制不要有嫡庶、寒门贵族、天潢贵胄之分,而是应该以擅长区分,他心胸开阔,身残志坚!他这样的人入了仕,我们这些寒门庶子才更有出头之日!”

    “”

    越来越多的声音为李荼点亮正道之光,而他却像个隐世之人,面容始终沉稳平静的毫无波澜,既没因身残暴露而怯,也没因众人的支持而高扬。萧岚见了都忍不住钦佩,算是见证了一场宝剑从磨砺而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李显和姚鸿危悬着的心缓缓回落,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悄然松了口气。

    看着众人反驳,魏麟歇斯底里,“尔等都是”

    话音未全,就有个高大威猛的武将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布,那人正是得了萧岚授意的书剑,又有几名侍卫上来扣押魏麟,他们可不是押差,只要公主一声令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上前。

    见状,魏瑾远远看了眼萧岚,笑笑不语。

    接着,他命韩砾和一名衙差展开一卷长轴纸,“诸位可看看,圣上为了不辜负广大学子的寒窗苦读,正紧锣密鼓地颁布新律。”

    众人围上前,一条一条的看,越看月振奋人心!

    新律解决了教学以往的劣势,准许庶子通过科考入仕分家或袭产,各地学子每年都可入国子监学习,。若家族有罪籍,只要考生与之毫无关联,不以影响入仕。当然里头也添加了残缺人士能科举这条。

    天下学子何其多,寒门庶子更是多不胜举,他们欢呼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旁的姚鸿危静静打量了一眼魏驸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老臣发觉,魏驸马或许也是个入仕的好苗子。”

    新律也改了驸马不可涉政。

    魏瑾当然听懂了话深意,他不偏不倚地应下,“魏某谢姚大人的赏识。”

    姚鸿危眼眸眯了眯,魏驸马将考卷公之于众重新选举,又让李荼自暴鬼手,接着按捺住魏家大郎等人,最后才是新律的现身

    桩桩件件乱了次序,效果都是大打折扣,让天下的学子都奉行推广新律,朝堂不会再有阻拦,姚鸿危忽然有些懊恼,如此人才却不是他的座下。想着,他双手负后离去。

    闹事已控制住了,接下来就是收拾罪魁祸首。

    魏麟被牵制的不得动弹,几人正要将他扣下去,然而架着他才走了几步,魏麟忽然浑身痉挛不止的抽动,不一会儿倒在地上。

    侍卫们看向萧岚,后者眉梢微一挑,“假的!”

    语毕,魏霖身子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

    萧岚不屑:“装的真像!”

    众人心有戚戚!

    有没有可能,他真发病了。

    作者有话说:

    发现多了几个预收和作收,谢谢宝们!

    52  ? 云雾褪去现旧人

    ◎终身不娶◎

    魏麟是真病发了, 可因为之前戏弄过众人一回,导致他躺在地上无人问津了良久才被抬起来送回魏武侯府。

    贡院还需要礼部尚书徐正清善后, 闹事的都是落地的进士,念在他们都是寒窗苦读的学子,是以各个暂扣在京都,待徐正清启禀皇上后定夺如何发落。

    吏部考功员外郎李显携子骑上马回府。

    “这回多亏了魏驸马,改日还是要登门拜谢。”儿子虽在外人面前漏出残缺,但反而获得了更多的正道之光, 日后旁人再看儿子只会说他身残志坚的栋梁之才!

    李荼颔首,“儿与父亲想到一块了。”

    魏武侯府就没那么平静了。

    温檐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和三名要奉承她的寒门女眷打叶子牌,一听说儿子病发,当即摔了桌子, 叶子牌掉了一地。

    “哪个不长眼的畜|生要害我儿?”

    管事的当然不敢说是萧岚殿下害得大郎病发, 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推出旁人,“二二二郎在。”

    “又是那个庶子!”温檐气结。

    诸位女眷也都只当温檐是骂的竖子,她们还都是有求于温檐的, 自然好好安抚温檐,话说了一半, 就有侍卫风风火火地抬着担架进来,她推开那些说好听话的女眷, 步上前却没见到魏瑾, 冷声问族老魏硕明, “他人呢?”

    魏硕明冷笑,“宗妇不如想想,如何保得住你综妇的位置先!”

    温檐背脊一僵, 不好的冷意袭上心头。

    另一厢。

    魏瑾正在府外头马车上, 劝萧岚不用进去, 后者满脸不认同,“想好了,一会儿他们联手欺负你,我可不再进去帮你。”

    “这么怕为夫被欺负?”魏瑾眸中泛起促狭的笑。

    萧岚翻个白眼,“驸马别多想,颐园的人被欺负了,丢的是本宫的脸。”

    “为夫向你保证,绝不会丢你的脸。”魏瑾拍了拍她的手,跳下马车,进入侯府。

    魏武侯府的前厅。

    温檐已和族老魏硕明吵过一次了。

    魏霖为了拉下魏决,不惜用捕风捉影听来的话造谣生事,还污蔑当朝的首辅大臣姚鸿危,这烂摊子只得考魏硕明去收拾。他气魏麟为了一己的私欲,至亲情不顾,险些毁了魏决的前程。

    温檐却认为魏硕明小题大做,既然最后的结果是一场乌龙,根本就没必要揪着儿子的错处不放,何况儿子已病发,这时候谈什么公事?

    “宗妇莫不是忘了与我之间的协定?”魏硕明质问。

    温檐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协定?我近来睡不好、吃不下,总是记不住事!”

    魏硕明暗恨温檐过河拆桥!

    当初,温檐用自己儿子名字魏麟替代了老侯爷的庶子,冒领了救下萧岚殿下的功劳,妄图将真正的魏麟推到皇上跟前。

    那时她的确如意了。

    魏麟在国公府同诸位皇亲国戚的后生一起学习课业,然而魏麟不争气,文物皆是倒数,还将传课授业的学周气的告老还乡。国公爷邱赫明令要魏麟退学,温檐无奈只好又将魏瑾推出去,这才保住了魏麟的荣耀,可也因此造就了大齐的战神。

    事后,温檐找来请求保守秘密,她承诺只要他不支声魏瑾的存在,她就帮助高中的魏决袭爵。

    如今魏决高中了,温檐不但翻脸不认,还纵容魏霖胡搅蛮缠。

    彼时魏瑾长腿迈过门槛,坐在下首的第一排。

    魏硕明和温檐默契的不再争执,却莫名敬而远之看去。魏瑾端坐靠着,左手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无视了二人,温檐怒火中烧地冲过去,“庶子”

    魏瑾眼睫都没抬一下,手里的杯盏极快地转了转。

    温檐“啊呀”的惊呼出声,原是杯盏里的热茶浇在她脸上,半边脸瞬间就红了,她还要骂时,魏瑾开口,“魏夫人敢多骂一个字,我手里的杯子就划破那张嘴。”

    平静语速却震慑人心,温檐还想发作,魏硕明拉了她一把,而是低声问,“二郎想做什么?”

    魏瑾将茶盏放身侧的小几上,眼神玩味,“族老彼时该乐啊!”见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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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明悠然脸色一僵,他嗤笑一声,“魏麟带着落地的考生大闹贡院,而魏决已高中了探花,爵位已然向族老一脉倾斜,你又何必洋装好人在我和魏夫人之间周旋?”

    他被迫套着魏麟的躯壳而活,没有族老的帮凶,温檐便是难上加难。这么多年以来,魏硕明无视温檐对他的欺压和折辱,为的不就是这个?

    “二郎休要胡言!”魏硕明避开那双考究的眼。

    温檐却是恼羞成怒的甩开魏硕明,“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觊觎我儿的爵位!我儿若是得不到,尔等也休想得到!大不了鱼死网破!”

    魏硕明也不是吓大的,他对着皇城方向拱了拱手,“新律言明,袭爵各凭本事,宗妇何须执迷不悟!当初你夫婿便是沾了这个便宜!”

    温檐冷笑不理这些,“谁与我儿争,就别怪我捅出当初欺君一事!”

    魏硕明气的骂:“毒妇!”

    二人争执之际,魏瑾嗤笑:“魏夫人尽管上告,届时依旧是魏决坐收渔翁之利。”

    欺君之罪唯有四人,温檐与魏麟、魏瑾和魏硕明!他们四人皆是死罪!

    温檐回过神来,愤愤地剜了眼魏硕明。后者渐渐回味过来,魏瑾这招乘间投隙耍的狠,他不甘示弱,“二郎就不想袭爵?”

    回答又是一阵嗤笑,“我乃国戚,大齐的战神,多一个爵位是能让我增加俸禄还是能让我拥兵自重?”

    魏瑾的确要分化这二人,前不久他收到消息,外祖父被污蔑除了有南宫思远的栽赃,还有温檐在背后推波助澜。稍稍怂恿温檐和魏硕明相残相恨,那些被隐藏的罪证终有见天日的一面。

    话点到为止,魏瑾起身,步步逼近温檐,“事到如今魏夫人还看不清,究竟是谁要和那蠢货争爵位,那也怪不得探花郎了!”

    魏硕明神色大骇,可魏瑾丢下这话便走,留下温檐咄咄逼人。

    魏武侯府正门外。

    门房认识公主的官轿,不敢怠慢,又是送茶和糕点,又是拿汤婆子给殿下取暖。相对比之下,魏决孤零零候在马匹旁显得有些不足为重。

    斟酌了几番,魏决还是走过去,对着紧闭门窗的官轿作揖,“臣恳请殿下移步侯府里头看看。”

    官轿里没支声,好半响过去,魏决又复述了一回,“魏家大郎带头在贡院聚众闹事,诬陷臣和父亲,可他忽然病发,魏武侯夫人怕是会将这比帐算在家父的头上,还请殿下为我父子主持公道。”

    里头飘出一声笑,窗帘高高卷起,恰好露出萧岚低头看书卷的侧颜,“驸马迟了魏家大郎的生辰宴被就要被你父亲当众杖刑,探花郎为何觉得本宫会为你父子主持公道?”

    魏决面色僵的有些难看,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魏武侯夫人偏爱大郎,对驸马多有不公,我与父亲究竟是外人,不好过多干涉,父亲行刑也只是依着侯爷夫人的意思。”

    “探花郎所言甚是,那么若是侯爷夫人要为难族老,也请探花郎多担待,毕竟那是你们侯爷夫人的意思。”

    魏决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脚的懊恼!

    “还有探花郎千万别忘了,本宫姓萧,更是外人,更不该为你父子主持公道!”萧岚放下手中卷,撩眼望来,“今日一早,你父也为你寻来公主府请我为你主持公道,我亦是如此回他的。”

    顿了顿,萧岚不再迂回而是撕烂了魏决与魏硕明的遮羞布,“今日之果都是尔等过去无视、或纵容、或心灾乐祸所致,怨不得旁人。且本宫提醒一句,科举高中仅仅是仕途的开始而已,能不能在这条路走下去、走的长远光靠趋利避害可远远不够。”

    趋利避害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魏决神色瞬间煞白,殿下竟然都知道!

    彼时魏瑾已从门内出来,仿佛没看见魏决驻守官轿前,而车夫也似乎从闭门神死的活过来,给魏瑾打开了轿门。

    魏决看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能反应,直到马车晃晃荡荡驶出了很远的距离,侯府门内急急的跑出魏宅的管事,“探花郎赶紧去劝劝,夫人和族老打起来了,老奴得去报官!”-

    萧岚的视线随着车厢晃晃荡荡落在驸马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他内被罚这才放心。

    “为夫脸上有东西?岚儿一直盯着看?”魏瑾似察觉了萧岚的意图,可还是想亲耳听听。

    萧岚用书卷拍他的手,“你明知故问。”

    说完嗔了他一眼。

    魏瑾握住那一节书卷,上身微微倾斜,将方才在魏武侯府离间魏硕明和温檐的经过详略述出,他自然隐去了欺君那一段。韩氏案子的眉目依旧迷雾重重,温檐和魏麟都杀不得。

    “早该如此了。”驸马不但没受欺负,还扳回了一局,且成功让魏硕明与温檐狗咬狗,萧岚只要想一想那场景就觉得痛快!

    她手稍稍使劲儿,可书卷被驸马握的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萧岚收回手,“这般好看的戏,为何不叫我凑热闹。”

    自然是欺君的原因,魏瑾也明白萧岚想替她解气,便哄,“下回一定。”他将书卷递回萧岚笑,“定然比话本子还精彩。”

    萧岚看的正是话本子,她接过来却没再看的心思,“李荼是鬼手者,这点你可是早就知情?”

    见驸马颔首,萧岚又翻开了话本子,假装看着,心思却不在上头,“我竟不知驸马与李荼关系好的这般地步了。”

    夫妇俩虽然开诚布公了一回,可萧岚感觉得到驸马还瞒着什么,她并非要求驸马毫无保留,不过是安全感作祟罢了。

    “并非李兄告知,”魏瑾活动自己的臂膀示范给萧岚看,“李兄带着义肢虽极力模仿常人的习性,但和真的手臂还是有异的,我乃习武之人,无意中发现了端倪。”

    闻言,萧岚心里的忧虑也放下,自从晓得驸马是个闷葫芦,她少不得要时时撬开那葫芦塞看看里头究竟藏了什么。

    “皇叔事先可知李荼鬼手者?”

    魏瑾并不确定地摇头,却言,“依我之见当是晓得的,否则今日便不只有姚大人和李大人出面。”而是三法司的人来,姚鸿危深思熟虑,也心知皇上爱才。

    想想也是,科举舞弊这样的大事大理寺不会做事不理,进士闹了许久唯有衙门的差役,可见上头也是门清的。萧岚对姚鸿危又多了几分费解,“姚大人虽顽固不化,却也拎的清叔父最忌讳欺骗。”

    窗帘缓缓起落,看着徐徐倒退若隐若现的街景,萧岚眸露鄙夷,“本宫生平最厌恶欺骗,魏硕明纵容魏夫人欺上瞒下,也该让他常常自食恶果。”

    殊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瑾修长的手指颤了颤。

    彼是马车颠了颠,魏瑾失神之际,薄唇被轻软的湿热一碰,是萧岚被马车颠了过来,他眸光深谙,静静地凝视她。

    萧岚手撑着马车地板将自己推开,见驸马愣愣地望着,多情的桃花眸里是意犹未尽。萧岚脸色一热,抿抿唇道:“不是本宫要亲你的!”

    车夫该换了!

    唇瓣娇艳,软糯如水,魏瑾喉结涌动,轻轻嗯了一声,“是为夫想要亲你。”

    “啊,唔”

    萧岚被他拉进怀里,唇被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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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她睁圆了眸子。

    初冬的日光洒了进来,她能清晰地看见他长睫上的光辉和肌肤上的绒毛。魏瑾似不满意她的反应,湿润顶开了唇齿,紧紧缠住她的粉舌。

    萧岚浑身一颤,好似被他紧紧套住了灵魂,小手抓握了几下才揪住他的衣领,身子莫名悬空,她整个被他抱在了怀里。

    柔软、滚|湿、喘|息。

    “岚儿”魏瑾抵着她额间。

    这间隙,萧岚轻轻喘了一会儿。

    “我不想骗你的”魏瑾暗哑的嗓音格外低沉。

    “什么?”萧岚被亲的晕头转向,几乎没有听清楚,正要问。

    魏瑾见绽放的唇瓣,又俯身紧紧含住-

    放榜过后,京都有三人出了名。

    第一的自然是状元郎李荼,他身残志坚可谓是天下寒门苦士的表率,更令人钦佩的便是他的文章。既周全了新律的执行方案,又保留了可行且能继续沿袭的祖制。

    萧恒非常高兴,终于可以大刀阔斧的执行。新律的首次文书就在刑部推行,一点反对的水花都没溅起来。

    掌印李厚将新律文书送来时,刑部侍郎姚仲仁带头在上头落下两枚印章,一枚是他自己的,另外一枚便是刑部尚书霍湛的了。

    魏瑾乃护送新律的将军,实则他的用途并非是那些文书,毕竟这一滩纸由禁卫军统领护送绰绰有余了,就算文书没了重写一份又何妨?

    文书上落上了所有的官印,魏瑾吩咐士兵将新的文书送入公府库房,他深明皇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特地顾左右而言他,“听闻霍尚书侍疾双亲,至今忙的无法抽身回归公务,魏某不才,有劳姚侍郎替我向霍尚书先道一声恭喜!”

    姚仲仁笑色一噎,暗觉他没憋好话。

    不出所料。

    “听闻姚大人很欣赏霍文佑的文章,还说他大力宣扬支持新律令皇上甚是欣慰,前途不可限量。”

    魏瑾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神色各是精彩。

    姚鸿危是新法反对的首脑人物,刑部尚书霍湛与他是一个战壕的,新法与不少祖制有冲突,令许许多多的豪门大族利益受损,但于寒门没落世族却是一个机会。是以朝堂的文武百官自主分为两派,姚鸿危和霍湛为首反对新律,其他官员为他二人马首是瞻。

    落第的进士闹了这一出大戏,反而顺理成章的将状元郎李荼的文章给宣扬的人尽皆知。礼部尚书徐正清出的考题显然是揣摩过圣心的,豪门望族的官员即便再不愿意接受也明白大势已去。

    可谁也没想到,霍湛的儿子霍文佑竟是力挺新法推出的一员!别说他这个当老子的不知情,他们可不信!还有主考官之一的姚鸿危,李荼的文章若是没了他的首肯与欣赏,又怎能拔得魁首呢!众人再听魏驸马这般一说,各个心思都十八弯的绕上一绕,莫不是姚鸿危与霍湛怕是早已暗中倒戈去了支持新律推行的那一方!

    难怪今日霍湛避而不见!

    还有这个姚仲仁!他这个当儿子的,定然是知道老子姚鸿危的态度的!好歹同僚一场,也不知给他们来个暗语,魏驸马特地这般说,不就是皇上命来敲打他们呢!一个个神色五味陈杂,看姚仲仁的眼神亦是不满。

    姚仲仁眉心暗暗一跳,心道魏兄忒损了,这么一说他还这么在这儿混下去?

    “好好好,我一定给魏兄转达。不过魏兄有所不知,我与诸位同僚看了李状元的文章后,对新律也是鼎力支持。”姚仲仁力挽狂澜道:“你瞧,大家伙儿都来了,为的便是早早的熟悉新律呢!”

    众人一听,都晓得是姚仲仁再给他们牵线搭桥,赶紧是是是的点头应声。

    目的已达成,魏瑾但笑不语,他便是第二个出名的人。

    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落第的进士大闹贡院,就是姚首辅来了也不给面子消停,魏驸马一出面就制止了混乱。

    “他可是大齐的战神!能单枪匹马的闯入敌营生擒了敌军的主帅!这样的小阵容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在京的世家子弟已听了许多年,可回想当日的一幕幕还是心有余悸,还好他们没有趁乱闹事,否则怕是小命不保!要离京的外地考生们则是日日忐忑不安,他们觉得得罪了当朝的首辅大臣或许会仕途无望,可得罪了魏驸马就得去投胎了!各个都将致歉的帖子和礼品送到了颐园,门房的收到了手软。

    萧岚索性命人在府外的墙上张贴一张告示,以驸马的口吻安抚众人并致歉当日之举实在迫不得已,并祝贺诸位来日高中为国效力!

    外地的考生们见了纷纷自残心愦了几分,想着魏驸马的高洁大义,再对比魏家大郎的胡搅蛮缠,谁高谁低可见一斑。

    这便是第三个出名的人,不同于前两者的是魏霖臭名昭著。

    最先和魏霖叫板的是荣国公邱赫,他在朝堂状告魏家大郎污蔑女婿李荼舞弊,请皇上依旧新法降罪。

    吏部考功员外郎李显摘掉官帽,跪立叩首匍匐在金銮殿上,也请皇上依旧新法给儿子李荼一个公道。

    南州总督上官宏,礼部尚书徐正清、魏驸马等人附议。

    当然也有周旋的声音,比如看在魏武侯战死疆场的份上,给魏家大郎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温庭禄并非真心要帮助魏家大郎,只不过他不出面,指不定会落下一个冷石心肠的说法。

    结果很快就下来了,翌日,剥夺魏家大郎袭爵资格的圣旨到了魏武侯府。

    魏麟跪着不敢起来,还是温檐面无表情的起身接旨谢恩。

    “魏夫人切莫忧思怀伤,魏决不会亏待了您和大郎的。”掌印李厚笑呵呵传达皇上的话,萧恒的原话可没如此亲和,可他深知沉沉浮浮乃世家大族常有的事,他不过是个奴才,可不会将人给彻底得罪了。

    李厚走了以后,温檐慢条斯理地卷起圣旨,面容沉静的毫无波兰。魏麟几度三番想开口求得母亲的原谅,可她如此静谧,他心生畏惧。

    斟酌了再三,还是温檐先道:“霖儿身子还有不适?”

    魏霖眼眶一热,双膝跪下,“母亲,您打我吧!”

    温檐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托起魏麟,“我儿无措,母亲为何要打你?你放心,爵位一定是你的。”

    魏霖张了下口却不知问什么,温檐催促他去喝药,便坐上一辆承载货物的马车吩咐,“去四夷馆。”

    同日,萧岚便在府邸姑母的秋华殿听说了消息。

    “唉,可惜了!这样精彩的夺爵的大戏,我竟没机会看。”萧铭倚在贵妃榻上,看似饶有闲情逸致。满室的女使听了默不作声,勤勤恳恳地替她收拾行囊。

    当初在凉州熬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可以归京,如今为了助儿子夺爵位,她又得回到那片早已厌恶的土地。

    “姑母,既然表弟他们”

    “岚儿别劝我了。”萧铭由女使伺侯穿好桥头鞋,行至门边遥望凉州的方向,“作为萧家人、皇室女,我自当是要支持阿弟的,我相信他,会是个如你父皇一般,开疆扩土的一代枭雄。”

    萧岚哑然了片刻,心中不由地惭愧,她和许多人一样都误会了萧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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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思远病重的消息一来,朝中关于凉州公的位置吵嚷的喋喋不休。萧铭也和萧恒在太和殿争执的面红耳赤,她斥责萧恒无情无义,既然利用了她与南宫氏联姻稳固边疆,如今却不支持她的儿子、萧恒的亲外甥袭爵。

    直到李荼高中了状元,再经过魏家大郎一闹,李荼的文章已在各州各府传颂,寒门和落寞氏族响应地尤为激烈。魏家大郎聚众闹事贡愿粉碎了他的袭爵梦,也变相的将凉州公的爵位从姑母的儿子手里拿出来。

    萧铭要助儿子一臂之力,却依旧信赖和支持萧恒。

    想到这,萧岚郑重地颔首,挽上萧铭的胳膊,“叔父也是说公平竞争,我相信姑母教出来的表弟,定然不输南宫周盟。”父皇骁勇善战打下了大齐的江山,功不可没,叔父励精图治要将大齐建立一套井然有序可绵延不绝的制度,亦是呕心沥血!

    想着便闻深深地一叹,萧铭回望萧岚,“可我也是一个母亲,我儿若是如魏家大郎那般品行卑劣、整日浑浑噩噩地不知上进,他但凡敢提争爵位,我第一个不饶他!”

    萧铭再深深看了眼皇城的方向,眼中既是漫长的无奈却是亮着熠熠光辉,“正是因为世袭制流淌着祖祖辈辈的心血,才不可叫有些无能无知的后辈给糟|蹋了!我儿既有心要与南宫周盟争相竞逐,我自当要鼎力支持!”

    沉重的话音陡转轻快了几分。

    萧铭轻拍了拍萧岚的手,促狭一笑,“来时我就说了要做凉州公的母亲,既然南宫思远那个老东西不行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回去给他收尸吧!如此也不会被人诟病咱们萧家女不孝不是,岚儿莫要替我担心。”

    萧岚闻言越发心酸,终是憋出,“对不住,我没支声帮姑母的忙”

    “岚儿说什么胡话呢!”萧铭语气虽严肃却越发柔慈,“国家大事不是女子可以扭转乾坤的的。你叔父再宠爱你,也不会因你替我游说而改主意,他是你的叔父、我的阿弟、可更是大齐的皇上。大齐的天下还有许许多多如李荼一样的寒门,蒙尘的明珠也想要出头地,可奈何都无门无路。”

    “可我儿不同。”萧铭笑笑,“他母亲是大齐的大长公主,表姐是大齐的长公主,表姐夫是大齐的战神,表姐夫的义夫又是荣国公,何愁争不过一个只会借力打力的大伯。”

    姑母都知道消化逆境,萧岚明白不该拖后腿遂频频点头,“对,若是驸马争上爵位我就让他支持表弟。”

    萧铭听着满意了,“这才像话。”随即她又可以顽皮的逗萧岚,“可万一他夺爵失败呢?”

    想了想,萧岚很严肃的说,“那我就逼他考科举,考不上别回我的颐园了!”

    “噗嗤,呵呵—”姑侄俩相视笑做一团。

    二人都没注意,院子里立着一人-

    上官彦后日就去吏部上任,现也着手令人收拾行囊预备搬明日离颐园。

    上官宏则要携妻女先行回南州,一来是做给成尔歌的障眼法,京都有荣国公和他两大兵权的巨头,成尔歌不会轻易出手。二来也是收到了心腹的密信,萧岚虽没问但猜测定然和南诏国有关。

    想着诺大的府邸又要变回从前空落落寂静之地,萧岚难免伤怀,就在府邸的花厅设下践行宴。

    花香果香和菜缭绕淼淼,琉璃玉盘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各色秉烛亮着花影缤纷的火光。

    众人围绕圆案而坐,觥筹交错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这还是头一回府里这般热闹,萧岚仿若回到了南州祖宅,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过,可惜过了今夜,又不知何年何月再如今宵这般相聚。

    “你就不能待会儿再看?什么时辰干什么事儿啊!”梁若原不满丈夫上官宏用膳之际还要批阅属官呈上来的文书,她说着给了不远处立着的属官一记眼刀,丈夫的脾胃便是在用膳时被这些文书给看坏的!

    属官缩了缩肩膀,有些为难地不吱声。

    上官宏却没听见似的,忽然笑呵呵地抚着短须,连连点头道“好”。

    滴答滴答的倒酒水声清凉脆耳,萧铭向梁若原投去好奇的笑色,“亲家兄长这是看到了什么,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她以为或许和子女的婚嫁有干系,说着就将揶揄的眸光往上官彦挪了挪,后者得体而笑:“该是父亲又看到好文章了。”

    “嗯!”梁若原不满她睨了上官宏一眼,虽然被无视了,可她却为丈夫的行为深深自豪,“殿下见笑了,我家这口子总爱挖掘一些文章,说是能看麒麟之才呢。”

    “哦?”萧铭眼神果真赞许了几分,“什么样的人才也与我说说。”

    上官宏将手中文书递给萧铭,“是南州学堂的一位学生,殿下瞧他的文章词藻大气磅礴却实用至极,不是花架子。”

    “还是我们南州人士!”萧铭也来了兴致,可接到手时眸色一愣,视线移到尾出落款顿时眉骨抬的老高,“魏瑾?”

    啪嗒—

    萧岚的汤勺掉进碗里,众人视线探来时又被萧铭的话给引回去,“他乃魏武侯的血脉,怎么成了南州人士了?”

    萧铭询问的视线落在萧岚和魏驸马身上,众人跟随她的视线而来,但现有的信息量已能叫他们拼凑个七七八八了。

    京都的豪门望族男子嫌少没有妾室的,有的是给了名分的,还有许许多多没有名份的,魏武侯和温檐名下唯有二子,分别是大郎魏荣和驸马魏霖,现在多出一个叫魏瑾的,那显然不是温檐生的。

    豪门秘辛与世家子弟而言无甚稀奇,众人虽然心里震惊了一会儿,可面上都挂着见怪不怪的神色,饶是一向咋呼的上官雪也谨言慎行起来,“怎么殿下你们都认识这个魏瑾啊?”

    “有吃的都堵不上你得嘴。”梁若原给上官雪夹了好几片肉,碗里堆成了小山。

    话听了一半,上官雪难受极了,可碍于还在桌上,她只好冲梁若原眨眨眼表示了不会再多嘴!

    萧铭意识到嘴快了,面浮几分讪讪的笑色,正搜刮肚肠的想着话题带过去。

    不过她想多了。

    “魏瑾是家父的庶子,九岁时被家母抹去了户籍,前不久由我替他落户,因着魏瑾的母族韩氏乃南州人士,他又不愿将户口落在家母的名下,便请我将户籍落回故土南州。”魏瑾言简意赅地叙述他给自己落户的过程及缘由。

    众人听了也是暗暗唏嘘不已。

    将老侯爷的血脉除籍可是大罪!温檐竟做的如此丧心病狂!上官宏冷哼道:“温氏当真无法无天了!养出了大郎那样的混账,魏族的倒是沉得住气!”

    “好好说话。”梁若原担心丈夫在殿下明前失仪,要知道上官氏与温氏都是国戚!

    “亲家嫂嫂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啊!”萧铭看似说气话,脸上却是言笑晏晏。

    众人也知她是推心置腹之意,梁若原笑笑说自罚一杯酒。

    “温檐之举不堪宗妇,要我说就该摘了她诰命的头衔丢去教纺司!温庭禄结党营私笼络人心,皇兄故去后他的眼里就没了我萧氏!他养出的女儿温南菱更是骄纵跋扈猖獗,他生的儿子在凉州离间支持我儿的南宫氏!这一家子除了我那弟媳就没几个是安生的!”萧铭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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